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倒是戎敏从后面赶了上来,悄悄地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子塞给锡若,低声说道:“这是专治外伤的。额附爷瞅空敷点在手上。”
锡若笑着把那只小瓶子揣进怀里,用那只没被怎么被剐破的手拍了拍戎敏的后背说道:“多谢你了!”戎敏微微一笑,又退后一步,仍旧不远不近地跟在锡若和雍亲王身后。
锡若也不知道自己跟在雍亲王身后走了多久,等到眼前豁然开朗的时候,发觉已经转到了竹竿山的另一面,却见雍亲王指着一泓清澈的泉水对自己说道:“在这里洗洗手吧。”
锡若连忙答应了一声,撩起袍角就蹲在泉边,正想掬水洗手的时候,却扯了半天也扯不开被雍亲王系得死紧的那条帕子,不觉有些挠头。好在戎敏见他一脸尴尬,连忙赶过来帮他解开了那条手帕。
锡若道了声谢,又瞥了雍亲王的脸色一眼,终究没敢把那条血迹跟泥迹斑斑的手帕当垃圾扔掉,反倒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旁的石头上,这才放心地在泉水里洗起手来。不想这时一阵山风吹过,竟把雍亲王那条手帕吹到了泉水的另一头。锡若连忙起身想去捡回来,却听见雍亲王在身后说道:“吹走了就吹走了。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锡若想了想,对雍亲王笑道:“改天赔四爷几条好的。刚巧我府里有人打南边儿回来,给我带了些苏绣的精品。”说着又觉得还有些刺痛,便从怀里掏出戎敏给的瓶子,抖动瓶口洒了些药粉在上面。
雍亲王“嗯”了一声,又问道:“我听说你把你阿玛留下来的生意,大部分都分给十六妹身边的人去经营了?你就不怕他们捣鬼?”
锡若摆摆手说道:“我只要他们不在府里捣鬼,生意上头,给我留份儿保底的利润就行。其他的,让他们多劳多得吧,也让他们忙得有个奔头儿。”
雍亲王垂眼道:“你倒是不贪心。”
锡若笑嘻嘻地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眼下我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又何必在银钱上多费心思呢?还不如跟着四爷好好办差长本事。”
雍亲王听了锡若的马屁,却毫不犹豫地反问道:“你也算君子?”
锡若差点没一个跟斗栽进泉水里头,回过神来正想捍卫一下自己名誉的时候,却见雍亲王已经施施然走远了,只得暗自咬碎了钢牙,发誓以后再也不干这马屁拍在马腿上的蠢事了!
锡若赌咒发誓地往前面瞎走,走了一会却发觉自己居然迷路了,而前面那个如同识途老马一般的雍亲王却不知跑那里去了,心里不禁又抱怨了他几句,也不知道他打喷嚏了没有。锡若抬眼看看四周,只觉得景色都差不多,前后左右也没见着侍卫或者太监的影子。他想顺着原路走回去,可雍亲王是带着他从山上过来了,又怕进了山里更加不认路了。
锡若怕自己出来太久福琳会担心,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听见不远处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大喜过望地辨了辨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毫不犹豫地举步往那边走去,可是临到快看见说话的人时,锡若的脚步却缓了下来。他已经听出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这里又是温泉区,万一他不小心撞见老康的哪位小老婆在洗澡,那估计他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就会长不太牢靠了。
锡若屏息静气地停在原地,过了一会听见那个女子说道:“你要不然就不来找我,要不然就是找我问我那些事情,真是个没良心的!”锡若听得愣了一下,又觉得这女子的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不由得暗想道莫非又是谁在这里偷情?
过了一会,果然有一个男子说道:“不是我不想来找你。实在是十四爷最近差使太多,我一直马不停蹄地跟在他后头跑,累都累死了。你看我都瘦了一整圈儿了。”这个声音锡若却立刻认了出来――竟是十四阿哥身边的侍卫冬哥!
锡若不像这里的人那么封建,也就不想撞破人家的好事,正想掉头离去的时候,却听见冬哥说道:“十四爷是我见过皇子里最顶天立地的一个,又会带兵打仗。我是真心敬佩他,所以甘愿为他肝脑涂地。兰儿,你要是真为了咱们以后考虑,往后可得多长几双眼睛,把皇上身边的动静儿多多地告诉我。回头十四爷出息了,也就是咱们的出息了。”
锡若闻言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觉得那女子的声音在哪里听到过,原来竟是老康身边的宫女玉兰。他心里暗笑道,十四啊十四,你可真是不遗余力啊,为了在老康身边埋下条眼线,竟连“美男计”都用上了。也不知这冬哥是真喜欢人家,还是纯粹拿这玉兰做个升官发财的垫脚石。
想到这里,锡若忍不住想干点儿坏事,便故意从自己隐身的假山石后面窜了出来,看见两个衣衫不整的人时,自己先愣了一下,然后强自镇定地喝道:“你们两个干的好事!”
正在偷情的两人被锡若这声大喝吓得浑身一个哆嗦,立刻扑倒在地连连磕头叫“饶命”。终究还是冬哥镇定些。他抬眼一见是锡若,脸上立刻笑了出来,一边扣着衣服的钮子一边朝锡若谄笑道:“原来是额附爷驾到。小的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锡若脑子里想着平常雍亲王的神气,模仿着摆出一副冷面孔说道:“冬哥,勾搭宫女,秽乱宫闱,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冬哥被锡若脸上那副前所未见的冰冷神情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上顿时变了颜色,连忙膝行到锡若身前,拉住他的官服下摆乞求道:“额附爷,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您好歹看在十四爷的面子上,饶过奴才这回吧。奴才回去以后一定给您供长生牌位,日日给您烧高香,让神佛保佑您长命百岁……”他身后的玉兰却早已用手帕捣住嘴,“呜呜”地哭了起来。
锡若在心里暗笑,想着雍亲王的那张冷面自己不过学了三分皮毛,就已经有这效果,看来以后果真得向他多学习学习。他朝四周看了看,不紧不慢地找了块比较平整的假山石坐下,又翘起二郎腿朝冬哥问道:“老实交代,你是怎么勾搭上这个宫女儿的?你要是敢有一字半句的撒谎,我这个内务府大臣,可就真要管一管皇上的家事了!”
风流罪过
冬哥见锡若摆出一副审犯人的架势,越发着了慌,连忙又攥着锡若的袍摆说道:“额附爷,我跟玉兰儿是远方表亲,从小就交好,只因她被选了秀女,因此不得不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知道额附爷平日里是个最心善的,又与十四爷是至交,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别把玉兰儿说出去。我……我随便您处置!”
“不行!表哥,要死我们一起死!”玉兰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冬哥,早已哭得跟泪人儿了一般。
锡若看着眼前这副老妈最爱看的八点档言情剧场面,干咳了一声,成功唤回那对悲情男女主角的注意力之后,目注着冬哥说道:“你既然知道干这事的后果,就不该带着她冒这样大的风险,好歹等到她二十五岁被放出宫了以后再说,或者索性去求了十四爷,让他求皇上赏了你这个恩典。你跟在十四爷身边出入伺候也这么多年了,他也未必就不肯送你这份人情。”
冬哥听得又惊又喜,连忙拉着玉兰给锡若磕头,却又被锡若摆摆手止住了,只能眼看着他从假山石上站了起来,又拍了拍官服后面的灰尘,就悠哉游哉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冬哥和玉兰正想着逃过了一劫的时候,不想又看见那个喜欢捉弄人的十六额附折了回来,竟摸着后脑勺一脸尴尬地朝他们问道:“你们……知道回行宫的路怎么走么?”
冬哥心中的一块大石这才落了地,连忙赶过来说道:“还是我送额附爷回去吧。”锡若指了指他身后的玉兰问道:“你就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
冬哥已经从方才的惊吓里回过神来,便又笑着答道:“她对这块儿熟着呢,丢不了!再说这里离行宫也不远。额附爷您仔细瞅瞅,前边过去再拐几个弯,不就是您跟福慧公主下榻的地方了吗?”
锡若闻言连忙顺着冬哥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发觉果真如他所说,不由得讪笑了两声,便朝还站在原地等候自己指示的玉兰挥了挥手。玉兰连忙朝着他福了福,捂着脸飞快地跑走了。
锡若转回身来,见到冬哥脸上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笑道:“人都没影儿了,还看什么?真是风流罪过!”
冬哥收回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额附爷您说,我跟她,一年也见不了几回面,就算是见面了,能在一块亲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我就跟您说的一样,单等着她二十五岁的时候被放出宫,我们俩就能全了多年的心愿。”
锡若一边走一边听,见冬哥如此痴情,心里倒有些触动,便朝他说道:“你要是真有这个心,回头我看我能不能在皇上面前替你提一提。不过成不成就要看你们两个的造化了。”
冬哥一听,喜得翻身便拜道:“不管成不成功,我都感谢额附爷的大恩大德。”
锡若其实很吃不消古人这动不动就磕头拜倒的习惯,见状连忙扯了冬哥起来,想了想又问道:“你们两个相好的事,十四爷知道吗?”
冬哥摇摇头说道:“十四爷应该不知道吧。我只告诉他玉兰是我表妹,因此平日里……平日里多少能在御前照应照应。”说着偷瞥了一眼锡若的脸色。
锡若只当是没看见,径自把弄着身前的朝珠笑道:“他不知道也好。以他那个暴脾气,说不定会先抽你一顿鞭子再说。得了,还是我去替你撞撞皇上的木钟儿吧。不行的话再托他。”冬哥又是一阵千恩万谢的。
锡若见自己跟福琳的房间已经近在眼前,便抬手止住了冬哥一叠连声的道谢,又朝他笑了笑之后,自己径直朝卧室的方向走了过去。冬哥目送着他一直走进公主的卧房,这才转身离去。
几天以后,回京的路上。十四阿哥特地驱马来到锡若的身侧,一拽他问道:“你又给我的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我的侍卫冬哥,现在伺候你的时候比伺候我还殷勤?”
锡若看着十四阿哥嘻嘻一笑道:“因为我要做一回月老。”
十四阿哥微怔了一下,随即看向锡若的目光却转为深沉,压低了声音问道:“是玉兰?”
这回轮到锡若惊讶了。他看着十四阿哥说道:“现在还真没有能瞒过你的事情。”
十四阿哥哼了一声说道:“我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想在爷的眼皮子底下捣鬼,没门儿!”
锡若闻言却摇了摇头,说道:“他虽然不该瞒着你,可也没忘记替你办事。好歹算是功过相抵了。我已经答应了他去向皇上讨这个恩典,你到时候可别跳出来阻拦。”
十四阿哥眼睛一瞪,骂道:“你又乱做人情!这个人情也是那么好做的?回头我皇阿玛恼起来了,说不定连你也跟着一块儿倒霉。”
锡若咂咂嘴说道:“我又没说一定能替他办下来。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吧。”十四阿哥终究还是又瞪了他一眼,斥道:“你就是喜欢多管闲事。自己的事还没应付过去呢,居然有闲心去干这个。我听说那天四哥把你找过去,又说了一下午的话,都说了些什么?”
锡若知道十四阿哥如今非常介意自己和他那个同胞兄长的往来,便故意用一种轻快的语气说道:“也没什么。他想要上个关于‘摊丁入地’的折子,随口问了我几句,后来我又被他撇下,在后山那块儿迷了路,最后还是冬哥送我回去的。”
十四阿哥不动声色地说道:“看来你如今倒是很得他的看重。”
锡若焉有不知十四阿哥这个小心眼儿的道理?便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笑道:“得了得了,又开始使你的霸王脾气了。我如今跟着他办差,他问我几句意见,又有什么奇怪的?还是你跟其他人一样,也觉得我是个绣花枕头――肚里一包草,当不得你们爱新觉罗家的兄弟来问我?”
十四阿哥一甩马鞭道:“我可没这么说过。我倒是怕你本事太好,回头谁都找你过去商量商量,你就把爷这个本主给忘了。”
锡若见十四阿哥毫不掩饰他的嫉妒之意,倒觉得很新鲜,便故意装出一脸的愁容说道:“我也想跟着你这个本主,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啊。可偏偏皇上他老人家不让,你说我又有什么法子?”
不想十四阿哥在领略了无数次锡若的演技之后,也学乖了,只是满脸怀疑地打量着他的神色,最后终于在锡若的满脸愁容底下揪出一抹隐藏不住的笑意来,忍不住一推他骂道:“去你的!又开始在爷跟前儿演戏!”
锡若见自己被十四阿哥识破,不禁大呼无趣,结果又被十四阿哥在脑门上狠狠地敲了两记。他见十四阿哥作势还要敲打,连忙一拉缰绳骑马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