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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我不是这个意思。现在说这些,只会让你更伤心。”
“可是现在不说这些,我已经很伤心,很伤心……我……”她挥出一拳,挣脱了他的怀抱,声声如泣,“他是为了我,为了我才……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对对……都是我的错。我是个罪人,我不应该留在这里,我就是他们口中的祸水。你不要过来——”
她狂乱的模样吓着了他,他不想这样,他是来劝她回去,他亦是来安抚她的心伤。可现在,似乎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握,她离他越来越远。
“奕哥哥,”她摇着头,踉跄着后退,“你不该骗我的,这不是你,我不想……不想见到这样的你,我……我绝会不跟你回去。”
狭眸突然一凛,沉声道,“这样的我,让你觉得恶心,肮脏了?”
骤然间,四周一片沉寂。
四目交接时,一股阴沉的气流缓缓地撑满整个空间。
连风也不敢插|进这沉窒的气氛中般,一切都静止在彼此冷森的眼眸中。
他一步一步逼来,她沉着气看着他阴沉的俊容,突然间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不,不是另外一个人,那是另个一个“他”。一直被他从她眼前掩饰着的,从来都只会出现在外人面前的那个他。
传言中,江陵君冷酷睿智,阴狠毒辣。
而在她面前的奕哥哥,一直是温润如玉,幽默而多情的。
“轻轻,我不想解释这一切。因为,我都告诉了你,你想知道的。我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将你从他的手里夺了过来,我卑鄙,我无耻,我甚至是下贱,我……”
“你……”
她突然出声,截断了他的自毁之言。原来,她仍是心疼着他的,舍不得他再那样说下去。他已经亲自在她面前刮开了自己深心底的疼楚,现在她怎么舍得。
他自嘲地一笑,“轻轻,你心疼了么。”又朝她伸出了手,“乖,回到我身边来。如果你喜欢我以前的模样,从今尔后,我都只用这一面对你,可好?”
突然之间,一抹椎心的疼深深地惯进了心底。
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大手,都让她疼彻心扉,却又避之不及。
她急退了数步,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狭眸一眯,迸出丝丝的冷光,垂落的雪色袖摆,在空中轻轻地飘荡着,因灌进了冷风,涨开,露出里面绯色的中衫,鲜艳夺目,刺疼了她的双眼。那只手腕上,还用白色的纱布细细地缠住了。她知道,那是他为了安抚她的心伤,施行血魇之术时,所划伤的,留下了很深的印子,已经好不了了。
是不是他和她之间的这道伤,也永远好不起来了?
“不好。”
蓦然间,他胸口一伏,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也许他是听错了,他安慰自己。只要他再细心,耐心一些,她会回心转意的。
可在他启唇时,她又道,“太晚了。”
突然之间,一片乌云掩住天空,风赫然一烈,刮得满地的石砾沙沙作响,飞滚过两人的脚边。
她又退却一步,“我……不要这样。”
“我——不——准!”
他咬牙切齿,俊容忽然扭曲,在她抬眼时已掠到她面前,掳住她,抬起她的脸,狠狠地吻下她的唇。她闪躲回避,他硬是强索强攻。他重重地压住她的身子,大掌缠进了她的发丝中,她的手用力推着他的胸口,不意间又触到他未好的伤,他已经没有感觉般,死摁着她扭动的身子,长舌深不依不挠地探进温热的内腔,搅缠着她的舌,似发泄,又似渴求着,呢喃着一句句模糊的话语,唇角滴下殷红地液体。
发丝相缠,衣袂翩乱,抵死不放的怀抱,紧帖着却已经远离的两颗心。
“轻轻,我爱你。”
他终于松开时,帖着她的唇儿,沉痛地叙说着。
“这不是理由。”她偏过了头,再也无力抵抗,眼底却是一片空洞。
他蓦然狂吼,“那你告诉我,是什么理由,可以让我放开一切地只想要你回到我身边,心甘情愿!”
他抓起她的手,抵上了胸口,那里,悄悄地渲染出一朵艳丽的红花,湿咸,而狂乱地在本来是血的小小掌心上漫延。
她的眼光突然凝住,又缓缓抬眼看着他苍白而消瘦的面容,“你……”
他却握着她的手,狠狠地压上那团艳丽的红痕,她想抽开手,又被他按得更紧,瞬间掌上一片湿红,吓得她大叫,“住手,奕哥哥,你受伤了?!”
“你心疼吗?如果这一剑再差半寸,你会像守着他一样,守着我吗?”
狭眸逼视而来,让她瞬间嘎然失声。
他手指着那挂满了银钱的大帐,呼啸的冷风刮得那钱纸打着柱头,啪啪地乱响,好像她现在混乱的心思,都因着手下的殷红无法收拾。
不要!
脑中第一个闪现的意念,赫得她浑身冰凉。
自私的人,何止他一人。
原来她的心底,是比谁都卑鄙自私的。
他抬起她的脸,再问,“你真的要离开我?”
那眼底的渴求,疼痛,不断撕扯着她的心。
她启唇,却吐不出心底的那个字来。
天色越来越黯,乌云越积越厚,好像这心底沉压的痛,看不到天日,寻不到出口。
噼啪一声,一道青电穿出了云层,划亮了沉黯的大地,炽光下,一切毕露。
他眼底的痛色,她眼底的凄然。
他的坚决,她的不舍。
中间,却是一道大大的裂口。
他突然动了,“轻轻,不要逼我!”
她想退,已经没有退路,“是你在逼我!”
“好!我逼你,是我逼你!”
他沉喝一声,突然抱起她走向自己的王帐。
沿途人虽不多,但是众人还是被这一幕吓到了。
轻轻失控地捶打着姜霖奕,而姜霖奕恍若未闻般,任她捶打着胸口的心伤,雪白的衣襟上赤红一片。雷声轰鸣,大雨倾盆而下,尖叫声,最终淹没在存重的帐帘内。
他一把扯掉她的大裘,才发现她只着了件中衣,上面血污泥泞,看着应是干涩许久,狭眸骤然一缩,清晰地意识到了什么。手下的力量再没有松下,嘶啦一声,中衣被狠狠撕裂,被他揉成一把,丢到了帐外,下令。
“把衣服烧了!”
“不要,不准烧,不准烧!”
她大叫着扑上去,被他揽腰抱起,走进内帐丢上床榻,她翻身想起,又被他压在身下,瞬间点了穴动弹不得。急骤的吻如雨落下,不让她再有喘息的机会般,他将浓烈的热息全送进她口中,湿濡的舌沾着腥咸的味儿,搅缠着她闪躲的小舌。
衣衫涑涑褪下,烛火狂乱扭曲,嘤声粗喘回荡在帐中。
她的眼中都是惊乱,恐惧,他在毫无预期之下挺|入时,她疼得纠紧了眉尖,大眼中一片凄色,他撑起身时凝住了她的眼眸,幽黯深邃的眸底,浓烈的欲焰如火蛇燎燃,一波又一波地涌进她的眼中,心底,体内。
滚动的欲望中,红色的液体,濡湿的彼此的胸口,滑腻地摩挲着,搅缠着,熏香的内帐中溢满了腥浓的味。
“奕……”
喉头滚落的呼唤,瞬间卡在住,她看清了,在没有一寸完肤的莹润身躯上,那道狰狞的伤口,紧绷的身子蓦然失力。
他重重地落下了身子,紧紧抵住她的心垂般,久久地凝视着她的眼眸,声音沙哑而沉痛,“轻轻,不要离开我……不要走……”
颤抖的唇缓缓摩挲着她的唇,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时空传来,他的眼神迷蒙一片,有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面颊,落进她的唇角。
很苦,很涩,很酸,很……痛。
“奕哥哥……”
她轻叹一声,他似乎得到了承诺般地骤然起身,翻搅出一波又一波惊涛狂浪,几乎将她整个意识埋去了,只剩下眼中的他一人,心中的他一人。
光影摇曳,彻夜不眠的纠缠,低低的嘤语不断。而帐外的雷电未灭,风雨依旧。
许久……
他疯狂的索取才停下,紧拥着怀中的已经累得睡去的人,俊容仍是一片纠结。
他的唇,轻轻吻过她的唇,痛苦地低喃着,“轻轻,别走,别丢下我一人……我会怕……”
一滴水珠,悄然滑落,顺着绝美的泪沟,滴落她的唇角。
涩涩的味,溢满了整个胸腔。
交缠的十指,微微曲动。
。。。。。。
帐内的水声不断,哗哗地响了整一个早上。
由外,伺候的小婢忍不住交头接耳。
“公主她还没起来?”
“是呀!都换了五筒水了,还在洗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呀,我们还是禀报王上吧!不然待会王上回来……”
两小婢突然噤声,轩辕七杀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一个托着大盘子的花兵,应是来送早膳。
昨日一场冷雨,今日天空依然幽黯,未能放晴。
云低风急,远远地扫过大营地外那片黄沙长滩,一串清泠泠的铃声,由远荡来,恍若天籁。
高楼上的岗哨守卫突然吹响了号角,营内一片骚然,骑兵们迅速整装聚集,在将领一声喝令下冲出了大营。而他们迎来的,其实不过是那么几条骄捷的黑影,以极快地速度,飞驰向大营而来。
帐内,轻轻将自己深深地埋进水中不出,滚烫的水泡涨了肤,浑身都是一片刺疼。她又拿起刷子猛力地揉搓自己的手臂,想借着这样的疼,来转移一点心中的憋疼。
“够了!你已经洗了一个早上,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怒吼声起,一只手臂将她整个捞出了水,丢回大床中。
她猛地翻起身来,被他一掌压下,拉过被襦,紧紧将她包在柔软的被子中,就怕……怕他一个忍不住,又狠狠地伤害她一次。
“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不想见到你!”
狭眸一眯,她别开眼,不想看那眼中同样的凄色,怕自己会心软,怕自己混乱的情感搅得理智全丧。
他退了一步,声音骤然沉下,“你的……族人来了。要不要见,随你!”
族人?!难道会是……
一捧衣服丢到她身上,他看着她,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转身离开。仿佛怕再多停留一下,就想再施一次计,将她困在自己身边,一错,再错。
她抓着衣服,沉吟许久,直到帐外有人唤她,才迅速穿戴好,回到鲜花兵营。
远远地,她就看到那一身华丽的异族服饰,高挑健挺的背影,漂亮的银环在那靛蓝广袖的腕间闪烁,无数的小辫子上扎着彩色的丝线,随着微风轻轻拂动着,转身时,彩线拉出条条漂亮的光影,女子扬起的笑容,瞬间让她的心都化了。
“玥儿姐姐……”
轻轻跑上前,花玥儿已经张开怀抱。
相拥的一瞬间,好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紧绷纠结了许久的心岸,终于决堤。
她跑得那么快,那么急,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后那一直跟着的雪纱身影,僵立在风中,风儿绕过发线滑过绝美的容颜,抚上那双凄寂的眼眸,幽深,而沉痛,仿佛这天地间,只余他一人,孤独得,无边无际。
第2卷 第50章 难放下
花玥儿抚抚轻轻的头,正像亲人般温柔体贴。听着轻轻的声音,仿佛似在哭泣,那沉压着许多痛苦的声音,她感同身受。她也看到轻轻以身后,站着的那个天姿绝色的男人,也仅是一眼,就能看出男人是多么爱轻轻,深邃的狭眸幽黑如潭,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却缠绕着丝丝缕缕解不开、化不了的浓烈情感,每一丝,每一缕,都是他眸底紧锁的那个唯一的身影。
可惜,看样子,轻轻现在是完全不想理会这个男人。男人静默地站在那里,任孤风刮起他鬓角的乱发,抚乱的,亦不知是心还是眼。
这一瞬间,她心底亦是羡慕又酸涩的。因为,她心中深藏的男人,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因为,他的心中,曾满满装着的是另一个想爱又不敢爱的女子。
蓦然回神,她深觉此刻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拍了拍轻轻,笑道,“这次,是姥姥算到你会来。叫我来接你!”
轻轻疑惑地抬起头,“姥姥?”
“是呀!这次,我会带你去见她,见到她,你心底很多的迷都能解开了。要跟我去吗?”
“要,当然要。我已经叫华真整理队伍,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轻轻说得急切,却不知道,当她说出这话时,花玥儿清楚地看到远处的那个男子,身形微微地动了一下,却似又强抑着什么,没有走上前来,俊俏的眉深深蹙起,双眸直盯着她,冷锐如刀,气势迫人。
花玥儿只是一笑,心生了几分捉弄,道,“华真?!不是华宪之吗?那小子把海蜀郡的百姓全丢在边界上,要我们保护。这笔债,我还没跟他好好算!”
突然之间,气氛骤然急转。
轻轻失了声,小脸一片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