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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不知是何事,但能劳烦苏公公亲自跑一趟的,必定也是件大事。我也不想为难他,便吩咐身旁的碧瑷替我更衣,然后便随着苏公公一道离去了。由苏公公一直引着我到御书房,由于昨夜下了一场大雪,他踏着积雪的靴子不断作响,突然令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定了定神还是硬着头皮踏了进去,北京的冬天真的好冷啊,我已经穿得严严实实了,却仍然抵御不住狂风吹红脸颊的命运。不过一进里屋便顿时感到暖意无边,动僵的身体也逐渐地舒散开来。
“臣妹给皇上请安。”我微微福身说道。咸丰很快便恩赐平身,我一抬头,便瞬间感觉了气氛的不对劲。
这里面除了我与咸丰以外,竟然还有奕訢,景寿,肃顺,载垣和端华!
“景寿乃寿恩固伦公主额驸,公主殇,志端不过两岁。因此朕有意为景寿续弦,一来照顾志端,二来延续香火。经过朕与几位臣工商议,决定将你指给景寿,你可愿意?”咸丰望着我说道。
我猛然一惊,我从来不曾想过景寿那日的话语竟变成现实,我呆呆伫立于原地,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偷偷地对奕訢投以一抹无比渴求的眼神。
奕訢眼神与我交汇,却瞬间一转,装作不曾看见。我心一凉,只见肃顺开口道:“皇上,端仪公主怎么说也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您如此光明正大地问公主意思,难免会让公主害羞吧。”
咸丰听后大笑道:“肃中堂说的有理啊,朕这个七妹可比不上六姐,六姐性子直,人也豪爽,不似七妹这般娇滴滴的,朕记得当年还是六姐跟皇阿玛提出要嫁给景寿的呢!”
一提及已逝的颜洛,内心难免有些凄凉,无意间观望一旁的景寿,他云淡风清的模样令人感到更加寒心。
“就是嘛——所以臣提议,不如让额驸与公主单独谈谈?”肃顺又道。
“也好,也好。”咸丰颔首道。
“好什么好!我不要嫁人!”我实在忍受不了任人摆布,便索性不顾淑女风范,闹了起来。
“这就是孩子脾气了!前些时你不知用了什么伎俩摆平了哲睿,好在哲睿老实也没往心里去。如今你又大吵大闹,死活不肯嫁人。你别忘了,过了这个年,你可就十八岁了!”咸丰紧皱眉头,颇为不悦道。
“我就是二十岁也不嫁人!”我仍旧不屈不挠。
咸丰两眼仿佛冒出火光,愤怒地盯着我却又讲不出只言片语。
“皇上——恭亲王与端仪公主兄妹情深,不如就让恭亲王去开开导开导公主吧。”一旁的载垣突然提议道,随即对我狡黠一笑,这个人也不是好惹的,他大概还在为我上回叫他“侄子”的事生气呢。
“怡亲王说的有理,老六,”咸丰将目光转向奕訢:“你去开导开导繁妤可好?”
“臣自当尽力而为。”看着奕訢毕恭毕敬的模样,我唇角一挑,渐渐勾勒成无奈的微笑。
他与我一道回去,漫长一路我们竟无话可说。他似乎有意避免与我目光相触,便只顾垂着头颅,尽量不让我找到与他说话的借口。
终于我实在忍受不住这份陌生,启口道:“这是你们商议的结果么?”
他这才缓缓抬头,淡淡说道:“是的。”
“六哥,你不要我了。”
“我与你终究是不会有结果的,我们是亲兄妹。”他特地加重了“亲兄妹”这三个字——我们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那道名为道德的鸿沟。
“我不要嫁给景寿。”
“整个大清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你。”
“你知不知道他……”我差点就抖落出景寿与颜洛之事,想了想还是觉着有些不妥,便道:“算了,你不会明白的。反正我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他。”
“既然想着嫁猪嫁狗,当初为何不愿嫁给哲睿?他可比猪狗强千万倍。”
我被他将了一军,一时无言以对。
他见我终于默不做声,于是便安慰我道:“算了,你总是要嫁人的,景寿会疼爱你一辈子,这不好么?六哥答应你,日后他敢有丝毫对不起你的地方,六哥一定不饶他,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我更加无理取闹,满眼噙着泪水,发疯一般地捶打着他:“你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没种!信誓旦旦说着爱我,却又没有勇气去承担爱我的后果!难怪夷人和洪匪会兴风作浪呢!这都是你们软弱无能造成的!你,爱新觉罗·奕訢,你是个懦夫,你是全世界最没用的人!”
他被我彻底惹怒,一个耳光毫不犹豫地甩了上来,我狠狠地摔在地上,突然感到有种东西在这一刻也一并地摔碎了。
“我是没用,我要是有用大清怎会是现在这种萧索凄凉之景?我要是有用早就带你远走高飞浪迹天涯了,何苦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你嫁给别的男人?我要是有用早把四哥的皇位篡了,何苦现在寄人篱下看他的眼色行事?我就是没用,可是也用不着你这个人尽皆知的荡妇提醒!”
好,真好,原来我在他眼里竟是这样的女人。原来他永远无法释怀我与咸丰柳影花阴之事,甚至于还有在我失忆期间纳我为妾的景寿,更或者,连单纯天真的哲睿他也认为是我用身体说服他退婚。这就是我日夜思念成痴的男人,我在他眼中就是一个一钱不值的□!
我以袖拭了拭唇角,看着他,冰冷一笑:“我真是自做多情了,恭王爷,以前是我这个廉价的□妄图高攀您,真是不自量力,可笑至极!”
他见我如此狼狈,愤怒的神情逐渐淡去,我破碎的心仿佛也随之愈合,满怀期待,希望他能够伸手搀我起来。奕訢,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将我搀起,我一定会再爱上你的,一定!
他一直犹豫,我甚至察觉到了他宽大袖口下不断发抖的双手,那是为我的凄惨模样跳跃的神经。他是爱我的,我一直坚信他是爱我的……
“你好好准备准备,皇上决定让你和景寿过些日子成亲。”他撂下这最后一句话便决然离去,只留下颓然跌坐在冰冷地板上的我。
我的心与这北京的冬天一般,冷的让人窒息,两行冷泪蜿蜒而下,轻落地面,凝结成冰。
景寿不知何时出现在我面前,他略带嘲讽地望着我笑道:“你坐地上干什么?不嫌冷么?”
我无力去答他的话,只是仍旧坐在地板上痴望着苍穹,我甚至感到我与这片天寒地冻已经融为一体,再也不能分离了。
景寿迅速将我打横抱起,回到里屋,小心将我搁置在床上,又吩咐碧瑷去拿壶热茶。
“哎——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知道你不想嫁我,可也用不着这样折磨你自己吧。”他小心翼翼地握紧我几乎快要冻掉的双手。
“不是这——你不懂——”
“好,我不懂。”他顺手接过碧瑷手中的茶水,轻轻吹了吹,然后才递至我口边:“喝杯热茶吧,可以驱寒。”
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味道虽有些奇怪,但喝进胃却是芳香馥郁。突然,我觉着浑身乏力,头痛欲裂,眼前似出现了幻觉,景寿俊美的轮廓不停的变幻着、交错着,晃动着,却始终无法合上,成为最原始的他。
“这茶……”我顿觉不妙,迫切问道:“你给我喝了什么?春药?”
“我没那么无耻,不过是罂粟果汁而已。”
我不解地看着他,胃中却有一种本能的对刚才那杯茶的渴望。
“你应该知道,‘鸦片’是什么做的吧?”
“从罂粟中提炼出来的———”我如梦初醒,瞪大双眼怒视着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听说鸦片的威力很大,让人吸上一口便会深深迷恋无法自拔,何况是你刚才喝下那么多的罂粟果汁了。”他坐在床边,将我揽入怀中,说道:“你不是不想嫁给我么?如果我这里有让你痴迷的东西,那么你就不得不嫁给我了。我听人说,染上烟瘾的人没有鸦片的滋味是很痛苦的。”
“你这个混蛋……”我正欲扬手打他,却无力倒在床上,意识全无,只知阖上眼前看到的最后景象,是景寿满脸得意的笑容和一旁瑟瑟发抖的碧瑷。
鸦片断人肠
我醒时的天空很奇怪,大约是傍晚与夜幕的交界。暮色昏沉的画卷渐渐黯淡下来,似一挥墨便迎来无尽的黑暗。我的意识随着黄昏的消散而变得格外强烈,那种对鸦片的渴望一阵一阵地在我的思绪里回荡,我曾几次试图将它驱赶,却发觉那样的抵触只会更加的生不如死。
几番折腾后,我终于放弃,便唤碧瑷前来。
碧瑷踱步走至我身边,面色惶恐,惴惴不安;冷汗也不断地向外涌着。
我实在没有功夫计较她背叛我的事,只是拽着她的衣袖,像一只饿狗一般地哀求着她:“求求你,给我鸦片,给我鸦片,我知道你有……”
碧瑷见我凄惨至极,顷刻间泪水夺眶而出,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额驸不是这样跟我说的……怎么会……”
“我不管,我不管……你给我鸦片……”我仍旧死死拽住她,不肯松手,她此时就犹如神灵,而我便是那虔诚的教徒,将肉体与灵魂完全交于她支配。
“奴婢真的没有……公主,你再支撑一会……奴婢去找额驸……”碧瑷决然将手抽出,由于力气过猛,我竟从床上跌落下来。
一阵生疼,却仍然抵御不了鸦片在我内心熊熊燃烧的渴望。
碧瑷吓得大惊失色,忙过来扶起我:“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的……”
“怎么样,繁妤,没有鸦片的滋味很难受吧?”景寿破门而入,洋洋得意地欣赏着我与碧瑷落魄的模样。
我早就顾不得什么尊严不尊严了, 冲上前去便给他跪下,一个劲儿地磕头道:“额驸,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求你把鸦片给我,求求你……”
“别磕别磕,多美的额头啊,磕破了怎么办?”他赶紧扶我起来,然后变戏法似地从袖中取出一包东西。
鸦片!那里面的东西定是鸦片无疑!
我的眼眸顿时闪出耀眼的光,正欲上前去抢,景寿却迅速将它藏于身后,他沉声道:“我如果给了你,你反悔怎么办?”
“我绝不反悔!”
景寿一听我如此坚定的语气,便也放宽了警惕,我趁他不备,一把从他身后抢回鸦片,迫不及待地将包装撕裂,里面所呈现的黑色圆块在那一刻竟是如此的耀眼夺目,在我眼中,它比宝石还要光彩绚烂千万倍!
我大口将它塞入口中,那浓烈的苦涩口感初还令我作呕,可是一旦入胃,便觉着甜蜜四溢。满足地啃噬过后,意识也随之清醒,我镇定地睁目看着景寿,他却不禁扑哧笑出声来。
“傻孩子,”他丝毫不顾碧瑷在场,以二指微微抬起我的下巴:“鸦片不是这样使用的,你不觉得难受么?明天我送只烟杆子给你,保证你以后会深爱上它。”
“无耻。”
他的笑意突然松垮,捏着我下巴的手也加重了几分力道,我左手转首想摆脱他的控制,却终究败在了因挣扎而更加疼痛的感觉之中。
他见我渐渐不再反抗,便松开了手,平静地说道:“你别忘了,我是有言在先的,我给你鸦片的交换条件,便是你完完全全地臣服于我。”
郁结于心的怒火不断蔓延至全身,我恶狠盯着他:“富察·景寿,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跟你一样卑鄙的人了!”
“我就是卑鄙,我的卑鄙只因为你。”他不由分说将我抱起,不顾我的挣扎迈步走入里屋,松手一抛,将我甩在床上,又吩咐碧瑷道:“你去门口守着。”
碧瑷怅然地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景寿开始像狼一般地撕扯着我的衣服,我猛烈的抵挡反抗在他眼中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他只用一只手将我胡乱挥打的双手圈住,另一只手则肆无忌惮地继续撕扯,须臾间我已是发髻散乱,衣衫不整,雪肤隐现。
“你变了,景寿……”我的声音略带哭腔,虽然我明白我再怎样凄楚也无法唤醒他怜惜的意识。
“我是变了,变得更爱你了。”他俯身吻着我的唇,不是第一次了,可却有种强烈的陌生感袭来,甚至反感。
可我却不再反抗,欣然接受,几乎是婉转迎合,只因他每一次的索取都深深地提醒着我对鸦片的强烈渴求。我需要鸦片,比需要贞洁更加的需要,更何况,我早已是不洁之身了。
他对我突然的配合有些惊讶,但不过一瞬,转眼间他又沦为了残忍的野兽,继续着毫不怜悯的蹂躏。
我们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只有随着他柔软的双唇轻触肌肤而发出的微弱呻吟。
我大胆扯下他的衣服,他眼眸陡然间溢出一丝光彩,开始了更加猛烈强硬的进攻。他小心地浅吻着我胸前一点嫣红,在一片湿漉中,那原本软绵的小东西渐渐挺立,突如其来地快感令我轻有一颤,但很快便静止在他怀中,柔顺地接受着他的爱抚。
“繁妤,你可知我盼这一刻盼了多久?”景寿将埋进我胸间的头颅猛然一抽,头颈处地汗珠密密地渗出,神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