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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娥与乐阳对视一眼,心头都是一突一跳。寻常人都会说“不是”,他却说“正是”。这下搞得他们这群来看好戏的人,变得里外不是了。他们想的是哪样,承认了就是承认自己思想下流,不承认吧,那又不好说是什么样。总之,这话里的味儿太不是味儿!
乐阳开口,“少君多虑了,我们是担心轻轻一个女孩子家,有些事总归是不便于跟公子说的。所以才想来……”看一眼双娥,“接她回宫里聊聊。”
说得可真委婉,事实上明明就应该接她回去。现在说得好像是她们逾越了本份似的,唉唉,师兄的眼光太利,害她有理都不敢直说了。
“我要回去。”
轻轻终于可以插话了。这会儿不顺着现成的梯子爬,岂不浪费了。
姜霖奕淡淡一笑,便转身,掩去所有人目光的同时,为轻轻拢好了披风,系好带子,包严实了,才道,“你要回去,随时都可以。不过,我希望你还是先换套衣服再走,如何?”
她抱紧身子,想退,但他握着她的肩头,又动不了,只有不看他,“不用了。我这样可以走。”
他轻叹一声,“好,随你。”
终于,他还是让了步,让开身,看着她一步步离开他。
深深望着那背影,她不知道,他这是第几次这样看着她义不反顾地离开他。
“轻轻,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如若再骗你,我姜霖奕必招五雷轰顶、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几声惊呼响起,雁悠君和乐阳都不敢置信,他竟然会发下这样的毒誓,因为这根本就不像他。聪明如他,从来不会做给自己断下退路的事,更何况是这种信任问题。信不信,其实只看人心,并非真看事实如何。
轻轻蹙紧了眉头,没有回头,没有出声,只是顿了顿身形,双手将披风揪得死紧,双唇死死叩着,深吸一口气,吐出时,大步往外走。双娥和乐阳左右看看,不得矣只好追了上去。
索于磐缓缓踱来,斜睁着姜霖奕,说,“值得吗?”
姜霖奕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那抹背影,唇一弯,“当然值得。本少君何时做过不值得的事了!”待人影已经不见,才负手转身,慢慢往回走,风流韵质的风仪体态,在在令园中美景失了颜色。
索于磐跟上,却道,“人这一生,总会马前失蹄。”
跟前那人没有半分迟疑,回,“于我,已是过去式。”
索于磐忍不住抽了抽眼角,“你也太自大了。”
“彼此彼此!”
“可是,师兄,她就是你最大的弱点,你不怕?”
“怕你?还是你的那个小情人?”
他忽然转身,看着他,他瞬间面红耳赤,正应了他唇角那抹绝对狡猾的笑意。
。。。。。。。。。。
檀香缭绕的室内,一片冷窒。
纵是满地散乱的衣裳,却没了丝毫暧昧的情欲味儿,端坐两方的人,一个怒目瞪视,另一个神游他方。
终于,怒火包不住,喷发了,“姬凤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女人啪地一巴掌打在小木桌上,拿起桌上茶碟,狠狠一掷,碎裂声崩耳。
姬凤倾转回头,看着女人,沉声道,“瑶姬,你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我没有。要不是你的军师说你找我有事,我……本宫可没瞎功夫来陪个心思只往野女人身上溜的臭男人!”这口气冲,却是满带酸味的。
“住口!兰儿不是野女人。”
“哼,叫得可真亲热。别忘了,她现在可不是任何人的女人。人家她现在住的是公主宫,也许再不久就成了皇后的义女,那身份可就非常人可比了。”
“瑶姬——”
一声厉喝,伴着一道无形的气流,倏地身向软金塌内的无骨美人儿,美人侧身一拂袖,划去那股劲气的同时,好好的衣衫被划成碎片,酥肌曝露,却是半分羞窘也无,直跃而起,扑向椅上的男人,大叫着,“姬凤倾,你太目中无人了!要不是有我帮你,皇帝早就对你下了杀心,你还能活着在皇宫中出出入入,跟那些高官……呃……你……”
一只涂满寇丹的手,呈五爪直罩在他心口,却足差了一寸,这方命脉已经被大掌生生扼住,一动不动,只有死瞪着美眸,口舌之能也了逞不得。
“别忘了,我们是各取所需。若非有我,你也早就被皇后陛下的耶律世家给除掉了。宫外你又有几分势力,为你打点一切?!我警告过你,不要闹妇人之气,你倒好,回头就把我的女人往楼下推。”
“你……啊……”
他手下一压,目光狂嚣霸道,“楚材叫你来,就是要好好告诉你,我的人,你最好给我离得远远的。否则,你这第一宠姬的地位,也别想做到明年!听懂了吗?”
“懂……我懂了,你放……”
凤眸中杀气一闪而过,她岂会笨得再捋虎须,美眸一转,倾出一片委屈泪水。委实没想到,那女人对他如此重要,当日只是试探一下,他就亲身而救,不惜伤着身子。哼,今日的屈辱,她一定会想办法讨回来。
“真懂了,我便不再追究。”言下,又将人捞了回去,放在怀中,大掌轻抚过那双泪眼,神情又是一片慵懒舒松,“兰儿身上有国玺的秘密,现在我还未找到东西。所以,绝不可轻举妄动。”傲气的眉头轻轻一挑,那微湿的鬓发伏帖着俊朗的面容,性感,危险。
“瑶儿知错了,候爷……您不要生气了。”
她别开身上多余的布料,如蛇般顺竿爬了上去,乖乖伏帖着那副胸膛,轻轻喘着气,悄悄诱惑厮磨起来。对付男人的身体,她自认绝对比那个小丫头要拿手得多。
他闭上眼,脑子里却仍是那张撑红了双眼,明明脆弱,却永远也不会向他低头的小脸。一股灼热的火,由腹窜到心口,仰头一叹,喉头有湿漉的小舌在滑动。
该死的!他何必如此想她。
凤眸一睁,抓住眼前的女人,翻身压下,狠狠吻上那张邀情的红唇,将所有的浴火怒火一并发泄。
第1卷 第86章 一鸣惊人
接连数日,轻轻都和双娥、乐阳一起排舞,练剑。
不过,即使不去外朝,外朝的人却非常勤快地往这内宫跑。奇怪的是,明明应该深禁的后宫,居然还让这些大帅哥随便往里钻的。
“双娥的剑法活泼俏丽,很有灵性;小师妹的剑法,气势最足;而……”雁悠君看向轻轻时,故意顿了顿,才道,“小轻轻的剑法嘛,柔媚不足,霸气稍具,更适狠辣。”
轻轻郁闷地垂下剑,却是很诚恳地问,“真的吗?我还是狠辣型的?”
后者也非常诚实地点头,“对。那招师兄教你的最柔美的一招,回峰流雪,师兄舞起来嘛,不用说,当然是回峰千刃壁无崖,流雪飞霜一段香。可被你一舞,啧啧,那个意境就全……”
乐阳一把推开雁悠君,笑道,“轻轻,没关系,咱们再舞几次,就像了。这招我也会,我教你!”
说着就舞了几遍,轻轻再试,总归还见好转了。
没一会儿,便见一翩翩白色身影走了来,众人又停下剑,轻轻没由来地有些紧张,探看过去。人近时,率先跳脚的还是双娥。
“又是那朵讨厌的烂桃花来了。”
看清楚是宣于君,她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却似落了空,失望浮上心头。一直以来缠自己的那种烦躁的心情,更加明晰,让她不得不承认,她有在想他。每一次雁悠君来时,她总不自觉寻找那抹熟悉的白纱绯衽身影,可惜每一次都被放空。
她那天又没说错,他是欺负她啊!欺负她没武功,不顺着他就点她穴。好吧,她承认他是为她身体着想,为她的安危着想,才点她穴的。可是,他也用不着生气成这样,都过五天了,居然也不来看她。要是她死掉了……呸呸呸,她瞎想什么。
唉,是周芷兰逃婚,是周芷兰毒害了他母亲,又伤了他小妹,还外带欺骗了他纯洁的感情,恶……果然是个大恶女!可是他也在她身上下了蛊毒了,还想借姬凤倾的手杀周芷兰。一样险恶啊!说来说去,还是他们欠她的多。对,她绝不认错。
“哼,鸭子学舞!”
“烂桃花,有本事你跳一段美的给本宫看看。”
“没空,我不想对驴弹琴。”
“你这头自大的烂桃花!”
“公主殿下,你用错量词了。”
“你……你……”
这两人是天生的仇人啊!可是瞧两个兴奋的样子,似乎很喜欢这般的相处。周人都不劝架了,摇头继续干自己的。
宣于君却突然又转了攻击方向,看了轻轻一眼,扇子刷地一下拉开,“我说大恶女,你这是准备上台杀人呢,还是表演如何被人杀?”
轻轻瞬间红了脸,瞪过去,“我高兴,要你管。”
双娥立即附前,“哼,我们乐意,到时候震爆你头顶上的桃花眼。”
“哈,原来你们练的不是舞剑,是爆破!”桃花扇摇得份外畅快,“如此便能得到皇帝的三杯赏酒,那可真是冤枉了当年的第一受赏者的风采。唉……糟蹋啊糟蹋!”
“宣于君,我们还在练习,现在这样尚不能论断成败。”乐阳也帮腔过来。
可惜两个少君非常不君子地互看一眼,笑得非常邪恶,宣于君还是老大不客气地回敬过去,“再七天就是大宴之日,今日听工部的人说,那通神天威楼已经竣工。我实在看不出,只这几天时间,你们这样式的破剑法能得皇帝几杯酒。”
“是呀!”雁悠君急忙附和,“我看过石三公子找来的异族艺人,那表演确实一绝,在尚朝实属罕见,相信一定能夺得头彩。”
被两个少君这么一说,三个女孩子顿觉乌云罩顶。率先发难的还是双娥,跳脚追上宣于君就是一顿好打。乐阳无奈摇头,想问轻轻,轻轻却走向雁悠君。
“那个……他最近好吗?”其实是想问在干什么。
雁悠君一笑,“好不好,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才不……”
“这几日,那里的药味儿是浓了一些。”
“啊?他……他的旧疾发作了?”
“或许吧!”他可没说是哟!所以是真是假,那也不关他的事儿。
轻轻沉吟一声,转身就往外跑去了。乐阳叫也叫不住,反被雁悠君拉住说了几句话,不得不留在了原地,看着他追上去当了护花使者。唉,终究……还是只有如此!
。。。。。。。。。。
一进院子,果然闻到一股挺大的药味儿。刚拐进走廊,就见着采之和碧姬行来,两人手中不是拿着草药,就是抱着药盅。
碧姬一见轻轻,笑咪咪地走上前就道,“小姐,您来啦!正好,我熬好了药,新配了几味给你调身子的。今日来人送了家乡的小点心,你一定会喜欢。”说着,就把药盅丢给了雁悠君,拉着轻轻一路,边说边走,亲热得不得了。
两男人背后对看一眼,叹说,女人啊!只会把男人当奴隶使。
不过,屋里还有一个超级大奴隶,被人使得甘之如饴。
喝完药,轻轻急问,“碧姬,那个……他生病了?”
碧姬先是一愣,瞬即笑开了,“哎呀,瞧我笨的。小姐一定是想少君,才来的。呵呵,怎么会想碧姬的拿手点心呢!来来来,我带你去见少君。”
说着,又风风火火将人拖走。
“小姐啊,你不知道你离开后,少君的胃口差了很多。晚上还喝了酒,那对他身子一点都不好。所以你一定要劝他,让他再不要喝酒了。必须按时吃药,不然他的老毛病……”
碧姬真像小母鸡似地,叽叽咕咕了一路,终于在踏进姜霖奕的房间后,消停下来。
雁悠君笑睨过来,“迷途的小羊,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我才没……”刚出口,眼光就被半倚在窗前锦榻上的人吸住了。
今天,他没有穿那套雪纱绯衽的袍子,却着一件藕色软袍,一双八福盘龙扣,松松地系在胸口,内衽为深秋色,发丝散开,随性而不失雅质,袍角依然绣着火红的凤凰图腾,让他整个人看来又是另外一番韵质,偏偏更加夺人眼眸。
他朝她淡淡一笑,伸出左手,“轻轻,过来。”
不由走进,端看他的脸色,似乎并未有何不妥之处,红润丰满的唇儿,刚沾过玉碟中的香茗,水泽莹亮,越看越是诱人无比,仿佛都能闻到那股淡香的味儿,她想停下来时,手已经被他率先握住,他勾唇邪邪一笑,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他瞧她的眼神,分明就是大灰狼等着小白羊入翁啊!
她好像搞错意思了!看向雁悠君,后者却完全一副什么没看到的样儿,极认真地品着手中的香茶。
“你说他旧疾复发,他这样子哪里像啊?”控叙!
“我只说他这药味儿浓了些,没说他旧疾复发啊!”
“可是我明明有问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