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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说话声音最大的十阿哥一见锡若过来,顿时没了言语,倒是九阿哥说道:“他也不是什么外人,给他知道无妨。”这时十四阿哥转过头来,对着锡若说道:“我八哥患了足疾,行走艰难,大夫说他里头有内伤,须得哪里也不去地静养。偏偏皇上又派了八哥的差使,我们几个正商量怎么给他请旨在家静养呢。”
锡若听得微微皱起了眉头。老康先前发作八阿哥的时候,给他定的罪名就是溺职,这会儿好不容易又想起他来了,偏生胤禩又在这时候出不了门。看样子老天爷还真是存心跟这个八贤王过不去。如果老康再借故发作胤禩一把,锡若都不知道那个已经瘦骨伶仃的人是否还支撑得住。
康熙和胤禩这一场父子之间的恩怨,锡若瞧在眼里,落在心里,只觉得惊心动魄。他都不明白,小时候那么招老康喜欢,甚至成了第一轮大规模册封皇子时那个最年轻贝勒的胤禩,怎么会让大部分时候待人都还算宽厚的老康防备仇视到了这种地步。也许老康是把自己对废太子胤礽的失望和怒气,部分地转嫁到了逼得他两废太子的胤禩身上,也许是胤禩过分流传的贤名招来了老康的猜忌,也许还有更多自己不知道也想不到的原因……
“你怎么又走神儿了?快点帮我们想想说词。”十四阿哥见锡若又拧着眉头不说话,连忙推了他一把说道。
这回连十阿哥也说道:“对对对,我皇阿玛平常最肯听你的话,你赶紧帮我们想个招儿。”
锡若听得连忙摆手道:“十爷可千万别这么说。八爷这事儿,奴才会想办法,但是千万别说皇上最听谁的话。十爷要是还可怜奴才,以后这话头就不要再提起了。”
九阿哥一拍锡若的肩膀,说道:“知道你小心。可十爷也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如今八哥这样,我们都没了主心骨儿。他平日里老夸你聪明,你就帮他过了这关吧。九爷我感激不尽。”说着竟真的要弯腰下去给锡若作揖。
锡若连忙拦住九阿哥,心里多少有些酸楚地说道:“八爷向来待我不薄。就算九爷不说这话,我知道了这事儿,也断然没有不替他回护的道理。只是皇上的脾气,几位爷也知道,我还是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才能禀告这事。”
十四阿哥听得连连点头道:“锡若说得不错。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免得再给八哥招灾惹祸。”
九阿哥十阿哥听得无话,不一会便结伴离去,说是要回去琢磨这折子怎么写。锡若望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叹了口气。
十四阿哥问道:“你叹什么气?”锡若回过头笑道:“没什么。就觉得九爷跟十爷,对八爷真是死心塌地。前些日子大学士李光地告归的时候,还私下里拉着我说‘目下诸王,八王最贤’呢。八爷在朝臣当中的威望还是在的。”
十四阿哥听得微微蹙起了眉头。锡若知道他如今心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要自己为他八哥的事上心的胤祯了,却也没有苛责他的意思,只笑着拍了拍十四阿哥的肩膀说道:“朝臣们现在对十四贝子的赞誉之声也越来越多了。你别又跟小时候似的,见着人家有好东西就犯了红眼病。”
“谁犯红眼病了?!”十四阿哥一脸别扭地反驳道,语气里还夹带着一丝尴尬和怒气。锡若知道这位主儿的毛历来都只能顺着摸,连忙扯开了笑脸说道:“我不过混说一句,你不爱听就别往心里去。”
十四阿哥有些气闷地看着锡若,忽然伸手重重地给了他肩膀一拳,恨恨地说道:“你明明比我小一岁,为什么总显得比我老成?”
锡若一脸苦相地摸着肩头说道:“说我总是长不大的人,不也是你么?奴才到底应该听十四爷哪句话才合适?”
十四阿哥看着眼前这人,也不知道是该骂他好,还是该打他好。骂他吧,每次都被他振振有词地反驳了回来,自己还气个半死;打他吧,一会儿又是这里老婆不让打,一会儿又是那里老婆不让碰,闹到最后十四阿哥只得自己重重地一跺脚,甩袖就往草原的方向走。
锡若见十四阿哥真的翻脸了,连忙追了上去,觑着他脸色说道:“真生气了?”十四阿哥重重地哼了一声,却不理他。锡若低头琢磨了一会,过后露出一副怕痛的表情说道:“你要真想打就打我两下吧。免得你回去又拿弘春撒气。”
十四阿哥听得眼睛一瞪。锡若本能地往旁边跳开了一步,见他没有打过来,又觉得有些奇怪,这时却听见十四阿哥沉声说道:“你要是真有心向着我,现在就回去好好当差。这都出来多久了?就知道一天到晚地瞎逛。多早晚让我皇阿玛逮着抽你一顿,你就踏实了!”
锡若听十四阿哥这么说,知道他并没有真的翻脸,这才放了心地轻笑道:“这就回去这就回去。什么时候你也跟你四哥似的?尽盯着我偷懒的时候了,怎么就没瞧见我勤快的时候?”
十四阿哥一听见锡若提起雍亲王,脸色又黑了下来。锡若见状连忙掉头就走,又听见十四阿哥在身后说道:“八哥的事,你能奏就奏,实在找不到机会,也不要鲁莽。没得把自己也折了进去。”
锡若听得心里又是一暖,转身朝十四阿哥点了点头,又挥了挥手,这才又晃回老康的身边去了。十四阿哥看着他的背影,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进了御书房,锡若见老康又在表演左手批答奏折的绝技,也不敢打搅,就站在一旁瞎琢磨怎么把八阿哥得了足疾的事情婉转地奏上去。不想这时书房外却传来一个锡若已经久未听到的声音,让他片刻间就呆若木鸡。
“儿臣胤禩,恭请皇上圣安。”
锡若眼见着胤禩一瘸一拐地走进来,心里就跟被猫抓了一样地难受。可是老康在看见胤禩的一瞬间,眉头就蹙了起来,无论表情还是声音都很冷漠地问道:“你怎么这副样子?”
胤禩自进来以后,脑袋就始终没有抬起过,听见老康的问话,也只是费劲地在原地伏了伏身子,说道:“回皇阿玛,儿臣腿上患病,故而行走起来有些不雅,还望皇阿玛见谅。”
老康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然后就像是遗忘了胤禩这个人的存在一般,径自和旁边的大学士王掞说话,甚至都没有给胤禩赐个座。最后锡若实在看不下去了,身子一挺正要为胤禩讨个座的时候,却被胤禩严厉的目光压制了下来。
锡若只能在袖子里紧紧地捏着拳头,这时老康却又向他问起了今年刚被暴雨肆虐过的顺天、保定等五府的情况。锡若在胤禩目光的提醒下,连忙收敛起心神,仔细地回忆着户部递过来的折子,小心翼翼地答了。老康回头和曾经做过废太子师傅的王大学士商量几句之后,又让锡若拟旨诏免五府来年的税粮。
锡若眼角瞥到胤禩的腿在微微颤抖,心里只觉得跟油煎火烧一般地难受,却丝毫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咬紧牙关把老康要的旨意一挥而就。老康把旨意接过去看了一会,又掏出印玺来盖上了,这才对锡若和他身后的胤禩说道:“没什么事的话就跪安吧。朕还有点事情要和王师傅商量。”
锡若如蒙大赦,连忙捧过老康递来的谕旨,又朝他伏了伏身子之后,匆匆忙忙地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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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若刚出了御书房大门,立刻回身扶住了跟在他后面的胤禩,不想却被胤禩用劲挣开了。
“八爷,您……”锡若知道胤禩是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同他走近,心里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着他那么费力地挪动。
两个人正在僵持的时候,好在九阿哥和十阿哥听说胤禩来了,已经守在了外面,见状便一左一右地搀起了他。九阿哥正想埋怨胤禩几句不遵医嘱,却被胤禩抬抬手止住了。
胤禩带着他们几个往前面走了好一段路,确认周围都没有其他闲杂人等了,这才对锡若说道:“我之所以硬撑着来请安,就是不想拖累你们。从今往后,你我见面当形同路人,九弟和十弟也不要往我那边跑得太勤了,这样才是最好的。”
“八哥!”“八爷!”
胤禩露出罕见的执拗神情,弃了拐杖用力地扶住九阿哥和十阿哥的肩膀,一直到离开锡若的视线,都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
锡若站在原地发怔,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经过他身旁的图里琛一脸诧异地问道:“额附爷怎么还站在这儿?您不是老早就从皇上的书房里出来了吗?”
锡若听得悚然一惊,这才想起手里还有一道谕旨没有发出去,连忙朝图里琛笑了笑说道:“我方才跑得太急了,一时间有点头晕,所以停下来歇歇。”
图里琛闻言却一脸关切地问道:“是不是着了暑气了?现在虽然已经立秋了,这秋老虎的太阳也毒着呢。要不要奴才去帮您请旨,让皇上派个太医看看?”
锡若连忙止住了图里琛,笑道:“我这么点小毛病就请太医,回头太医院的门槛儿都要让人踏平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回头有空找你喝酒!”
图里琛也是个豪爽的性子,和锡若一样是侍卫里头打熬出来的,现在又同在内阁当差,官拜内阁侍读,为人稳重忠诚,平日里也很得老康的信重,今年五月的时候还被老康派去了俄罗斯备兵。他听见锡若这么说,也就不再相强,却一路陪着锡若走到内阁的临时值房,这才冲他抱抱拳,干自己的活儿去了。
锡若进了内阁值房把上谕发出去,见内阁里其他人都出去办事了,便又坐在椅子上出起神来,冷不防脑袋上却被人叩了一记,回头一看是十三阿哥正在冲着他笑,连忙跳了起来说道:“十三爷怎么逛到这里来了?”
十三阿哥掸掸袍角上的灰尘说道:“我方才撞见图里琛,他说你晕在路上了,特地过来看看你。”说着又仔细地觑了觑锡若的脸色,半晌后方才说道:“这会儿看着倒像是还好,就是有点犯了怔忡的模样儿。是不是真的累坏了?”
锡若见自己间接地又骗了十三阿哥一把,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摸着脑门子说道:“也没什么。就一下子跑得太急,没顺过气儿来。”
“是吗?那就好。”十三阿哥露出一副放心的表情,随后又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我听说我八哥今天来了。”
锡若心里猛地一跳,努力地维持住了脸上的表情之后,朝十三阿哥点头道:“我在皇上书房里就见过八爷了。他的腿……好像不大好。”
十三阿哥紧盯了锡若一眼,随即便转开了头说道:“我那一年也发过足疾,倒是认识几个不错的大夫。回头向我八哥荐荐。”
锡若“嗯”了一声,心里仍旧觉得有些不自在,见十三阿哥又没有要走的意思,便站了起来给他倒茶。这时十三阿哥却忽然说道:“锡若,你要小心你自己。”
锡若听得手里的茶壶都抖了一下,差点没将一壶滚烫的茶水都倾在了自己手上。十三阿哥见状连忙赶了过来,接过锡若的茶壶之后,看着他颇有几分语重心长味道地说道:“我不知道十四弟和我八哥都是怎么同你说的。但是我与你相交十几年,已经可以算是难得的知己,所以实在不愿意见着你有任何大的闪失。你的心思我不是不明白,我四哥就说过你总是想着人人都好,却不知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难以万全的。你就听十三爷一句劝,以后不要再卷到我们兄弟的是非当中去了。不然我真怕……怕将来连我都保不住你。”
锡若听得垂头不语,半晌之后方才摇头道:“谢谢十三爷提醒。其实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卷入你们兄弟的纷争,可是每一次都被不由自主地拉了进去。就连四爷,也说过要拖我下水的话。我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真有这个意思,总之就应了那句话:‘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今天见到八爷那副样子,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十三阿哥听得喟然一叹道:“能把你逼到这个份儿上,也不枉我八哥这么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了。”
“十三爷……什么意思?”锡若听出十三阿哥话里有话,下意识地抬起头问道。
十三阿哥走到门口扫了一眼,方才走回来说道:“你知不知道,早在皇上刚刚把你叫到身边侍奉的时候,我八哥就动用了他在皇上身边的所有人脉,要他们尽力托你上去?我一开始还不明白是为什么,后来才知道,他是瞅准了我皇阿玛因为你大哥而对你另眼相待,又看你自己也机灵、讨皇上的喜欢,这才……”
“十三爷。”锡若仿佛脸色都有些发青地说道,“你说的这些事,我多少也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些年,全是靠过人的运气撑着,但是八爷他……他或许真的和你们想的都不一样。这些年,我为他做的事情,真的赶不上他为我做的百分之一。八爷如果只是为了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