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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连杰看一眼棋儿:“弟妹还是……”
“杰儿!”容大夫人忽然断喝了一声:“你想说什么?我平日里都是如何教你的?现在你的孩儿已经没有了,而你的发妻刚刚拣回一条性命来——你告诉我,你知道你眼下在做什么?你想说话就给我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次啊不枉是我们容家的男儿。”
容连杰连忙起身跪下:“孩儿知错。”
红锦的目光悄悄的扫过了容连杰,坐在那里并没有开口说话,好像在想什么一样;而此事的容夫人深深看了一眼容连杰后,一挥手屋里的丫头婆子门都退出了屋子——除了拉着棋儿的那几个婆子之外。
“哼!”容大夫人看了他一眼:“你跪在地上好好想清楚吧。”说完之后转头对红锦柔声道:“锦儿,你自管放手做,一切都有伯娘替你担带。”
说到这里,她扫向刁氏:“如果你冤了这个丫头,伯娘便代你三个月在佛堂里吃斋念佛;不知道,四姨你是不是满意了?”
刁氏闻言脸上变色,要知道她可是为了容大夫人在说话,不想人家不领情不说,反而还如此说话:“不敢当,这原就是大嫂房里的事情,是我不应该多嘴。”
“嗯。”容大夫人轻轻点头:“锦儿,你继续。”说完继续就去数她的佛珠了,算是默认了刁氏多嘴的话。
刁氏的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她还是第一次吃容大夫人的斥责,便忍不住看向了容老爷,想让她的老爷代她出口气;可是容老爷却正在吃茶,根本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红锦看到刁氏涨得通红的脸,在心底轻轻一叹:有些话姓容的能说,但是旁人却说不得——这个道理都不懂,刁氏是活该被人扫了脸面。
容连杰是谁?刁氏由是谁?虽然大家都是容家的人,但还是不同的。
棋儿在容连杰开口后便没有再开口求饶,她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就算是容大夫人斥责了容连杰,可是红锦做为堂弟妹,总要给容连杰几分面子吧?
她是这样认为的,而且并没有把容大夫人的话听到心里去;她就等着红锦说一声放开她了。
“拖下去,打。”红锦开口了,却依然是要打她:“打到她肯开口说实话为止。”
棋儿大叫:“真得不是我,不是我!我是陪嫁的丫头,是我们姑娘的贴心人……”可是不管她说什么,依然被婆子们拖了下去。
红锦并没有再问下去,她只是取了茶来轻轻的吹气,水气袅袅升起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屋里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肯开口说话。
容连城看了一眼红锦,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容连杰,他也没有开口:原本他应该向伯娘求个情的,可是他话到嘴边由咽了回去。
他隔着那层水气,好像看明白了一点红锦的心思,他认为自己还是不要开口为好,不然被红锦误会了什么,就太过冤枉了。
红锦端坐着,举止自如、呼吸平稳,却由让人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容夫人的目光自红锦身上收回来,和容大夫人交换了目光各自吃茶。
终于门再次打开,婆子拖着棋儿进来了;她哭得妆都花掉了,不要说是娇媚了现在容家再也找不到一个比她更丑的人。
因为有衣服遮着看不到她被打得如何,看她伏在地上不敢动一动的样子,被打不轻。
“你肯说了?”红锦由吹了一口气,水气一散由聚到了一起。
棋儿哭道:“婢子都说了,都说了。”她也不在自##我。
红锦放下了茶盏看着她淡淡的问:“还要我一句一句的问吗?”
“婢子不敢。”棋儿是真得怕,她真没有想到会遇上红锦这样的人,两句话之后便打人——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硬是无用武之地。
容连杰听到这里全身一震看了过来,他脸上带着深深的不信:不可能,怎么可能?除了不信之外,他的脸上还闪过了一丝受伤。
红锦都看到了眼中心中生出了一丝厌恶来,轻喝棋儿:“那还不说!”她向来最讨厌的就是三心两意的男人。
上一世,她的同学、她的同事、她的朋友,有很多都是被小三伤害过的;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却并没有太多的失望,就是源自这些人的共同的一句话:男人就没有个好东西。
男人果真没有好东西吗?红锦下意识的看向了一旁的容连城:他,日后会不会……?
容连城仿佛感觉到了红锦的心思,他伸手轻轻的拍了拍红锦,以目光安抚她:虽然不太明白红锦想什么,但是她眼中的一丝担心他还是看明白了。
红锦收回了目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人要变心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她不必太在意:反正,她又没有爱上容连城,相比上一世被男人所负的女子,她是有退路的。
那些女子之所以会伤心,是因为她们的心都在负了她们的男人身上。
红锦知道自己的心在哪里,她的心就在她自己的身上:女人首先就是要爱自己,就算是爱上男人,也不能爱得忘掉了自己——这是谁说得话她忘记了,但是就在此时那么清楚的浮现在脑海中。
容连杰!红锦想到床上躺着的贾氏,心里就是一抽:不知道她知道之后,情何以堪。
一切都就红锦所料,贾氏所服下的药就是棋儿下的,而药引也是棋儿放了软枕里:那个红锦送给贾氏的软枕,贾氏很喜欢每天晚上都枕着它入睡。
红锦听到这里看着棋儿咬牙,这丫头居然用她送的东西害人,实在是让她忍无可忍。
“你刚刚也说过了,你是陪嫁的丫头……”红锦的声音冷了下来,她对棋儿还能痛恨。能做陪房的丫头,当然就是很得主子心的人,也就是都是一些半仆半友的人,而棋儿却利用贾氏对她的信任去害贾氏。
如果是容家的丫头要害贾氏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稍有异动,贾氏便会警觉;但是棋儿却是贾氏的盲点——灯下黑。
“真得是你?!”容连杰的身子都晃了晃,就算是亲耳听到了,他还是难以置信。
容大夫人由喝了一声儿:“杰儿!”
容连杰叩头:“母亲,孩儿知道错了,可是、可是儿子要问问她,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害蕊儿。”他的泪水落下来,掉到了地上。
棋儿一直是那么的温柔、善解人意,一直是贾氏最好的助手,把贾氏想到、没有想到的都安排的妥妥当当,贾氏常常笑言棋儿就是她的一只手,缺少不得。
但是现在棋儿却害得贾氏差一点点就一命呜呼:为什么,他一定要问清楚。
容大夫人轻轻一叹合上眼睛继续去数她的佛珠,而容老爷和容夫人都低低垂着眼帘没有反应,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其它几房夫人现在都成了锯嘴儿的葫芦,没有一个人想在此开口。
屋里没有一个闲杂人等,除了棋儿都是容家的主子们。可是,红锦依然不想让棋儿说出来,这样的事情还是容大夫人自己去问比较好。因为有些事情是不宜当中说出来的,她相信容老爷和容夫人都已经明白事情的始末,不需要棋儿的开口。
如果此事不是她处置,棋儿说与不说她当然不会很在意,因为容大夫人都不想阻止了:她是想给儿子一个教训;可是红锦却不能给大伯哥一个教训啊。
“有些事情一会儿再说不迟,我看大哥……”红锦开口了,她虽然不想让容连杰再说下去,可是容连杰却并不领情。
“为什么,你说,到底是为什么?她有哪一点对你不好,她有哪一点对不起你?”容连杰不理会红锦,大吼着断了她的话:“她甚至一直当你是妹妹,你却要害她的性命!”
红锦并不同情容连杰,同时她感觉容连杰问出来的话很可笑:多么可笑的为什么?事情都摆在了眼前,可是容连杰依然不肯相信,依然要追根究底——他是想为自己开脱,还是想为棋儿开脱?
023 隐藏的是什么?
屋里回荡着容连杰的吼声。
红锦没有再开口,她已经尽力了,既然容连杰非要丢这个人,那她也就不必再拦着了:拦过,就对容大夫人、容老爷和容夫人有交待了。
说实在的,她在看到容连杰失控之后也很意外:在看到棋儿手腕上的镯子时,她并没有想到容连杰的身上去,因为贾氏一直都说容连杰待她是极好的,夫妻自成亲以来一直恩爱有加。
她哪里想到贾氏口中的恩爱有加是这个样子的?
红锦悄悄的扫过了容大夫人、容老爷和容夫人的脸,发现他们并没有太大的生气,只是有一些着恼:恼得好像只是容连杰的不上进,只有那么一点点恼意而已。
她又看向容连城,容连城端坐喝茶,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来;看到红锦看他,他看过来以目相询:有事儿?
红锦默然,然后一会儿之后便想通了:他们是古人,对于三妻四妾都是认为是理所当然的;所以,容家的人恨得是棋儿,对容连杰只是恼他不上进,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失态。
犹如被冰水兜头浇下来,红锦感觉到全身一个激灵:如果她和贾氏易地而处呢?她的手脚都凉了,男人纳妾是应当应份的,日后她要如何面对——妥协吗?不可能的,红锦很清楚的知道,她不可能和其它女人共享一个男人。
而且就算是古代的女子,她们认同三妻四妾不一样也是斗个你死我活:对容连城本来就没有爱,她不可能为了他和其它女子斗一辈子乐此不疲的。
她悲的生活是安稳、是平静。如果有一天容连城要纳妾,红锦在想她要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放弃吧,因为再换几个男人也是如此,这里是古代。
红锦没有再想下去,因为这不是想此事的时候,她还有事情没有处置完。
容连杰吼了一遍又一遍,可是棋儿只是伏在地上低泣并不开口,看也不看容连杰一眼;这让红锦很无奈:怎么都是敢做不敢当的主儿?
“看来你还没有得到教训,来人,再拖下去好好教教她,她该知道在听到问话之后应该回答的。”容夫人开口了,她看来也是想尽快了结此事。
这话红锦早就想说了,可是她的身份摆在这里,牵涉到了她的大伯哥,她是不能如此说话的。
棋儿全身一颤,立时开口道:“夫人,我说我说,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她真得怕痛,很怕痛。
原来在贾氏有了身孕之后,容连杰便按惯例和贾氏分了房,他贴身的事情便多半由棋儿做:贾氏相信她啊,因为她是陪嫁的丫头,并且从来没有表露出来对容连杰有意的举止来;其它三个丫头就是被贾氏发现了她们对容连杰有意图,所以才会早早的把她们配了小厮,并且没有再让她们进上房来伺候。
容连杰其实并没有对贾氏的几个丫头有意思,但是贾氏有孕之后他夜夜独眠,再加上棋儿娇媚可人,几次无意的玩笑到有意的调笑,两个人很快就滚到了床上。
不过容连杰想到贾氏刚刚有孕,此时给她说收棋儿的事情会让她心情不好,便一直没有对贾氏提及;而棋儿左等右等,却只等来容连杰的温柔,就是等不到抬举她做二房夫人的结果。
每每她旁敲侧击,也只会得到容连杰等等的话语,顶多就是给她买些东西哄她开心,这让棋儿心下越来越不满:要知道,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个丫头了,却依然要做丫头的事情。
如果不是贾氏有孕,如果不是因为有贾氏在,那么她早就是二夫人,所以慢慢的她越来越恨贾氏,不过一个月她便不能再忍下去了。
给贾氏服药,等到贾氏去红锦那里之后,她便在贾氏的枕头中放了十倍于原药量的药引,致使贾氏很快的小产不说,而且还差一点死掉。
就在此时,兰初把棋儿藏在枕头中的药引取了来:“蕊少奶奶睡得很安稳。”红锦轻轻点头,让她把东西奉给容大夫人。
容连杰看了一眼那药引大叫:“就为了这个?你只要再等……”
“为什么要我等?我白天要做个丫头,晚上却还要给你暖床,你想过其它人知道后怎么看我吗?”棋儿也急了:“我有孩子了,你居然让我打掉它!她有孩子被供起来,而我有孩子却要堕胎,少爷,你待我如此狠心,还要来问我?”
容大夫人一愣看向棋儿:“你有了我们容家的骨肉?”红
锦听得啼笑皆非,当真是峰回路转,波折不断啊:原本这个棋儿是有死无生了,居然她又有了身孕——至少是死不成了。
然后她忽然一惊:如果棋儿当真有了身孕,那么她挨打之后小产不就成了自己的错?红锦看向棋儿,细细的看她,应该不是,如果当真有孕她早就应该说出来了。
容连杰却大怒:“你还有脸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假孕吗?那点小伎俩你以为能瞒过我去?我只是以为你想早早正名,想到如此委屈你也是心中有忍,才会顺着你说什么打胎的!”
棋儿一下子呆住了。
红锦又听得愣住了,她还真没有想到,事情总是这样出人意料;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