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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他们的大炮火力太强,我们突破不了啊!”
宣于谨看向大门外,瞥见了一抹身影,即道,“马上就能突破,准备好。”
“姜霖奕,这次你休想离开!”姬凤倾大喝一声,发力迸出,竟然一剑压下了轩辕七杀,转手直刺姜霖奕。
那重重的一击杀来,震得轻轻也是浑身一麻,对上那疯狂火烈的凤眸时,已望不到他眼底,他的身心已经被心中的妒恨全部蒙蔽。
“姬凤倾,你除了用强的,就没有别的招可使了吗?”
凤眸一闪,出剑没有缓下半分。轻轻急了,想挣开姜霖奕,但他抱她抱得更紧。
“姬凤倾,就是你抓我回去,我也不会再爱你。”
突然,凤眸急速收缩,狠戾的杀气直逼雪衣人,撕拉一下,划开了一道血口。轻轻心中刺痛,硬是挣开姜霖奕,直扑向姬凤倾的长剑。
这是第二次,她红着眼眶,满眼的悲痛绝望看着他,就像那日在高阙上一样,他的剑尖又指向了她的心口。
“兰儿,不要————”
他大吼一声,急欲收回剑势,不惜以己身挡住自己的剑气,这一幕震得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飞扬的沙石瞬间抹去雪厉的剑身,只听到砰咚一声巨响,似是重物撞地的声音。
“候爷——”
“都不准动!”
轻轻手执短刃,架在了姬凤倾的脖子上,姜霖奕立即点下姬凤倾的穴道。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教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同一时刻,大炮的轻鸣声终于停止。情势骤然逆转,教人瞠目结舌,同时又不得不佩服起尚朝三大名君的睿智,和大恶女周芷兰的心狠手辣。
莫楚材气得眼眶尽红,“周芷兰,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你知道候爷当年为救你一命,付出多大的代价吗?你现在居然这样报答他!还伙同这个狡猾无耻的男人一起,你根本不配拥有候爷的专宠!早知道,当年我就该杀了你!”
轻轻横过所有黑甲重兵,抄了莫楚材一眼,却是看着燕九州道,“若想他活命,通通让开。”
咒骂不断,鄙视的眼光如刀划来,惊愕更多于佩服。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就是大恶女,从头到尾,不管如何逃避,改变,都还是她——周芷兰。
不管过去,不看将来,她只要现在。只要现在身边所爱的人一切平安,就是与天地为敌,做尽忘恩负义之事,也再所不惜。
把刀一横,细水滑指滑下,狠狠一声,“让开——”
一看到那腥红的血丝,所有人再不敢怠慢。
很快他们退出了谢家庄,而外面阻止大炮发射的是中途就离场的焙之。几方聚首,宣于谨的娘子军早备好了马匹,当着满山士兵,架着他们的大候爷,直奔夷山而去。
“该死的,给我追。一个都不能留,给我通通杀光。”莫楚材彻底怒了。转眼看向燕九州,扬手就是一巴掌,“燕九州,你还对得起候爷的知遇之恩吗?如果候爷发生什么事,你们所有人都等着陪葬。”
“莫将知道!”
燕九州驾马追了上去,而今,他也只是一只走狗罢了。为了主人,死而后矣。但是,她若在他眼前一日,他便无法放下这份牵挂。
夷山,千刃雪峰,又将发生什么样的悲剧和恨憾?不论如何,就是他必须葬身于此,他也要阻止那一切。
。。。。。。。。。。
夷山是尚朝西南大群山的第一峰,连绵千里,从巴子国内横走入西秦,甚至支脉还深入了北方鬼方国境内,而每一国由气候不同,山景变化极大,内里藏宝聚珍,奇物无数,同时也危险重重,深不可测。
一路狂奔,轻轻紧紧抓着姜霖奕,浑身冰凉发抖,纵是他有抽空给她灌输内力,仍不能抵抗她心中那只极为难受的痛苦情绪,呼吸困难,脸色由白转青。
“轻轻,不要胡思乱想!”他钳起她的小脸,心急如焚,再如此下去,她体内的两毒又将失衡。
她深吸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奕哥哥,我没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谢怡然在带路。其实,姬凤倾真正想争的,不是铁脉,而是谢家天赋异禀的识矿本领。有了这本领,即使埋在千丈下险峰之下,他们谢家人也能寻到。而谢怡然的这项本领,乃属历代谢家之冠,故而在姬凤倾暗中与谢家旁系联手除去谢庄主后,老矿区几乎被破坏怠尽的情况下,谢家的产铁仍然没有锐减的最大原因,就是谢怡然偷偷寻了新矿脉派心腹开采。这夷山对谢怡然来说,便如她自家后院般熟悉,虽险境重重,但只要进了山,不熟悉此地的西秦兵士也要败下阵来。”
兵家常说,占山为王,踞险要之地守之,更胜于强攻。
轻轻点点头,将头埋进他怀中,逃避着旁边射来的那两道锐利目光。
那一刻,她忘不了。
他竟然以自己的身体去横挡自己全力划出的一剑,紫玉嵌宝的雕龙腰扣被生生斩断碎裂,紫袍横裂,鲜血狂喷出口,凤眸中都是惊痛,无法置信,那把短刃,架在了他的喉口。
但令她更加无法释然的是他随后的一笑,“兰儿,没……伤到你吧?”
那淡淡的一问,飘渺得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很快消散在莫楚材的怒吼声中。
仅此一问,已让她差点失力,拿不稳刀子。
“幸好,幸好挡住了,幸好……我不会再伤你,你放心,我发过誓的,不会再那样伤你,绝不会……绝不会……”
他喃喃着这样的话,每一个字,都似有千斤重,狠狠打在她的胸口,好痛,好难受,让她渐渐无法呼吸。那感觉,叫愧疚!
她虽然下定了决心,可是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如此伤他,她的心仍是会痛,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刻而无法逃避的感受。
当年,周芷兰宁愿死在他剑下,也舍不得伤他分毫的那份心情,再次被掀开,铭痛全身。
她不敢再看他一眼,他被轩辕七杀驾在马上,鲜血不止,飞洒在雪路上,点点殷红如最艳丽的梅蕊。脑中忽然飘过一幕画面,那是在一片美丽如仙境的梅园中。
香雪团梅艳,哪堪娇兰香?
这里只有梅花,你哪里知道兰儿就比梅花香了?
呵呵,谁说没有兰花,我这怀中一朵,便堪胜世上千万花朵了。
哦?候爷也会说甜言蜜语了么?
实质名归。无所谓甜言蜜语,你来看……
霍然开朗的山隙之内,斜阳被别在了石壁之外,一丛丛缤纷摇曳的兰花,次递招摇,蝶戏蜂绕,绵延了整整一个山谷。
她惊艳了双眸,惊动了一颗心,望着他傲凛眉的眉间,那一抹从不示人的温柔,醉在凤眸中的一波秋水中。
兰儿,喜欢吗?
你……你派人种的?
这么美的景色,我怎么可能让第三个人看到。
啊?那是你……
他的笑容依然骄傲无比,但却突然不敢跟她对视,直揽着她开始给她介绍兰花的种类,那熟念的模样,完全不似往那个霸气天下、只知谋策的雍西候爷。
即算他从来不说那三个字,她从他的行为里已经知道,她对他来说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她有这份信心,她一定可以让他说出那三个字,只是时间早晚。
那份笃定有多么深,之后那场情殇之痛就有多么深,深到……她亦愿为他自绝,也不想伤他半分。
周芷兰爱姬凤倾,爱得狂烈而执着,爱得没有半分迟疑,更自信着一定会收获最美的梦想。爱到愿意为了他的千秋大业,牺牲自己一惯的原则,去亲近另一个男人。可偏偏那个男人不是寻常人物,这场爱情的角逐,从此开始。
而她现在亲手扼杀了那份爱,在他已然回头的当下,那声毫无私心的关心,那双沉痛后悔的眼眸,那句句肺腑的低喃……教她无法呼吸。
呕的一声,她再止不住心底翻涌的气流,喉头一紧,鲜血狂涌而出,溅在雪白的纱衣上,迅速浸染了一大片,与他内里的绯色内袍合而为一。
“轻轻?”
姜霖奕大惊,急忙运气稳住她的心脉,他举手要点她睡穴,睡着了她至少不会想那么多,却被她一手拦住。
“奕哥哥,不要为我……浪费你的功力。”
“不可以,你不能再回忆!停下来!”他仍是将掌抵上了她的背心,根本不顾当下混乱的场面,可能轻易就导致他自己走火入魔。
轩辕七杀一见急忙靠来,大叫,“少君,不可啊!你让属下来照顾轻轻姑娘,您的身子现在绝不可动……”
“该死的,放开我,我要救她!”姬凤倾吼出声,死死盯着轻轻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将一切都抛诸脑后。
“少君,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脱离追兵了。”焙之趁马靠来,传递了前方宣于谨送来的谢怡然的口信。
众人很快驶进了一条小路,娘子军留下断后,那位脾气火爆的大美人吟风威风凛凛,一身红裳被敌人的鲜血浸染,很有一夫当关的阵势。宣于谨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互相点点头,终是在路口分开。
当他们终于平安进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后,未行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众皆一怔,护卫在后的焙之驰上前,只在宣于谨耳边低语了几句。但武艺稍好的人已经清晰听到,那是西秦军的炮声,已经与吟风领的二十人交上火。
“走,快离开这里。”
宣于谨一声令下,狠狠抽响了马鞭,他怀中的谢怡然垂下沉痛的双眼,看着前方漆黑一片的石洞,心重重一揪,母亲,我们终究逃不过这场命运的洪流,女儿不孝,今日不论如何,也要为你和父亲报仇,不惜任何代价。
但黑暗中,无人注意的脚下,有人悄悄散下了便于跟踪的粉末。
“轻轻,你感觉怎么样?”姜霖奕搭起轻轻的脉,问着。
“不碍事,我很好。”
“别担心。”
“嗯,有你在,我都让你担着。”
会说笑了,他稍稍放下心神,看向一旁的姬凤倾,后者双眼紧闭,没有任何特别动静。轩辕七杀已经点了他周身大穴,防止他流血过多而逝。虽然很想直接杀了他,但目前他们还未脱险,冒然动了他的性命,唯恐那莫楚材狗急跳墙,而西秦乱了未必对他们的大来就有好处。
终于出了山洞,洞外就如轻轻那日与紫极公子所见,是一片葱郁的山谷,谢怡然指出顺着山壁的瀑流而下,可以进入淮河源,顺流而下可到楚淮国,但途中有一段会经过巴子国,非常凶险,却也是目前唯一一条生路。毕竟以他们再如何聪明,也敌不过那一万精兵的人海战术。
刚入谷,身后的轰鸣声次递传来,宣于谨抬头一看,天空突然出现几只蓝色小鸟,霍然大惊,“枯莹粉?!”专侍跟踪用的粉末,自然挥发一种异香,一月不散,只要放出蜂鸟,很容易寻到香气。
他这一叫,知情的人立即沉下了脸色。
姜霖奕狭长的眸子轻轻扫过所有人,淡淡道出,“我们之中,有奸细。”目光最后停留在姬凤倾身上,似乎感到他的凝视,姬凤倾睁开了眼,却是紧紧盯着他怀中的轻轻。
轻轻想别开眼,他的声音还是清晰传到她耳中,“兰儿,你真要跟他走?”
那声音中,已经没有往日的霸气骄傲,低沉的声线中,竟然能听出一丝无奈的渴求。
“不是。”
她重重一闭眼,复又睁开,直视那双惊怔的凤眸,“我要走的这条路,是我自己的路。”感到腰间一紧,她扬起了唇角。“为什么一定是我跟他走?事实上,他一直在追我啊!从楚淮国追到了西秦国,即便,在入西秦时,他应该早就算到这里会有什么等着他,他还是来了。”
紧握着她的大手,温暖而有力地支撑着她心底的那一抹脆弱。
凤眸眦大,流露出的光色,沉痛无比。这样的姬凤倾,是所有人从未见过的。那个尚朝最意气风发,俱享王君霸气的男人呵,怎么会有如此儿女情长的痛苦表情,那本不属于他才是。可是此时,他面对着那马背上的小女人,已似毫无办法。
“兰儿,你又确定他是全心全意对你,没有一丝欺骗吗?”他扬声道,仍不放弃。凤眸愈加沉黯,迎上姜霖奕的目光,后者狭眸一眯,似想开口,却被轻轻截去。
“那都过去了。你们说的,你们强调的,一直都是过去的事,我要的是现在!”
“现在?他利用你逃离我,带着谢怡然这个大矿宝,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不是他利用我,是我在利用你。”轻轻大吼回去,急喘着气,眼前阵阵发黑。
“多吵无宜,先找出奸细。”姜霖奕转身隔开两人,拉起斗蓬掩去了视线,再次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向目前最尖锐的问题。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双娥最先申辩,而其他人却都沉默不语。焙之突然跳下了马,低头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