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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夫人回头,冷冷地看了看施砾,说道:“那好,再给你三天时间,你需亲自去大漠战场,快马加鞭将柳先生给我带回来!听明白了么?!”
施砾被魏夫人的严厉吓得跪倒在地,回道:“是,是,小的马上去找,马上去找。”
魏夫人看了看一旁尚在发抖的施城,说道:“施大人,得罪了。三天后老身上门领人。”说着出了施家大门。
魏夫人走后,施砾被父亲再次骂了一通,最后不得不亲自去大漠寻找柳莫寒。
断肠芳草远 第二十三卷 死别 第四章 莫寒阵亡
朱淑真日日牵挂的柳莫寒,此时被强行发配到战场上。本就无心向战的他,身无反击之力,在金人的战马铁骑中四处躲避,金人愈战愈勇,已经到了所向披靡的进步。气得宋军将领哇哇大叫,却一愁莫展。
柳莫寒在夹缝躲闪的身影被冲锋将军发现,他怒不可竭,上前一枪,刺得柳莫寒胳膊受伤。但柳莫寒并不躲闪,他冷冷地看着冲锋将军,也不言语。倒是把那将军看火了,下得马来,怒斥道:“你是何人手下?!怎不抗敌?!”
柳莫寒也不理他,依然站在原地。
将领有些生气了,吩咐手下道:“去!到各处看看,若有逃跑者,有不战而退者,统统抓起来,回营地一并处置!”
战斗在金人大胜后结束,宋军退回到城界把守。怒火冲天的将领将手下搜罗到的逃兵齐刷刷地押到城门前,准备处置。
此时,前来寻找柳莫寒的施砾,因为在战场周围鬼鬼祟祟地四下打探,被人当作探子一起抓了起来。见守城将领如此光火,施砾怕自己被无缘无故地打死,他挥着手大叫道:“将军莫急,将军莫急,属下有话说!”
将领看了,挥挥手,问手下道:“那人是谁?!如此大胆!”
手下将施砾押到将军面前,将军问道:“你是何人?如此大呼,不怕我拿你第一个开刀么?!”
施砾回道:“将军,我非逃兵,我乃钱塘守城官儿施砾,此次是奉鲁国夫人之命,前来寻人的。”
将领看了看施砾,笑道:“你?守城官?哈哈哈。。。。。。瞧你贼眉鼠眼的,八成是敌军探子!来人,将他拉下去,先砍了!”
施砾来不及多言,就被人押了下去,一声惨叫后,结束了他短暂的生命。
随后,将领差人将逃兵一一带上,正要处决时,突然有人叫道:“将军且慢!”
来人正是守城右将军虞允文,他上前施礼,说道:“将军,能否听末将一言?”
将军点头应允。
虞允文回道:“此时大宋正是用人之际,这些散兵从阵上逃跑的确可恨,但将军想想,他们为何逃跑?无非是丧失信心罢了,需重新鼓舞他们的士气,重振旗鼓才是眼下迫切要做之事!将军以为呢?”
将军点了点头,叹道:“唉,右将军,老夫何偿不知这些道理?只是这些士兵逃了一次,怕还会再逃第二次,到时军心大乱,又该如何是好?”
虞允文回道:“将军,末将相信,以诚相待,以理服之,必会感化他们。不如让末将来调教他们吧。”
领头将军想了一想,说道:“那好吧,右将军听令,这些逃兵归你管制,限你时日将他们休整好,重上战场,保我大宋!”
虞允文回道:“末将遵命!”
就这样,只杀了一个施砾,其余的人被虞允文带回营里重新调教。
虞允文找来每一个士兵谈话,了解他们心中所想,轮到柳莫寒时,两人都惊呆了。虞允文的心中,柳莫寒是个爱国之人,断不会出逃。于是,他问道:“柳莫寒,你逃跑,为了何事?”
柳莫寒回道:“右将军,在下不曾逃跑过。”
虞允文不解地问道:“哦?那为何你在逃兵之列?”
柳莫寒回道:“右将军,在下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
虞允文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为了证明你的清白,给你个机会,重上战场,如何?”
柳莫寒不点头,也不摇头,他不知如何是好。一向果敢的虞允文也不多话,他挥挥手,说道:“做个有志气的大宋人吧,有国才有家,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抵抗金狗!若大胜而归,我定向皇上说明,好好嘉奖与你!好啦,此事就这么定了,下去吧。”
柳莫寒从将军营里退了出来。
此时,天上的圆月已经变成了半月,屈指算来,自己与真儿分离已经了若多日子。柳莫寒在营地周围一个人踱着步,心中想着:真儿,可曾安好?
看看远处已经黑透了的大漠边缘,柳莫寒叹了口气,心想:大漠,我的家乡,此生怕是回不去了。
虞允文将手里的逃兵情绪一一安抚后,重新出发,冲在战场最前沿。柳莫寒跟在将领们的马后,也向前跑着,与赶上前来的金人交战奇Qisuu書网,刀光剑影,战马嘶嗥,两国战马纠缠在了一起,刀起刀落,血溅四处。柳莫寒被一个金兵逼到绝境,他挥手要砍,突然记起了自己也是金人的身份,他轻轻地对那个金兵说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可惜,金人听不懂他的话,挥刀便斩,柳莫寒尸首异处,人头落地的刹那,柳莫寒口中念道:“真儿!真儿。。。。。。”
柳莫寒死在自己族人的乱刀之下,将自己永久地留在了大漠的边缘。
断肠芳草远 第二十三卷 死别 第五章 断肠芳草
柳莫寒那声“真儿”仿佛穿过了大漠,随风吹进了朱淑真的耳朵一般,朱淑真在梦里突然惊醒。
起身,见四下安静,院内暗了下来。她唤来小魏忠恭,问道:“恭儿,什么时辰了?天色如何暗淡?”
小魏忠恭回道:“小姐,天色尚早,只是有雨要下,天有些阴了。”
朱淑真下了床,透过窗看了看院外,叹道:“唉,要落雨了,也不知道哥哥可有地方避之?”
小魏忠恭不再接话,只是将刚刚熬好的药端上前来,说道:“小姐,来,该喝药了。”
朱淑真看了看碗里的药,说道:“这药吃了数日,不见好转,喝与不喝有何不同?放那儿吧。”
小魏忠恭劝道:“小姐,还是喝了吧,吃了药,身子才会好的快些。”
朱淑真摇头道:“唉,身子愈发沉重了,也不知道能否看到哥哥回来。”
小魏忠恭想:还是不要再提柳先生了,怕小姐伤心又加重。于是他回道:“小姐,您不是还喜欢写诗作词么?喝了药,身子好些后,恭儿还想请教一些诗词呢。”
朱淑真看了看小魏忠恭,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恭儿,你真的是长大了,懂事了。来,我将我写过的诗词统统拿给你,你好好看看,哪里有不懂的,再来问我便是了。”说着,走到案前,将自己写过的一些诗词一一整理,交给了魏忠恭。
当她展开自己做过的那首“春半词”时,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上面写道:春已半,触目此情无限。十二阑干闲倚遍,愁来天不管。好是风和日暖,输与莺莺燕燕。满院落花帘不卷,断肠芳草远。
见朱淑真落了泪下来,小魏忠恭赶紧劝道:“小姐,莫哭,这词甚好,我定当好好收藏才是。”
朱淑真听了小魏忠恭的话,突然大反常态,随手拿起诗词稿件,大撕起来,边撕边说道:“罢,罢,罢!这些伤感的东西还是不学为好!”
小魏忠恭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等朱淑真撕得累了,躺回床上后,小魏忠恭将地上的诗词碎稿一一拣拾,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终有一天,我会还小姐一本完整的诗词。
此时的朱淑真,却一个人生着闷气,她气自己的身子这般虚弱,不能去寻找哥哥;她气柳莫寒,此去多日,却一直没有消息。越想越气,越气越急,她心中那个寻找柳莫寒的念头再次冒了出来。起身,甚至来不及穿衣,就跑出了房间。这时候大雨突然倾盆而落,狂风四起。
朱淑真跑出房间,一个人打开院门跑向远处,风雨中,她不时地狂喊着:“哥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
大雨将朱淑真的喊声很快淹没。她终于感觉累极了,倒在雨水里。
魏贤与小魏忠恭好不容易找着了朱淑真,背回家中时,朱淑真瑟瑟发抖、将近奄奄一息的样子吓坏了魏贤,他吩咐儿子好生照顾,自己冒着雨奔跑出去找大夫。
此时,魏夫人从前方打探到柳莫寒战死沙场后,匆匆赶来看望朱淑真,一路上她一直在想着如何瞒过朱淑真才好。快到朱淑真院门时,见魏贤冒雨跑了出来,魏夫人连忙下轿,问出了何事?
魏贤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回道:“夫人,我家小姐她。。。。。。她正病得厉害。小人要去请大夫。”
魏夫人听了,连忙命自己的下人将马让与魏贤,她急匆匆地进了院门。
进了朱淑真的房间,魏夫人心疼地问道:“真儿,这是怎么了?”
朱淑真此时已经迷迷糊糊,她仿佛听到了柳莫寒的呼喊,又仿佛听到了魏夫人的叫声,强忍着睁开眼睛,看了看,问道:“夫人,是您么?”
魏夫人叹着气,回道:“真儿,是我啊。你这是怎么了?前几日不是见好过么?怎会这般严重?”
小魏忠恭在一旁回道:“夫人,您不知道,小姐她一个人冒着雨跑出了家门,要不是发现得早,怕。。。。。。”
魏夫人拉过朱淑真的手,问道:“孩子,你这是何苦啊?”
朱淑真回道:“夫人,您不知道,刚刚我听到了哥哥的呼唤声,我正要寻去,却不料,倒在了地上。我这身子。。。。。。不争气了。”
魏夫人听得眼泪汪汪的,她心想:真儿病到这般模样了,若告诉她柳莫寒已经阵亡,那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朱淑真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挣扎着坐起来,问道:“夫人,您是不是有了哥哥的信儿了?他还好么?”
魏夫人听了,眼泪瞬间流下,她哽咽着回道:“还没找到,真儿,你可是坚持住,等他回来后,你们就可以再聚了,知道么?”
朱淑真听了,眼睛里刚刚出现的亮光瞬间消失,回道:“怕是等不到了。”
魏夫人连忙劝道:“孩子,你一定不能放弃,要相信自己,会好起来的。”
朱淑真回道:“看来,我与哥哥注定是相隔天涯的断肠之人啊。”说完便闭上眼睛,终未再醒来。
看得魏夫人老泪纵横。
朱淑真终是没能熬过这雨夜,她在睡梦里仿佛看到了柳莫寒正冲着自己招手,唤着:“真儿,真儿。。。。。。”梦中的她欢快地扑上前去,抱过柳莫寒,说道:“哥哥,真儿来了,真儿来了。。。。。。”
也许,相爱的人,能在最后的梦里相遇,也是一种归宿。
时隔不久,长大成人的魏忠恭亲自整理了朱淑真的遗稿,取名《断肠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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