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彼此互一点头,便同往那插天分云的高楼而去。
今夜,天威楼顶灯火交艳,华纱缭绕,隐有歌乐相送,恍若仙临人间。
但楼下却已是一片兵戈相交,血溅七步。两位王都一路行来,却惊觉异处颇多,且越行至顶楼,暗器、禁卫越多,还有不顾自己人死活的毒障放了出来,使得整个楼直如一头穷凶恶蟒,张开了大嘴吃人入腹,便再不会吐出半根骨头。
陷井?!
交手时,两人不由惊对一眼,瞬间明了当前情形。但是,两方探子都探得心中的女人就在楼上,明知是陷井,今日来了若不看个明白,也不愿就此离开。
攻上楼时,一座飞渊文阁立在正中,华纱缭绕,中有人影绰绰,窈窕如仙,颦眉转眸间,恍似自己最熟悉的那个人儿。正所谓关心则乱,他们只警觉了漆阁四面八方,身着对襟短褂长笼裤的末伽族服饰的男子持长刀护立,没有注意自己脚下那繁复奇诡的咒文画符。
当两人解决掉护卫,终于踏上渊阁,掀开重纱,轻唤。
“轻轻……”
“兰儿……”
四方鼎火轰然高涨,地上的咒文画符似被鲜血浸染过一般,红光大盛,几乎将那渊阁埋入其中,空间瞬间扭曲变形,再辩不清渊阁中的情形。
转身的红衣女子,却戴着一副恶鬼面具,这面具他们也在巴子国见过。说是鬼节里,专门用来赶鬼用的十二祖巫的面具。当二人想揭开面具时,女子突然出招,两人虽及时躲开,但女子招招杀气鼎盛,瞬间逼得二人只有闪躲,无法靠近。当阁外异动一起时,阁内的人顿觉昏眩阵阵袭来,伴着头痛欲形,浑身便如万蚁钻心般,肌肤有撕裂之感。
但未见着女子面目,确定心中所念。两人都强撑着去夺那鬼面,姜霖奕看女子的武功,心中已经有把握,遂向姬凤倾递了计眼神,后者便领会其意,一人攻前,一人攻后,再左右合攻,终是挑开了面具。
“乐阳公主?!”
姬凤倾很吃惊,但看姜霖奕早在意料之中,因为他们是师出同门,自然很清楚彼此的武功路数。
“快打翻那铜鼎,那是万兽血阵的启阵之眼!”姜霖奕点了乐阳的穴,转身大叫的同时,飞剑而出,砸向那铜鼎。
但姬凤倾已经被阵伤,执出的剑失了准头,不力倒地。
姜霖奕捻指划出,指间青光灼灼,在自己额头点了一计,瞬间化去了一些血阵的妖力,又在乐阳额头点下,最后又点了姬凤倾。其实,在这个时候杀了他是最好的时机。可是,他却没有下手。因为他很清楚,轻轻会伤心,即使不爱了,仍是深藏了一份独特的感情于他;而面对这样深情的情敌和政敌,他亦不想再施任何阴招,想要真正直面对决,赢得真正的胜利,让他真正死心。呵,说来说去,其实他还是使了一道心计。为了轻轻不伤心,救了姬凤倾,以期在此事后,他能坦然面对三个人的问题,而不是一而再在不顾轻轻的意愿,而筹谋夺人妻。
姬凤倾被化去部分血咒力,看了姜霖奕一眼,有些困惑也有丝了然,即劈断了阁上的雕栏狠狠砸向铜鼎。
但在血阵快要失效时,那一直闭眼本应无法再动弹的乐阳却突然一跃而起,拾起手边长剑,朝两人狠狠杀去。
“小心——”
“啊——”
锵啷一声,长剑飞远,深深钉在了一口铜鼎上,登时倒了三口铜鼎,阵被破,红光稍熄,但火石撒落一地,顶楼又是全木制结构,瞬间又燃起了另一场大火,风助火势,于楼上之人当真是再劫难逃的狠恶手段。
彼时,一串阴冷沙哑的笑声响起,“未得想,姜霖奕你居然是花云逸的后人,不然也破不了我这万兽血阵。可惜你们都太妇人之仁人,为了一个假目标,将自己葬送在此。哈哈哈!”
一抹黑影晃过,幽幽地停在了渊阁一丈外的距离,仿佛幽灵般,悬浮在半空中,黑色斗蓬下的一双阴幽的青色眼眸,盯着阁内的一切,闪着奸计得逞的冷光。
再转眼一看阁内三人,姬凤倾一剑刺中了乐阳的心口,但乐阳的剑已经没入姜霖奕腹内,姬凤倾以手阻剑,鲜红的血涌出染红了雪白的纱衣,不知道是他,还是他的。
姜霖奕抬起头,淡然一笑,“你可真狡猾啊!”
他又救了他一命,便是两不相欠。
“彼此彼此!”
姬凤倾抽回了手,转手就将长剑掷向花冥的黑影,却是生生从中穿过,并无一物。
“呵呵呵,我等着你们来送死,来灭我三百年的尚朝,哈哈哈——”笑声未绝,那黑影已逝。
姜霖奕却道,“没有用。他人根本不在这里,这虚冥大法三百年来,只有他练成。可传音形于千里之外,此刻……”
两人俱是一惊,,便听得乐阳虚弱的唤声传来。
姜霖奕急忙扶起乐阳,又点下她周身大穴,乐阳目光盈动,“师兄,你有没有……被伤到?”
“我没事,倒是你,不要再说话,我给你疗伤。”对她,他终是有一分内疚不舍的。
乐阳却抓住他的手,道,“不,别……废力,听我说!”鲜血已溢出她嘴角,渲染着苍白凋零的美丽面容,她知道自己定是活不成了,但能死在心爱的男人怀里,她亦足愿,“花冥他已经……离开皇都,他说要……要亲自实现……灭尚朝的诅咒,轻轻在他……身边。本来我想……救她,但是……被他发现……司马睿……已经是他的……他的傀儡……要,小……心……”
“乐阳……”姜霖奕不知该说什么,这一世,他自私地欠下一份真情。
乐阳一笑,飘渺而淡远,“师兄,别忘了……乐阳啊……”
瞬间他忆起了那个山花烂漫时,捧着大束的野花跑向自己的小丫头,双眸不禁刺红一片,“师兄从来没有忘记过乐阳,乐阳是师兄最可爱的小师妹。”
他轻轻说着,她满足地闭上了眼。
姬凤倾心中一叹,瞬即又思索起乐阳的话,道,“花冥要亲自灭了尚朝,是真是假?他为了保住尚朝废了这么大功夫,现在又为什么?”
姜霖奕起身,道,“很简单。他自己下的诅咒,再借我们自相残杀来破解。若我们同尚云氏同归于尽了,他又可以坐收渔翁之力,建立新王朝。”
姬凤倾一怔,“让我们自相残杀?!他可真是老奸巨猾。但是现在我们知道此事,又怎么会上他的当!我即刻下令,我们一起攻进皇都,先将赧帝软禁起来,再……”
姜霖奕举手断了他的话,摇头,“不,我们还是会踏进他的陷井。”
“为什么?”
当狭细的锐眸迎上疑惑的凤眸时,他赫然一惊,终于明白其意。
“你是说,他又要拿轻轻来诱我们自相残杀?!”
。。。。。。
山林,河谷,马道,城楼,俱是一片杀声震天,血流成河。连天空似也在为这人间三百年一次的灭世之战而嚎泣,阴沉沉的天空,堆积着乌云,青电穿梭期间,闷雷滚滚,扣人心弦。空气窒闷,硝烟弥漫,腥臭遍野。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心头的是生与死的较量,失之一臂,命丧黄泉。
刀戟滚着血肉穿过,刀剑沾着殷红横扫,战马上的将士早已杀红了眼,但最后的时刻仍似天上的乌云般酝酿着,未曾真正爆发。
一计哨鸣,冲天而起,在炮声轰鸣的四野中,也尤为醒目。
丘岭上,一幅黑色凤凰王旗迎风招展,气势如宏,睥睨天下。旗下,一身明黄王袍的绝色男子蹙眉看着前方战势,心中却不似外表般坚定。
“报——王,西南面敌军未曾深入,还未到达埋伏线。”
“怎么还没到?中路耶律镇恶已经引来司马睿的中锋军,西南再跟不上速度,就麻烦了。”这顶着姜霖奕皮相的宣于谨心中直叫苦,闻了整三天的血腥味儿,他真要支撑不下去了。就是不知道那臭小子有没有把人救出来,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再不赶快,他可撑不下马上就要到的总反攻大战啊!“
申汝默急道,“西南面是鲜花军团的华真在带兵,他们是不是因着司马睿的部队,又生了报仇之心,才将敌军压得太凶?!”
宣于谨面色一沉,喝道,“这种时候还意气用事。传令下去,就说女王陛下下令,若他们再抗敌而不诱入,以军令处斩!”
申汝默想帮腔几句,毕竟之前因为轻轻的事,他就被楚王关了禁闭,这会儿他是知道辅佐的是宣于谨,又怕他步自己的后尘。但是传信兵下去后,他又恍悟着宣于谨得楚王亲令,两人关系非常,他怕是多虑了。
“报,王,侧翼又出现一个鬼面将军!”
“什么?又一个鬼面?那人武功如何?”
“以一当百,剑法凌厉,与耶律将军遇上的那个不分轩致!”
一时,所有人都惊讶了。怎么会突然出现两个鬼面将军,而且同样那般厉害。另一个是会是谁?难道是索于磐?!有这个可能。唉唉,这个意外可怎么解决。
申汝默看着当前形势,道,“再来一个更好了,如此我方撤退时,佯败之相更易诱敌深入,只要将他们成功诱到牧野的天落崖附近,一切便成定数。”
“先生,我担心的是这意料之外的鬼面,会坏了两王心中的掂念。”
“这……这若是能胜了这一场大仗,也不用过于担心寻不着人吧!”申汝默还存着分挠幸,但宣于谨却摇了摇头。
“不行,必须弄清楚另一个人是什么身份。否则出了差错,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说着,他大氅一甩,露出了一身的银色铠甲,他身形与姜霖奕相似,所以穿起这软甲也颇为相似。一甩马鞭,就冲了出去,要亲迎那另一个鬼面将军。申汝默都来不及阻止,只能登着手上的一面金色小旗,这是代王执军令的军旗,无奈叹息。
这真是江山与美人如此多娇,而无数英雄却都为一红颜尽折腰!
“报,西南线敌军已经进入埋伏线。”宣于谨一走,军报又到。
“这么快,是花兵们减弱了攻势?”
“西南突然出现一队作军,从后方夹击敌军,敌军不得不前逃,同时鲜花军团佯败不敌,尊军令迅速后撤。”
申汝默终于露出一丝笑,未料这两国军队真的配合良好。
而当宣于谨才行出不远时,一道人影突然疾掠而出,吓得他的马儿扬蹄嘶叫,四下的护卫急忙护卫时,他却看到了自己的桃花脸!
自己的脸?!
当下是高兴得就要飞起来,急忙止众人刀剑,喝道,“臭小子,你终于回来了。怎么,人呢?”
姜霖奕只道,“跟我过去说话。”
宣于谨急忙下令众人不能跟随,飞身追上姜霖奕,两人躲在一颗苍茂大树后迅速换回了身份。
“什么?陷井!”
只闻得大树后惊叫连连。
“是陷井,你还要去。你还没开打脑子就糊了不成?喂喂……等等……你的腰带……”
“那第二个鬼面肯定是轻轻,我必须去接她。”
姜霖奕急着离开,宣于谨急急追上,“喂,你又受伤了?!喂喂……你不要命了你……”
姜霖奕却只朝护卫叫了一声,“七杀!”
一道玄黑的人影倏地飞出,随他而去。
宣于谨低咒一声,在原地怔了三秒,还是追了上去。他上辈子真是欠了他的!
此时,整个战线已经进入收尾回攻阶段,皇都军几乎全涌到了牧野平原之上,而平原上有一处奇特的大岩石,远远望之如火烧般红艳无比,孤傲地屹立在平原之上,高约三丈有余,非得轻功极好者,才能攀跃而上。而此时,一个人影已经屹立其上,雪色的披风在空中招展飞扬,乌墨的青丝钻出金红色的鬼面,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什么。而脚下的千军万马,随着一声长号鸣响,百鼓擂动,展开了最后一场撕杀。
一抹黑影忽地飘到了红甲骑士身后,看着四面突然竖起的两国王旗,数十万主力军,将司马睿大军围在其中,竟以这天落岩为中心,团团包围起来,檄杀即起,如沸水从锅边淌开,开始往中心部位奔杀而来。
“呵呵呵,没想到这两个情敌居然联手起来,还有如此默契的一招布局。司马睿此局是输定了!啧啧,可惜了啊!”
红甲骑士僵立的身形,几不可见地因这话而颤动了一下。
透过面甲的双眸,空洞木讷中,闪过一丝亮光,却又很快被青色的暗晕给掩去。映着大大瞳仁的是岩下惨烈绝狱的撕杀与搏斗,渐渐被染红的黄沙石地,一个个倒下的骑士步兵。
这一切,皆只因为身后这抹黑影贪婪的欲望,明明一个天下的子民,却不得不自相残杀,何其悲烈,何其无辜。红甲身影不由又颤动了一下,这让黑影生出了几丝顾虑,刚想伸手点上甲身,一道尖锐的哨鸣荡空而来。
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