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云想容,眼角下垂的凤眼都笑的眯成一条缝,道:“卿卿,快过来祖母身边坐。”
“是。”云想容素手执扇走向老夫人,行动时带动衣裙摇曳裙带飘摆,宛若惊鸿掠过初秋的深潭,飘然身姿宛若谪仙。
老夫人越看越是觉得满意,自己往里头挪了挪,让云想容贴边坐下:“前儿找医婆给你开的药可都吃了?”
“吃了的。害祖母担忧,是我的不是。”娇柔声音中满是歉意。
“哎,小小年纪的,身子怎就不如我一个老太婆了?你也不要听外头的人浑说。好生先吃药将养着要紧。匡先生那边若不成,祖母去替你打招呼,晚几日再交字不迟。”
“多谢祖母。”云想容感激的笑。
祖孙二人说话时,屋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二人身上。
不光是为了尊重老夫人,也不只为了云想容是老夫人最宠的孙女,更是因为她青出于蓝的容貌。
当年的孟氏,便是叫人瞧了便移不开眼的,云想容眉眼中比孟氏多了锐气,姿色更胜。
老夫人想着翻年秋季的宫廷选美,心里满意的很,如此花费心思调教了这么多年。事情总算按着她预想的来发展,如此姿色仪态,生来就是媚惑君王用的,若不入宫,岂不是暴殄天物。
老夫人沉思时,云想容就摇着纨扇看向云明珠。面上挂着微笑,桃花眼里却有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
云明珠心头一跳,不自觉的正襟危坐,低下头不去对上云想容的眼神,心里慌乱的同时。又恨自己为何退却了。这么多年来,她习惯性的见了云想容就低头。
方才她说她的那些话,也不知她听见没有?若是听见了。说不定又要拿什么手段对她。
才刚这样想,就听云想容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温柔的问她:“七妹妹,前儿让你抄的《女戒》可抄写好了?”
云明珠抿着唇,面色转白。在人前提起此事,不是要给她告状么!
老夫人闻言挑眉:“怎么?明珠又抄《女戒》?”
云明珠和云博宜是老夫人身边的带大的。云想容与老夫人这边走动的勤。前年起老夫人就因身子不如往年爽利,将教导弟弟妹妹的责任交给了云想容。
云想容从不打罚他们,云明珠若犯错,只罚她抄书,此事人尽皆知。
老夫人这样一问,云明珠的脸还哪里挂得住。可她不是会认输的性子,梗着脖子翻了云想容一眼,才对老夫人讨好又撒娇的道:“祖母就不该让刘姐姐教导我吗。您也不是不知道,她是咱们家里出名的‘铁榔头’,手段硬的比祖父还厉害。”
老夫人沉下脸斥了一句:“外头没见识的下人浑说的话,你也敢来我面前说你姐姐!”
云明珠想讨好没有讨成,碰了一鼻子灰。脸色更难看了。
云想容笑着挽老夫人的胳膊:“没什么大事,祖母就不要问了。”
以老夫人的精明强干。哪个屋里没有她安插的探子?云明珠故意用热茶汤云想容的事她早就知道,云想容只罚她抄《女戒》,她还有些意外她的仁慈呢。
李妈妈和月皎端着果盘进来,“这西瓜一直镇在井里。最是爽口凉快的,夫人、小姐、少爷们用些。”
云想容笑着颔首。
云博宜拿起一块就咬了一口,和他身边比他小了两岁的云传宜相比较,他动作略显得粗鲁了些。
尉迟凤鸣自云想容进屋起就没找到机会与她说句话,这会子见众人在用果子,起身笑吟吟直截了当的道:“容容,借一步说话。”
云想容询问的看向尉迟凤鸣。
尉迟凤鸣笑容坦然。
老夫人就摆了摆手:“去吧,别误了吃午饭。”
她何曾不知道尉迟凤鸣的心思?前些日子舒窕还与他说,尉迟凤鸣又自己搅黄了一门亲事,他都已经十九了,还不曾娶妻,等的是什么,明眼人都知道。
云想容随着尉迟凤鸣出门,到了梧桐树下站定。
树荫斑驳,将尉迟凤鸣身上月牙白的锦缎袍子点缀出错落的光影。
尉迟凤鸣身量挺拔健硕,偏偏这样伟岸的身形,却生了张浓眉大眼的娃娃脸,目若点漆,眼神灵活,显得格外聪明有灵气,也觉他生性活泼,又性格爽朗,为人随和,且才十九岁,就已官拜正四品指挥佥事,常在御前行走,颇得皇帝的宠信,俨然有要顶替其祖父尉迟宏在锦衣卫中地位的趋向,想必原本尉迟宏的关系网现在也都掌握在他手中。
这样的人中龙凤,不愧凤鸣之名,多少姑娘趋之若鹜的人选,偏偏十九了还不成婚。
“哎。”云想容叹息一声,道:“凤鸣表哥,听说你前儿又恶整了一个姑娘?”
尉迟凤鸣笑道:“是啊。我瞧不顺眼,最看不惯那样的花痴。”
“花痴?”云想容莞尔,“形容的倒也贴切,不过表哥自夸的嫌疑更甚。”
“是啊,我是在自夸。”尉迟凤鸣负手而立,神色倨傲。
云想容笑着打趣他:“你这样下去,就不怕人说你有断袖之癖?”
“我才十九,十九好不好。这种年纪还该上学呢,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成婚。真不懂你们怎么想的。尉迟凤鸣转移了话题,正色问道:“最近江湖上多了个灵均楼,和你有没有关系?”
“灵均楼?”云想容哑然:“这是什么地方?”
“年初才兴起的,是个专门出售情报做些地下勾当的组织。你别岔开话题。你只说这个灵均楼与你有没有关系?”
“与我会有什么关系。”云想容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我整日在闺中绣花写字,哪里会有这个什么楼。”
“别跟我打哑谜,我还不知道你?”
尉迟凤鸣抱着肩膀,眼角斜睨她:“兴易县地下黑道的老大都要叫你一声大姐,你就别跟我面前玩这一套了。别以为我你那点小勾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想容见他说的如此直白,索性也不理会他。
尉迟凤鸣见她不语,看了她半晌方道:“这么说,灵均楼真的与你无关?”
“的确无关。”
“罢了,我也想你个丫头片子,能搅浑兴易县的水就已够让我刮目相看了。若是在弄出个什么情报组织来,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有反意了。”
“这种大帽子我可担当不起,你也别乱说话给我惹麻烦。”
“凤鸣少爷。六小姐,老夫人吩咐传饭了。”
月皎在门前笑着传话。
“知道了。”云想容应了一声,道:“走吧,先去吃饭,吃饱了你在与我说说灵均楼是怎么一回事。”
“嗯。”
%%
午饭过后。尉迟凤鸣就告辞去了。老夫人知他公事繁忙,也没有留他。云想容伺候老夫人午歇了,就回了灵均,自己也小憩片刻。解了乏才起身,拿了尉迟凤鸣给她的一张纸灵均阁的具体情报来看。
灵均阁贩售各类的情报,只要价钱给到位。就连皇后今日穿什么颜色的内衣都能给打探的出来。
这个名字,云想容前世就听说过。
前世她难产而亡之前,朝堂风波已经兴起。沈四游说诸侯藩王一同对抗暴君,凭的不光是一张巧嘴,更是他自己的实力。到后来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天下人都知他手下有一个组织叫灵均阁,只不过那个灵均阁执行的是暗杀之类的事。与现在这个专门兜售情报的组织性质不同。
云想容将那张纸烧了,看着塔化成灰落了地。心仿佛也踏实了。
她不懂,为何前世今生的灵均阁性质发生了改变。有情报网,并且秘密的兜售消息而谋利,同样会引起锦衣卫的主意。却不如暗杀之类的事做的邪乎。
是什么改变了沈四的想法?难道因为今生沈奕昀被云贤收留,还封了伯爵吗?
或许是的,一个人的生存环境发生了改变,心境也就会发生改变。前世的沈奕昀她有过几面之缘,那是一个俊美妖冶但浑身地狱戾气,让人见了就毛骨悚然的男人。今生他不若前世那般凄惨,或许观念就已改变了。
沈家的确冤屈,可事已过去多年,如今虽朝堂暗流汹涌,天下百姓却是太平的。若为了报仇一己之私将百姓难得的平稳日子打乱,思想未免太过于偏执片面……
“卿卿!”
肩膀被人推了两下,云想容次啊回过神。就见柳月站在自己跟前,揶揄的笑。
柳月与她同龄,和中身材,肌肤丰腴,面容虽只算得普通,可性情极好,又爱笑,瞧着就透着一股子喜气。
这么多年,也多亏了柳月和英姿在她身边陪伴着。
“喊了你四五声一句都没听见。怎么,你是在想尉迟公子?”柳月打趣她。
云想容无奈的道:“你们每日都拿凤鸣表哥来打趣我,你们不烦我都烦了。旁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你们整日里跟在我身边,我的事情你们最了解,这般还来我这里乱讲话。小心我告诉乳娘,让她打你。”
柳月一吐舌头,她母亲对六小姐可是全心全意的,若是知道她有服侍的不周到的地方,定然会狠狠收拾她,更合论这种打趣主子以下犯上的话,平日她断然不敢在柳妈妈跟前与云想容说的。
“好了,我知道你与凤鸣少爷是朋友之义,以后我不会乱讲了。”柳月拿了件褙子给她披上,道:“你如今可好些了?胸口还疼不疼?”
“好多了,医婆开的药我按时按晌的吃。很快就会好了。”云想容有些过意不去。
柳月什么都喜欢与柳妈妈说,所以及笄时候她装病的细节并没有告诉柳月,怕她传给柳妈妈去。
她屋里的人对他忠心耿耿不假,可到底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柳妈妈是长辈,又一直关心她的婚姻大事,生怕他嫁不出去一般,如果知道她是为了败坏自己名声故意在众宾客面前晕倒,她定然会真的晕倒的。所以这件事,只有她和英姿知道内情。其余人都以为她真的病了。
“六小姐。”屋廊外有小丫头来传话。
“什么事?”
“老夫人找您有事。请您速速到春晖堂去呢。”
云想容有些意外,平日里这个时候都是各自做各自的,老夫人很少会让人过去。老夫人喜静。宁可看会书也不会像其余人家老太太那样喜欢玩骨牌。
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还有谁在吗?”云想容将被子穿好笑着问。
“回小姐,还有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和梅夫人。”
“梅夫人?”云想容脸色一瞬间变的很难看。
这位梅夫人,是贞佑十一年大选入宫的梅美人的生母。
梅家与云家并无太多往来,只是贞佑十一年时。梅美人的生父得罪了鄂国公,先写被参奏倒了,是云敖与云贤夫子二人联手将他救下,从此以后,梅夫人就忍了老夫人做干娘,梅美人也就成了老夫人的干孙女。明眼人都明白。是朝堂中的利益让两族走到了一块。救人的存了心思,被救的也存了心思。
如今梅夫人来是什么意思。
云想容一直都知道老夫人打定了主意让她入宫,现在又有这样奇怪的状况。她便知道这件事与她入宫脱不了关系了。
已经称病,还是躲不开吗?
云想容不免有些心焦。
然而自己讨好了老夫人这么多年,没必要因为一时间的义气得罪了她。到底还是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这些年府里的大事小情她没少精力。虽然与前世在邱翦苓手下那样凄惨不能比较,但也的确话费了不少心力
殊不知云家这样的大家族。亲戚多,姊妹多。纷争也就多,一个不小心就会给自己和父母带来麻烦,好在她一直谋划的井井有条,母亲和弟弟都没事,自己也没事。
云想容换了身石青色的对襟素锦褙子,下着月牙白挑线裙子,头发随意梳了个随云髻,只簪了一根碧玉簪子,对着西洋美人镜,她还是觉得自己这副模样不大好。
前世她就容色鲜艳秾丽,可也不如今生这般。她不知道韩婆子是不是私下里手了老夫人的什么好处,吃了韩婆子亲手调制的这么多年的药膳,她今生的肌肤比前世的还要莹润白皙。
俗语说,一百一瘦遮百丑,她容貌五官还是那个样子,只皮肤好了,头发黑了,再加上经过岁月沉淀下来的一些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睿智,以及她美目中偶尔闪过的锐气和英气,整个人就如同描画精致的工笔画被填上了色彩一般明丽起来。
她不喜欢自己如此。
本就不想嫁人做男人的附庸和玩物,更合论是入宫去伺候圣驾?
寻常人家三妻四妾她尚且受不了,后宫佳丽三千美女如云,明争暗斗是无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