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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敢动我在乎的人!既然敢给皇帝做爪牙,就要付出代价!放过他?难道我看起来像善人?”
“六儿,你不必如此怨恨,男人的事你还是不要插手,安心养胎……”
“我就是不插手太久了,才让自己陷入被动里。此事你们不必劝我了。他应当受到惩罚。”
“可他毕竟对你有心……”
“强暴之人若是对受害的女子有心,就不叫强暴了?”
……
云想容当时的话,说的他和闽王都哑口无言。他也再次从这个被激怒的女子身上看到了那种其余女子身上没有的风骨。她的性子,素来不是软弱可欺的。是成婚后短暂的平静让她放心将她自己托付给了他。
可是他的无能,让她不得不再次强硬起来。
沈奕昀思及此,就觉得自己当真不是个合格的好丈夫。或许当初他就不该去请她选他。
沈奕昀回房时,云想容已经睡下了,桌上还放了尚未缝制好的小衣裳。看着柔和烛光下她恬静的睡颜,沈奕昀蹑手蹑脚坐在床沿,失神了半晌。
他原也想过,最其实最好的保护云想容的办法就是做一只没有利爪的猫,如此皇上才能放心,放弃对付他,那样他只一辈子做个寻常文官就罢了。可是转念去想,云想容也有自己的敌人,需要他来护他。他不能变弱,就只能变的更强。
这种感觉与前世期待复仇时不同,前世他不择手段的使自己强大是为了报复,今生他谨慎的壮大自己却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前者使他空虚。后者却使他充实。
手轻轻的抚上她平坦的小腹,熟睡中的她似有所感,嘟着嘴咕哝了一声,脸颊红扑扑的可爱的紧。沈奕昀掌不住笑了,她也只有睡着时才如此,平日里她稳重坚韧的让他几乎忘了她只有十六岁而已。
沈奕昀坐在床畔,直到夜深倦极才睡下。
又过了两日,沈奕昀收到下人回报:“夫人今日见了楚少爷,似是商定了什么事,楚少爷来时提着个木箱,回去时并未带走。”
沈奕昀闻言仍旧只打发人下去了,当即回了卿园询问下一步究竟需要他如何配合。
八月初三的清晨,静谧的探花胡同里突然传来一阵慌忙嘈杂,隐约之中似听得见伯府中有下人大喊:“不好了,夫人不见了!”
随即便有承平伯夫人被掳走的消息不胫而走,几乎在半日内传遍了整个京都城。沈奕昀得知消息时,吓得脸色惨白,云敖散衙后也径直去了承平伯府。
这还是云想容出阁后云敖第一次登承平伯府的门。
沈奕昀此时已是急的脸色发青,给云敖行了礼,就将今晨收到的恐吓信递上。
云敖展开信纸,只见上头写了一句话:“云氏在我们手上,等着给她收尸吧!”
“父亲,您说这可如何是好,对方明摆着不是图财,卿卿岂不是危险?”
“贤婿莫慌。”云敖阴沉着脸,将信纸上的字又仔细看了一遍,没有找到破绽后才道:“承平伯府也不是等闲之人说来就能来的,对方必定武艺高强,不图财,那就是仇家了。咱们仔细想想卿卿平日都得罪过谁。谁有可能做如此偏激之事。”
沈奕昀强作镇定的点头:“还是父亲遇事沉着。”
沈奕昀便与云敖仔细商议起云想容到底有可能被谁绑走。
到了下午,不只是闽王,许多与沈奕昀要好的朋友也纷纷到访询问,帮忙出谋划策,到掌灯时分,众人才散去。
云敖最后一个告辞。沈奕昀送他到府门前,还不忘嘱咐:“这件事能瞒着就暂且瞒着吧,别让母亲大人知晓,她若知道卿卿出了事,必定承受不住。”
云敖对沈奕昀很喜欢,连声称赞他考虑周全,又安慰了他一番才离开。
沈奕昀这才回了府,愁眉不展的回了卿园。
卧房漆黑一片,一派愁云惨淡之象。英姿等人行礼要服侍沈奕昀洗漱,也被沈奕昀摆手挥退了。
待进了里屋,沈奕昀也并未点灯,而是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睡了?”
纱幔被雪白素手撩起,月光头过纱窗照射进来,正映出云想容那张含笑的俏脸:“还没有。只不过不能点灯做针线,无聊的紧。”
沈奕昀叹息着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无奈的道:“这下遂了你的心意,闹得所有人都知你在伯爵府被绑走的消息了,连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你都瞒着,这下满意了吧?”
“满意,当然满意。”云想容笑道:“若非需要你和义兄的配合,你们我也是要瞒着的,越少人知道戏才演的越像。这下子顺天府的人也来府里勘察过了。这段时间我只安静的在房里呆着就是。英姿和玉簪会照顾我的起居,你也不必担忧。”
“可这些日要受委屈了。”
“不委屈,只要能顺利达成目的,我就不觉得委屈。”
正说着话,外头突然传来小丫头慌乱的声音:“伯爷,闽王带了一大批亲兵,将伯爵府给围起来了。”
云想容挑眉笑道:“义兄动作还真快。”
沈奕昀下巴轻轻磕她的额头:“你说的话,义兄多早晚都是这样言听计从的。我出去看看。”
“恩,早点回来。我自个儿在房里无聊的紧。”
沈奕昀为她放下帐子,离开了卧房。
才刚出门,不论黑暗之中有谁看得见,沈奕昀立即变成了那张愁云惨淡的脸,面色凝重的到了伯爵府门前。
闽王的人手持火把,已经将伯爵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奕昀很是惊讶的道:“义兄,你这是做什么?”
闽王义正言辞:“本王妹子是在府里被人掳走的,这可是敕造承平伯府,有什么人有这个能耐凭空将人掳走?定然是你们府上有内应!”
一句话,说的伯府下人们面面相觑,人人紧张。
闽王又道:“从现在起,到本王的妹子回来之前,伯府里所有人不得进出!”单手一指沈奕昀:“除了你上朝之外。”
沈奕昀愕然的道:“可不准进出,这……”
不等他讲道理,闽王已经霸道的瞪眼:“怎么,本王说话不作数吗?本王说不准进出,就是不准!谁要是有意见,就来问问本王的降天锏答应不答应!”
☆、第三百二十五章 断腿 (除夕快乐!)
闽王霸道是出了名的,且他动辄带着亲兵与人单挑,打死的纨绔也不知凡几,从没见谁敢说个“不”字,何况即便有人将道理讲到了御前,皇上也不会将闽王如何,是以这会子他发起蛮来,沈奕昀也只能“忍气吞声”。
闽王命副将和亲兵部署严密,安排好了排班,竟是整日里十二个时辰没有空闲的严防死守,等闲连几只苍蝇飞过都要查的一清二楚。
沈奕昀以礼相待,邀请闽王入府休息,闽王却是一摆手,道:“不去了,本王还有事要做。”
沈奕昀闻言一愣,闽王此举并不在云想容那日与他们相约的计划之内。
闽王虎目中寒芒骤盛,大掌拍了下沈奕昀的肩膀,便回头去点了人马离开。
沈奕昀蹙眉望着闽王离去的方向,若是旁人,他可以派人跟踪可闽王与旁人自然是不同的,他是云想容的义兄,对他们夫妻照顾颇多,且又脾气古怪的很,若是不留神开罪了他,断然是他如今不希望看到的。
是以沈奕昀只得带人回了府。
这一折腾,天色便已很晚了,他仍旧愁眉不展的回了卿园的卧房,也不让下人点灯。端的是为云想容被掳走的事心急如焚。
闽王这厢则是带了一百骑兵,直奔尉迟宏府上,到了门前直接吩咐人将门口围了起来。
尉迟家的门子原本好梦正酣,突听得外头一阵马蹄错杂声,吓得魂飞魄散,有人前趴门缝看情况,有人屁滚尿流的往里头去回话。不多时,阖府上下就灯火通明。
尉迟宏安抚了段舒窕,披衣率领儿孙到了大门前。甫命人敞开大门,就在大门吱嘎的声音中,看到了闽王为首森然列队的兵马,火把将尉迟府门前照的亮如白昼,那样子倒像是来抄家的。
尉迟宏忙上前行礼:“老臣参见闽王千岁。”
身后儿子尉迟江与孙子尉迟凤鸣也随之跪下行礼。
闽王并未言语,只是勒着缰绳任马儿前提踢踏。傲然停止背脊凝视着跪在丹犀下的尉迟家祖孙三代三人。
尉迟凤鸣浓眉皱起,娃娃脸上平日里的亲和笑容荡然无存。
他已知道云想容被掳走的消息,今日下午得了信儿他就要去沈家,可极少对他发怒的祖父今次却是动了真气,扇了他一巴掌,还对着他大吼:
“你这辈子就打算断送在这个女人手上吗!人丢了就丢了,死了最好!你还敢说要去!若不是因为她,你会被皇上连番斥责,到如今免职在家?尉迟家的老脸都给你丢尽了!我尉迟宏苦心经营了一辈子,你父亲不是这块料,本以为你能继承我的衣钵,想不到你也是个不争气的!你今儿若敢踏出大门一步,我先打断了你的腿!”
尉迟凤鸣当时即便有心硬闯,也不敢在惹祖父不快,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对他真心实意的人不多,祖父是其中一个,他不愿意祖父伤心。
此刻他跪在闽王马前,心中却并非完全是对天家的臣服,只是情势所逼不得不跪罢了。他如今失意颓靡,一闭上眼就能看到云想容胸口染血倒在自己怀中时的模样,还有她在看他时平静到不再有一丝感情的眼神。她对他似乎连最后的友情都没有了。
他这几日常常在想,如果他没有听从白莫离的建议,没有以云想容为质去引沈奕昀出来,或许他们还会如同从前那样?他虽然是追求她一直不成,可到底他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友情不是假的。
可是现在,他以她为人质之后,他自己心里就已经清楚,云想容可能在也不会原谅她了。
她若是死了,他们的恩怨也就结束了。她若是活着,怕他们只能是一辈子的敌人,除了强取豪夺,他不可能有机会在去打动她的芳心。
闽王端坐马上,垂眸看着精神恍惚的尉迟凤鸣,利落的翻身下马,缓步走到他面前。
尉迟凤鸣立即警觉的回过神来,抬眸看他。
却见闽王将降天锏亮了出来,对着他鼻尖一点,沉声道:“尉迟凤鸣,本王要与你决斗!”
尉迟宏和尉迟江闻言对视一眼,都惶恐的叩头。
尉迟宏道:“闽王千岁息怒,凤鸣他年少不经事,若有开罪了闽王之处,还请您大人大量,老臣替他给您陪不是了。”
与闽王决斗的人,到如今除了一个沈奕昀没动手的还好生活着,其余的都是非死即残。
尉迟江也叩头:“闽王千岁,草民就这么一个孽障,请闽王高抬贵手!”
闽王挑起唇角一笑,散漫的道:“尉迟大人不必如此,本王与你们无冤无仇的。只是与尉迟凤鸣有些恩怨。”
虎目一瞪,挑衅又鄙夷的看着尉迟凤鸣,降天锏一挑:“起来回话。”
尉迟凤鸣眼看着祖父和父亲替他跪地求情,心中对这没有天理的古代早已厌烦至极,今日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这些不开化的古代人看扁了。
他蹭的站起身,沉着脸看着闽王。
闽王一见他那好似全天下都欠了他似的表情就气门不已,“尉迟凤鸣,本王想不到你是这种为了功利会出卖朋友的人。本王的妹子虽是女流之辈,可到底与你是亲戚,又是青梅竹马的,你还利用她去诱敌,发现弄错了,将受伤的她扔在地上不管,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到如今你自己被降职,就怪罪她头上,还将她掳走,你是何居心!”
“王爷明鉴啊!”尉迟宏忙磕头:“凤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绑走朝廷命官的家眷啊!”
尉迟江急的脸色发白,抖着胡须道:“正是,犬子虽然不经事,可也不是那样鲁莽之人,绑走朝廷命官的家眷这种事他断然做不出的!”
“你们的意思就是说本王在冤枉他?”闽王眼睛一瞪,威势凛凛。
尉迟宏和尉迟江父子连忙叩头:“臣不敢。”
“少罗嗦,尉迟凤鸣,抄家伙吧!本王今日就与你一绝死战。”闽王挥着降天锏向着身后朗声道:“今日本王与尉迟凤鸣决斗,死伤无怨,你们都做个见证!”
“是!”百名亲兵齐声应是,响声震天。
尉迟凤鸣早已被激的热血翻腾,随手抽出了一旁柴彬腰间的绣春刀,虎目圆瞪,合身就朝着闽王冲了过去。
闽王手持降天锏,冷笑迎战。
二人都是身材高大健硕之人,尉迟凤鸣身法灵活,刀法精湛。闽王的降天锏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