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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死死不愿松开,我亦没有挣扎,待我重见光明时,脚边正安静躺着载垣和端华尸体,他们的双目迟迟未合,似有无尽的冤屈与不甘。
肃顺见同党已死,或许心底有些凄凉,但更多的绝对是怒火。抹布堵住了他的口,却未堵住他仇恨的双眼,他以最鄙夷的目光望着他眼前所有的人,竟将我看得有些心虚害怕。景寿搂紧了我,轻轻将我的脑袋按进他的怀中,避免我与肃顺直接相望。只听得沉默许久的邢部尚书绵森突然说道:“肃中堂,您别急,明个儿就轮到你了。”
肃亲王大笑一声,随后对着我说道:“公主与额驸还有什么体己话尽可以慢慢地说,我们先行告退了。”
我抽离景寿怀抱,对肃亲王又是一福:“王爷慢走。”
肃亲王命人将载垣、端华的尸体先行拖去,然后才与绵森一同离开,我与景寿目送着他们越走越远,方才悠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可不要看见你变成这样。”我凝目望他。
“我会活着,为了你活着。”他温柔执起我的手:“哪怕苟延残喘,我也要为你活着。”
我一轻笑,伸出三根手指对天盟誓道:“我发誓,太后和皇上绝不会让你沦落到苟延残喘的地步。”
“以后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离,好不好?”
“好,只要活着,人活着就会有希望。”
“只有你,才是我的希望。”景寿吻上我的眼,突然一颤,许是那些眼泪让他品尝到了苦涩辛酸的爱恨痴缠。可不出一瞬,他又镇定下来,继续吻着,由细入深,徐徐下滑至唇,全然不顾一旁肃顺的怒目圆瞪。
在你的眼里,我是你全部的希望。可在我的眼里,只有你活着才能创造希望。
曲终人散·谁无过错
第二日,肃顺被押解至宣武门外菜市口行刑,本来是要处以极刑,但小皇帝尚在冲龄,心慈手软,两太后则更是“宅心仁厚”,于是将凌迟改为砍头。听说肃顺在刑场上是条硬汉,视死如归。不但不肯下跪,倔强而立,而且肆口大骂不止。最后还是刽子手用大铁柄猛击其腿,将两腿腿骨打断,肃顺才不得不瘫跪于地。
肃顺被斩,意味辛酉政变彻底成功。成王败寇,八大臣命运不一。其中皇族四人三人被诛,景寿最被宽大,仅逐出军机,仍保留公爵及额驸品级。另外四人,杜翰、匡源、焦祐瀛均被革职,穆荫革职后,抄家,女眷没宫为奴,穆荫及家中男子发往军台效力赎罪。听说哲睿一路不堪折磨,死于发配途中,而百姓却是欢天喜地,直称太后皇上“为民除害”。
处理完八大臣之事,两宫太后遂取消八大臣所拟的“祺祥”年号,代之以“同治”,意为两宫皇太后与皇上一同治理天下。
“败寇”惨败收尾,“成王”自然也该加官进爵。十月初一、初二,朝廷连发四道上谕,政变中出力最大的恭亲王奕訢,著授为议政王,在军机处行走,补授宗人府宗令,补授总管内务府大臣,管理宗人府银库,亲王爵位世袭罔替,食双亲王俸,紫禁城内准乘四人骄……同时将奕訢长女晋封为“荣寿固伦公主”,封亲王之女为“固伦公主”,清代仅此一例。两宫又赏奕訢不足六岁的长子载澂三眼花翎,并加封贝勒,奕訢一家真可谓是八月里的山枣——红极紫透。
画栋雕栏,珠帘绣幕,琉璃吻兽,沥粉金漆,紫禁城的辉煌绚烂埋葬了几多春梦。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曾预料今日的位极人臣便是明日的阶下之囚?我站在这个紫禁城最孤僻的角落,以傲慢不屑的姿态审视人间冷暖,凉风突起,又是一年黄叶飘瑟,黯然坠落,却再也没有像任何一年的秋天,随风再起,依旧绚丽。正如同偷垂红泪,落地成冰,冰化为水,无法遏止其消失毁灭。
我以助纣为虐的方式,亲手打开了中国的屈辱之门。
借口是一个名为爱的东西。
我真的错了。
秋日困意极重,天色将沉,残阳如血之时,便欲小憩。于是顺手撩起珠帘,朝寝室走去。才刚就寝,就听得门外一声极其沉重的敲门声,唤了两声碧瑷,却发现她早已不在,心底无限悲凉,尽是物是人非之感。于是只得极不情愿地翻身下床。
随手拾得一件浅蓝色半旧衣裳披在身上,庸懒打开门,却是一惊,原来竟是醇郡王奕譞。心中顿觉希奇,赶紧招呼他坐下。
奕譞一向开门见山,不与我饶弯子,直白道:“七姐,你有何打算?”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指景寿被赦一事,我无奈摆手一笑:“我能有何打算,乖乖地等着嫁给景寿。”
奕譞脸色突变,沉吟一会儿,道:“只怕不能如七姐所愿。”
我更是惊讶,我与景寿是先皇赐婚,还容有变?
“哦?为什么?”
奕譞面色犯难,紧抿薄唇,踌躇一阵,徐徐自袖中取出一个看上去并无异常的小瓶子,拿在手中紧紧攒着。
见他额头已满是细密汗珠,不禁疑惑道:“奕譞,这是什么东西?”
“七姐,”奕譞细声唤着,往常的如宏气势全然散尽,卑微而又可怜道:“喝了它吧。”
我顿感不妙,惊慌道:“我不喝。”
“喝了它。”奕譞渐渐端起威严的架势,带丝逼迫的口气道:“你一定要喝。”说罢,一把揽过我的身体,俊美脸颊布满阴云,似顷刻间便会大雨如注。
“我不要!”我疯狂摆动身躯,满以为可以将他甩开,却不曾想过曾经稚气未脱的弟弟,现在已是骨健筋强,身躯凛凛的男子了。
“我不想对你动粗,你不要逼我!”奕譞见我一直不配合,大概也有些急了。
“你想杀我,奕譞!”直觉告诉我,在那个精巧美丽的瓶中,装着的,是满满的毒药。
奕譞神色一紧,轻轻将我放开,冷静数秒后,道:“我怎么会杀你,是太后容不下你。”
我恍然大悟:“是太后要你来杀我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我猛地一惊,奕譞见我如此,便解释道:“你听我说,太后估计等会便会派安德海来杀你,我特地赶在了安德海前面,是因为想救你。”
我冷笑道:“你给我吃毒药,便是救我?”
奕譞摆手道:“不,你必须得死,只是这瓶药有两个时辰的潜伏期,我可以给你两个时辰的命,去同你最爱的人道别。”
我略为怀疑地盯着他手中的毒药,问道:“我与太后亲如姐妹,她何以忍心杀我?”
“因为,太后需要六哥重振大清天威,而你是六哥的软肋。有你在,六哥便如同废物。”
“你如何会晓得……”正欲继续询问,灵机却突然一转:“我知道了,你是太后用来牵制六哥的。”
奕譞一笑,伸手轻抬我的下巴,扬扬眉毛,道:“你果然聪明,可是,在皇宫,聪明不一定是好事。正所谓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我亦一笑,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可人,史书上对我的记载是活到五岁,我能延续至今,已属幸运至极。我一把夺过奕譞手中的毒药,不带丝毫犹豫,一饮而尽。这毒药甘美芳香,谁曾想过它竟能残忍夺去人之性命!
饮毕,我轻轻拭了拭嘴角残留的汁液,问奕譞:“你违背了西太后的命令,不怕她怪罪于你吗?”
奕譞却无担心之色,反倒是轻松笑道:“你不是说我是太后用来牵制六哥的吗?她杀了我,怎么与六哥抗衡?”
我因早早知晓奕譞得宠于慈禧,倒也不替他担忧,只是劝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六哥帮助太后夺了权,可谓‘功高盖世’。可太后暗地里却让你牵制六哥,这官场、权场你比我懂,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你我也算半个知己,应该明白我奕譞是个怎样的人。当初我如此痴迷碧瑷,欲求皇上赐婚,不是被你一句话就打消了此念头吗?我是绝对不会为了什么事情,而损害到自己的利益,更何况是生命。”
“奕譞,你比六哥聪明,因此,你的日子也会比他好过。”
奕譞笑着一点头,像是已经预料了我所说的话。他说道:“我送你出宫,我在紫禁城有乘坐四人骄的特权,你藏于骄中,定不会被发觉。”
“好。”
“去诚嘉毅勇公府?”
“不,去恭王府。”
奕譞讶异地望着我,支吾道:“原来……原来……太后说的都是真的……”
我与奕譞一同坐于骄中,抬骄的四个侍卫是奕譞心腹,必定不会将此事泄露。奕譞自政变后同样红得发紫,因此宫门口侍卫亦不敢询问检查,我便一路轻松出了宫门。
来到恭王府,奕譞同我告别,我只嘱咐他好好照顾碧瑷,除此再无别它。我深知他一生显赫,因此也便没有提点劝戒的必要。
恭王府与皇宫一样,秋风瑟瑟,枫叶萧萧。 唯一不同的是,皇宫让人悲凉怅惘,这里却让人心情如阳春三月——层层枫叶染红了瞳孔,暖意重重。
我疾步走入奕訢书房,也不顾他此时是否在处理政事,我只知我时辰已不多了。
未敲门便横刀直入,却见着画蘅默立于此,安静地替奕訢研磨,而奕訢则正低头,不知写些什么,见是我来,二人均大吃一惊,奕訢神色颇有些不自然,问道:“繁妤,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不理会他,对着一旁画蘅道:“嫂嫂,繁妤有事与六哥说,嫂嫂可否回避?”
画蘅停下手,望着奕訢,奕訢微微颔首,她方才极不情愿退去。
“好了,画蘅走了,你有什么事对我讲?”奕訢停下笔,微笑望我说道。
我一时语塞,精心策划的一幕开场却化为细细呜咽,奕訢见我抽泣不止,眼神略有疼惜,走至我跟前,问道:“繁儿,你怎么了?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他明亮如昔的双眸,经过岁月雕琢,流水侵蚀,那层透明的纯净已渐渐褪去,转为幽深阴冷的深海,黑暗无边。心底突然惊起一丝名为哀伤的起伏,忍不住伸出手,轻触着我曾经痴爱成迷的双眼。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暧昧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全身轻轻抖了一下,不解道:“繁儿,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想好好看看你,把你的容貌刻进我的眼里,我的意识里,我的心里。虽然那些东西早就与我深融,但我好怕有一日我被剥夺所有的记忆。连同那些深刻到嵌入骨髓的记忆,也一并地忘却了。”
他更加不解,迷茫望着我。
“六哥,你说,让一个女人永远地记住一个男人,是不是要与他深深交融,才会记得?”
“繁儿你到底怎么了?你病了?”
“我没有病,只是想永远地记住你。”我拔下头上的玉簪,顿时鬓云乱洒,飘飘若舞。随即坚定解开衣前的扣子,脱得只剩一件粉红兜衣,冰肌玉肤若隐若现,直逼奕訢双眼。
他却出奇冷静:“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过了,我要永远记得你。”
我引诱他坐在椅子上,他虽镇定却毫无抵触,我暗暗喜了一阵,便大胆跨坐在他身上。我与他双颊几近完全紧贴,没有丝毫喘息的空间。而伴随着我愈来愈热的脸颊,暗藏心底的那份不安的热情也一触即发,如火般滚烫,令人望而生畏,却又不忍离开这久违的热源。
因是秋季,奕訢的嘴唇有些干裂发白,而我因抹了浓密的口红,自然是娇艳欲滴。于是伸出舌头,细细舔着他的唇,将那些皲裂完全填平。淡淡的滋润让他亦有些微微沉醉,他颇为野蛮地搂住我的脖子,与我舌尖纠缠,一时间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你为何要勾引我?”他戏谑道,却并无生气之意。
“因为我想知道你没有喝醉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地爱我。”
“傻瓜。”他轻轻发笑,几乎没有声音。
“奕訢……”
“我爱你。”他扯下我仅存的兜衣,我上身完全□,却再无惊惶,仿佛袒陈与他面前,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奕訢不似原来那般顾虑许多,仿佛他已知晓这是我与他最后的红尘缱绻。他双手无法停止地揉捏着我的浑圆,阵阵生疼,却又不愿阻碍这残留于世间唯一的热情。渐渐由上至下,他的大手隔着裤子来回摩挲,挤弄,却终于忍耐不住,将我下身弊体衣物撕裂的粉碎。布条漫天,若风吹柳絮。
“繁儿,答应我,来世别姓爱新觉罗……”他仍不停在□中反复搓揉,却突然认真讲道。
“你倒是聪明,为何不能是你不姓爱新觉罗……”
他被我的戏弄弄得有些挫败,却更加激起了撕碎我的欲望。他扯去自己的衣物,在我耳畔微微说道:“我一定会让你永生永世记得我。”
我还在迷茫之际,奕訢却突然拖起我的粉臀,对准他早已昂扬坚硬的□,深刻的,满满的在我深不可测的蜜谷里有节奏地抽动着。他将我抱得更近,更紧,两具完全□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在彼此心间点燃欲火,火苗绽放如花,丝丝销魂。
“繁儿,你为何不大声叫出来,憋着不难受么?” 奕訢大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