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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下车,她想了又想,将那枚被她扔到妆奁匣子底部的玉佩摸了出来,仔细打量了半晌那络子,突然之间便觉得有些眼熟,她蹙起了眉头,思索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将上面的络子解下来后,将玉佩塞进了自己的荷包里,那络子便被她随手掖在了腰里。
收拾完了,诚亲王府也到了,梅素素在侧门下了车,问过梅叔知晓他没吃饭便让他将车里剩下的饭菜都吃了。今儿个也不知在这里要呆多久,梅叔执意要等,梅素素劝不过便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去隔壁街的茶馆歇脚,等着她出来了直接过去寻他。
安排好了梅叔,梅素素便去叩了侧门,很快便有人过来开了门。
王府不算大,内宅又多是花草树木,因此王府内院便没有马车,却有两人抬着的小轿子,说是轿子其实跟滑竿差不多少,只不过用料考究又极为精致,因着夏日天热轿子上还蒙了一层薄纱,此时不过清晨,太阳都还没出来多少,不算太热,那薄纱便挂在了四角。
梅素素上了轿子由两个粗使婆子抬了去了正院。
王妃已经用过了饭,正在和女儿陆宗慧说话,听闻梅素素到了,便笑道:
“昨日也没见见那孩子,听你堂姑姑说那孩子脸上有胎记?”
“正是呢,”陆宗慧指了人去叫梅素素进来,偎在王妃身边撒娇道:“依女儿看,那梅姑娘若是没有胎记,长得可是比女儿都好看呢。”
自己女儿什么性子王妃岂能不知道?听闻女儿对梅素素赞誉有加心底越发好奇起来。
梅素素一下轿子,她手里的妆奁匣子便被一个小丫头接过了,小丫头笑盈盈道:
“我们小姐正等着姑娘呢,姑娘快请。”
“有劳了。”
梅素素笑着谢过,跟着小丫头来到了正房。
廊下已然有人打起了帘子,笑盈盈道:
“王妃和小姐都在花厅里,姑娘请。”
“有劳了。”
梅素素微微颔首,迈步进了正屋,她只抬头扫了一眼屋子,随即便低眉垂目的跟着带路的小丫头往花厅而去,进了花厅,她仍是微抬了头看了一眼屋子便垂目跟着小丫头上前走到罗汉床前五步距离拜了下去:
“小女子梅氏见过王妃,见过大小姐。”
“快起来吧,看座。”
王妃抬了抬手
梅素素谢过了方才起身,一旁已然有丫鬟搬来了绣墩,梅素素偏了身子坐了。
王妃细细打量着梅素素,然后摇头叹道:
“果然可惜了。”
梅素素也没问可惜什么,只温婉的笑,陆宗慧在一旁问这问那的,她都一一答了,后来想起了什么,从袖袋里掏出一个荷包来转给自己身后的丫鬟:
“这是大小姐要的卸妆用的药粉,比一般的药粉洗的干净,而且用的久了皮肤也细腻许多。”
这是她专门调配的,比较她日日里用那颜色遮盖,若是不好好洗洗,这胎记可就真的长脸上下不来了。
陆宗慧欢喜的从丫鬟手里接了,献宝似的捧给王妃:
“母亲!这个给您用!”
王妃笑弯了眼:
“这是什么?”
陆宗慧比手画脚的讲昨日的事情说了,王妃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花厅外面。
梅素素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就见之前抱着自己妆奁匣子的丫鬟从外头进来,她连忙回了头眼观鼻鼻观心的垂了头。那丫头应该是带着她的妆奁匣子出去查验了吧?昨日有小丫头们帮着试妆,今日却没有了,这东西能否用得上,与自家小姐身体有无危害都要查验的一清二楚。
这若是放在南越,嫌少有人家如此做,可是在京城却很是普遍了。
梅素素也没放在心上,等着王妃和陆宗慧两人说笑完了,下面的丫鬟婆子过来开始领一天的差事,陆宗慧方才告辞。
王妃唤了梅素素近前,道:
“梅姑娘,这丫头就交给你了。”
“请王妃放心。”
梅素素笑着应了,跟着陆宗慧告辞出来,抱着妆奁匣子的丫鬟跟在她的身后。
出了正院,陆宗慧转头看到梅素素离得自己远远的,忙招手让她上前:
“快来,跟我说说话。”
梅素素快走几步落后半步的跟陆宗慧说笑,忽然,陆宗慧脚步停了下来,裙角飞扬之间碧绿色的环佩在梅素素眼前荡来荡去,她盯着那玉佩一时间失了神。
文章正文 第三十四章 结发
回了慧心苑,一屋子的丫鬟婆子都为着今日的笄礼忙着,陆宗慧也没功夫招呼梅素素,让她自己在楼下找地方坐了,便自去忙了。
屋子里来来往往都是人,她不管在哪儿都碍事儿,梅素素便起身走到了门外在偏僻的小道上寻了一个小桥的栏杆上坐了。帮她拎着妆奁匣子的丫头始终不离左右的跟着,梅素素偏过头去,道:
“你叫什么?别站着了,一起坐吧。”
“谢姑娘,我叫花露。”
花露谢过了,抱着妆奁匣子在梅素素对面坐了,她对梅素素脸上的胎记极为好奇,却又不敢多看,那头抬起瞄一眼,又转头去看小溪里的金鱼,又瞄一眼又低头,那副样子让梅素素不禁失笑:
“你想看,看就是了,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不介意吗?我表姐姐脸上长了几颗痘痘便遮遮掩掩的不敢出门呢。”
花露极为惊讶梅素素竟然不在乎让人去看。
梅素素笑道:
“我这也习惯了,总要出来做事吧?难道在家呆着便有饭吃不成?”
花露闭上了嘴,半响后方才低低道:
“对不住了,我这样看你。”
“无碍的。”
梅素素笑笑,不经意的拂过腰间,一缕暗绿色从腰里露了出来。
花露看着一惊,极为诧异的抬眼看了一下梅素素,正要张口说什么,边听身后有人道:
“我到处找你呢,却原来在这里。”
来人是陆玉璇,昨日回家去了,今儿个一大早就过来了。
梅素素上前跟她见礼,见她素着一张脸,便笑道:
“可是让我给太太上妆?”
“可不是?”陆玉璇拉过自己身后的一个丫头,道:“这是小双,我的贴身丫头,专门为我打理妆容的,我今儿个把她叫来让她跟你学两手,我素日里也便宜。”
陆玉璇看着梅素素,根本就没想过她会说拒绝的话。
“那我们找个地方吧。”
梅素素侧了头唤过花露,让她帮忙去找一个清净的地方。
此举正合花露的意,她将手中的妆奁匣子给了梅素素,对陆玉璇屈膝后快步离开。梅素素将妆奁匣子抱在了腰间,笑盈盈的跟陆玉璇闲话起来,不多时另一个小丫鬟过来领了梅素素等人去了不远处的一个幽静的院落。
对于花露的失踪,梅素素似是没放在心上,陆玉璇更是没多问,一行人在那处院子的东厢房坐了,立时便有丫鬟端了热水过来。
梅素素净了手,又帮着陆玉璇净了脸,然后对小双道:
“你看的仔细了,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
梅素素托着陆玉璇的下巴仔仔细细的为小双讲解了半个时辰,陆玉璇这妆方才画完。
梅素素清洗了用具,看了一眼沙漏,时辰还早,今日的吉时是巳时正,地点在正院。各位宾客以及请来的正宾、赞者、赞礼、摈者和执事等人也要等到巳时初才会来。
她将清洗好的笔刷等物挂在笔架上让人拿到外头的廊下去阴干。
陆玉璇看着梅素素忙来忙去的笑道:
“我还以为你不愿教小双呢,毕竟这是你吃饭的手艺,万一传出去了,你要怎么讨生活?”
梅素素收拾完东西,在陆玉璇下首侧身坐了,接过小双捧过来的茶水笑道:
“小双姑娘既是陪着太太出嫁,日后定也会不离太太左右。我还怕她抢了我的饭碗不成?更何况这个技巧也是只适合给太太用,换个人如此画法反而不适合了,我还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梅素素说的自信满满,小双娇俏的面庞却荡起一丝红润来。陆玉璇瞧在眼里心沉了下去,然后又笑道:
“小双是极好的,我怎么舍得放她出去?日后配了人,也是要进来当一个管事妈妈。”
小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那一抹娇羞横亘在苍白的脸上忒的怪异。
梅素素低了头喝茶佯装不知,陆玉璇瞧了一眼沙漏笑道:
“我们快过去吧,慧儿当是等急了。”
“好。”
梅素素放下茶碗起身出去,那在廊下守着笔刷的小丫鬟见状忙跑过来道:
“梅姑娘,笔还没干呢。”
梅素素笑道:
“无妨,我带了两套笔出来,一会儿干了你送到慧心苑便是,这是给你的。”
梅素素掏出一块碎银子递给了小丫头。
今日大小姐行及笄礼,该多热闹啊,而且往主子们跟前凑一凑说不得还有赏钱,这丫鬟本来有些不情愿,不过看到梅素素递过来的银子差不多有两钱便喜笑颜开的接了。她们这些小丫鬟纵使往前凑也不一定可以让她们领到好差事,说不得还会去做又苦又累还讨不得好的活计,还不如在这里守着呢,这东西什么时候干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小丫头算计的倒好,眉开眼笑的接了,屈膝谢过便跑到笔架旁边认真的盯着去了,瞧着那架势似是生怕一阵风将那几根笔吹跑了似的。
“你看的真切?”
此时本应该开心的忙着布置笈礼所需用品和待客之事的王妃却在正院的东厢房里满面严肃的盯着花露。
花露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王妃言辞肯定道:
“奴婢曾经伺候过小姐一年的功夫,对小姐打的络子再熟悉不过了,奴婢清楚的记得那根草绿色的双蝶络子确实是出自小姐的手。”
王妃的脸刷的就白了起来,花露见状顾不得失礼与否,忙爬了起来跑到王妃跟前捧上茶水:
“王妃息怒!这络子在女子手上比在别人手上强!”
一句话提醒了王妃,她一叠声的道:
“快快!把那个梅姑娘叫过来!”
屋子外头有人应了,花露一急连忙扬声道:“等一下,”又对王妃劝道:“王妃莫急,奴婢已经派人盯着梅姑娘了,只要有机会定会把那络子弄回来,王妃可莫气坏了身子。今日大小姐及笄礼,这件事还是等着人散了再说不迟。梅姑娘也可以让奴婢找借口留到客人都散了。”
都说关心则乱,这关键时刻王妃竟然还没有一个丫鬟冷静,花露说了那许多王妃什么都没听进去,唯有“及笄礼”三个字入了她的耳,王妃的脸色渐渐缓了过来,花露放下心来重新回到之前的地方跪了下来,又叩首道:
“请王妃治奴婢方才僭越之过。”
王妃让人去叫人,她不经王妃同意便扬声将人给叫住了,纵然这是为了王妃好,可到底不合规矩,更何况她这一请罪又把王妃的心思分走了几分,王妃缓过劲儿来,又喝了一口茶,道:
“既是你知错了,那么便罚你一个月的月例吧。”
这也不是多么重的惩罚,花露欢声谢了,见王妃的面色不大好,又低声道:
“王妃,可要人进来伺候梳洗更衣?”
方才因着这事王妃将身边的人都摈退了,这会儿没事了自是要人进来服侍。王妃点了头,花露便起身出去叫人进来服侍,她自己则跟王妃说了一声往慧心苑走去。
梅素素抱着妆奁匣子跟在陆玉璇身后低着头沉思,这眼看着距离慧心苑越来越近,她还是拿不定主意。一阵风吹来,陆玉璇腰间的五福络子翩然飞舞,她眯了眯眼,上前一步侧头打量着陆玉璇腰里的络子,笑道:
“太太这络子可真是好看的紧,这看着竟不是寻常的打发,不知太太这络子是谁打的?我好去学一学。”
说起这络子,陆玉璇满脸甜蜜:
“你想学,还真的学不了呢。不是我不愿推荐你过去,而是那人正是慧儿,你说她会教你吗?”
让堂堂的诚亲王嫡长女教一个喜娘打络子?怎么可能?
梅素素只好叹了口气,不无羡慕道:
“还真是不能呢。不过太太定是见过小姐打络子,不若太太告诉我小姐打络子的手法?”
梅素素谄媚的笑着,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出现在那样一张脸上,这让陆玉璇心里有些不落忍,本打算不说的,却又开了口:
“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把人的头发拧到这丝线里头便是了。头发的韧性极好,柔软,却又不易变形,这掺了发丝的络子就算放再长的时间,别说络子了,就是底下掺了发丝的穗子也是不容易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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