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淑真笑了笑,不再回话儿,她手下绘制的依然是她独爱的柳树。
失望而归的柳莫寒恍恍惚惚地回到了歙州,正在等待儿子的柳正见到柳莫寒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心里便猜出了几分,他叹了口气,安慰儿子休息以后,说道:“孩子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柳莫寒心一团苦水,不再言语。
说来也怪,明明快过清明了,老天却在这天夜里下起了鹅毛大雪,白茫茫一片,许多人争相跑出来看,纷纷猜测发生了是不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朱淑真在夜里也是看到了这场雪的,她摇头轻叹道:“也不知哥哥在那头儿,冷是不冷?”
而柳莫寒因为心火急攻,已经病倒了,此时正在床上呻吟着。
断肠芳草远 第十二卷 从夫 第二章 施城求亲
施城之子施砾自那日被朱淑真考过一次之后,心里惧怕起与朱淑真的婚事来。他想:若真娶了这样的妻子,自己岂不是要一辈子受压抑?思来想去,他决定与父亲说说,退了这门婚事。
当施城听到儿子要退了婚事之后,他大为光火,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被人家比下阵来,不知道上进,却一味的后退!真是被你气死了!”
施砾却说道:“父亲,是他们朱家不把我们施家放在眼里,你瞧瞧,这亲事定了快两年了,我们施家可是一直在等着成亲的,可他们朱家总是想出各种方法推辞,是不是太不把我们施家当回事儿了?”
施城听了,略一沉思,说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是成熟不少。但你知道不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是南宋朝了,官吏整治得厉害,且那朱淑真与魏夫人交情颇深,若我一味地施压,怕招她嫉恨。”
施砾接道:“那更好呀,不如。。。。。。不如把这婚事退了,一干二净,谁也不欠谁,谁也不靠着谁,不就得了?”
施城听了这话,忍不住前打了一下施砾,再次骂道:“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刚刚才夸过你成熟一些,如今又说出这些混帐话来,你没听明白我的话么?想那朱家,如今是我们得罪不起的。”
施砾苦着脸,问道:“那父亲的意思是,这亲事退不掉了?”
施城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非旦退不了,还得尽快完婚。”
施砾不由自主地说道:“啊?天啊!”
施城看了看儿子,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而且,我还得尽快帮你谋一个官差,你还是努力吧,别再丢了我们施家的脸面,懂么?!”
施砾一脸无奈。
由于施砾的一番话,施城突然感觉到了这桩婚事的重要性,他放下手中的事务,再次来到朱家。
此时朱家上下正在准备朱子安长子的婚事。
朱延龄上前施礼道:“施大人,真是贵客,快请,快请。”
施城还了礼,说道:“朱兄,府上这么热闹,最近可有喜事?”
朱延龄回道:“哈哈哈。。。。。。是我那刚刚成人的长孙,最近要成亲了。”
施城看了看朱延龄,问道:“朱兄,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呀?”
朱延龄赶紧问道:“施大人所指之事是?”
施城说道:“犬子与小女之事尚为定下,怎么。。。。。。这是不是有些乱了辈份呀?”
朱延龄赶紧说道:“施大人,这事儿我朱某也反复考虑过的,怎奈朱家是女儿,不好上您门上反复说婚事儿,怕丢了女儿家的脸面。今日里施大人既然来了,那不如我们就商量一下婚期如何?”
施城哈哈大笑道:“朱兄,我们是越来越有默契了,我今日就是专为此事而来。”
朱延龄赶紧把施城请到上座,添满茶水,问道:“那施大人的意思是?”
施城又笑笑,说道:“朱兄,你看现在正是春暖花开之时节,万物复苏,春回大地,一派详和之气,来的时候我已经请人算过了,下月初八正是吉时,我看,还是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办了吧,啊?哈哈哈。。。。。。”
朱延龄回道:“一切听从施大人的安排。”
施城摆手道:“哎,别大人、大人的叫啦,应该改口叫亲家公啦,哈哈哈。。。。。。”
朱延龄赶紧说道:“是,是,亲家公,哈哈哈。。。。。。”
一直在门后偷听的卢氏听到女儿亲事终于定下了,也窃喜不已。
断肠芳草远 第十二卷 从夫 第三章 淑真独伤
卢氏听到女儿婚期定下,心下欣喜,一路欣喜地来到了朱淑真房间。
推了门进去,见朱淑真正在画着一副牡丹图,她上前抢下女儿的画笔,说道:“哎呀,女儿呀,还在画呢,喜事近了,喜事近了,呵呵。。。。。。”
朱淑真不明就里,她也不问,想着:还有什么可喜的呢?她再次拿起画笔,描着案上已经成形的牡丹图。
卢氏上前说道:“真儿,你怎么就不问问是何喜事呢?”
朱淑真看了看母亲,问道:“什么喜事?值得母亲这样?”
卢氏说道:“是我宝贝女儿的婚事定下了,你说,这不是大喜么?呵呵。。。。。。”
朱淑真听了,手中的画笔突然落到了宣纸上,一大朵正在怒放的牡丹顿时颜色大乱,浸润得乱七八糟。
卢氏心疼地上前看了看,说道:“哎呀,多好的一副图呀,看看,看看,唉。。。。。。”
朱淑真看了看母亲,没再说话。虽说她心里一直很清楚,自己与城砾的婚事迟早是要办的,但今日听母亲说了,还是有些不舒服。
卢氏看着女儿失魂落魄的样子,劝道:“娘的心头肉哟,你真得老大不小了,算母亲求你了,嫁了吧。你瞧瞧四邻八舍,谁家的姑娘到了二十多岁尚待字闺中的?还有,你大侄儿马上也要成亲了,若你还在家里待着,那。。。。。。那成何样子呢?你就当可怜一下父亲母亲吧。”
见朱淑真不点头也不摇头,卢氏继续说道:“再想想那施家,也算得上名门大户了,世代为官,就算你嫁过去了,也不会受半点委屈不是?女子们,说到底,还是要嫁一个好夫婿的,你可不要再错过了,懂么?”
卢氏的这些话,朱淑真已经听过了千遍万遍,她心里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好,但每听一次,心就会疼一次,心疼一次,就会想到柳莫寒一次。
卢氏还想再劝几句,被朱淑真止住了,她回道:“母亲,真儿知道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想静一静,好么?”
听到女儿样说,卢氏心里乐开了花儿,她点头道:“成,成。那母亲去给你准备嫁妆了。”
卢氏兴冲冲地从朱淑真房间出来,正好遇上急步赶来的朱延龄,卢氏赶紧用手势告诉丈夫回去,朱延龄问道:“你可曾把婚期告诉了真儿?”
卢氏没有直接回答朱延龄的话,她只是拼命点头道:“老天爷开眼啦,我们的女儿终于同意出嫁啦,呵呵。。。。。。”
朱延龄却笑不出来,他看了看卢氏,叹气道:“唉,也不知是福是祸,不过,能嫁出去终归是好的。”
房间内,朱淑真把那副已经残破牡丹图放入纸娄内,再次提笔,写道:斜风细雨作春寒。对尊前,忆前欢,曾把梨花,寂寞泪阑干。芳草断烟南浦路,和别泪,看青山。昨宵结得梦夤缘。水云间,俏无言,争奈醒来,愁恨又依然。展转衾空懊恼,天易见,见伊难。
写完了,她轻声说道:“哥哥,真儿要出嫁了,你可会看到?”
自从得知柳莫寒被官府处死之后,她就养成了自言自语的习惯,只可惜,说得再多,也无人能应。
真是可怜天下痴情人啊!
断肠芳草远 第十二卷 从夫 第四章 淑真晚嫁
朱淑真终于出嫁了,在她二十一岁这一年。
朱家上下没贴多少喜字,却放了很长时间的鞭炮。鞭炮声震耳欲聋,为这个晚嫁的女儿送行。
朱家人少了嫁女儿的悲伤,不像别人家似的还要哭上一回,倒是个个喜庆得很,一脸笑容。朱淑真从盖头下偷偷看了看父亲母亲,他们正洋溢着一脸的从容,丝毫没有嫁女儿的悲伤,她看了,心想:自己看来真是被当作了包袱。
卢氏进到女儿房间,一脸笑意,问道:“真儿,还有什么你想带上的跟母亲说,我一并让人为你准备齐了。”
朱淑真想了想,隔着盖头,回道:“那就带上我写的诗词吧。”
卢氏听了,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回道:“女儿啊,出嫁哪里有带那些个东西的,还是母亲为你保管吧。”其实她心里想的是,那些哀伤的东西是万万不能带到夫家去的。
朱淑真说道:“那,就没有什么可带的了。”
卢氏从手上取上一个玉琢,拉过女儿的手,给朱淑真戴上,说道:“娘的心头肉哟,这一去可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做人媳妇切记要勤快,懂么?”
朱淑真点点头,说道:“女儿走后,请父亲母亲多多保重身体。”
卢氏答应了一声,说道:“好啦,不多说啦,成亲这天是不能多说话的,老辈们不是讲么,话多银少。母亲去看看迎亲的队伍到了没有,呵呵。。。。。。”
卢氏说完就乐呵呵地去看迎亲队伍去了,丝毫没有舍不得女儿的意思。
迎亲的队伍终于来了,吹吹打打,倒也热闹。朱淑真被媒婆搀着上了轿子,一路上她一直在想:这就是成亲么?为何感觉不到幸福?想着想着,她就想落泪,几年前她多次幻想过成亲,只是新郎是柳莫寒,而如今,物非人亦非,真是悲哀。
朱淑真心里越想越难过,她的泪一发不可收拾,一路上流着长泪到了施家。
进了施府,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施砾本来就不想娶朱淑真的,今日里又多喝了几杯,当他用称杆把盖头揭开,一看朱淑真泪流满面的样子,不尽有些恼火,问道:“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呀!丧气!”
朱淑真也不答理他,一个人暗暗流着泪。
施砾再想责骂,这时房外有丫头的说话声儿:“二少爷,少奶奶,魏夫人有礼送到。”
施砾的怒气换了方向,骂道:“什么时辰了,现在才送贺礼来,还送到新房来了。”
朱淑真赶紧唤丫头进来,丫头递上一份贺礼。一双鸳鸯绣枕,一对桃花瓷瓶,还有一封信。显然这信是写给朱淑真的。
朱淑真急忙打开信,上面只写了一首词:红楼斜倚连溪曲,楼前溪水凝寒玉。荡漾木兰船,船中人少年。荷花娇欲语,笑入鸳鸯浦。波上暝烟低,菱歌月下归。
朱淑真看了,心中叹气道:我已经够忧伤了,魏夫人还有这样的好心情。她把词放在桌上,施砾拿来一看,笑道:“都说魏夫人好才情,只不过是写一些儿女情长罢了。”
朱淑真开口道:“是你不懂罢了,笑什么旁人!”
施砾有些生气,说道:“反了你了,新婚之夜敢跟丈夫顶嘴!”
朱淑真不理他,一个人坐在桌前,不动,也不语。灯光映照下的她,虽是泪痕未干,却比平日里多了些忧伤之美。
施砾看了看眼前的新娘,心里涌上一些激情,他上前抱过朱淑真就要上床,朱淑真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说道:“新婚之夜怎么可以不喝交杯酒呢?”
施砾换上笑脸,说道:“夫人说得对,说得对。”
朱淑真把桌上的酒全给施砾灌了下去,加上先前的酒力,施砾渐渐体力不支,一个人趴在桌上竟然睡了过去。
朱淑真一个人在灯下,泪流满面。
窗外,鸡鸣声起,新婚之夜就这样过去了。
断肠芳草远 第十二卷 从夫 第五章 婚姻之伤
新婚后的第二天,朱淑真早早收拾妥当,带上母亲先前备下的礼物,与施砾一起来到施城的房间请安。
施城的夫人已经过逝多年,如今掌家的是他的填房。
朱淑真毕恭毕敬地将礼物奉上,说道:“媳妇给公公婆婆请安。”
这一句“公公婆婆”叫得每个人心里的想法儿都不相同。施城是哈哈大笑,心想:终于为儿子娶回了一房好妻子;而施城的填房杜氏却一心的喜欢,她想:自己嫁入施家多年,施家的两个儿子从不拿正眼瞧自己,大儿媳更是对自己不屑一顾,如今娶个小儿媳这般通情达理,真是这易。
请了安,献了礼,大家一起共进早餐。
施城发现儿子媳妇都带着倦容,于是偷偷问儿子道:“砾儿,昨天睡得晚么?”
施砾听了,一脸不高兴地说道:“父亲,昨晚孩子儿喝多了,睡过了头。”
施城听了哈哈大笑道:“可要抓紧给我生个孙子啊,哈哈哈。。。。。。”
施城的一番话说得施砾跃跃欲试,却教朱淑真面红耳赤。
吃完早饭,回到房间,施砾忍不住上前抱过朱淑真亲吻起来。朱淑真开始还会反抗,后来也就听之任之了,她心里一直回荡着一个问题:哥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新婚不算甜蜜,但施砾倒也客客气气,朱淑真心想:嫁鸡随鸡吧,即使丈夫做不了凤凰,那做一只雄鸡总还是好的吧。于是,她督促施砾早起背书,晚上还得练字。开始时,施砾也还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