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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我跟库洛洛？
我想我的脸色立刻变得很精彩，因为正看着我的老爸跟爷爷看起来都很惊讶的样子，仰起头在原地定定神深呼吸了几口，我按着抽疼的太阳穴、怎计难以想象的问道：「为什么你们觉得我跟库洛洛会是朋友？」
跟那个肚皮里乌到头发跟眼睛都透黑光的人当朋友？除非我真入团当他的伙伴，不然哪天我要是挡到蜘蛛们的脚步，他丫的不抢先把我给灭了？
「杀手不需要朋友，这是你们教我的。」我看着他们的脸，很认真的道，「虽然不清楚你们哪里误会了，但我跟那个库洛洛只是比较熟识的人而已，他连雇佣我都没雇佣过。」不过钱倒刮了不少，我在心中淡淡的补充道。
而对于我的反应老爸跟爷爷怪异的对望一眼，表情都有些恍悟，最后换成老爸拍向了我的肩膀，不过被我侧身闪过了。
我不是刻意的，刚刚他们拍来拍去时不是都没事么？但当我意识到时我已经做了那个动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老爸的手指刚好擦过我的左胸，冰冷的温度透过布料沿着肌肤滑下，他半垂落的手伸在半空中，不上也不下的似乎也愣住了，好半天后才故作无事的缩手放在唇前、掩饰的咳了声道：「伊耳迷，连奇犽我也答应让他交朋友了，你……」
我看着他等待着下文，但爸爸却没有立刻接下去，他只是拉长了最后的那个「你……」，好半天后才道：「你……在电话里不是跟那个库洛洛聊得很开心么？」
电话？
我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脑中却思绪翻涌，自己的手机被安装窃听器的这个可能是我首先想到却又立刻排除的，因为如果他们装了他们便不可能不知道「小米」的真实身份，那么他们得知我和库洛洛通话的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
「那只手机。」
想起爷爷说过的他用那手机发出假命令，我的问句便变得肯定。
「没错，那时候的那个库洛洛是我。」爸爸盯着我的眼闪过一束光，也许是想要观察我的反应吧，我瞪着眼没有说话，心中却在回想我有没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嗯——
应该是没有，我好像只有惊讶库洛洛的小命还没被玩掉和威胁他放人而已，虽然我有透漏窝金在我手上，但这不影响大局。
确认后的我虽然反应有些慢，但还是镇静的「啊」了一声算是回答，结果父亲又不说话了，还是爷爷接过话柄：「伊耳迷啊，你在电话里跟那个『库洛洛』聊得很活泼，那时候席巴表示过疑惑，你说是因为他不够了解你的缘故，所以我们就在想，是不是平常我们和你的相处不够多，也没有机会跟你深谈的原故呢？」
「不需要……我都已经是快二十五的人了。」我小心的退了一步，也许我真的有被虐的倾向也说不定，不然为什么、在现在对着爸爸跟爷爷充满慈爱的目光时我只想躲呢？
但爸爸却压住了我的双肩不让我躲开，「伊耳迷……」他声音轻缓但是严肃的道，「我真的很担心你，对于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重视的你而言，什么才是你重要的存在呢……先别急着否认，那时候在我问答案切回手持之前，你说你不在意米路伊的时候大家都听到了。」
「你们就为了这个……」
我在心中涌起荒谬的感觉，却又苦于不能把真相说出口，这样的我只得撇开话题道：「米路伊的事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但谁说我没有重要的存在？不管是糜稽、柯特还是奇犽，他们都是我要保护的东西，虽然我所以为的保护也许只是给他们压力也不一定……」
在说这话时我想起了很多事，又彷佛什么都没想，有些东西我以为已经成为湖底的泥沙了，却又总会因为飞鸟的掠过或游鱼出水、在我心头激起阵阵涟漪。
「其实我的存在根本是错误，很多事即使我极力去作也仍然会走向坏的一头，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我又会不甘心，爸，我很失败吧，对不起我瞒了你们很多事。」
微微的半阖上眼，我等待着可能前来的责骂或处罚，因为我这年纪还说出近乎撒娇的话，但我只感觉到一只有些僵硬的大手重重的压在我的头上，然后顺着我的头发轻轻抚挲。
「不，你只是不会表达而已，爸爸还是知道你的。」
如果我再感情丰富点，我想我会哭，但现在的我却只是搂紧了爸爸的脖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无视了他瞬间僵直的身躯。
「伊耳迷，你会把席巴勒没气的，啊啊，放手啊，你爸翻白眼啦！」
一点点的认同和关爱，我要的幸福其实很简单。
——天上的神啊……如果这是个梦境，请不要让我醒来，如果这是个骗局也请永远不要让我得知真相，我宁愿活在不真实的温暖中，也好过立在真相的霜雪里……
一百二十八章 三个人啊人
慢悠悠得，我又踏入了房间，平稳的脚步在踏上地毯时并没有发出声音，但还是被一直注意门外动静的柯特听到了。
他嘻嘻一笑，带着香风的向我跑来，站在我面前若有所思的盯着我一会儿后拉扯着我的衣摆，见我没理会，便古灵精怪的用食指在他白嫩的面颊上刮了刮，然后又自顾自的笑得乐不可支。
我奇怪的弹了他额头一下，柯特白皙的肌肤立马就红了，但他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转个圈又踩着我的影子学我走起正步了……我这个弟弟真的是越来越让我弄不懂了，不过老实说……还蛮可爱的。
虽然对柯特所表现的亲昵感到欣喜，但我没跟柯特继续玩闹下去，因为我还有正事要办──老爸跟爷爷原则上基本同意将幻影旅团的事交给我来处理，但库洛洛也不是好摆弄的主，我要怎么达到让蜘蛛们当挡箭牌的目的并且让他们为我所用呢？
哎……头疼啊！
我蹲下身望着还躺在地上的捆绑库洛洛发呆，似乎跟蜘蛛头子有过争执的酷拉皮卡也红着眼瞪着他发呆，柯特接了通电话后便往门外赶，因此整个硕大的房间内只有我们三个人。
被看熊猫眼良久之后，库洛洛缓缓勾起嘴角，微微玻鸬拇笱墼诳崂たǖ拿嫔匣笫酉咄断蛭遥谄湃窒汾饰宸滞嫘Γ褂辛椒炙挡磺宓啦幻鞯目桃怅用粒骸溉绾危柯饽忝撬降拿矗俊�
「无聊！」酷拉皮卡眼神一变的便握紧了拳头，我压住他的手、刻意皱皱眉道：「库洛洛，一阵子不见你的发线跟眉毛又稀疏了呢……（※1）」
库洛洛嘴边的弧线一僵，抽搐了几下后面无表情的顾左右而言他道：「我想是你眼睛出了错觉，伊耳迷，你应该有事想跟我说吧，那么把谈话对象用铁链锁着难道就是揍敌客家的待客之道？」
「你就这么肯定我有话同你说？我揍敌客家对客人自然是友善亲切服务周到的，但对绑架我家家族成员的绑匪就不必讲究太多了。」
「你总是这么牙尖嘴利呢，这也是我对你感兴趣的地方，不过现在的情形应该是你们绑架我吧？好好的杀手做不下去便转行当劫匪？还蛮符合你的举止的……」库洛洛笑得亮出一口白牙，无瑕疵面容上绽放的笑容看起来光耀无比，但盯着他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一个想法──
「库洛洛，你心情很不好？」
「怎么会呢？」死要面子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继续微笑，「你的家人都蛮有趣的，这位红眼睛的小姐更令我印象深刻入骨……」
库洛洛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猛地缠上的铁链堵上了嘴，我看着面色平静但绯眸中隐隐埋藏暗火的酷拉皮卡，他们之间的仇恨看来不是这么好排解的，制造悲剧的人和被悲剧驱使的人只会形成一个重复的漩涡，而我自然也犯不着踏入。
动手杀人的人就该有来日被杀的觉悟，这段恩怨的肇因不是我，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酷拉皮卡，我还有事要跟库洛洛说，请解开他嘴上的铁链。」
我看着酷拉皮卡最终只是淡淡的这么说，对方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终究是没驳了我的面子、只是在收缩铁链时孩子气得将库洛洛的嘴给勒出一道浅红的勒痕而已。
解除口唇束缚的库洛洛看来颇为惬意，他仍躺在地、勾着唇，夜色的星眸似闭非闭得，有些迷离又闪烁着流光，即使没有其它的举动看起来依旧是说不出的引人注目，但在看到库洛洛时我却想到了西索，他们两人虽然形貌相异，但库洛洛绝对是内敛版的西索……或说西索是张扬版的库洛洛？
心中的闪神并没有影响我的冷静，我望着库洛洛缓缓蹲下、看着他的眼道：「我手上有你的五个团员，做个交易？」
「交易？有姿态这么不平等的交易么？」
库洛洛的语尾拉长音得上扬、透出了几分嘲笑和戏谑，他看起来完全没有阶下之囚的自觉，有的只有像客户抱怨服务生送来的红酒不够冰般的理所当然。
──从容，是的，虽然我难以理解库洛洛是以什么理由这么老神在在，但他这种无所畏惧不以外物悲喜的态度却令我有些难以下口，和聪明人说话果然是很麻烦……
跟库洛洛说话绝对比和西索打架费劲得多！
我在心中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喟叹，也懒得再跟他互相试探了。
沉默了下，我深深地盯着库洛洛的眼，试图找出也避免错过他任何情绪波动的道：「除了我手上包括你在内的五只蜘蛛外，你其它的团员们也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我的家人们倾向杀了你们。」
「哦──？」库洛洛温润的眸子闪了闪，带着和煦微笑的拉长尾音点点头：「而你自然是反对的？为什么？舍不得杀我了～～嗯？」
蜘蛛头子连鼻音都充斥着浓浓的祸害，只可惜作用不到早饱受更强烈刺激而神经钝化的我身上，连皱眉都省略，我直接忽略库洛洛调笑的道：「我不赞成灭了蜘蛛，因为我认为你们存在比消失有帮助，但若是你们不愿意合作的话……」
「我也没立场阻止我的家人了。」
「呵……连条件也不说清楚就强要人应下？这种买卖任谁都不会答应的。」库洛洛轻轻一笑，轻描淡写的将我话中淡淡的威胁转为生意，无形中也化解了一些紧张。
打压不下他呢……心中有些泄气的我正待开出自己的要求，一旁的酷拉皮卡却坐不住了。
俊秀的少年站到我面前挺高了胸脯，似乎自进房起便没退过的艳眸执意的凝视着我，他的身体包括紧握着的拳头都在颤抖，因为愤怒和激愤，虽然他如冰冻结的面上依旧是锐利得刺人的冷静，但连接着指根的锁链却泄漏真实情感的沙沙如鸣泣。
「你们难道真的要放过幻影旅团？他们是盗贼、是犯罪集团……让那些人活下来只会制造更多悲哀和怨恨而已，难道你们为了利益连最基本的道德都可以不顾了吗？」
这孩子真不会说话，我微不可察的微微聚起了眉，「你忘了我家的职业了？」没有忽略库洛洛眼中闪过的讽刺，我淡淡的道：「你的族人被幻影旅团杀死是因为他们太过弱小，无关正义公理道德仁义，这个世界的潜规则就是优胜劣败，弱者是没有祈求公平的权力的，如此而已。」
「你自然有你复仇的权利，我无意阻止，但这件事牵涉的不只是你还有我揍敌客家，因此我当然也要为自家考虑，另外我不建议你报仇的还有三个理由……」
我对着酷拉皮卡静静比出一个手指，「第一，这次的行动最后虽然是由你出手捕获，但负责打斗制造机会和空档的却是我父亲和祖父，没有你的话即使是我弟弟或是曾祖父也能替代，因此在人质的取得上我们是占大头。」
「虽然你有告诉我家人一些关于蜘蛛们能力的情报，也或许你会想说是我家人为了避免影响配合而不让你出手，但既定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这是第一，至于第二嘛……」
「你知道幻影旅团是什么吗？」
我淡淡再将一根手指上抬，「幻影旅团是一个犯罪团体，他们出自流星街，在某方面而言是那个被遗弃之地的先行者，他们的声望据我所知是空前的，那儿的人削尖了脑袋都想入团，即使我们杀了谁也会很快有新的蜘蛛来补充，我们有必要与一个流星街的人为敌么？更何况揍敌客家从来和流星街只存在合作，不存在仇怨。」当然……这段话是我刻意偷换概念，最后我缓缓比出了第三根手指。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黑道们对幻影旅团的成员们开出了每人二十亿的价码，十老头似乎已经身亡了，那么这笔钱谁出？我们自然要找到一个合理的付款对象……看在你是奇犽和糜稽朋友的分上我让你打五折，若是你能有一百三十亿的话我就可以推翻刚刚说的三个理由。」
原本边听边点头看好戏的库洛洛和死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