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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老爷刚想发作,管家连滚带爬的进来哭喊:“大少爷,不好了,不好了,粮仓和军需官那里来人拿你,说是、说是我们家的军粮里掺杂了很多不能吃的陈粮、霉粮!”
这一句话就惊得红锦和容连城魂飞天外:这可是大祸事。
容连城想到红锦刚刚还在提醒他,可是现在祸事就到家门前了;红锦看一眼镇定的容老爷:“父亲,现在有什么办法?”
容老爷看一眼儿子:“遇事首先要镇静。
眼下应该只是粮仓和我们城的军需官,军粮还没有运出去,所以还有回旋的余地;此事,连城你太不小心了。”
容连城低头答应,的确他做错了,如果他能早早的听红锦的话,也不会有这等祸事。
“如果你遇事和锦儿商量,以锦儿的谨慎而言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容老爷继续训斥儿子:“是人就有所长,是人也就有所短,而你和锦儿正好互补短长,且锦儿经商的天份是极高的,比连璧还要高,这是我们容家之福,也是你连城之福,懂了吗?”
红锦急得真想跳起来,这个时候还教训儿子,容老爷还真是沉得住气:“父亲,眼下先想法子吧;我想让连城带着银子去打点一下,然后再重金去邻城购粮,把那些军粮与陈粮换回来,应该可以吧?”
“嗯,就这样吧。”容老爷合上了眼:“他们现在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自管去就是,连城。”
容连城答应一声转身带着管家出去了,红锦也急急的出来也安排应变的事情,容家一下子忙乱起来。
粮仓和军需官的确没有难为容连城,收下银子就放他回来了:可是
第二天容家去四处收粮的人快马回报:无粮!
容老爷一下子坐了起来:“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红锦原本就感觉容老爷前一天的态度有些奇怪,看到容老爷的惊容忍不住问道:“父亲,难道—— ?”的确是让她猜到了,是容老爷和容夫人看出容连城的心思,所以才定出这么一条计策,买通了粮仓的人吓一吓容连城,让他知道自己有所短,能和红锦一起好好的掌理容家。
但是眼下明显是被人利用了这一点:首先,霉粮和陈粮原本不过是十袋而已——不要说是在这里,就算是运到边关被发现也不会有事儿的,容老爷做事自然是有分寸的;但是现在的数量是整整三个粮仓,不要说杀头了,足以灭门了!再有,附近的城中根本没有粮可收,显然是被人提前下手收走了,是针对容家才会如此做。
如果是容老爷的话,他定会注意附近城中的粮食买卖,也就会早早发现这一点,但是容连城却根本是一点儿也不知道,虽然有红锦提醒在前,他也没有多加注意。
容老爷不敢相信的摇头:“不可能,我定此计只有家中人知道,粮仓那里也只是多送了些银两,说有什么事情让他多关照而已。”
家里人知道?谁知道?
容老爷是真得急了,这可是全家人的性命啊,他岂能不急?可是他是个有伤的病人,一急痰火上涌就晕死过去。
红锦只得叫大夫过来诊治,赶去问容夫人:她和容老爷所定的计策有谁知道?赶到容夫人的房里时,发现二夫人和容连士都在,她的心中就升起了不妙来。
她开口请二夫人、连士回避,这等大事当然不能让他们二房知道,却不想二夫人笑道:“少奶奶要问夫人什么,说不定我是知道的。”
红锦闻言猛得盯向二夫人,看到二夫人一脸的笑意她后背感觉到一阵冷风吹过:不会吧?如果当真是她和连士做的,到时朝造降罪一样会要了他们的性命啊。
容连城已经完全被击倒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掌理家中的生意不过几个月的时候,便为容家带来了如此大的祸事!这不是一个悔、一个痛可以形容的,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他想以死谢罪,朝廷也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153章 如此纨绔
“二姨,你老有话要说,根本不必我问才对:”红锦###夫人没有笑意,但也没有恼怒;如果事情果然和二夫人、容连士有关,现在发作也只不过是让他们母子更痛快而已:“我要和夫人说得事情并不急,二姨有话但说无妨。”
二夫人的笑意淡了一些,她没弄想到红锦急急的奔进来后,一霎间就能镇静如此:现在容家是什么情况,她是很清楚的;她刚想要说话,却被容连士轻轻一扯衣袖给拦下了。
“兄长、嫂嫂。”连士弯腰行辛咖同平日一样;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就是他现在看上去正经了很多,那些玩世不恭、醉生梦死的神情全都不见了。
红锦微微点头:“三弟是来给母亲请安的?”她当然知道不是。
容连士微微一笑:“家中出现巨变,连士一来为请安,二来也想看看母亲能不能拿个主意出来;”他面容一整:“可是母亲病体沉重,我实在是不忍打扰母亲调养。”说完一叹十足孝子。
容夫人闻言挣扎着要起来:“什么巨变?”她是当真不知道,因为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再加上她的刚刚清醒不久,这样的事情当然不会有人告诉她。
红锦连忙过去扶容夫人躺下:“母亲,不管有什么事情,不是还有夫君和我吗?您只管放心安养,不要让我们担心您的身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容夫人在红锦的心中依然是重中之重。
二夫人冷笑:“现在灭门之祸在眼前,就算是瞒得了夫人一时,还能瞒得了夫人一世?而且不几日我们仝家就要上断头台,夫人的身体调养不调养的还有什么要紧,说句不中听的,如果夫人不醒过来说不定更好呢,面对祸事也省了一番伤心焦急不是?”
“二姨!”红锦转头怒喝,一双眼睛狠狠的盯在她的脸上:“如果再如此胡言,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二夫人被红锦吓得一窒,然后看向容连士又趾高气扬起来:“你不客气试一试?我也不过是说实话,夫人如果当初死在了山上那还落个干净呢…”
红锦扬手就给了二夫人一个耳光,然后回身坐到容夫人身边:“母亲,您心里最是明白的,也不必锦儿劝什么。”她的话是指二夫人的言行是为了什么,容夫人应该心知肚明,无非就是巴不得容夫人早死;红锦相信容夫人就算病成这个样子,脑子再不好使但是气度还是有的。
二夫人被打后尖叫起来:“连士,连士,她居然打我,她居然敢打我?!”
容连士的眉头微微一皱很不悦的道:“二姨,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得?大嫂打你就有她打你的道理,妾侍的规矩二姨还是要谨记些。”
二夫人惊愣呆看着容连士说不出话来,而容连士却根本不再理会二
夫人。
容夫人没有理会屋里其它人,只是看向红锦轻轻点头:“小人之言,你不必放到心里去;狗儿就是长了一张狂呔的嘴,你不让它吠根本不成。”虽然病后脑子昏沉,但是她并不是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家中倒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你们一直不说我反而更不安心。”
灭门的祸事怎么能让她安得下心来,容夫人看着红锦的眼睛眨也不眨,让红锦十二分的为难:说,还是不说?
容连士却在此时道:“大哥,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为全家人招来祸事,累伤重的母亲不能安养,你都不请呆吗?”什么叫作剜心之言,这就是了。
容连城原本就已经满心都是痛、都是恨,恨自己的无能招来满门之祸,再听到弟弟的话哪里还受得住,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上:“母亲,都是儿子的错!”说完叩头不止,悔恨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如果此时他自尽能保一家人他早就做了,只是他现在根本不能死;如果他死了,就要让病父、幼弟去收拾残局,面对各种各样的非难。求一死而不得,容连城的心情根本就描述不出来。
容夫人听到容连城的话,再看到儿子跪倒在地上,心头一急呼吸就急促起来;红锦连忙给她顺气急道:“母亲,就算是天要塌下来又能如何?!倒底,我们一家人会在一起,事在人为,人定能胜天的。”
她虽然不是容夫人的女儿,却是深知容夫人的性子:遇到愈强大的压力她反而愈不会束手认输,定会放手一博且只准自己赢。
容夫人听到红锦的话后定定的看了半晌红锦:“你就是我的女儿。”她叹息的合上眼睛:“有你和连城,我放心了。”现在以她的身体是什么也做不了得,倒不如安心的调养不要让红锦和儿子担心她,这才是她现在能做的、也是必须要做得。
她知道自己在,红锦和连城的心倒底能安稳一些:家中的事情出得越大“她越要静心、全心的调养才对,不能为容连士等人的言语所动。
养气的功夫容夫人不能算极好,但也能过得去;所以容夫人决定听而不见,努力让自己能睡过去。
红锦听到容
###手,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母亲,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好起来,我保证。“她郑重之极。
看向地上长跪不起的容连城,红锦心中有着极大的无奈:她不是不气恼的,当初她得到冷炎的提醒,曾经提醒过容连城不是一次。深说、浅说都说过、甚至也因此夫妻赌气—— 可是没有想到容连城当真只是嘴上说说,根本就没有认真去做事,不然何来今日横祸?
容连城是家中长子,容家未来的家主,但是做事却根本没有把容家上下放在心上,只是按着他自己的性子去:家主岂有任性的权利?!他不知道他的一言一行关乎着容家上百口人的性命嘛。
长吸一口气,容连城就是有天大的错,现在也不能问、不能说:不只是因为二夫人和容连士在,而且眼下时间太紧最需要就是解救容家上下的法子。
”连城,我先照顾着母亲吃药,你带着二姨和三弟去外面先议一
议,过一会儿我就出去,咱们商量个能行之有效的法子。“红锦还是想支开二夫人和容连士问容夫人两句话。
容连士和二夫人没有说话,容连城却依然是长跪不起:”母亲,儿不孝、儿有罪。“
红锦的眼底深处闪过了一丝怒气,此时此地容连城知道他在做什么吗?后悔在此时根本顶不了什么用,相比而言,他此时完全的放弃不想法子救一家人的性命,比起他原本的刚愎自用、一意孤行更可恶。
错了,就要弥补,因为祸事是他容连城招来的;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就算他最终没有能力挽狂澜,但至少他做为容家的长子、未来的家主尽了他的全力!
红锦对容连城的失望可以说是极大的,但是他是她的夹夫,她不得不维护他的脸面:”连城,事情迫在眉婕我们先想法子再说其它,而且母亲也需要吃药休息了。“说完,红锦也不等他答话,给一旁的默涵使了个眼色。
默涵上前去扶容连城:”大少爷。“她知道定要把二夫人和三少爷引出夫人的房间才成:”三少爷,二夫人,请。“
二夫人尖锐的声音响起:”议个法子?现在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容连城听得更是心如刀割,是他害了全家人:他病卧在床的双亲,还有容家上上下下百余口的仆从,及各个铺子、田庄的人——所有的人都是无辜的,包括他那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都是我的错!“容连城哽咽着根本说不清楚话,他扬手给了自己几个耳光,打得嘴角出血而不自知,因为他实在是悔得不知道怎么才好。
”说个认错的话就要我们搭上性命,哪有这样的……“二夫人却还在尖叫。
红锦看看床上的容夫人,气得瞪过去:”二姨。“她一句话就让二
夫人闭上了嘴,因为刚刚红锦那一掌她现在还在痛。
容连士的不满的瞪了二夫人一眼,到她应该说话的时候她哑了,不得已他只能开口道:”能有什么法子,大寻你、你真是……“说完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容连城听到耳中就如巨锤砸在胸口,他几乎听到了容家所有的人都在指着他的鼻子说:都是你害得,都是你害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的身形也晃了晃。
默涵大急:”大少爷!“连忙用手指在他的穴位上用力按了几按,才顺过来容连城一口气。就算是顺过了气来,容连城的脸也没有血色,唇上都没有几分红润,他是真得无脸见人。
容夫人出事的时候,他认为那已经是世上最痛、最悔的感觉。现在他才知道,和眼下相比当时他的感受还真是没有什么:上百条的性命再,他根本不敢面对这样的结果。
他再扬手给自己两个耳光,可是身体上的疼痛根本不能减轻心底的悔痛,愧疚二字把他得全身下下都刺得痛不可当,却又死死的封住了他的嘴,让他叫不出半声、哼也哼不出来。
他看向容连士开口想说几句悔恨的话,可是看到连士那眼中的痛恨、不屑、冰冷,他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没有想到三弟会用如此的目光看他,可是他能说什么?全是他的错,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