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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看一眼鬼溪,老狐狸心底打什么算盘她大概明白了,瘪瘪嘴,从怀里掏出一颗,不太情愿地丢给两小匪,急忙回姜霖奕身边去了。
鬼溪挑着奸笑,上前一步,道,“今日我们救了你等三人,熟话说得好,知恩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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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轻轻非常不情愿地又担起三个大男人的生计来,气闷之时,便听了鬼溪的话,用力地使唤两小匪。两小匪初时看清面罩下的人时,也是大惊,但为了老大的伤病,只有忍辱负重。也是天生的跟班命,不过三天,就俯首帖耳,奴颜媚相。
不过,轻轻倒不以为,这些老土匪会那么快臣服。
“轻轻。”刚喂完饭,姜霖奕拉住她,眼光看向篝火边的三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一笑,拍拍他的手,“我知道,所以我留了一手。”她从怀里掏出三颗浆紫色的果子,晃了晃。
他双眸一眯,便见她走向那三人,三下五去二,就骗得两小匪给老大喂下,各自也十分神往地吞下。顿时,三人都觉得拣了大便宜般。
待她走回来,他才问,“那是什么果子?”
她笑得愈发得意,狡猾的模样实在很像只小狐狸,附耳道,“那是离开山谷时,阿金寻的,吃了之后,手脚会发紫,很像重毒的样子。不过,也就紫个十天半月。”
“你哟,调皮。”他揪她鼻子一计,她乐得顺势揽上他的脖子。
“奕哥哥,我会保护你的,你不要担心了。”揉去他额头的折痕,她轻轻蹭了蹭他满是胡子的脸颊。
他目光一闪,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将她轻轻揽着。心底,愈发沉重下去。这份保护,是爱,还是又缘于愧疚?他不敢问出口,不想逼她,这就是他和姬凤倾完全不同的地方,宁可让自己承受,也不想让她为难,他怕逼她一句,她就会像那日夷山之巅时,横冲直撞,玉石俱焚。现在,他没有力量保护她,他私心,他不敢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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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他们终于进了城,刚住下,预期中的麻烦就来了。
三匪类房间,匪老大已经苏醒。轻轻端着药和饭进屋,两小匪居然没有上前接东西,睇来的眼神,就知道决战时刻到来。
她挑眉一喝,“怎么,还不来接,真不想吃我可端走了!”
刚一转身,一声怒吼伴着冷风袭来,“周芷兰,你给我站住!”
转头,一双大掌卡在脖子上,放大的怒脸上,胡须吹得一抖一抖,一双铜铃大眼瞪得,当真怪吓人的。
轻轻却是一笑,眼光往下一瞥,道,“拜托,麻烦你把手洗干净了,再来轻薄我的脖子,我有一点洁癖。”
匪头完全没料到她是这反应,居然就乖乖低头看手,一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我的手是紫色的?”他一叫,其他两人一看叫了起来。
“妖女,你施了什么鬼法,不说我就杀了你!”匪头大叫,又一次卡住她的脖子。
有点疼!
轻轻眉头一竖,转手就将东西丢给两小匪,迎上那双虎眸,“你们三日前吃的那个……”
窗头上,鬼溪收回眼,回头对姜霖奕道,“丫头很聪明,你大可放心。”
“哼,狼子野心!”狭长的眸,虽然一脸厌恶,仍紧盯着轻轻周围的一切,手中三片绿叶,闪过金属的光泽。
“说实话,这匪头子确实厉害,若不是遭人暗算,他一人气势可震三军,若是能……”
“本君的帅才多的是,不需要这种山土货。”
鬼溪暗笑,好大的醋味儿,轻咳两声,“难道,你没有为她想过?你的心腹,真能成为她的心腹,亦为她生为她死?”
他看着那张自信的小脸,明净的大眼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彩,那与妩媚时的她完全不同,却同样深深吸引着他。就如同第一次,她为保护他,仗剑杀敌,耀眼夺目。
“她……不是男人羽翼下的女人。”
鬼溪一笑,知道男人已经放下,而女人已经步步崛起。是倾灭天下,亦或开创全新盛世,这只是第一步。
门,轻轻合上时,他就醒了。
熟悉的香味儿,轻轻偎来,她枕在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很快睡去。
他睁开眼,只能转头,伸手,轻轻抚去她鬓角乱发,指间划过疲惫的额角,消瘦的面颊,幽幽一叹。她每日劝着他多食多进补,却独忘了自己。
闭目运息,自醒来已去月余,他仍无法冲开体内大穴,以至于至今全身除了头和手,都无法动弹。看着她日日为着生计劳累,为躲避追杀担忧,为跟那些匪类交手废尽心思,他深觉挫败。
该死的身体!他何曾想过成为她的责任,他不想看到那双欠疚的眼,一如当初,让他心痛难当。
又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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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霖奕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三匪类使尽花招,想搞到解药,几番歹计,都宣告破产。
直至某日,直接拿了刀子,架在了姜霖奕脖子上,威胁轻轻,这方才显了急。
“放开奕哥哥!你敢动他一下,我就叫你们肠穿肚烂,死无全尸。”眼底,心底都是急。
匪头得意一笑,早知道这男人是她的软肋,就该携持了去,“交出解药,否则,我就拉他陪葬!他妈的,臭恶女,你眼光越来越差了,这瘦得跟只弱鸡似的男人也这么宝贝。”
“你不放开奕哥哥,我就不给解药。”
“臭女人,你再不交解药,我们就跺了他的脚。反正,他也没感觉了!哈哈哈”两小匪跟着起哄,当真小人得志一朝狂。
轻轻气啊,但仍佯装担忧,继续托延时间,阿金在她的眼神示意下,已经溜到了匪头脚边。在她一个示意下,一跳咬住匪头的手。
趁着敌方一乱,她飞身上前,一把将姜霖奕拉了回来,便听轰地一声,火光漫过,哐啷啷几声兵器掉地,三个歹心土匪成了焦人儿。
一安置好姜霖奕,轻轻厉眸一闪,转身拿起空碗,对着三土匪就是一顿狠打叫骂,打得叫一个热闹啊!阿金趁火打劫,狠狠咬了匪头一屁股,气得匪头直接转移了攻击目标,跟只小狗扛上了。
姜霖奕手上的暗器,屡想射出,亦未成行。看轻轻猛敲匪头的头,忽然觉得很有趣,让他想起当年在江陵城时,她拿着鸡毛掸子,叫着追打院子里叼食干茶的麻雀儿。其实,她是乐在其中,若他出手,反是帮倒忙吧!
看一眼一直看好戏的鬼溪,真的危险,臭老头子不会不出手,一如那日救这帮土匪。
他真的要放手了么?心一烦,手上的叶片儿飞了出去,和着阿金日趋壮大的火势,划过匪头的屁股。
轻轻脚踩匪头,两手抓小匪,大骂道,“没用的东西。敢跟姑奶奶我斗,你们还要再练三年。”一脚踢出去,匪头翻了两滚才停下。
跳起大叫,“臭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救了我们,又下毒,你什么意思?你……你个无耻……唔……”
空碗一下扣上他的嘴,啪地一下掉地打碎,在一张很威风的脸上留下个圆圆红印儿,刹时教四下的人都憋不住劲,哧笑出声。
“笑什么笑!再笑我拧了你们脑袋。”两小匪急忙收住声,憋得一脸通红。
“花仙子,本小姐既然收留了你们三张嘴,只要乖乖听话,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匪头名为华宪之,直接被轻轻篡改了。
“想得美,凭什么要我们听你的话!臭女……”又一只碗扬起,他倏地住了口,终于有条件反射了。
“有本事,你打赢我,就让你自由,如何?”
“打就打!”
他们三人联手都打不过,他一人哪行。轻轻不耐,身上盘缠用尽,初时也把三匪身上的银两搜刮光了买了匹马拉车。现在必须出去打工,否则这群不事生产,就知道好吃懒做乱生事儿的男人只有挨肚子。当然,她最心疼的还是姜霖奕。谁饿着,都不能少了他的补药。
于是,鬼溪自动接手三土匪的调教工作。林里打野味,摘野果子,躲避阿金的火焰器。
某日,轻轻抱着一筒衣服回来洗,看到四人一狗,堆头簇在一起,本以为鬼老头又把好赌的恶性传染了出去,结果近了才道是在教习排兵布阵。
待她把衣服洗好晾起,那堆人还学得津津有味儿,即将刚熬好的药端进屋去。
这方走,地上那堆人就变了脸。
“赌轻轻一刻钟才出得来!”
“去,至少半个时辰好不好!上次,我看他们直吻了十八次。”
鬼溪奸笑,“下定离手啊,下定离手!别怪我老人家没提醒你们,她刚洗了衣服,所以……”
“妈的,我押一个时辰!”华宪之大掌一拍。
屋内,轻轻扶起姜霖奕,说着鬼溪等人的笑话,“花仙子才是奕哥哥说的那种头大无脑型,怎么爷爷老说他是帅才呢!就知道使蛮力儿,今早偷袭我,掉进溪里滚了一身泥,哈哈!阿金一喷火,整塑个陶人儿。”
“行军对敌,不是好勇耍狠,他还差得远去。”
轻轻一笑,“他当然比不上奕哥哥你的将军,那么身经百战,听说已经连夺16座城池,快逼近丘齐王都了。”
他不由缩回抚着她手的手,别开脸,“子云的实力,自然如此。”
“可是我听说不是萧子云,而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将军。”噜噜嘴,瞥他一眼,又道,“西秦国那个神秘的将军,原来就是语静。而奕哥哥也有这么一位美丽的女将军呢!实在教人羡慕。”
忽然,这屋里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轻轻想要培养自己的将军么?”
她眸色一亮,直道,“当然啦!一群勇猛的帅哥围绕,多有安全感呢!就像……唔……”就像你们有美女将军围绕一们威风!
这话,给他一口封住。其实只是玩笑话,他就爱吃醋。被吻得晕陶陶的轻轻如此想着,闭眼享受着这一日里难得的轻松甜蜜。这一缠绵起来,便是一个时辰。
华宪之收获了和根肉排和三个果子,看着轻轻出门后,又急急出去揽活儿,暗哼一声。
姜霖奕的焦虑,却以未曾想的速度,开始疯狂漫延兹长着。看着轻轻与三土匪间的感情越来越好,他们能陪着她山间游戏,笑傲天下,而他只能坐在一旁看着。
“哇呜,姑娘的手艺真真是皇家御厨的水平啊!好吃!”两小匪向来嘴甜,不愧是特级水平的跟班。
“女人,看不出来你除了会拿刀剑,女人活还做得不错。”匪头的赞扬总是带着刺。
轻轻直接丢过去一根骨头,击头他面门,阿金顺带烧上一口,整个野餐会越来越热闹。
“你个歹毒的女人,死性不改。我我……你等着我总有一天打败你!哼!”
吼一声,抚着屁屁钻林子里去了。
轻轻笑得前仰后伏,虽然辛苦了一点儿,不过,却是一日比一日开心。但当她转眸看向姜霖奕时,心中又是一蛰,奕哥哥现在全身仍无法动弹,她是急在心里,不敢表现半分。由于三土匪的加入,加上深入楚淮国腹地,即要寻找他的属下,又要小心避开他那些敌对兄弟的爪牙,他们的行程也无形中拖慢了许多。
她心疼的眼神,看在他的眼中,似乎成了另一种诠释。他佯装疲累地闭上了眼,双手越握越紧,叶化金,刺进掌心,浑然不觉。
许久,她似以为他已经睡着了,轻轻靠了上来,帖着他的胸口,听着稳健的心跳,低语,“奕哥哥,对不起。我一定会治好你,一定会的。你不要担心,不要难过。”
一句对不起,本已经纠结的心,又紧紧一缩。
还是对不起,她对他,总是这三个字呵!当初如此,如今亦然。他心疼她的苦和无奈,他知道,她即使现在选择了他,心中对姬凤倾的付出,不可能无动于衷,甚至扎下那一刀时,她眼中有多疼,他比谁都明白。正因为太明白太清楚,她坠下山崖,她不惜炸掉了一座山,一切都灰飞烟灭,那也只是表象罢了。种进心的疼,谁也抹不掉。崩碎的尘石,会永远压在心底,殷殷的,轻轻一个掀动,便血淋淋地在眼前。
他不知道她的记忆恢复了多少,多亏了山中的仙果,如今功夫能恢复到这样,已实属不幸中的万幸。
为何,她没有问起那个孩子的事?是真没有想起,还是她又在逃避?或者……是,一定是如此。她才一直说着对不起,一直用那双欠疚的眼看着他。没想到,救她一命,自己也真捞到了这般好处,这般的……该死的,他要的并不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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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颇多的街道上,三花匪自在地游走着,今日鬼溪老头交代他们赚银子回去帖补家用,还得正大光明了去。说什么,要办得大事,连生计这点小事也解决不了,不如回家带孩子。
他们反驳,说周芷兰替人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