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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朵朵 媚祸-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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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陵君接道,“茶,确是贡山极品银针,水亦是今晨刚采的荷露。”
  “那当然。”
  “不过,”江陵君这一笑,立即让雁悠君头皮发麻,“是你贮藏的时候受了湿,有些变质,所以细品之下,确也有些酸味。”
  “少君所言甚是。”燕九州这会也帮忙说话了。
  乐阳公主慢了半拍,“是吗?我再尝尝。”忙拿起杯子,又细细品了一遍,同样称是。
  如此,刚才极度尴尬的喷茶案被转移了方向,变成了堂审雁悠君的珍藏好茶。
  啊!活该,刚才那笑得最畅快的家伙就他了。轻轻拿绢帕,捂着翘起的唇角,快乐得没边。
  江陵君看来,唇边轻轻勾起,却又撞上燕九州精光一闪的目光,刚接上,要对干一场的时候,门槛响了。
  笑怒两童子回来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当真了得的轻功啊!
  漂亮的圆桌上,又放上了一套精美至极的茶具,豆青色,质地精密、色泽古朴、风格典雅,美人肩式地圆润壶形,配以六个小杯,山水盘也同是紫砂所制,浮雕着一幅惟妙惟肖的田园品茗图。
  啧啧,果然是有钱人用的货,喝个茶都搞得那么花俏。
  轻轻再一次肯定,自己应该不是富贵人家出生,虽然这些东西不陌生,不过打从心眼不太喜欢。但换做这里其他人,眼里放光的不在少数,唉!天上的云朵儿们大概都好这一口,风雅嘛。哼!
  江陵君笑着,褒赞了一番这什么琅王干翠壶。雁悠君叫了一声阿肃,怒脸小童就提着壶水,放上桌子。
  “上乘的茶具,现成的茶,还有这茂山甘溪水。江陵君可还推辞?”
  “不敢。此等置备,奕,自不敢拂了众位雅兴。”他这说着,便勾袍起身,换了位置,面对众人,壶具全置面前,素手几个起落,俱是一派优雅风采。
  不过,他稍一顿下,又道,“还需要一个帮手。”
  话刚一落,乐阳的小脸笑开了花。
  但江陵君目光却落在正对面的小白兔身上,语出惊人,“轻轻,你以前也做过,来帮我吧!”
  顿时,小白兔的下巴落在了地上。
  再一次荣幸地成为众所注目的焦点,而白狐狸的唇角,扬得更高了。



  第1卷  第55章 第一少君大表演

  轻轻懵了,不明白江陵君为啥老爱找自己的碴儿。
  看着那笑得云淡风清的狭邪眸子,只一个感觉,有阴谋!
  “轻轻,提壶过来。”江陵君只盯了她一眼,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开始下命令了。
  他这一声,直接卡住欲张口的乐阳,乐阳绷直的身子,无奈地退了回来,转头看向轻轻。
  燕九州蹙着眉头,雁悠君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轻轻想直接拒绝的,可看向那盅被阿肃提来的大壶时,无意间瞥到了采之的鄙视嘴脸,气一鼓,决定上了。
  哼,教你们看不起人,今天就算我丢了脸,那并上了个第一少君。要丢,大家一起丢吧!
  于是,小白兔,不,被茶水洗过的小花兔横横地起身,虎虎地绕到江陵君身边,伸手一把抱起那大瓷壶。
  壶中水浪,打得瓷壁泠泠作响,传来暖暖的温,她眼一鼓,大声道,“可以了吗?”
  他斜眼睨了一下,淡淡道,“轻一点。你抱的那是精水,世间难得,别像抱着堆木柴似地。”
  “金水?”什么玩艺儿?“我哪有像木柴……”
  说一半,她就生生打住。满座的人,又是一脸想笑不敢笑的表情。那眼神儿,活似她来自农村——整一乡巴佬。
  可恶!就知道有阴谋嘛,上都上了,她忍。麻烦,端个水还瞎讲究,有钱人就是爱自找罪受。
  “在座两位应是第一次看江陵君泡茶,那么这过程,就由我来解说吧!”雁悠君收回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又朝江陵君点了点头,正式启动了表演。
  轻轻开始疑惑,这两只狐狸早就认识,看模样似乎也很熟悉,可偏偏处于敌对位置,如此交往,当真没有一点顾及吗?
  “采之,焚香。”
  哦,喝茶还有这一环?真是奇特啊!轻轻随眼看了去,三株香呈等边三角分置。
  采之的速度奇快,丝毫不亚于笑怒两童,室内香烟缭缭,淡而不腻。点完后,归位,目光隐有自傲。
  雁悠君解说开始了,“好香。江陵君的手笔也不小啊!”轻叩着桌面,两人相视而笑,知己知心。
  “什么香呢?我还是第一次闻到!”乐阳问。
  “前奏如春馨大地,中奏似煦阳抚荷,末回乃雪团梅蕊。此乃天回香,闻说产自尚朝以西的异国,相当珍贵难得啊!”
  宝贝耶!果然是大手笔。
  轻轻看向江陵君,他淡笑不语,已将壶置于山水盘中,小杯绕其周,刚好一圈,状似碧叶托粉荷,刺红的山水,衬上豆青的壶杯,盘中浮雕与壶杯浑然一体,一副完整的田园品茗出现了。不过,似乎还少了些什么?
  轻轻正琢磨着,第二道命令下来了,“轻轻,翻杯。”
  一个杯子举到她面前,她一愣,想翻杯啊,难道是叫她翻洗一下这杯子?!现在她又托着水壶,正好。
  汩汩,水入杯。
  笑眯眯抬起头,等着看下一步。
  谁料,四周的人大半部都鼓大眼,瞪着她,眼神慢慢冒出两字:白痴。
  江陵君似乎毫不意外,面不改色,左手延揽右手广袖,握杯的右手将水轻轻淋在那摆好的壶上,被水泽滋润的豆青紫砂壶杯,刹时如浓墨渲染的山水画,化开一抹鲜亮的色泽,似活了般地令人眼前一亮。
  然后,他取过山水盘上搁置的众多器具中的一样,呈豆腐状的东西,将杯子一汲,干了。
  雁悠君立即解释,“翻杯,又名闻香杯,是将乌龙茶取少许置于杯中,让品茗客依次观其色形,闻其香馨。”
  啊!原来如此。
  轻轻恍然大悟,急忙拿起盒中的乌龙茶,往杯子里丢了一撮。心底直埋怨,这人怎么不早说啊!她完全忘了,别人根本不知道她不懂。
  可当她丢下一撮茶后,江陵君淡然的面容,眉头高高一挑,唇角扬起,将杯子递给乐阳公主。
  他那什么眼神啊?轻轻暗嘀咕,手好酸,这根本就是“体罚”!
  阴险啊!
  那方闻香杯的人,各置一句美言,风雅无限,与轻轻的乌云脸形成截然的对比。
  明显两个世界嘛!她从客人变成了小侍,好哇,原来白狐狸的阴谋就是这个!
  可恶。
  香杯轮了一圈,终于回到江陵君手中,他瞥了眼轻轻,将杯子放回原处。
  “壶拿来。”第三道命令。
  终于解脱了。
  轻轻很积极地将壶丢给了江陵君,画面奇异地变化了。
  他右手执壶,左手揽袖,重重的壶在他手上,却似如鸿羽一片,信手捻来,优雅万分,临于壶杯上,微微一倾,沸烫的溪水汩汩而下,雪纱,薄水,绯红的镶口,叠映在一片幽缈淡烟中,瞬间连那绝俊的面容,也似化在一汪香水中,仙姿淋漓,令人望而失神。
  都看出神了,但还是有人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解说员开播,“此乃洗仙颜。意在温壶,也是洗壶。如此温壶热杯泡出早春第一季的乌龙茶,最是甘醇香郁。”
  江陵君点头微笑,手上的动作仍未停,来回淋壶烫杯,足过三巡。
  雁悠君眸光一闪,又道,“洗仙颜,再洗仙颜。我这琅王干翠壶,产自紫砂壶制淮水薛氏,适经一百零八道制作工序。今日被江陵君妙手一洗,才真是仙颜毕露,纳津吐香。”
  乐阳拿起山水盘上的小勺,边看边道,“三水雕纹。果是产自淮水薛氏。”
  “呵呵,公主好眼力。”
  “九州不才,还请二位明示。”一直不吭声的燕九州似乎也被他们的一弹一唱拉起了兴趣。
  乐阳笑着,将那小勺递给燕九州,燕九州接过细看,但见勺杆靠近根部,有一个极细小的印章。
  乐阳解释,“这阳文名章是名家专用,各自不同。淮水薛家技艺尤湛,即使细小如勺羹,也能拓印鲜明。”
  说着,便又递了几个器皿给燕九州看。轻轻探头瞄过去,可惜东西太小,那什么阳文名章实在看不清。继续滴咕,有钱人就爱附庸风雅,白狐狸尤甚。
  仙颜洗毕,江陵君再拿起那豆腐块的东西,渍尽壶柄上的水,执起壶,在山水盘沿上轻轻一叩,发出一声轻微的响,然后绕着边沿游移一圈,壶上水渍顺着边沿流下,滚入盘底,然后是每一个小杯,皆游走一圈,白指叩着豆青壶杯,雪袖飘然,绯红的镶衽衬着深棕红的山水盘,当真是优雅无比,飘飘若仙。
  “游山玩水,呵呵!让我也玩上一圈。”雁悠君积极参与,拿起一旁的小木钳,衔住一个小杯,绕着山水沿走了一圈。
  原来,这茶艺还能自由参与啊!轻轻瞪大眼,越看,也越能品出些味儿来,先前的玩世不恭退去不少。
  端看着其他人都游了一圈,她也开始泛手痒。刚想讨要一圈走走看,命令又下来了。
  “勺匙。”江陵君说着,向她摊开右手。
  轻轻一怔,看着面前的一堆大小勺子,还有奇怪的刷子,以及不知干啥用的长竿,皱脸了。顾不得周人眼光惊奇,随便选了一根,递到他手里。指间赫然相触,是数日来头一遭,像被火灼了一下,收回手,热气从脖子下面往上升起。
  他没看她,用勺子勺了三勺茶叶,置入壶中,采之将已经烧好的水渗入壶中。
  她居然选对了勺子?是运气,还是……他说她以前做过,多半是说周芷兰吧!看着那熟练而优雅的动作,一幅画面恍惚闪过脑际。
  奕哥哥的茶艺最美了。
  丫头,这不能称为美。
  那叫什么?
  呵呵,这叫意境。
  嘻嘻,那奕哥哥是在意什么呢?
  啊……这就是秘密了,兰儿要听么?附耳过来。
  那画面太美,她觉到的不是意境,而是那笑容里,铭刻深心的悸动,和思念。
  周芷兰,江陵君,也许并非她想的那般,仅仅是敌人和间谍那么简单吧?


  第1卷  第56章 棒狐狸吃憋了
  清沥的茶水,汩汩入杯,分置稍待良久的客人手中。
  室内焚香缈缈,茗香淡淡,室外和风送爽,风飘纱举,美丽怡人的夏日午后。
  但轻轻的头顶,有乌鸦飞过。
  因为她完全被屏除在美景中,她只是个仍端着白瓷大壶,立在边上看别人享受美味儿的小婢女一枚了。
  该死的臭狐狸,他绝对绝对绝对……一万个绝对,故意整她的。
  乐阳的美眸忍不住飘向轻轻,以她多年对江陵君的了解,他绝不是个对女子如此不礼的人,但现在这情形分明就是由有几分私心,故意捉弄轻轻。
  这样不同的对待,常人或会不以为然,但她心底很不安。如此优雅有礼的男人,对自己的敌人都能谈笑风生,不失礼节,偏偏这样对一个看来有些粗鲁的姑娘,到底是为什么?
  希望,那只是她的错觉吧。
  茶过三巡,意境即出。乐阳提议以诗助兴,话一出,轻轻感觉自己被彻底地三振出局了。
  她啥记忆没有,这个“吟诗”两词,是打从毛孔里排斥不屑。
  所以,她问也懒得问,她的形象早就被毁,索性将瓷壶一放,说道,“对不起,各位,我出去方便一下。”
  横过采之那双跳突的眼,其他人的五颜六色脸不用看,朝燕九州点点头,大步离开了。
  一出门,风吹得心神俱爽,还是自由的空气好闻,里面的狐臭味太浓,熏死人了。
  问过候门的小侍,茅厕在下楼左转尽头。
  轻轻提着裙摆,快快活活地下楼,刚一拐角,便见青衫店主急匆匆地行来。这回她把细了,迅速绕开,看到他手上拿着一个漂亮的玉片,脸上表情严肃又认真,更有几分焦急。
  哦哦,出什么麻烦了吗?
  管他的,肯定是江陵君的麻烦!最好烦死她,帮她报这一壶之仇。揉了揉手臂,真的很酸。什么名君啊,整一小气鬼。哼!
  于是,轻轻磨磨叽叽,足花了一柱香的时间,一路上绕来绕去,将小阁楼附近的小花小草小假山给绕了个遍,才恋恋不舍地磨回了楼上。
  一进门,又成了注目的焦点。
  几道极不满的眼神,深刻地控诉着她过长的溜号时间。
  碧姬抿唇笑着,上前低声关心道,“姑娘身子可有何不适?可先将这丸子服下,稍后碧姬为您泡沐夜梅香。”
  这个是关心,收下了。她道了谢,坐回自己的位置,回了燕九州一个安心的笑,直接漠视正前方两道扎人的冷眼。
  雁悠君笑着对江陵君说道,“轻轻姑娘回来了,就好了。奕,你考虑好了么?去还是不去?”
  正服下丸子的轻轻忍不住抬头看去,考虑什么?去哪里?不过一柱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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