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锡若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什么病?”
十四阿哥摇摇头说道:“两个都是上吐下泻地,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皇上派去的太医说怕是疟疾,有些凶险。”
锡若从椅子上一跃而起道:“如果真是疟疾,我记得皇上那里还有西洋传教士贡上来的金鸡纳霜,治疗疟疾有奇效。我这就去求皇上赏赐!”
十四阿哥却从椅子上伸出手来,一把拖住了锡若说道:“我皇阿玛早派人送药过去了,哪还用得着你这会儿去求?儿子是我的,我这阿玛也未见得就糊涂到这份儿上。”
锡若这才放下心来,却又干笑了两声说道:“你那两个儿子我是真喜欢。尤其是弘春,真像你小时候的模样儿。反正你儿子多,要不把弘春让给我作儿子?”
十四阿哥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抬腿便踹了锡若一脚,骂道:“滚你的!又想占爷的便宜!”
偏巧福琳在这时候又走了进来,听见锡若管十四阿哥要儿子的话,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锡若见状,心里暗叫不妙,连忙走过去揽住了福琳说道:“算了。还是等我们自己的宝宝出世好了。”
十四阿哥却没什么神经地问道:“十六妹还没怀上?”锡若瞪了他一眼,心里却不禁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和福琳所占用的都不是自己的壳子,成亲都两年多了,福琳的肚皮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过锡若倒是想得很开,所谓“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这种事勉强不来。只要他和福琳平平安安和和美美地相守到老,比起那些最后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可怜人,已经是幸福太多了。
十四阿哥看了锡若和福琳两眼,终究不忍再提起纳妾的事情,便岔开了话题朝锡若问道:“你这里有没有多余的朝珠?有的话借我一挂,我出门走得急,忘带了。”
锡若想了想,却让人把那年行围时老康赏的那串红珊瑚朝珠找了出来,又亲手捧给了十四阿哥,脸上却露出心疼的苦笑说道:“得得得,不但那棵红珊瑚树进了你府里,连这盘朝珠最后也还是落到了你手里。”
十四阿哥接过朝珠来原本还想道谢,听见锡若这一句,却嗤笑道:“难怪我皇阿玛总怀疑,你上辈子竟是个乞丐投胎过来的。如今都已经是个和硕额附了,见着了好东西还是走不动道儿。”
锡若愣了一下问道:“皇上真说过这话?”
十四阿哥一边让人伺候着换朝服,一边点头道:“难道我还会假传圣旨不成?这话不但我听见了,连我四哥和老十三也都听见了,当时还痛笑了一场呢。”
锡若又呆了呆,想象着当时老康和三个阿哥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不过他听十四阿哥提起雍亲王的时候,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冷漠了,嘴角甚至还噙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心里倒是没来由地一松。这些年在他有意无意的劝解之下,十四阿哥与雍亲王之间,至少表面上是和气了许多,也许是因为十四阿哥真的成熟了,也许……
十四阿哥换好衣服回过身来,见锡若又犯了呆愣,便又抬腿踹了他一下,说道:“晚宴就快要开始了。还不赶紧拾掇拾掇?”
锡若被十四阿哥一脚踢醒,只得无奈地拍了拍朝服上的脚印,一回头却见福琳已经亲手捧着吉服吉冠过来给他换,连忙走过去接了过来,又对她笑道:“辛苦你了。你也赶紧去收拾吧,这边让小厮们来就行了。”
福琳抿嘴一笑,果真自己挑帘进了内室去换衣服。十四阿哥却看得目瞪口呆,朝锡若哇哇叫道:“你这个额附当得太舒服了!竟敢让公主亲手伺候你!”
锡若一边让年八喜换着衣服,一边扭着头笑道:“她是我老婆,拿套衣服给我又怎么了?也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十四阿哥认认真真地看了锡若一眼,摇头道:“身在福中不知福。”
锡若眼睛一瞪,怪叫道:“谁说我不知福了?我都恨不能找张福字儿来贴在你后背上呢!”
十四阿哥莫名其妙地反问道:“干吗要贴在我背上?”
锡若套上吉服以后转过身来,左手托着额附的吉冠,右手却在十四阿哥背上一拍,说道:“上朝的时候你老站在我前头。贴你背上,我才看得见哪!”
“你这个……”十四阿哥气得想揪住锡若臭揍一顿,却早被锡若滑溜地钻进了福琳的闺房。十四阿哥停在外面不敢进去,只好听见锡若在里面得意地哈哈大笑,简直恨不能把眼前的这堵墙给拆了。
等到福琳换好衣服出来,锡若终究还是挨了十四阿哥一拳,不过大餐在前,他也就懒得计较。用他的话说就是:带上老婆跟大舅子,浩浩荡荡地杀回去吃老丈人。一个字:爽!
今年的中秋,老康又安排在了热河行宫里过,不知道是不是乾清宫里的中秋宴,会勾得他许多不快的回忆。锡若仍旧被十四阿哥拉去了他们那桌,偷眼打量的时候,发觉比自己第一回参加皇室家宴的时候,已经少了被幽禁的大阿哥和二阿哥,却又多出来了几个小阿哥,阵容丝毫也不见变小,反倒又壮大了几分,顿时觉得老康一直坚持“多子多福”,也有他几分道理,就是可怜了那几个被他们的老子刻意遗忘的阿哥了。
想到这里,锡若忽然觉得自己回北京以后,应该抽空去看看惠妃。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自家人”,而且一直对自己照料颇多,眼下她唯一的儿子被关得不见天日,她一手带大的八阿哥又失了势,连带着她的宫里也变得分外地冷清,实在很该去探望探望她。
锡若正这么琢磨的时候,忽然抬眼看见对面的八阿哥也是满腹心事的样子,心里不觉一动。恰巧这时八阿哥也朝他看了过来。两个人一对眼,都是微微一怔,随即又都是一笑,便各自举起手里的酒杯来,遥遥地碰了一杯。
这时有乳母抱了年方两岁的二十一阿哥胤禧过来。胤禧生于康熙五十年正月,母亲陈氏是汉人的女儿,因此老康只封了她个贵人,和其他皇子们的母亲比较起来,地位显得很卑微。因此胤禧既没有资格像几位年长的哥哥那样去争夺储君之位,也不能奢望能成为佐理朝政的显贵勋王。不过这对胤禧本人来说,倒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锡若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个最小的阿哥,便好奇地伸长了脑袋去看。十四阿哥连忙在他脑袋上拍了一记,又斥道:“探头探脑的,难看死了。哪有点额附爷的尊贵模样?”
锡若摸着被十四阿哥拍疼的地方,龇牙咧嘴地回过头反驳道:“你那年在前门大街上看见人耍猴儿,脖子抻得比我还长呢。这会儿就忘记了?”
旁边的恒亲王听见他们两个的对话,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引得其他人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锡若连忙一缩脖子,暗道可别又招来一堆过来灌我酒的,这时却听见老康说道:“朕有些乏了,你们接着热闹,朕就先回去安歇了。”
尘缘
满座的人听说主角老康要退场,都不觉一愣。锡若偷眼打量了老康一眼,发觉他真是一副疲倦不已的表情,暗叹这千古一帝如今是真的老了。往常有这种难得的家宴,他都一定会坚持到最后的。
锡若再去看周围的皇子,却是表情各异,不过都无一例外地站了起来恭送老康离去。锡若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目送着老康牵着走路都还有些不稳的二十一阿哥往后堂走去,不知为何眼里忽然有些发酸。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正想坐下来接着享用这顿中秋大餐的时候,却见隔壁桌上的雍亲王也正目光幽幽地看着老康离去的方向,心里却又涌起了当时在麦田里看着雍亲王时的那种茫然感。
“你怎么又发起呆来了?”十四阿哥的声音,适时地把锡若跑出去的思绪拉了回来。锡若朝十四阿哥笑了笑,连忙坐下来闷头苦吃。这时其他的皇子却因为他们老爹的离去,顿时变得活泛了起来,声音也比方才大了许多。
锡若一边吃着他最喜欢的御膳房肘子,一边看着这些平日里斗得你死我活的皇子互相敬酒拍马屁,倒觉十分有趣,不知不觉间大半个肘子就下了肚,这时却听见旁边有人失笑道:“你怎么这么能吃?都快赶上猪八戒了!”
锡若闻声也笑了起来,擦了擦嘴之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十六爷说的哪里话?猪八戒已经遁入佛门,又怎能和我一样享受大啃肘子的乐趣?再说了,那不是啃他的亲戚么?”
周围的人听见这一句,顿时哄堂大笑。恒亲王连连摇头地看着锡若笑道:“看来以后吃饭不能坐在十六妹夫旁边,不然非得被呛着不可。”
九阿哥却在一旁笑道:“五哥,他比这更捣鬼的时候,你还没见着呢。我记得那年他在八哥府里,愣是把老十的侧福晋给气哭了。”
十阿哥听得脸色变了变,随即便端起一杯酒皮笑肉不笑地朝锡若走了过来。锡若心里暗道不妙,心里拼命地埋怨财神九哪壶不开提哪壶,却也只得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十阿哥一直走到锡若身前半步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却斜眼打量着锡若说道:“那时候谁也没想到你能混成现在的模样儿。就为了你这份儿能耐,来,十爷敬你一杯!”
锡若被十阿哥这不伦不类的祝酒辞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很庆幸十阿哥没有再翻起那些陈年旧账,连忙爽快地和他碰了一杯,正想擦嘴坐下的时候,却见八阿哥正支颐在桌子对面冲着自己笑,看他眉宇间的神情仿佛是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
锡若心里一动,就着端酒杯的姿势,又让人给自己斟了两杯酒,亲手捧了到八阿哥身前,看着这个在老康刻意的忽视下日益显得憔悴的人说道:“我敬老大一杯。感谢老大这么多年来的照料和提点。”
八阿哥用那双黑得不见一点杂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锡若,自己却慢慢地站起身来,接过锡若递来的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还做了一个杯干见底的动作。锡若对着笑了笑,也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
“好!”十阿哥猛地喝起彩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看向锡若的时候,目光里却都有深思之色。锡若假装没有看见那些含义不明的目光,带着喝干了的酒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又只顾着埋头享用起老康家的福利来。
“你再吃,就要把自己的肚子撑破了。”十四阿哥在一旁语气悠闲地说道。锡若抬起头来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不吃就要喝酒说话。那我还是情愿把肚子撑破。”
十四阿哥垂眼道:“你能逃避到什么时候?”
锡若怔了一下,有些烦恼地戳着盘子里的肉筋说道:“我本来就不会喝酒。上回还喝得在乾清宫外边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十四阿哥却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锡若,然后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究竟要跟谁,再不拿定主意的话,恐怕就没有机会拿主意了。”说着还有意无意地朝隔壁雍亲王那桌瞟了一眼。
锡若听得更加气闷,便撂了筷子坐在椅子上发呆。十四阿哥却一步也不肯放松地紧盯着他,仿佛一定要他今天做出一个决定来。
九阿哥胤禟却适时地踱了过来说道:“哟,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要打起来呢。”说着也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却对着十四阿哥说道:“十四弟聪明绝世,才德双全,我弟兄们皆不如。来,九哥敬你一杯。”
十四阿哥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之色,却也很快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对着九阿哥笑道:“九哥这话,要让十四弟我找条地缝儿去钻了。不敢要九哥给我敬酒,这杯酒应当是我敬给九哥的才对。”说着不等九阿哥回答,自己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九阿哥呵呵一笑,也把手里的酒喝了个干净。锡若低着头坐在他们兄弟之间,忽然站起来说道:“十四爷,我不胜酒力,先告退了。各位爷慢喝。”十四阿哥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去吧。”
这时八阿哥却也站了起来说道:“我也喝得差不多了。各位兄弟慢饮。”说着便越过锡若朝外面走去。锡若愣了一下,只得跟在八阿哥身后走了出去。
十四阿哥目光一闪,却被九阿哥一手挽住说道:“难得今天高兴,十四弟陪着九哥多喝两杯。你这阵子总在外面练兵,实在有好久没跟九哥十哥畅饮了。”十阿哥见状也走了过来,和九阿哥一道给十四阿哥劝酒。
锡若和八阿哥走到行宫外面,情不自禁地放开心胸来呼吸了一口夜晚草原上的空气。走在前面的八阿哥却回过头来,看着他问道:“陪我走走?”
锡若点点头,却不言声地走在了八阿哥旁边。八阿哥一边慢慢地趟着地上的青草,一边问道:“十四弟方才是不是在逼你选定一方?”锡若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