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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是表现出完全的信任……凭着这几次短短的见面,信任,不太可能吧!可不管是怎样,容不得她多想,五
夫人已经笑着屈膝应声,挽着十一娘的胳膊:“别担心四嫂,有娘在这里呢!”
十一娘还能说什么。
笑着向太夫人辞行,和五夫人去了点春堂。
戏台上,蔡伯喈和赵五娘对面而泣。
有人看的全神贯注无暇顾及其他,有人看得动情动意拿着帕子擦着眼角,也有人关注着周围的人物,看
见两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十一娘在大太太身边坐定,大太太已悄声问十一娘:“你怎么回来了?出了什么事?”
十一娘不敢肯定大太太知道了多少,但大太太与元娘是嫡亲母女,有些话,不是自己应该说的。
她笑道:“大姐有话对太夫人说,让我和五夫人先回来听戏。”
大太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
第四十八章 余音(中)
最后一折是《团聚》、
蔡伯喈与赵五娘相见,赵五娘告诉蔡伯喈家中之事,蔡伯喈悲痛至极,立刻上表辞官,要赵五娘和牛氏
一起回乡守孝。皇上和众大臣听了都称赞赵五娘“贤淑纯孝”,要生表蔡氏一门。
皇上一出场,十一娘不由睁大了眼睛——她发现皇上身边站着一个随身附和的大臣,穿着蟒袍,画了花
脸,身材挺拔,举止大方,比身边的皇上还有气势。
十一娘不禁莞尔。
看样子,这件大臣就是徐家五爷客串的。可惜,太夫人这个时候不在……
她不由仔细看徐五爷的表演。
只有一句台词,表情却很认真……
十一娘望五夫人。
正微笑着望着台上,眼底深处都是欢快。
十一娘嘴角轻翘。
五夫人,好像对五爷的事都很上心似的……
她思忖着,就看见一个穿着桃红色褙子,从绿色西番花刻丝综裙的女子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十一娘定睛望去,竟然是乔家刘小姐乔莲房。
她神色怏怏的,强笑着和乔夫人说了句什么话,就坐到了乔夫人身后的锦杌上。乔夫人扭过头去和她说
着什么,她恍恍惚惚,半晌才应依据,换来乔夫人的频频蹙眉。
十一娘的一颗心这时才完全落定。
当事者之一不在现场,事情就好办了——毕竟,捉贼捉赃,捉奸捉双……
她又想起那条白色绣竹梅兰襴边挑线裙子来。
怎么穿了件刻丝的棕裙来……一来是综裙多是妇人穿着,二是刻丝灿若云锦,很是打眼……既然已经这
样了,为什么不索性让太夫人给她找条白色桃线裙子穿……
十一娘思忖着,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久久不愿离去、
她凭着感觉睃了一眼,发现乔莲房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十一娘苦笑。
最不堪的形象被看见了,就算是心胸再大度的人也会心有疙瘩吧!
她只能装作不知道,露出一副正在认真听戏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黏在她身上的那道目光才消失。
十一娘松了一口气,就看见林小姐和唐小姐两人笑着并肩走了进来。五娘跟在后头,脸色不太好。
看见乔莲房,几人俱是一怔。
乔莲房也看见了三人,笑容有些不自然地朝着她们点了点头。
三人也朝着乔莲房颔首打招呼,但是打过招呼之后,唐小姐却望着乔莲房低声和林小姐说了几句话,林
小姐一面听着,一面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乔莲房,让人感觉两人好像在私底下议论着乔莲房。
乔莲房的脸立刻涨的通红。
那唐小姐不知道对林小姐说了什么,然后掩嘴笑起来,林小姐就表情娇嗔的看了唐小姐一眼。
乔莲房脸色苍白,如坐针毡般的不安。
两人却不再看她一眼,各自回了自己长辈眼前,各家的长辈也都低声问起小辈来。
五娘也回到了大太太这边,大太太笑吟吟地问她:“见到二夫人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也不在那里
多呆一会儿。”
五娘恭敬地道:“见到二夫人了,二夫人还留我们喝了清泉白石茶,后来太夫人身边的杜妈妈来请,说
戏马上就要散了,我们就回来了。”
清泉白石茶?又是什么茶?
十一娘心里奇怪着,大太太却笑着点了点头,好像对五娘的回答很满意似的。然后笑道:“坐下来歇歇
吧,戏的确快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我对这样一坐半天什么事也不做觉得十分没有意思。”
“母亲在家里操劳管了,难免不习惯。”五娘笑道:“时间长了就好了!”
大太太笑了笑,侧了脸去听戏,五娘就乖顺地坐到了十一娘的身边。
她刚坐下,甘家两位小姐和十娘回来了。
十娘挽着甘家七小姐甘兰亭的胳膊,两人笑语盈盈,相谈正欢。
而甘家三小姐却满脸无奈地走在两人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手里还各捧着一捧野花野草。
三个人看到乔莲房,神色很平静,没有像林小姐、唐小姐和五娘似的露出吃惊的表情,但她们大摇大摆
地走进来,引起了满屋人的注意。
黄夫人更是笑道:“快坐下,挡了我们看戏。”
甘家三小姐脸色微红,喃喃地应了一声“是”,甘家七小姐却嘻嘻一笑,丢了十娘跑到了五夫人那里,
低头和五夫人笑吟吟地说起话来。十娘则屈膝向黄夫人行了个礼,笑着上前给大太太行了个礼。
大太太笑容温和的朝她点了点头,她就笑着坐到了大太太身边。
甘家三小姐也跟着走了过来,屈膝向甘夫人行礼:“母亲!”
母亲?
十一娘很是意外。
难道甘家三小姐是……
又想到甘夫人年轻的面孔……或者,甘夫人是继室?
“可闯祸了?”甘夫人笑容和蔼。
“怎么会?”甘家三小姐嗔道,“我们就算再不知事,也不可能在徐家做出什么失礼之举。”态度并不
十分恭敬。
甘夫人不以为意,微微的笑:“快坐下喝杯茶——看你,脸上都有汗了!”
甘家三小姐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坐了下来,自然有丫鬟上前斟了半温的茶,还有丫鬟拿衣袖给她扇风。
她就笑着和十一娘寒暄:“戏好看吗?”
十一娘点头:“唱得很好。”
“都是兰亭这丫头,要不然,我也可以好好看看了。”她语带抱怨,却并不憎怒,“你平日里在家听戏
吗?都喜欢听些什么戏?”
“平日里在家不听戏。”十一娘笑道:“这是第一次!”
她睁大了眼睛,然后很理解的点了点头,“也是。你们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玩的。”没有趾高气扬,也
没有居高临下,纯粹在叙述一件事,并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觉得她有点不谙世事的天真。
十一娘嘴角微翘。
“三姐又说什么呢?”甘家七小姐突然出现在了三小姐身后,“燕京三大戏班之一的‘结香社’就是唱
余杭腔的。罗妹妹老家就在那里。”
甘家三小姐微怔,看十一娘的目光就有了几分不快,好像受了欺骗似的。
十一娘有些哭笑不得。
犯不着和这些小姑娘们一般见识。
她只好又解释道:“我以前跟着父亲在福建任上,后来祖父去世才回家守孝,并没有听过戏。”
甘家三小姐脸色微霁,点了点头。
甘家七小姐却抿嘴笑起来,然后拉了十一娘的手:“妹妹勿怪,我家三姐说话一直直爽。”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人家还特意来到前,十一娘又怎会不接受别人的好意。
她睁大了眼睛,表情带着几分促狭:“甘家三姐姐说的是对的啊!我们那里是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甘家七姐姐何来‘勿怪’之说!”
甘家七小姐笑起来,道:“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十一娘也笑。
黄夫人就扭过头来,“兰亭,你真是一刻也静不下来,快给我做好了。台上唱了些什么,我都听不见了
。”
甘家七小姐就朝着十一娘吐了吐舌头,坐在了她身边,但还是忍不住和十一娘咬耳朵:“莲房去找四夫
人借裙子了?”
十一娘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你怎么知道?”
甘家七小姐朝着她眨眼睛:“她原来说好和明远去看二夫人的,走到半路又说要和我们放风筝。本来甬
道上风挺大的,是个放风筝的好地方。结果她遇到个小丫鬟,说什么春妍亭那边的风景好,结果她非要去春
妍亭那里放风筝。去就去呗,祸又从天降——她好好的站在那里亭子旁边远眺,却被个到春妍亭采迎春花的
丫鬟没头没脑的撞在了身上,把裙子给勾破了,只好先回来了……却没有想到她会向四夫人借裙子。”
十一娘只觉得心跳的厉害。
从春妍亭远眺,可以看见一个半月形的小湖,湖边有水榭……五娘还曾经和她交头接耳,问那里是不是
侯爷的书房“半月泮”!
她望向甘家七小姐。
甘家七小姐满脸是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如醍醐灌顶,十一娘突然明白。
原来,甘家这位七小姐句句珠玑,均有深意。
她索性和甘家七小姐打起太极来,“咦,三夫人不是在吗?怎么还要向大姐去借裙子?”
甘家七小姐的目光骤然一亮,笑容更灿烂了:“大堂姐走到半路,被厨房叫去了,说什么太夫人亲自点
的鲥鱼不见了,让大堂姐快去看看。因此大堂姐的脚还没有踏进园子门就被人叫走了。要不然,莲房又怎么
会临时改变主意呢?”她望着十一娘,若有所指的道。
十一娘不由苦笑。
一个偶然接着一个偶然,变成了一个必然。
却不知道谁是那蝉?谁是那螳螂?谁又是那黄雀?
天空的光线已渐渐微弱,徐府粗使婆子蹑手蹑脚地穿梭在点春堂的屋檐下,大红灯笼一个个被点燃。
戏台旁锣鼓依旧铿锵作响,戏台上的人儿却由慷慨激昂变得高亢婉转,那蔡伯喈左边赵五娘,右边牛氏
,效仿那娥皇、女英的贤德……
耳边传来众位夫人的称赞。
“五娘有福了,做了状元郎夫人!”
“牛氏贤淑,宽宏大量!”
十一娘有片刻的恍惚。
原来,赵五娘吃糠咽菜,麻裙包土,得到的也不过是这样的一个结局罢了!
。
第四十九章 余音(下)
戏罢曲终,按规矩,班主要带着主演的几个人在台上给看戏的人磕头,看戏的人要给这些人赏钱。通常
是东道主出大份,其他人随意给些就成。
五夫人眼看着那蔡伯喈就要带着两位夫人返家了,心里急起来。
太夫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又把边上能说的上话的丫鬟、妈妈都带去了小院,她根本不知道这赏钱由谁
拿着。
还有三嫂甘氏。
以前一直都是四嫂当家,今年翻过了年,四嫂的精神越发的不济了,就主动提出来把家里的事情交给三
嫂主持,当时三嫂喜不自禁,笑容掩不住的溢出来。这次是她第一次主持家宴,按道理,她应该战战兢兢全
力以赴才是,怎么送甘家和罗家小姐去放风筝,甘家和罗家小姐都回来了,她自己却不见了踪影……
可不管怎样,自己总是徐家的主人之一,总不能因为两个主事的人不在就冷了场面吧?
她立刻低声吩咐自己的贴身的压花荷叶,让她赶快回自己屋里,开了箱笼那三百两银子来应应急,又吩
咐自己别一个贴身的丫鬟荷香,让她快去报了小院那边的人,之说点春堂的戏已经散了场。
两个丫鬟应声而去,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她心里这才定了定。
四嫂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要说是病,她病了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至于避着自己。
要不,是和侯爷有了争执?
念头一闪,她更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
谁不是把丈夫当天似的敬着,只有四嫂,看上去对侯爷客客气气的,衣食住行的也都安排得极为妥帖,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两人之间好像少了点什么。至少不像她和五爷,吵起嘴来虽然你不理我,我不理
你,可要是好起来了,离了一刻也是难受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脸色微红,就听到戏台那边传来喝唱:“德音班给诸位夫人、奶奶、小姐磕头了。”
五夫人听着一个激灵,就看见独坐在短塌上的正太君朝着自己投来了个尴尬的笑容。
咳荷叶还没有来啊!
她有些头痛的上前,和德音班的人寒暄起来。
“……周班主辛苦了。我听着五娘在破庙那一出,唱腔婉转清丽,与之前的铿锵有力大为不同,不知这
是何缘由?”
扮赵五娘的周惠德跪在戏台中央,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