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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哥主动朝他的两个哥哥招呼道:“有阵子没见到九哥十哥了,都忙些什么呢?”
胤禟淡淡扫了十四阿哥一眼,下一刻脸上却露出了往日那种精明跳脱的笑容说道:“我们这等俗人,自然是蝇营狗苟地忙着赚小钱过日子了。”
十四阿哥却听得哈哈大笑道:“九哥赚的那也叫小钱,那我岂不是个叫花子了?”
九阿哥却又露出他那招牌的“凌波微步”式全无着力处的笑容说道:“十四弟跟我这样的俗人不同,当然不必把心思花在这些金银蠢物上头。你要是缺银子使,告诉九哥一声。九哥虽然也没多少家当,也必定使出浑身解数为你筹来。”
“好!”十四阿哥听得两眼放光,眼盯着胤禟说道,“有九哥这句话,十四弟就放心了。”
十阿哥在一旁听得糊涂,见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个没完,就转头朝锡若问道:“他们在说什么?你听懂了没有?”
锡若眉毛一跳,却笑着说道:“十爷都听不懂的话,奴才怎么能听得懂?”
不想十阿哥一听了这话,却一巴掌就朝锡若的脑门子招呼了过来,嘴里笑骂道:“你又跟十爷装孙子!谁不知道你纳兰,鬼心眼子比紫禁城里的石子儿还多?!”
锡若听见十阿哥这话,倒是吃了一惊,见十四阿哥和九阿哥都停了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连忙嘿嘿一笑道:“要论心眼儿,我哪赶得上你们这些爷?我那都是些小人物的小聪明,比不上你们那些经天纬地的大智慧。”
十四阿哥听得愣了一下。九阿哥却在旁边对他说道:“十四弟,你知不知道九哥一直都想做一件事?”
“什么事?”十四阿哥故意问道。
九阿哥指着锡若,颇有几分不怀好意地笑道:“我一直都想把他的舌头,铰下来换给我们家的鹦鹉!”
锡若被九阿哥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捂着嘴退开了两步,唯恐这个财神爷一时兴起,真的把自己的舌头给拔了。几个阿哥却被他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锡若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们一眼,心里却暗想道,不跟你们这些野蛮人一般见识……
辞别了九阿哥跟十阿哥以后,锡若和十四阿哥又骑着马一道往西直门的方向走。锡若一边走一边还在摇头晃脑地感叹道:“要我说,其实你们这么多兄弟里头,最好相处的反倒是十爷。”十四阿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开头说道:“你还嫌被他揍得不够?”
锡若轻拽缰绳,让马朝正确的方向掉了个头,又朝十四阿哥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十爷脾气是不好,可是个难得的耿直人。甚至是平日里看着心眼儿不少的九爷,对八爷也是一片难得的实心眼儿。如今八爷这样,他们却连一点转投他人的心思都没有,也算是难得的了。”
十四阿哥这才回过头来,看着锡若说道:“连你也看出来了。如今九哥十哥虽说要支持我,可是骨子里还是向着我八哥的。他们对我好,也不过是因为我八哥的一句话。”说着又看了锡若两眼,低头道:“倒是只有你这个傻瓜,从一开始就跟定了我。”
锡若颇有几分受宠若惊地说道:“原来十四爷知道奴才忠心耿耿呀!”十四阿哥笑着用马鞭轻抽了他一下,斥道:“你要是能不这么贫嘴滑舌,兴许还能赶上九哥他们一半儿!就你如今这副德性儿,爷要是真把什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你,都怕被你坑得找不着北!”
“我有这么不中用吗?那以后你的事,我都不管了。省得让你找不着北……”锡若仿佛被十四阿哥说得垂头丧气,径自骑着马往前小跑而去。
“哎,等等!我说你现在怎么这么难伺候?到底谁才是主子啊?!”十四阿哥连忙纵马赶了上去,等真的追上了,却发现锡若正闷着头憋笑,气得又狠敲了他的脑袋一记,骂道:“你现在就可劲儿折腾爷吧。等爷将来去了西北打仗,看谁来兜着你这破性子!”
锡若听得一愣。十四阿哥的这句无心之语,倒真的勾起了他的心事。他来自几百年后,自然知道十四阿哥受封的那个“大将军王”,虽然起初看着风光,可是到最后却成了阻碍他回京争位的最大障碍。可是如果他不接受老康的这项指派,又无法获得日后那样高的声望,从政治资本上来说,的确赶不上办差几十年的雍亲王,而且这可以说是胤祯人生里最辉煌的篇章,锡若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让他不去。
十四阿哥见锡若又呆住了,正想着喝醒他的时候,却见锡若猛地一拍马头说道:“该来的躲不掉。我还真是瞎琢磨!”他座下那匹黑马吃了这一惊,却长嘶了一声,眼看着就要人立而起把锡若摔下马背来。
“小心!”十四阿哥眼明手快地一伸手,总算及时挽住了黑马的缰绳。锡若也吓得两手紧紧地抱住了马脖子,使劲安抚了那匹黑马一阵之后,方才坐起身来,刚想擦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却见十四阿哥一脸不快地看着自己说道:“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幸亏这匹马还算老实,不然非把你摔傻了不可!”
锡若却笑嘻嘻地说道:“十四爷又救了我一命。您的大恩大德我记下了。改天请你吃饭!”
十四阿哥怪叫道:“你的命就值一顿饭?”
锡若却抚着那匹黑马的鬃毛说道:“大恩不言谢么。这匹马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平常都还挺老实,看来刚才真是我手劲儿用大了。”说着又亲热地摸了摸那匹黑马的脖子。那匹马却立刻仰头打出一个响鼻来。
十四阿哥瞅了那匹黑马一眼,说道:“这就是我四哥非要跟你换的那匹马?亏你还当宝贝似的骑着。”
锡若笑道:“好马就是好马,跟它的主人是谁没关系。这匹黑马论脚力虽然赶不上我原来那匹枣红马,可是要论稳当,又是它占了上风了。骑在它身上跑舒服着呢……唔,我还要多骑两年才让它退役。”
十四阿哥看着锡若,又摇摇头说道:“怨不得我九哥总说你是个没心没肺的。谁的东西你都敢接,居然还用得欢欢喜喜,浑然不把别人的想法当回事儿。”
锡若在马上一颠一颠地说道:“这话你可就说错了。我怎么不把别人的想法当回事儿了?有些人的想法,我还是很在乎的。”
“譬如呢?”十四阿哥立刻换成一副专注的表情问道。锡若瞥了他一眼,故意坏笑道:“譬如我老婆大人啊。她的想法可是顶顶要紧的,不然我就进不了她的房门了。幸福生活也就要大打折扣。”
十四阿哥听得一噎,瞪眼道:“还有呢?”
锡若装模做样地又低头琢磨了一会,抬起头又说道:“还有皇上啊。他老人家的想法我也是顶顶在乎的。要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倒大霉了。”
“还有呢?!”十四阿哥的半月亮头上似乎又可以看见青烟的形状了。
锡若深吸了口气,索性扳起手指来说道:“多了。还有内阁里的诸位阁老的看法我也很在乎,八爷九爷十爷那边,我也一直拎着小心呢。哦,对了,还有四爷和十三爷……”
十四阿哥被锡若噎得脸色发青,阴沉着脸一甩鞭子就打马往前冲。锡若连忙一夹马腹跟在了他旁边,却觑着他的脸色说道:“还有一个人的想法,是我从小到大想不在乎都不行的。”
十四阿哥哼了一声,马速却不自觉地放慢了。锡若眼角眉梢俱带着笑意地说道:“这个人平日里霸王得很,急起来的时候一副谁的帐也不肯买的架势,偏偏在紧要关头又总是很讲义气,让人实在没办法丢下他自己去过逍遥日子,只得一天天地混在他身边,跟着他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十四阿哥沉默了一会,忽然问道:“那你怎么不从这个人身边跑开呢?你不是最喜欢谋划你的小日子的吗?”
锡若低下头,咂咂嘴,说道:“这或许真就应了一句话。”
“什么话?”十四阿哥问道。
锡若远眺着前方已经出现在视线当中的公主府,轻笑着说道:“不是冤家不聚头。”
蒲扇
没过几天,老康又提起了西北的问题,召集内阁议政大臣说道:“朕曾出塞亲征,周知要害。今讨策旺阿拉布坦进兵之路有三:一由噶斯直抵伊里河源,趋其巢穴;一越哈密、吐鲁番,深略敌境;一取道喀尔喀,至博克达额伦哈必尔汉,度岭扼险。三路并进,大功必成。”随后又派了富宁安分兵戍噶斯口,总兵路振声驻防哈密。
十四阿哥听完锡若的转述之后,一拳击在了自己的掌心上说道:“我皇阿玛说得一点没错!只要给我十万雄兵,粮草不出岔子,我保证把策旺阿拉布坦赶回他老家去!”
锡若却摇头道:“你自己也说过,打仗打的不仅是用兵方略,更是兵马钱粮。皇上要是真能拿得出那么多银子,恐怕早几年就亲自率兵,踏平了策旺阿拉布坦的老巢,也不用殚精竭虑地同青海台吉们周旋了。”
十四阿哥听锡若这么一说,又攒眉咬牙地不说话。锡若看得有些好笑,便推了他一把说道:“急什么?皇上既然派了你管兵部,早晚有你纵横疆场的那天。只怕你到时候打仗都要打烦了。”
十四阿哥一瞪眼道:“谁打烦了,谁是小王八!”
“哎哟,十四弟,你这句话,可是把好多人都扫了进去啊。”诚亲王胤祉经过锡若他们身前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十四阿哥这句,忍不住出言笑道,“好像三哥我,就只知道编书和舞文弄墨,岂不是也成了那……”后面三个字诚亲王终究说不下去,却让跟在他身边走着的恒亲王和淳郡王都笑了起来。
十四阿哥一看几个年长的哥哥都听到了自己那句上不得台面的话,连忙说道:“我方才是跟这奴才斗嘴,又在军营里待久了,难免惹了些丘八气上身。三哥、五哥和七哥别跟我老十四一般见识!”
恒亲王仍旧是那副老实忠厚的相貌,听见十四阿哥这么说,眼睛却看着锡若说道:“纳兰大人如今也是和硕额附,又是当朝一品大学士,日日跟在皇阿玛身边办理国家大事的,十四弟怎么还一口一个奴才地叫他?要是教皇阿玛听见,岂不是要教训你不知道体恤和尊重朝廷重臣?”
十四阿哥瞪了得意得朝他挤眉弄眼的锡若一眼,只得气虎虎地说道:“五哥教训的是。老十四以后会注意的。”
这时淳郡王七阿哥却又朝锡若问道:“十六妹这一向来可好?我额娘说有阵子没见到她进宫请安了,有些惦记,让她得便了就进宫来陪陪自己。她们娘儿两个也好说说体己话。”
锡若连忙应了声是。淳郡王的额娘就是一手将福琳拉扯长大的成妃,她自己没有女儿,因此一直对福琳视若己出,虽说当年在锡若光辉闪耀的恋爱道路上制造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烦,但是锡若还是很感谢这位一直在皇宫里罩着福琳的宫妃。不然以福琳那种在这个时代里简直能算是惊世骇俗的个性,恐怕也要吃不少明亏暗亏。
和三位年长皇子寒暄了好一阵之后,十四阿哥看着他的三个哥哥走远,又回过头来对锡若说道:“你怎么跟谁都搭得上话?连我三哥这么个会念书的,居然也能跟你叨叨上几句字画印章!”
锡若不满地挥了挥袖子说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会念书,就不该被会念书的搭理?再说了,你的书,也没见得就比我念得好多少嘛。自己都说在军营里沾了一身丘八气了……”
十四阿哥听得又好气又好笑,骂道:“我说的好话怎么没见你听进去几句?这些胡话你倒一句也不落下!”说着作势又要来揪锡若的耳朵。
锡若唬得跳开了一步,嘴里却调侃道:“以后你可别随便揪我耳朵。我媳妇儿说了,我这耳朵是专门儿留着等她揪的,谁要是未经她批准就胡揪,回头她一定要亲自上门找那人理论!”
十四阿哥听得两眼发直地问道:“我十六妹真的说过这话?”
锡若强忍着心头的笑意,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十四阿哥果然立刻脸上变色,刚刚伸出来的手又慢慢地缩了回去,嘴里嘀咕道:“不揪就不揪。谁稀罕揪你这破耳朵了……”
锡若只要十四阿哥不要再拿自己的耳朵撒气就心满意足,至于十四阿哥说什么,他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就只当一阵清风从眼前吹过,过后仍然是一片响晴的好天!
四月底,锡若又跟着老康跑到热河去喂大蚊子的时候,才发觉天真是响晴得有些过分了。眼看着草原上一个大太阳照在底下的一片铮亮的半光头上,让他瞬间产生了一种电灯泡提前流入到中国的错觉。
鉴于此时正跟在老康身边,旁边还杵着一个给人免费降温的雍亲王,锡若使劲地晃了一下脑袋,把那些胡思乱想都赶了出去。不想雍亲王又他旁边问道:“你摇头摆尾地干什么?”一句话,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