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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像素姨娘和几个下人戴了耳钉不好摘,狱卒等不及,耳垂都给扯豁了。她也是好说歹说,才留了这一根不值钱戴来为了辟邪木簪挽发。
一双小牛皮靴子停了她眼前,随即高大人蹲下身来,遮挡住灯笼光。
云想容抬头,因他背对灯光,所以看不清刘清宇表情。
刘清宇摘掉风帽,近距离望着云想容,如此昏暗牢房中,一群女子中间,她一身白衣,就如同出淤泥而不染花,仿佛因为她,旁人模样他都看不到了。
但见她嘴角和颧骨上有瘀伤,隐约还瞧得见指痕,刘清宇不悦道:“你伤怎么回事?”
云想容冷笑,难道他会关心她?
“与你何干?”
众人皆屏息凝望。有些人抱着希望,有些人为云想容担忧。
她那张白玉般脸上多了淤青。平添柔弱无依之美,又多了几份引人凌虐妩媚。偏她态度强硬就像是带刺玫瑰,明亮眼睛瞪着他,勾刘清宇心里痒痒。
刘清宇见她有伤,担心她已经被人睡过,又觉得这种事情牢里无法避免,且这女子已经不是她未婚妻,心里倒也没有多少难过。
见他不语,云想容嘲讽笑:“世子纡尊降贵而来,想必是担心恬王来抄家没抄干净。又来询问免得漏下什么?”
刘清宇闻言不自咳嗽了一声才道:“情势所逼,父王也是不得已才当殿退了你我亲事,这于我本身是不愿意。至于查抄你们府上。也是皇上旨意,与我父王无关。”
“退亲?”云想容闻言微微怔愣,随即莞尔:“那要多谢你们了。”
她笑容,被众人看做是不屈逞强。
虽然众人早知恬王带人来抄家就已经说明一切,可听刘清宇亲口说出“退亲”二字。还是十分震撼,有人哀叹没了这门亲事希望破灭,有人暗气恬王一家太过无情,也有人为云想容命运叹息——退了亲女子往后不好说亲。可转念一想,出去出不去都两说,还什么亲事不亲事?
孟氏心疼女儿。伤心欲绝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云明珠却是得意笑着,暗道:活该,你也有今日!
刘清宇被她笑目眩神迷。打定主意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说。”
云想容心中警钟大作,却不反抗,强撑着站起身,移动冻僵双脚走向一旁。左手握紧了簪子,暗将尖锐一端向外。控制能刘清宇往方便说话了距离就停下脚步道:“你说吧。”
刘清宇见状,也不耐烦啰嗦,不乎这一群连庶民都不算女子,便大大方方道:“你们家犯了大罪,怕你们这些女子都要送到西北大营做军妓。”
一句话出,刘清宇听见周围有吸气声,有低泣声传来。
他得意很,云想容必定也是怕极了,只要她怕,就没有谈不成事。
“容儿。”
刘清宇深情握住云想容双臂,却被云想容立即挣脱开。
他脸色有些难看,仍旧强绷着笑容道:“你我虽无缘做夫妻,可我哪里忍心看你落得如斯境地?我是打心底里舍不得你啊。你若肯从了我,我想法救你出去,还会买一间大宅院给你住,不光是你,我还会把你母亲,你弟弟都救出去。从此以后你衣食无忧,锦衣玉食,这样可好?”
“从了你?”云想容明眸含笑望他。
“是,你只要伺候我舒舒服服,我保证你吃香喝辣,一生受用不。”刘清宇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你要我做你粉头?”笑容愈发扩大。
“这于你来说已经是恩赐了。难道你愿意去军营红帐里一双玉臂千人枕吗?”
云想容虽早就不对刘清宇抱任何希望,但听闻此言,还是觉得心如火烧。
她好恨!为何前世会嫁给这人,葬送了她一生,今生却还要与他纠葛!
云想容笑容敛去,嘲讽道:“我本该是你正妻,遭逢大难时你不但没有保护,反而落井下石,如今,你还有脸来让我做你粉头?刘清宇,你是不是男人!”
“你!”刘清宇原本饱含希望,就等她立即点头,他就可以带她到其他牢房去将好事办了,也算是不亏本。谁承想她竟然连做军妓都不怕?
计划被打乱,刘清宇恼羞成怒,她言语和嘲讽神态都刺激了他,一把抓住云想容胳膊就往外拉:“我是不是男人,你马上就知道了!是你自己不识抬举,就别怪不得我了!左右你也是要张开腿伺候人,不如先伺候伺候我!没得便宜了别人!”
“姐姐!”见他竟动起粗来,云传宜急双眼通红,小手抓着木质牢笼用力晃动。
孟氏恨不能杀了刘清宇,发疯一般大叫:“你做什么!畜生!你放开我女儿!”
就连老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以及一娘们都焦急装着监牢门:“恬王世子,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人!”
邢氏是一把拽住云想容,回头煽动:“还愣着做什么,难道让他欺负卿卿?”
杨氏与云嫣容犹豫了一下。都咬牙冲了上来阻拦。
可刘清宇是个大男人,力气胜于女子,况且邢氏等人还都是又冷又饿。不过两三下,就被刘清宇甩开。云想容也被刘清宇拽出了牢房往走廊另一端带。
狱卒趁机将云想容所牢房牢门落了锁。回头一溜小跑退了出去,这里已经没他事了。
眼看着云想容被刘清宇强拖走,身影消失拐角处再也看不见,云家女眷们绝望痛呼。云想容是第一个,紧接着就要轮到他们了!不要说平日里跟云想容英姿、柳月、柳妈妈等人和云传宜、孟氏。
漆黑过道中,云想容右手被刘清宇拉着,踉跄跟着他走。她看着刘清宇背影。咬牙暗道:今日就宰了这畜生,也算报了前世之仇!
打定主意,左手紧握簪子。以尖锐一端朝着刘清宇脖颈动脉处扎去。
刘清宇这会子欲火攻心,哪里想得到柔柔弱弱人回突然发作?待察觉阴风不善时已经晚了,即便急忙躲开,仍旧被木簪尖锐一端划伤了左侧脖颈,一阵火辣辣痛后。温热液体流了出来。
“啊!”刘清宇惊恐捂着脖子,深知这一处是要害,这会子腿都吓软了。
云想容双眼赤红,合身扑上,以簪为匕首狠命往他眼睛上戳:“你这个畜生,受死吧!”
刘清宇吓得三魂掉了七魄。偏头躲开,大声呼救同时也抓住了云想容双手腕子,两人就这样过道里扭打起来。
云想容是拼了命与他一搏。刘清宇是脖子上淌血心中胆怯。只不过女子到底较不过男子力气。没几下云想容就被刘清宇甩开撞到了木栏上。
外头已经有狱卒急忙奔进来。
里头云家女眷们也都听见动静,焦急大声叫着云想容乳名。
刘清宇捂着脖子靠着墙壁喘粗气,点指着云想容骂道:“你个辣货,爷肯要你是给你体面,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今儿就杀了你这畜生!”云想容顾不得疼痛手臂。捡起掉落簪子,又往刘清宇身上刺去。
刘清宇连忙旋身躲开。随后往大牢外方向发足狂奔,正与赶来狱卒撞了个对面。
“把这个疯婆子关起来!!”刘清宇捂着脖子叫人给他请大夫。
庞宗伦这会子脸都吓青了,见云想容虽然披头散发,满面怒容,手持“凶器”却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忙吩咐人将云想容送回牢房,又哄着刘清宇出去。
孟氏等人见云想容无恙,都放下了心,大骂刘清宇没人性,见她手中木簪上还沾着刘清宇血,人人心中所想不同。有赞云想容敢作敢为是个女英雄,也有如如云嫣容、云明珠这样,心道云想容这破落户果真不能惹。
可是有了方才之事,所有人都越发担忧自己未来。
老夫人抿了抿干燥嘴唇,道:“方才恬世子说你们都听见了吧?”
大夫人道:“母亲,您说是充做军妓事?”
“正是。”老夫人声音颤抖,道:“这消息现还做不得数,一旦真落实,你们当如何?”
牢房寂静,众人皆默然。
老夫人道:“我们都是云家人,云家富贵时,我们锦衣玉食。如今落了难,我们能为云家做,只有守住自己贞洁。我老了,想来只丢了性命到头,难为是你们。你们各个貌美,人人都出身望族豪门,如今落得这样下场,却也怪不得人,只能怪命运作弄。咱们掌握不了活,却能掌握了死。至少不能让人拉倒军营去,每伺候一个人都让人吆喝着这是云家媳妇!”
老夫人意思已经太明白了。
妇人们都落了泪,却无人反对。
二夫人道:“老爷待我不薄,我愿意为他一死,即便他获罪,是斩首也好,是流放也罢,我也决不让世人说他云宣和老婆去伺候别男人。母亲。您放心,媳妇绝不做这等混事。”
大夫人也抹了把眼泪,咬牙切齿道:“我也是近五十人了,这辈子承蒙母亲厚爱,对待媳妇如同对待女儿那般,大爷疼我护我,儿子媳妇也都孝顺,我再没别什么不满足了,只要一判下来,我就先下去。母亲。到了地下媳妇还伺候您!”
孟氏不善言辞,却也郑重道:“我也一样。决不让咸宁受辱。”
老夫人早已老泪纵横。搂着三个儿媳妇泣不成声。
那些伺候夫人们丫鬟婆子都关对面牢房,闻言各个凄然。如孟氏乳娘孙妈妈,大夫人媵嫁丫鬟宝笙等都扬声道:“主子放心,真有那一日,奴婢也随着您去。”
一时间,大牢之中气氛悲壮。
云想容抱膝坐地上。望着这些从前勾心斗角,到了落难时团结一起人们,心中百感交集。
她不怕死。她心疼是云传宜。回头,见云传宜抿着嘴无声哭。她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云传宜和云博宜立即都走了过来,云想容摸了摸云传宜头,笑道:“宝儿别怕。大家都会没事,这只是做坏打算。”
“真吗?”云传宜睫毛上挂着泪珠。
云想容笑着道:“姐姐几时骗过你?宝儿,你记不记得孟子战国里说了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云传宜立即乖巧接上:“‘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是啊,书上都这样说,就证明这只是你人生中一次试炼。”
云传宜半信半疑抹掉了眼泪:“是吗?”
“当然是。”云想容安抚微笑。
云传宜这才稍微放下心。
二人对话,引得妇人们又都禁不住啜泣出声。
寒冷冬日里。锦衣玉食惯了女人们现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欺凌,面临着死亡威胁。饶是再想忍住,也禁不住要崩溃了。
正当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错杂脚步声,听来似是有许多人。
女人们止住了哭,屏息望着那方光亮接近,却见狱卒们到了近前,竟是抬着棉被、炭盆、水壶等物过来,先是打开了老夫人那间牢房,将炭盆摆地上,每人分了一条棉被,还将半旧水壶坐点了炭火炭盆上,且牢房里挂了灯笼。
不只是那一间,陆陆续续,几间牢房都布置了起来,下人们棉被不够用,起码也两个人用一张。
众人欣喜不已,也顾不得被子脏污,都围着炭盆烤起火来,好歹他们不会冻死了!
庞宗伦布置好后,让狱卒们都先出去,却并没马上离开云想容牢房,到了云想容跟前满面赔笑道:“云姑娘,小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大人大量,别计较小人过错。”
云想容一愣才明白他说是打她巴掌事。
老夫人等却是眼睛一亮。
狱卒没道理突然转变,想来是朝廷里传出风头。难道云家要没事了?
云想容狐疑眯起眼也想:好端端突然有了棉被、炭盆和热水,还突然给她赔了不是。
事出异常必有妖。
庞宗伦说话功夫,人们都望着这方。
他瞪圆了眼睛骂道:“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收了你们棉被!”
吓得众人都低下了头。
云想容就可以断定这事确不寻常,狱卒们这样做并不像是为了讨好云家妇人,要讨好好歹也客气一些。先前猜测云家无事念头被她打消了。
她越加疑虑了。
谁知庞宗伦退下功夫,塞给他一张字条,冲着她挤了挤眼才走。
云想容心头剧跳,展开字条速浏览一遍,随即不动声色将字条团成一团藏袖袋里。若无其事裹着被子抱膝坐墙角。
脸埋被子中,眼泪不受控制滑落。
那字条上画了一朵盛开菊花,只写了四个字——莫怕,我。
自他们落难后,他是唯一一个敢雪中送炭人。当然,这不排除沈奕昀能力,可别亲族也未必就没有这个能力。如尉迟家、如邢家。如云然夫家……
但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