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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自难忘,细思量,终不悔。
等自己稍稍清醒一些后,柳莫寒便来到了曾经与朱淑真嘻戏的柳河滩边。
时间已经进入了秋天,许多的柳叶开始飘落,一片寂寥景象,让人看了心生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柳莫寒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过往。柳河滩的河沙曾经流逝去他们共同作下的诗,柳河滩边的柳树曾经目睹他们的亲密,这里的一切如今依然还在,只是,伊人远去,不知何在?
柳莫寒心头的思念越重,心就越痛,他不止一次两次地呼唤着朱淑真的名字,却无从回应。回应他的只有簌簌落叶,片片哀伤。
柳莫寒在河滩一直坐到夜深,四下一片漆黑,酒劲儿也过去了大半儿,他终于清醒了,爬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前走。一块儿石子儿将他绊倒,一个趔趄,他扑在一棵柳树上,站定了,又摸了摸手边的树,轻叹道:“桃花依旧笑东风,人面不知何处去?唉。。。。。。”然后转身离去。
他不知道,那棵树上正好刻着四个字:浙西钱塘。
第二天,柳莫寒从歙州动身返回老家,走的时候,他再次踱到了朱家老宅。看了看,又看了看,脚步一点点挪近柳河滩,快走到时,心里又有些难过,他想:已经这样了,还是企求老天保佑真儿吧,不论天涯海角,一切都好。
许下了愿,心稍稍放轻松了些,他拿上包袱,看了看身后的柳河滩,恋恋不舍地踏上了返回老家的路。
柳河滩边的柳叶已经纷纷飘落,像一串串眼泪,齐齐落下,为柳莫寒远去的背影送行。
断肠芳草远 第七卷 乱世 第六章 淑真得返
柳莫寒走后的第二天,一身男妆打扮的朱淑真带着家丁,快马加鞭回到了歙州。
一路上,她半点不曾歇息,心里只想早日回到老家,看一看,故人可曾回转?
回了老家,朱淑真站在自家老宅门前,黯然泪下。童年快乐的时光仿佛再次在她眼前出现,父母的疼爱,哥哥们的宠爱,还有师父柳正的谆谆教导,历历在目。更让她不舍得,是柳莫寒与自己的心心相知。如今,家门安好,萧郎不见!
吱开家丁,朱淑真一个人跑到柳河滩上,此时的河滩依然清澈,只是柳树叶儿已经片片离落,只余下枝条在空中飘来荡去,像极了自己找不着方向的心。朱淑真走在河滩,耳边再次响起与柳莫寒同游时的笑声,那么悠远,已经浸入心灵,怕是此生难忘记。看见河滩,让她记起曾经在河滩上以柳枝作笔,河滩作纸的洒脱,记起了柳寞寒为自己倾情吹萧的情景,那萧声已经藏在了心底,久远不曾散去,声声凄楚,点点相思。
一边在感伤中回忆着过往,一边走着,她来到了当年自己刻字的柳树下。那柳树,当年还是弱不经风的样子,如今已经参天奋起了。朱淑真很快就找到了当年刻下的四个字:浙西钱塘。那字已经随着树的增长也变粗了,愈加明显起来,有心之人细加鉴赏,一目了然。可惜,这字,柳莫寒不曾看到。
朱淑真一脸凄然,她抬高手臂,轻轻摸了摸那四个字,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柳河滩的远处。
白雾茫茫,落叶挲挲,唯不见萧郎。
朱淑真从柳河滩上回来,差家丁去四下邻里问了,可曾有信来?家丁一会儿回来禀报:从不曾有书信来。
朱淑真这才稍稍有些伤神起来。她可以在柳河滩前见不到柳莫寒,她可以在歙州找不着柳寞寒,但怎么可以,连书信都不曾来过?这可是当年双方都说好了的,书信来往。如今,不见片言只语,柳莫寒,你到底去了哪里?莫不是遇上了什么灾难?
这样一想,便把朱淑真整个人都吓坏了,她暗暗祈祷:求苍天,一定保佑哥哥平安。
家人显然是朱延龄派来督促自己的,他们一个劲儿地催着进香,想着早日回钱塘。朱淑真叹着气,来到全真观,替母亲还了愿。然后在菩萨面前久久地祈祷:菩萨,求您告诉我,哥哥在哪里?他可曾好?
菩萨无语。
进完了香,朱淑真还是不死心,她再次来到柳河滩上,一个人静静地走着,表情肃穆,心中凄凉。走到那棵刻字的柳树前,她再次找来石子儿,把四个字重新描了描。她还是期望柳莫寒有一天会回来,会看到这些个字。
家丁老远寻来,说道:“小姐,老爷吩咐过了,进完香立即回钱塘。”
朱淑真怒道:“我只是想多看看这里的风景,这都不成么?!”
家丁赶紧回道:“小姐莫生气,这也是老爷吩咐的。”
朱淑真知道再跟他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好返回去收拾片刻,最后看了看老宅,返回了钱塘,一身凄然味。
断肠芳草远 第八卷:知已 第一章 朱父拜相
朱淑真回到钱塘后,一时落落寡欢,身体愈加消瘦起来。母亲卢氏不明就里,处处寻医问药,朱淑真倦怠地告诉母亲,只是累了而已。
其时,同回的家丁将一大包书信已经交给卢氏,那里全是柳莫寒写给朱淑真的,不下于百封,被卢氏统统收藏起来。所以,卢氏心里明白女儿为何这般,她想:时间久了,也就忘了吧。
可谁知,朱淑真从此却一病不起,看遍名医,吃遍名药终不果。这下急坏了卢氏,为人母的心让她几度想把书信拿出来,却终被丈夫朱延龄制止。
卢氏不解地问道:“老爷,女儿命在旦夕,我们为何不把信给她看看,让她宽宽心或许就没事了。”
朱延龄却怪卢氏眼界太低,他回道:“夫人,你真是糊涂呢。想那施府已经下了聘礼,只等一个吉日就要成亲了,你再把柳莫寒的书信拿出来,岂不是节外生枝?时下朝廷正在整治官吏,若我有个好歹,别说是真儿了,就是你我,怕也难生活呀。”
卢氏抹着泪眼,说道:“唉,只是苦了真儿。”
朱延龄回道:“施家二公子是喜欢咱们真儿的,嫁过去,她不会受半分委屈。至于这些书信,你且收好了,定不能让真儿看到。知道么?”
卢氏点了点头。
朱延龄此时却叹起了气:“哎,时下做官难啊,可不做官,又怎么活呢?朱家好多生意还得靠我支撑呢。”
卢氏小心地问道:“老爷可是又遇到了麻烦事儿?”
朱延龄点头,说道:“是有些麻烦,明日,我将与施城一起去相府,拜见鲁国夫人。”
卢氏一听是公事,就不再问下去。
朱延龄说得鲁国夫人,是曾布之夫人魏氏。曾布曾为北宋宰相,为求改革,被奸臣蔡京
所害,已经故去。如今南宋建立,宋孝宗记起曾布之政迹,特封赏他的遗孀魏夫人为鲁国夫人。这几天曾府上下一派繁华,一改往日之萧条景象。
鲁国夫人魏夫人已经五十有余,但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眉目之间几分英气,与平常女子果然不同。她一生豪放,擅长诗词。个性又是不以物喜,不以已悲,所以在曾布官场浮沉的几十年里,始终保持自我,颇有几分巾帼英雄的气度。
朱延龄与施城此时上门求见,其实只有一个意思,他们想得到魏夫人的庇护。因为此时的南宋皇帝宋孝宗已经加快了改革的步子,一些老臣子纷纷落马,被安排告老还乡,而此时,宋孝宗偏偏封了魏夫人为鲁国夫人,想必这魏夫人不可小觑。
施朱二人献上了礼,做了介绍,魏夫人轻轻一笑,说道:“施大人,朱大人,你们可真是客气,不知老身能帮你们什么忙?”
施朱二人均被魏夫人这种干脆折服,他们同时在心里想,不可小看这夫人。
然后同时露出笑脸,回道:“只是来看看夫人,无所求,无所求,呵呵。。。。。。”
魏夫人说道:“那就请二位大人把礼物收回,无功不受禄,且我也不缺这些个东西。”
施城赶紧说道:“礼轻情意重,下官只是想来拜祭老相国。”
魏夫人在心里冷笑,嘴上却说道:“那好,跟我来吧。”然后引他们进得后堂灵位处,拜祭完曾布,魏夫人又说道:“两位大人,余愿已了,还是把东西收好,各自回吧。”
朱延龄说道:“容下官多问一句,是不是夫人不喜欢这些东西?”
魏夫人笑了笑,回道:“是不喜欢。我是喜欢吟诗作对的人,对这些俗物不感兴趣。”
朱延龄一听,立即献媚道:“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魏夫人点头道:“朱大人客气,有话直说。”
朱延龄计好地说道:“朱家有一小女,从小也喜欢诗词,若夫人寂寞,可唤来使唤。”
魏夫人颇有意味地笑了一笑,问道:“朱大人的女儿?什么名号?”
朱延龄回道:“朱淑真。”
魏夫人收住脸上的笑,仔细想了想,问道:“朱淑真?听说小时候曾吟诗救父?可是她么?”
朱延龄回道:“正是小女。”
魏夫人赶紧说道:“那明日让她来见老身,我可是听过她的故事,才情并显,肯定不是个俗人。”说着她还饶有意味地看了看施朱二人。
朱延龄赶紧答应下来。
二人走出相府,刚刚在魏夫人面前,朱延龄显然是占了上风,对此,施城心里有些不服,但想到魏夫人可能会喜欢朱淑真,便讨好地说道:“朱兄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老夫这几日一直在家中整理庭院,想早日迎娶才女过门。不如你我今日商量一下婚期,如何?”
朱延龄看了看施城,清楚他心里的想法,回道:“一切听从大人安排就是。”
听朱延龄这样一讲,施城心里才稍稍平衡一些。
断肠芳草远 第八卷:知已 第二章 淑真醉酒
朱延龄兴匆匆地回到家中,与卢氏讲起魏夫人的话。卢氏了听却不无担心。她说道:“老爷,真儿现在一直病着呢。”
朱延龄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多日不曾见过女儿。于是,他来到真儿房内探望。
此时的朱淑真身子越加的虚弱,将近五年的等待,她心里原先的期望已经变成了绝望,生已无趣,死又何惧。在这种意志的支配下,她日渐消沉起来,竟瞒着家人,偶尔还会偷些酒来饮。
这天她刚刚从厨房偷了些酒,喝下,迷迷糊糊刚睡下,父亲朱延龄与母亲卢氏便进了房门。一进门,好大的酒味儿引起了朱延龄的注意,他皱着眉头四下寻找,见女儿桌上正摆着一瓶酒。卢氏怕丈夫发火,便替女儿开脱起来,她说道:“老爷,这可能是真儿拿来擦额头退烧的。”
朱延龄进近女儿床惟,女儿身上散发的酒味儿浓烈地刺激着他的鼻子,他回头看了看夫人,卢氏显然也闻到了,她没料到女儿会借酒浇愁,她有些尴尬,又有些害怕地看着丈夫,等待着他发火。
然而,这次朱延龄没有发火。他转身出了房门差人去者煮些省酒汤来。一会儿,汤好了,卢氏喂女儿喝下,朱淑真很快醒了过来,见父母都在床前转着自己,她不禁有些尴尬,急忙起身解释道:“女儿一时睡不着,想借点酒力。。。。。。没想到,竟喝多了,请父母亲原谅。”
朱延龄心里一直想着魏夫人的话,于是他没有过多的责备,而是很关切地问道:“真儿,你的身体如何了?能够下床走动么?”
朱淑真点点头,回道:“本无大碍,只是睡不着。”
朱延龄这时笑了笑,他说道:“肯定是这几天在家闷坏的,不如明日我带你出去走走?”
朱淑真赶紧回道:“不用,不用,多谢父亲关心。女儿真的没事。”
朱延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屋内再无声音。
朱淑真从父亲的神色里看得出他有事,于是,她问道:“父亲,这几日不忙么?怎有空闲来看女儿?”
朱延龄笑道:“还好,只是官场这太顺罢了。”
朱淑真回道:“官场多舛,父亲及早抽身才是上策。”
朱延龄有些不悦,他说道:“此话差矣,若不为官,这朱家生意何以保全?朱家老少何以平安?你一个女子,不会懂得这些道理。”
朱淑真不再言语。
卢氏赶紧圆场道:“真儿,你父亲是挂念你,特意来看你的。”
朱淑真点点头。
朱延龄想了想,又换上一付笑模样,说道:“真儿,你喜欢诗词,不如父亲给你介绍一位知音吧?你看如何?”
朱淑真听了,问道:“哪家才子?”
朱延龄笑了,说道:“不是才子,是才女。且贵为鲁国夫人。”
朱淑真这才明白父亲来探自己的真实目的,她心下明白,父亲又是把自己当作官场上的棋子儿,给卖了出去。想着,就叹了气出来,回道:“女儿不想见,也不想认识。”
朱延龄没有生气,他继续安慰道:“这位鲁国夫人你可知是谁?是曾布夫人…………魏夫人。她当年在前朝时也是少有的才女。此人必性情高傲,一生只喜诗词。你难道不想见一见么?”
朱淑真听了父亲的话,得知是魏夫人,心下想,这魏夫人也算得上巾帼英雄了,早就听说她的为人豪放,诗词大气,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