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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姬红菱神色复杂的看着晏如初,又看着那个双眼流出血泪的女子,冷硬的心终于有了一丝软动,可是已经迟了……伸出去的手缓缓收回,垂首,两行清泪缓缓滑落眼角。
“夷珞,来世你我也不要再相遇了……”这一夜,谁许了来生相随,谁又许了来生陌路?
“珞儿!”晏如初终于从座上奔了下来,可是却也无法拦下她送往嘴边的那杯薄酒。
“阿九,带我走……”趁着自己还有力气,夷珞摇晃着走到苏九龄身边,含笑靠进他怀中。
“丫头,等等我,阿九马上来陪你了……”苏九龄笑着替她拭泪,那血色的泪珠儿却一颗一颗的滚下来,不能再拭了,迟了,他的丫头可就要害怕了……
晏如初眼一眯,飞快出手,苏九龄手中的酒杯瞬间碎了一地。
苏九龄恨恨的看向他,“皇上难道要反悔不成!”
“把珞儿给我!”晏如初颤抖着伸出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不会的,不可能的!那杯酒中并没有毒,他不过是试探,不过是想逼苏九龄娶了芸儿。所以当她夺过那杯酒的时候他并不慌乱,只是气愤,气她为他连生命都可以舍弃,如此,又置他于何地?所以,他冷眼看着他们在那里情深义重,心却如刀绞似的阵阵发疼。可是为什么她的嘴角会有血?!为什么?!晏如初眼前一片模糊,他伸出手轻触,竟然是泪,他哭了?为什么要哭?他的珞儿不会有事的!
“把珞儿给我!”嘶吼着上前,此时场中的人已经散了大半,这亦算是皇上的家事,他们再无呆下去理由了。
“不……我、不……”夷珞幽幽转醒,强撑起双眸看向晏如初,笑了笑,“阿九……带我走……”她不喜欢这里,她要走……
“好,走,丫头乖,不怕呵……”苏九龄低头轻笑,柔柔的语声似怕把怀里人儿吹化了。
一个走字让晏如初再次暴怒,恐慌袭上心头!不,不能让她走!如果这次他放了手,今生便真的是永绝了!凤眸倏一眯,白绫绞若灵蛇的向苏九龄怀里的人卷去,同时抬手扬袖,出其不意的攻向苏九龄。
“哼,早就想和你打一架了,只是本少爷今日没空,少陪!”苏九龄身体猛地后仰,接着一个旋身,抱起怀里的人高高腾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的同时,一张薄薄的东西从天而降,晏茹芸痴痴的望着半空中的人,脸色惨白,只稍一抬手,那面薄薄的东西便被她抓在了手中。
“九龄!”晏飞卿衣袖飞展,亦从座上施展轻功飞了出来。
“别跟来!”冷冷回眸,苏九龄深深的看了昔日好友一眼,“谁都不要跟来!”
“把她还给皇兄吧,有人能救她!”晏飞卿大声道,虽然他亦觉得此事确是他皇兄做得有些过火,可是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袖手旁观。
失去那人,皇兄怕是也生不如死吧……
“不是我不愿,是丫头不想。”丢下这句话,苏九龄的身影便突然消看懂在众人面前,只留下一阵浓烈白色烟雾。
“苏九龄,天涯海角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晏如初呛咳数声,声嘶力竭的对着空空的大殿狂啊,双目亦红,满脸痛色……
☆、第八十一章 战场重逢
清元七年,璃国姬贵妃被废,后半年,于冷宫自杀身亡。同年十月,沧月国平息内乱,皇四子最终赢得江山。来年春,沧月新皇以姬贵妃之死剑指璃国,两国边境烽烟四起。
“皇上,臣弟请战!”沧月国力强盛与璃国不相上下,晏飞卿不敢小觑其势力,自愿请战。
“容朕再想想。”晏如初微微侧首,两鬓突现白发,容颜虽未见苍老,可眉宇间却是小山堆砌,深深纠结。
“皇兄!”晏飞卿甚急,围着那仍淡然看书的男人转了一圈,“为何还要想?难道皇兄想失了雍城?!”那可是两国必争之地,如若失去雍城,那沧月兵临城下不是指日可待?!
“急什么,都要做爹的人了,还这么毛毛糙造!”晏如初淡淡横了他一眼,又把视线调回书上。
晏飞卿一愣,半晌没有出声,引来晏如初奇怪一瞥,又似想到了什么,终于低叹了一声,“罢,朕准了你便是,只记着,安好归来!”
“谢皇兄!”某人顿时喜上眉梢,离出门时忽又折了回来。
“怎么?你还有何事?”抬眸食指轻敲着桌面,看向对面那欲语又迟的人。
“皇兄,有人说……他在沧月出现了……”
“唔,是么?嗯,知道了,下去吧。”手指一顿,窗外的风吹得他手中的纸页哗哗直响。
“那,臣弟告退了。”都是伤心人,晏飞卿转身缓步出了宫。
是夜,一道黑影翩然进了皇宫,他轻功了得,躲过了一拔拔巡逻的侍卫。
“师兄,你来了。”晏如初乌发玄衣,除了两鬓那两缕白发,仿若来自幽冥之界。
“哎,我怎地就这般命苦呢!去吧去吧,小心些啊,这皇上可不是人人都爱做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连煊无奈的从怀里挑起一张薄薄的面皮,轻轻往脸上一覆,倾刻间,两个晏如初便同时出现在屋内,一白一黑,对比鲜明。
“有劳师兄了。”淡淡抱拳,晏如初嘴角含笑,两眉稍稍舒展。
“对了,我还没问呢,这次你又准备去哪儿?又是哪儿得来的消息?都这些年了!”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唉,中了鹤顶红的毒非死不可啊!这句话他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那可是会出人命的。连煊似感叹似遗憾的摇头晃老,“你若找到,带她来见见阿离吧,她一直心有愧疚,原以为能再见她一面,谁知又……”真是造化弄人,明明已经失而复得,谁知老天又与他这师弟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抬眸看向那两缕白色,连煊又想起了那次被召入宫的情景。当他一踏入他的寝宫便见龙床上那个半卧的身子一口一口往外吐着鲜血,金冠斜歪,青丝散乱,整个人半昏半醒,狼狈不堪。可是嘴里依然可以清晰的听到他声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珞儿?
好耳熟啊,他正疑惑间就见自家娘子满脸骇然,然后在姬红菱的解释下,他们终于知道,那个让他师弟挂念的人来了,又走了……
后来他治好了他的病,却没能治好他的心,那一夕斑白的两鬓看得他都有些心疼……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清醒后第一件事竟然是把那自年少就伴他左右的姬姓女子打入了冷宫。他问为何,他道早知今日,那时就不该心怀仁慈。终于,他知晓了三人间的情爱始末,顿感唏嘘。
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勾心斗角啊!
后又闻那女子在冷宫自杀,他前去看了一眼,竟也是死于那天下巨毒鹤顶红,心中没由来的泛起一阵冷意,他这师弟,若真狠下心来,虎犹不及啊!
直到有一日,有人传来那人的消息,他被连夜召进宫,目的是要他假扮皇上。而他,要亲自寻她。
于是他被迫做起了他的替身,一次,两次……只要一有那人的消息,他便不远千里,直到再次的失望而归……
“会了,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
“嗯,去吧。”挥挥手,这样的离别多了,也习以为常了。连煊转过身,坐回他先前的位子,不再说话。
城楼上,晏飞卿半晌无法言语,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是那个人是千真万确的在那里,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掺半分虚假。
“夷珞……”他真的不敢置信,明明已经喝下了鹤顶红,怎么会?
“晏二公子,哦,不,王爷,别来无恙啊!”笑语晏晏,姿容灵秀,不是她还会有谁?天下难道有另一人能有她这般清灵脱俗之美?
可是晏飞卿又觉得她有些不同了,她给他的感觉只是容貌一样,气质却是截然不似从前了。
“怎么?王爷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了?”戏谑的语言被风轻轻吹送到他耳中,终于,他发现了她是何处有异。
她的声音竟似在他脑中响起,诧异挑眉,“你……”
“真没想到今日咱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重缝啊!”
“夷珞,你既然活着为什么狠心不见我皇兄?!”质问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晏飞卿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她没死,真好。
绝美的笑终于又在他唇边隐现。
“见他?为何要见他?我可不是九命怪猫,没有九条命给他折腾!”
晏飞卿似听到她一声冷哼,正要再劝,队伍中突然有个人影从天而降,隐隐的落在她的马背上,只见她倏的欣喜的转过身,笑看那人。
“你来啦!”
“嗯。”来人面覆银制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一双精光四射的狐狸眼和他额间一粒鲜红欲滴的朱砂痣。
☆、第八十二章 沧月公主
“九龄!”城楼上的晏飞卿扑出半个身子,撑着城沿激动的呼喊,苏九龄半晌才斜斜抬首,美目流转,魅人心魂。
“晏二公子,今日你我各自为敌,战场交锋不必手下留情!”轻转悠扬的声音隔风送来,晏飞卿神色微黯,一眨不眨的盯着城下两人看。
他很想问,他们为何会入了敌军阵营,虽说他一早就知道苏九龄乃沧月国的人,但他从未想过他竟会是沧月的兵马大元帅!
可是他说得对,两国交战,私情只能先放一边了。再说了,以他的身手,自是不用替他担心安危了。晏飞卿沉思了一下立即转身让众将听令。
“开城迎敌!”倾刻间战鼓轰鸣,鼓点阵阵,璃国士气大振。城门缓缓向两旁打开,晏飞卿端坐在战驹之上,直视对面的人。
四目相对,两道身影同时弃马纵起,众人只见空中红紫交错,衣衫翻飞,刀光剑影划破长空。
夷珞含笑而视,脸上丝毫不见担心,她深知两人的身手,要说实力,苏九龄还要略胜晏飞卿,更重要的是,两人均没有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打算,于是乎,这场比试不过是两个高手之间的武艺切磋。
很快,两道身影飞掠而过,又各自跃回自己的坐骑,晏飞卿长笑三声,直呼过瘾!苏九龄面具下的唇也轻轻的勾起,狐狸上中亦染上一丝暖色。
“晏二公子,咱们来日再战!驾!”
“晏某随时恭侯!”目送着那两人远去,随后敌军亦退随他们的主帅后退至三十里开外安营扎寨。
夜如墨洗,星月深隐,主帐的布帘倏地无风自动,一道黑影速若闪电闪身而入。
“我就说他会来吧!”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响起,啪的一下,灯火瞬间亮起。晏飞卿定睛而视,一张矮榻置于帐中靠后,榻上尚置有一铜制茶壶,上面正徐徐冒着热气,而榻旁盘腿坐着两人,正相对而饮。
“既早知我来,为何不多备一杯清茶?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晏飞卿只愣了一下,便走了过去,也不知拿了谁的茶杯仰头便一饮而尽。
“晏二公子,你只身勇闯敌营,难道就不怕被困于此?”轻轻吹着杯中飘浮的茶叶,夷珞缓缓道。
“嫂嫂难道忍心?”这话晏飞卿是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态度说出来的,无非是想试探一探。
“晏二公子真爱说笑,我乃沧月皇之妹,哪来你的什么嫂嫂?”
“不可能!”终于挂不住脸上的笑,晏飞卿搁下茶杯,猛地看向沉默的苏九龄,似要向他求证。
“便只许你那位皇兄是陈国皇子,便不许我家的丫头贵为沧月公主?”苏九龄笑嗤。
“嫂嫂,你可知我皇兄……”
“晏二公子,你可看清楚了,此处没有你的嫂嫂,下月十五,如若二公子不嫌弃,不妨来喝杯喜酒。”苏九龄早已摘下面具,冷着脸,表示他的不悦。
“不……这、这不是真的……”晏飞卿觉得很是荒谬,他还沉浸在一种深深的喜悦中,就像自己寻了一样东西很久很久,却在找到的时候突然被告知此物已不归他所有,那种感觉实不好受。
而他更担心的是那个人,他应该快到了,如若那时,他知道了,他心心念念的女人要为他人披上嫁衣,又会是何种心情?
“晏二公子,容我提醒一句,还是速回为好,虽说咱们昔日交情不错,但,如今立场不同,真让他人发现了,便是我这兵马元帅怕是也难保你全身而退!”
“我还会再来的!”咬咬牙,晏飞卿深知他所说的都有理,可是又很是不甘心,回头望了眼那静静喝茶的绿衣女子,终于扭身出了帐。
“丫头,你还好吧?”待晏飞卿走后苏九龄忙上前扶住软软倒下的夷珞,担心不已。
“没,没事,老毛病,让我躺一下便好……”虚弱一笑,刚才她一直强撑着,终于他走了,她便再也无一丝力气支撑了。
“迟早那人会知道消息的,到时候怕是……”苏九龄握紧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