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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去花厅说话吧,这边该让人收拾一下才好。”
屋里到处都是水,一会儿也无法休息,赵夫人遂点了头,跟着梅素素去了花厅。
荷花便守在正房门外,听到里面的动静立时松了口气,也不敢叫小丫头过来伺候,去了后罩房将包子馒头两个叫来,又让小丫头看顾着莲花,三人合力将内室收拾了。又去给梅素素与赵夫人上了茶水。
梅素素拿了帕子拭了拭额角的汗水,道:
“这泉州都是这等时节了,还湿热的厉害,也不知冬日里如何,我今儿个打听了,这市舶司里面可是没有地龙呢,冬日里可怎么过。”
赵夫人此时却没什么心情说什么冷热,地龙不地龙的,她含糊了几句,便将抓过络子的手凑到梅素素面前,问道:
“你可知这是何香料?出自何处?”
梅素素愣了一下,随即低头在赵夫人手上细细闻了闻,虽然过了有一会儿了,可是许是那东西常常浸在这样的香气里,这会儿赵夫人手心里的香气仍旧萦绕不散,她摇摇头,笑道:
“我可识不出来这是什么,不过怪好闻的,夫人手心里怎么沾上了这香气?难不成又是谁孝敬来的香料?夫人可别藏私,匀给我一些让我也闻闻这上等香料。”
赵夫人叹了口气,拿帕子在手心里狠狠擦拭着:
“哪儿是什么香料,是我在都督身上发现了一个络子,那络子上面便是这股子香气。”
“络子?”梅素素微微惊讶,连忙道:“夫人可否让我再闻闻?”
赵夫人此时已经将手心里擦拭了三五遍,又岂能再有香味?不过梅素素如此说,她便将手凑了过去,却不料梅素素闻过后,惊道:
“果然是极品香料!夫人闻闻看,这香气是否还在?”
赵夫人将手凑到跟前,还未近到鼻端,那似有若无的香气便在鼻端缭绕开来,待要细闻,却又消失不见,闻不到了,却又时时刻刻觉得这股子香气往鼻子里钻。
她疑惑道:
“我不过是捏了捏那络子罢了,竟然沾到这么浓郁的香气?”
说是浓郁却并不恰当,只是赵夫人觉得这样清新淡雅的香气竟会经久不散,着实很是奇怪。
梅素素想了想,道:
“这若是我没记错,这应该是失传已久的金香。据传金香清新淡雅,历久睨新。据闻这金香是前朝一位贵妃所制,香气淡雅。若是用此香熏衣,凡是穿着这衣裳经过的地方香气缭绕三日而不散。只是这香的方子本就这位贵妃保有,贵妃去世后交给了自己的公主,后来辗转多少年后这香就再无人制出了,却不想今日见到了。”
梅素素满眼的羡慕之色:
“不知都督是从哪儿弄来的这香,可否让我开开眼界?”
梅素素很是自动的忽略了刚刚赵夫人所说的赵都督身上带的来历不明的络子,这种事,只要人家不明说,她便要装糊涂。
梅素素是个聪明人,赵夫人岂能不知?见梅素素装作没听到,便叹了一口气,道:
“这事儿本不该跟你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说,可是在这泉州城人生地不熟的,我又跟谁说去?都督下属的家眷?岂不是被他们给笑死?偏生我女儿不在身边。”
梅素素垂了眼皮,一副不想听的样子将茶往赵夫人面前推了推:
“夫人请用茶。”
赵夫人似是没看到梅素素的不情愿,径自道:
“这男人呐都是喜新厌旧的,都督更是个看到漂亮女人就移不开眼的。满京城的人都说我是个妒妇,我也承认,可是若不卡着些都督,如今我们府里漫说七八个姨娘妾侍,就是好看些的丫鬟怕也逃不过都督的手掌心。都督不敢把人领进家里,就在外头置了外室,那些个不安分的,闹到我跟前儿的,我都处理了,其她的,我也当没看见,毕竟只是外室,再怎么找也领不进府里来,威胁不到我的地位。”
“可是……可是……”
赵夫人的眼泪扑簌簌而下,哽咽难言。
文章正文 第一零四章 机会
赵夫人哭了半晌,方才在梅素素的劝慰下止住了一些,她擦了擦泪水,道:
“可是如今她竟然为了一个物件就跟我红了脸,成亲这么些年,我们为什么都吵过,唯独那些个外室,我便是让人给送走了,处置了,他也没跟我闹过,今日就为了那么一个物件就这般对我。这不是把那个小贱2F人,放在心上了吗?我……我……我真怕他将我给休了!”
梅素素眼底闪过一丝欣喜,脸上却是关怀备至道:
“这不可能吧,不过一个物件罢了。夫人要知道,男人呐,最是要面子了,兴许今日你是在丫头们面前下了都督的面子呢?你回头软着些,都督定会回心转意的。”
“真的吗?”
赵夫人止住了哭泣,希夷的看着梅素素。
梅素素重重的点头,笑道:
“夫人跟都督那么多年的夫妻,一定知道都督的喜好不是?顺着都督的脾气来便是了,外头那个权当看不见,夫人贤惠大度一些,都督不会将夫人如何的。”
梅素素说的似乎也有些道理,赵夫人想起了方尚书的夫人,那般贤惠大度的一个女子,方尚书远离京城还让方尚书带了两个姨娘,身边伺候的丫鬟也都是水灵灵的,也难怪方尚书与方夫人相敬如宾了。
如此,赵夫人就打定了主意,跟梅素素请教起来如何温柔小意起来,梅素素立时闹了个大红脸,嗔怪的瞪了赵夫人一眼:
“夫人这话问的,我怎么会知道?”
赵夫人说完话就知道自己说错了,梅素素一个未谈婚论嫁的大姑娘如何懂得那些,赵夫人歉意的笑笑,拉着梅素素的手就将自己手腕上莹润的翡翠镯子套上去了:
“是我说错话了,这个你拿去戴,可别嫌弃。”
“这怎么可以?”
梅素素受宠若惊的跳了起来,慌忙将镯子摘下,要递回给赵夫人。
赵夫人坚决不收,又道:
“你别推来推去的了,赏你的就是你的了,再这般下去,若是掉到地上不小心摔了可就可惜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梅素素也只好将镯子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福了一福,道:
“多谢夫人赏。”
跟赵都督当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当年也很是有温柔小意的时候,只是这么多年来,那般温柔的可心的女子被生活琐事一点点的都消磨干净了,赵夫人也从一个爽利的大家小姐变成了刻薄善妒的泼妇。
既然有人点醒了她,赵夫人要做贤惠还是可以的,虽然心中不愿给赵都督纳妾,也做不到,可是“温柔小意”四个字她还是做得来的。
可是赵都督显然不领情,自己住在外书房,任凭赵夫人如何过来嘘寒问暖,也只是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份儿上不会给赵夫人难看,只是却也不肯回内院歇息。
如此过了两三日,赵夫人最后一点儿耐心也消磨光了。
这一日。
沈齐氏要为几日后的婚宴上街定一些东西。
原本这些东西是不需要在外面定的,家里都准备好了的,可是也不知怎么了,最近家里的老鼠特别多,尤其是厨房,那备下的一些食材被老鼠啃了不少。
如今府里人手少,谁都在忙,唯独沈齐氏无所事事,遂带了雀儿出门采买东西。
到了东市,买了一车东西,比以往多付了三五倍的价钱,沈齐氏看着那车东西直皱眉头:
“民众内迁,整顿水军是好事儿,可是这里到底都还留着一些民众,却无人想想留守民众的日子怎么过。”
雀儿不明白道: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沈齐氏叹道:
“不光跟我们有关系,还跟水军有关。每日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军营中也一样,民众都走了,留下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虽则可以靠给军营那边做些活计贴补家用,可是日常用品上哪儿买去?谁来榨油?谁来做油盐酱醋的倒卖?难不成去别的城镇采买?这沿海民众内迁,最近的城镇也要一天的路程,这不是要将留守民众活活饿死吗?”
雀儿倒是会举一反三:
“那么小姐的意思是,泉州城要将民众的生活负担起来吗?”
沈齐氏摇头又点头:
“总有那懂得这些东西的人,官府那边上点心,将这些整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横竖留下来的都是无所事事的人,找些事情做还不容易发生内乱。”
雀儿用心记下,而后崇拜的看着沈齐氏:
“小姐真聪明!”
沈齐氏笑笑,看看前方不远的马车,又看一眼身边拉了一车货物的简陋马车。今日出门多跟了一辆马车,为的就是拉这么些东西,她又叹道:
“人都没什么东西吃了,老鼠也出来了,日后这……瘟疫啊……”
沈齐氏幽幽叹了一句,这次雀儿倒是不用沈齐氏提点就明白过来,她低声道:
“奴婢跟人说去灭老鼠去。”
“好。”
沈齐氏点了头,雀儿笑容满面的应了,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赶车的车夫,微微点了下头。
又往前走了几步,到了马车前,沈齐氏拎起裙子就要踏上脚踏,却似有所感的转头往一旁简陋的小巷子里看去,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瑟缩在墙角,从她这个角度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只是沈齐氏似有所感般收回了脚,转身就往小巷子里而去。
雀儿赶紧跟上,又对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也拎起手里的鞭子跟在了沈齐氏身后。
沈齐氏走到少年身边低头细细看去,这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身量刚刚开始成长,只是骨架纤细的厉害,身上只一件细葛布中衣。
葛布,“女子终岁乃成一匹,以衣其夫而已。其重三四两者,未字少女乃能织,已字则不能,故名女儿葛”,又因“采必以女,一女之力,日采只得数两。丝缕以针不以手,细入毫芒,视若无有。卷其一端,可以出入笔管。以银条纱衫之,霏微荡漾,有如蜩蝉之翼”而异常珍贵。
这一身白色葛布中衣如今却是沾染着鲜血,破碎的挂在那纤弱的身子上,少年的脸埋在双臂之间,看不到脸,沈齐氏便弯下腰去打算拉开少年的胳膊看一看这人长得什么样子。
雀儿警惕的上前一步拉住沈齐氏挡在她身前,道:
“小姐,我们该回家了。”
车夫也道:
“小姐,外面不宜久留。”
沈齐氏对车夫摆了摆手,拨开雀儿往前踏出一步弯腰去拉少年的胳膊,一用力,那少年极力反抗,身子蜷缩的更紧了,一双手死死抱着头部不撒手,沈齐氏对雀儿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用力将少年的手给拉了开来。
那是一张那么隽秀的面庞,纵然现下的处境这般,却已然眉目清冷,在沈齐氏拉开他的手的一瞬间,就那么轻轻的扫过沈齐氏的脸庞,然后双目毫无焦距的看向自己眼前的一片土地。
沈齐氏看到这个少年,心中极为欢喜,有件事她一直头疼如何去办,没想到今日这个大好机会竟会这样送上门来!
沈齐氏看着少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趋于平静,柔和: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跟我走好不好?”
听闻沈齐氏要带这个人走,雀儿与车夫对视一眼,两人都有心阻止沈齐氏,不过再一想,眼前这个节骨眼上,她应该不至于横生什么枝节才是。车夫仔仔细细地将少年全身上下打量个遍,最终才对雀儿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少年别过脸去,既然手被拔开了,他也不再抱着头了,索性双手抱着小腿,仍旧让自己呈蜷缩状态,这是怕自己再挨打吗?
沈齐氏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声音更为温柔低缓的开口道:
“你受伤了,再这么下去会死的,跟我走好不好?我不能保证你什么,可是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活下去?
少年的嘴角扯了一下,眼珠子也动了一下。
沈齐氏心中一动,干脆在少年面前蹲了下来,紧紧看着少年的眼睛,再接再厉道:
“我府上正好缺人服侍,你就跟我回去吧。你放心,我不过是找个人在二门上传话。”
少年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原本有些动容的神态又恢复到之前的摸样。
沈齐氏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转头看了一眼雀儿,她垂在背后用浅蓝发带松松束住的辫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肩膀,细细密密的发尾在少年眼前晃着。
少年忽然道:
“好。”
“嗯?”
沈齐氏微微一愣,转头去看少年,那辫子便顺势垂在了沈齐氏的胸前。少年紧紧盯着沈齐氏的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