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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跟江平儿说的话半真半假,怀孕是假,别的话却都是真的,白氏慌着要孩子,月事不调,只要晚上个一两天便会兴冲冲的去寻大夫,一来二去的大夫都麻木了,只道她是“血虚内热”之症,只开了调理的“凉血地黄汤”的方子便走了。
只是这方子性属寒凉,白氏又着急要孩子,生怕一个不好将孩子给凉没了,便放着药基本不怎么吃过。
这个月月事迟了一些她也有所察觉,不过却是没放在心上,时日久了,她自己也有些心凉了。
海棠连连点头,又道:
“奴婢这几日仔细看过小姐的饮食了,素日里您不大爱吃的肉菜都多吃了几筷子。雏菊,今儿个中午小姐用了什么?”
“用了两碗米饭,一碗排骨莲藕汤,另还有许多肉菜,不过素日里小姐爱吃的几味酱菜没有动过,倒是一道辣子鸡块吃的香甜。”
雏菊想也不想的答道。
海棠便笑道:
“奴婢常听那些妈妈们说起,妇人有孕后口味会变的大不一样,这几日小姐的口味都变了,有孕也是之数了。”
正说着话呢,石榴捧着一碗浓酽酽老远都能闻到酸味的消食汤过来了,消食汤最主要的原料便是那开胃消滞的山楂果子,红红的消食汤看着格外的喜人。
“奶奶,消食汤好了,趁热喝了吧。”
白氏看着那一碗的消食汤,不知怎的,心口忽然一沉,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闹腾了起来,她一弯腰“哇”地一声便吐了出来。
石榴端着消食汤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海棠却是满脸欣喜的对石榴道: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来人,拿痰盂漱口水毛巾过来!”
“唉!”
石榴急急忙忙的应了一声,转身自己便往二门上跑去,若是以往,这去二门上传话叫大夫的事儿捡个小丫头去就可以了,她也是被吓到不知所措了。
蕉园里霎时间便是一片忙碌,白氏将胃里的东西倒腾干净了,在海棠等人的伺候下梳洗了,换了衣服便歪在屋里的炕上一步都不肯动了。
海棠喜滋滋的看着白氏邀功道:
“小姐,奴婢说的可对?”
白氏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升起了无边的期盼。
看着白氏这个样子,海棠想起了她来之前要问的话,她看白氏的脸色很好,便小心翼翼的斟酌了言辞道:
“小姐,梅素素跑出去了,我们用不用去追?”
梅素素已然签下了卖身契,此时那由白氏临摹了梅素素笔迹海棠抓着她的手按下手印的卖身契正躺在白氏床板的夹层里,纵然现在梅素素还不是个妾,可是也算的上武穆侯府的奴了。
对于逃奴,惩罚可是相当严重的,而对于敢于窝藏逃奴的人家,惩罚也是极为严重的,其中一条便是全家充至逃奴主家为奴,一应家财归主家。
海棠双眸晶亮的看着白氏,心中虽然对自己此时做的极为的不屑与不齿,可是她却不得不如此做。
白氏有孕,第一件事便是要挑选可靠的人来当通房以便将闻人礼留在蕉园,这个可靠之人一要老实好控制,二要忠心,三么,海棠不知白氏有没有别的要求,不过她倒是极为肯定,像是自己这种知道的太多的人也不会被白氏列在通房的范围内。
文章正文 第七十章 追不追
白氏端着一碗茶,不应该是一碗白水悠悠的饮了一口,道:
“追或者不追,在爷,而不在我。”
“奴婢不明白。”
海棠躬身问道,雏菊也在一旁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等白氏的回答。
白氏垂了眸子:
“若是爷对她在乎,我自然要助爷一臂之力,若是不在乎,那便随她去吧,反正身契在我们手里,想整治她还不容易?”
先前白氏还急着整治梅素素,这会儿身契在手,她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了。
海棠纵然聪慧,此时也猜不透白氏的心思,便只好按下心中所想半跪在炕便给她锤起腿来。
不多时,石榴领着大夫进来了,仍旧是给白氏看了多少遍的刘大夫,此时正是一家人吃饭的时辰,刘大夫被人从饭桌上拎起来,尤其是武穆侯府这个总是听风就是雨的大少奶奶的人给拎起来,虽然心有不满,可是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原则,他还是换了干净的衣裳赶紧来了。
看到接自己的是时常伺候在白氏身边的石榴,刘大夫干脆详细的问了白氏最近的身子状况,以及吃喝方面,事无巨细的全都问了,进来后给白氏把了脉,脸色便有些奇怪起来。
这个刘大夫是妇科圣手,白氏的母亲就常常让刘大夫看病,而且刘大夫已然五十多岁了,老头子一个,便没有放帐幔或者屏风什么的遮挡,只在腕子上幅了手帕。
“刘大夫,可是有什么不妥?”
白氏见刘大夫面色不对,不由有些心慌的问道。这种神色在刘大夫眼里还是第一次看到。
刘大夫又让白氏换了另一只手把了片刻,而后收了手,笑道:
“无妨,无妨,只是少奶奶今儿个吃的有些多了……”
“仅仅如此?”
海棠不等刘大夫说完赶紧追问道,刚才可是她撺掇着说白氏有孕的,若是此时把脉说没怀上,白氏第一个拿她开刀作筏子。
刘大夫好脾气的看了海棠一眼,道:
“姑娘别急,听老夫说完。少奶奶今日吃的有些多了,腹胀,而腹胀也有滑脉之象,但是奶的脉象着实像是有孕,是以老夫拿不大准确。且等两日,过两日老夫再来把一次脉便可确诊了。”
喜忧参半。
刘大夫的话让白氏从高峰跌落谷底,又陡然爬高起来,接过被掉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满心的麻痒难当。
梅素素一路飞奔的从夹道跑出了侧门。
梅素素原本说不到午时便可出来的,谁知到了午时梅叔却一直没见到梅素素出来,便一直守在正门口,等到了后半晌,等的有些慌乱的梅叔却又怕梅素素从侧门出来看不到自己,便将马车赶到一旁的巷子处,在这里可以看到侧门,也可以看到正门,若是梅素素出来他便可看到。
这么一等他便等到了傍晚时分,到华灯初上他心中便有些急了。
这会儿看到梅素素从侧门冲出,他连忙跳下马车,只是他年纪大了,中午忧心忡忡的等着梅素素便没有吃饭,这会儿又是晚上了,这么一跳他的身子便晃了晃,摇摇饿的有些头晕的脑子,他快步上前迎上梅素素,见她一脸沉静,不由问道:
“小姐可是有事?”
梅素素摇了下头,转头看到梅叔脸色不大好,忙道:
“我没事,叔你用过饭了没?”
梅叔连忙点头:
“用过了,用过了。”
只是他的肚子很不给面子的适时叫了一声,梅叔很是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肚子。
梅素素责怪的瞪了梅叔一眼:
“午时我没来得及出来你当去用些饭食的,等到这个时候。”
梅叔放了脚凳让梅素素上车,憨厚的笑道:
“我怕走开了,小姐出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梅素素叹了口气,爬上马车拿出火折子来从小壁橱里翻出一盏油灯来点燃,又从里面翻出一碟子点心来,便掀了帘子端给梅叔:
“叔先用些点心垫一垫吧,这条街转过角去有一家铺子的大包子做的极好,我很久没吃,有些想念了,索性买上一些回去。”
梅叔知道梅素素这是照顾自己没吃饭,一会儿买了包子与他吃,若是年轻时候,他便推了,可是如今人年纪大了,一顿不吃便有可能饿出毛病来,自家小姐还需要他照顾,自当保养身子才是正理,没得病了给家里添麻烦不说,还花费许多银子,他遂感激的连连点头:
“小姐坐好了。咱们这就回家。”
马车极为平稳的往前驰去,梅素素靠在车厢上,不由的紧闭了双目。
今日之事真的是江平儿所为?
那么海棠怎么会在厢房里?
而且江平儿手里又怎么会有蒙汗药?
事情太过蹊跷,若说里面没有白氏的影子,梅素素是不信的,起码江平儿便指使不动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在她离开的时候整治那么一桌子用来待客的丰盛饭菜。更没有门路使人出去买这等药粉回来。
她有些想不通,不过幸得闻人礼没有参与进来,依着闻人礼的脾气也是不屑于用这等下作手段的。
梅素素睁开双目看着小壁橱上豆大的灯火。
虽然无风,可是这点子灯火却随着车的晃动忽明忽灭,偶尔有一阵风从窗户钻进来,那一点子火苗猛然间往后倒去,却又在片刻后顽强的站立起来,虽然弱小似是虽是都会熄灭,却又仍然坚挺奋力的燃烧着。
梅素素忽然便来了兴致,伸出青葱般的食指来去撩拨那火苗,一忽儿左,一忽儿右,要么就远远的吹上一口气,看着火苗迎风而倒,而后再腾腾燃烧,心中便觉得极为舒畅。
却冷不防马车一个急停,一阵冷风灌了进来,“呼”地一声火苗随风而灭。
马车里一时间漆黑一片,梅素素的眼前还停留着橘黄的灯火,映衬着这四周的漆黑更为着眼,她看着油灯的方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梅叔看着远去的数骑快马连忙转身问道:
“小姐,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怎么回事儿?突然停了下来。”
梅素素掀了帘子看了一眼外头,却只看到满街慌乱的行人与忙着收拾被撞翻的摊位的小贩。
梅叔将帘子掀开来,燃了火折子递过去,道:
“小姐将灯点起来吧。刚才过去的是二皇子,似是有什么急事出城去了,这一路疾驰下来可是糟蹋了不少东西吧。”
梅叔看着周围忙碌收拾的小贩们不住唏嘘,这么一下子,怕是好多天都白忙活了吧,可是他们又能如何?能问二皇子要银子赔吗?得有那个胆子有那个命不是?所以这也只能吃个亏求得安稳吧。
梅素素看着地上被践踏到稀烂的泥人儿,果子,饭食,布匹,玩具等物心中一动,摸了摸自己腰上的荷包,这里有差不多二十两的银子,正是怕白氏不要她的东西要退银子而准备的,她将荷包解下来,又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宝蓝绸缎荷包来将银子装进去,递给梅叔低声嘱咐几句,梅叔看着手里的荷包很是心疼:
“小姐……”
“照我说的做。”
梅素素板起了脸来呵斥道。
梅叔叹了口气,只得拿着荷包去了一旁的店铺里,这是一家小小的饭馆儿,倒是没有怎么受到波及,此时也正是晚饭时分,距离宵禁又尚早,里面正是客满的功夫。
梅叔进去了好久才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很是体面的面相和善的胖胖的中年人,此时正是这个饭馆的掌柜,掌柜身后事两个小二,两人抬着一口硕大的箱子。
梅叔让他们将箱子放到路中间示意了一下掌柜,然后便走到马车旁坐上了车辕。
梅素素早已将车子掩的密密实实,而刚才她掀车帘的时候因着里面黑暗,外面也没人看清楚车里做的到底是谁。
掌柜的在路中间拍了拍手,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后他大声道:
“今日二皇子有急事出京,行事匆忙冲撞了各位,害的大家蒙受了一些损失。现在有贵人路遇此处见此情景为大家遭受此无妄之灾表示同情,遂拿了银子命小人为大家补偿损失。现在,请大家奔走相告,凡是被二皇子的车驾撞翻货物或者撞伤了,凭借损坏物品和药方子过来估价,照价赔偿!”
掌柜的此话一出,整条街上的人都沸腾起来,虽然他们的损失并不重,但是也是他们辛劳所得,而那些贵人看不进眼里的三五十钱便足以他们这样的人家好生过上十天半月乃至一两个月了。
但是,人们虽然沸腾了,可是还是大家有些不相信不敢上前来,不过到底是有人胆敢一试的,但见那个捏泥人儿的老者捧着五六个泥人儿过来让掌柜的看了,掌柜的一瞅,扬声道:
“泥人张,十文钱!”
小二开了箱子,满箱子的铜钱在饭馆的灯笼下熠熠生辉,金灿灿的光芒竟是比那银子更有吸引力。
有了第一个人便有第二个人,在这里摆摊的摊基本都是有固定摊位的,更多的是摆了几十年的摊子了,相互之间都很是熟悉,是以便没人多报损失的,便是有那么几个多报了,可是因着这人品本就不怎么样,人缘自然也不好,旁边便有人指出来,例如卖布的李三,小气刻薄,常常给人少量一些布,他这次便抱着三尺粗麻布报了一百文的损失,旁边立时便有人嚷嚷开来:
“你这三尺布便要一百文,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