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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端详片刻,水老爷子一双眼越瞪越大,颤巍巍抬起手指着堂中女子,他道,“你……你……”
“我什么?没关系,大胆的说出你的想法。我什么?可是像极了某个故人?”
胡乱的摇着头,水老爷子满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一切皆有可能!”咯咯一笑,绮罗直接破灭掉他最后的希望,“还是由我来说好了,便如你想的那般,没记错的话,姑娘我曾经是叫水含烟,身旁这位便不用我多说了吧?毕竟你曾经还宠过他一阵子,我的弟弟水毓阳。如此贵人多忘事,父亲大人,你可是想起来了?”
接踵而至的是一整片的抽吸之声,闻名江湖的勾栏院头牌,震慑一方的毒公子灭水,竟是七大宗门水家的弃子弃女?OMG,谁能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
只震惊了不过片刻,水老爷子便恢复了常态,便见他满脸不屑的道,“哪儿来的野种,休得胡言!我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便是你跪下求我回去我还考虑考虑,真以为姑娘我稀罕么?我等平庸之人可是担不起水家小姐这一名号,水大小姐与水大少爷如此情趣,绮罗一介青楼女子也要汗颜。大家闺秀们也如此开放了,还是春天到了么?”
一甩袖子,水老爷子爆红着脸怒道,“说话注意些,我谁家女儿也是尔等可以污蔑的?”
摊摊手,绮罗无奈的道,“是不是污蔑水老爷子自己清楚,还是真要我们请上水大小姐拨了衣服看看,那身上到底还有没有守宫砂?”
“你……你你你你!”
“水老爷子可别动怒,你也知晓,姑娘我自从滚出水家之后与青楼打滚数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种程度委实不算什么。”
“你……”
“还是老爷子不相信我能清楚水大小姐?”
你你你了半天,水老爷子终于完整的吐出了一句话,偏生这句还是落人口实的废话,“我水家到底何处得罪了姑娘,惹姑娘不惜说谎话坏我水家名声!”
还不承认?绮罗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但笑不语。
绮罗这边停了话,水老爷子还真以为春天到了,当即变回了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对着堂下众人振振有词道,“诸位江湖朋友,想必也知晓我水家与毒尊恨无涯的过节,陈年旧事本不欲多说,此番我却是明白了,明摆着便是毒公子为师尊抱不平,约了红颜知己演了这一出,想要坏了我两家的交情,诸位可不要被这妖女所惑,分明是一派胡言!”
哂笑一声,绮罗红唇轻启,“一派胡言么?水老爷子可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才好,要知道,水家众人皆有的某个东西,我与毓阳也是有的,若水老爷子仍旧这般坚持,姑娘我不介意与你对峙,水老爷子也说了,左右都是青楼女子,一双玉臂万人枕,我可不在乎。”
事实上,水老爷子全然已经忘了这一茬,绮罗这么突兀的提起,他霎时便白了一整张脸。瞪大眼死死地看着绮罗,水老爷子白眼翻了几翻,险些便要晕过去。右手微抬颤巍巍指着绮罗道,“你……为什么?”
偏头做思索状,“为什么呢?或者是姑娘我太无聊,见不得江湖平静,或者你也可以想成是姑娘我幼年时受了不平等待遇,此番报复社会来了。善恶到头终有报,水老爷子需要记得才好。”
终于,眼看着真相就要大白,水老爷子再也忽悠不过去,眼皮一翻,竟是生生的晕了过去,水家诸位长老反应过来抬了水老爷子便要遁走。此番反应,事实便无需再查了。东方家一干老头子冷着脸看着水家众人作鸟兽散,也不阻拦,乘着最后一个长老尚未走出去之机,东方家宗主右臂一抬,搁袍断义,两家数十年的交情就这么完了。怨不得旁人,只怪人心贪婪。
众人震惊于这一个时辰之内发生的诸多事情,尚未回过神来,却见东方家老二眨巴着眼谄媚的看着顶上的一干老头子,讨好道,“老爷子你看这婚事?”
知他心中所想,罢了,闹出这一茬还不嫌丢人,东方家一干老头子手一挥,不管了,人老咯,年轻一辈的事,由得他们自己去折腾。还以为这水大小姐不错,没想到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大家闺秀也能奔放至此,和勾栏院里出来的也无甚区别了。
一场好戏就这么落下帷幕,水家众人抹着冷汗把足狂奔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绮罗的动作断不止这些,水家数十年的基业,怕是要跟着风雨飘摇了。
大戏唱完了,再留下去也无甚意思,流云小舅舅说沐城尚还有事,此番是挤着时间过来的,他如此说本是想让我跟他回去的,我个人暂时并不打算回去,由此只得拂了他的意,微笑的目送他离开。
东方家出了这等事,我们也不好多留,便也随着离开的人流驾着马车回了春风楼。跨进天字一号房的瞬间,我终于想起来适才对着浮云油然而生的那熟悉之感是什么,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瞪着面前的门板,曾经的一幕幕如放映电影一般划过脑海。
原来竟是如此么?浮云白玉箫,浮云公子!
正文 引蛇出洞
终于,在无比欢乐的看了一整天戏后,我抑郁了。陷入爱河的女人果然是盲目的,便如我自己,以为很理智很清醒,那早该明白的事实竟然拖延至今。若非场景再现,却不知还要迷茫到几时。
原来,归弦便是浮云么?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渺渺然飘尘出仙,一个腹黑黑心机深沉。原谅我,好歹也是搁进心里的人,我自己委实不想如此说他,回忆过去种种,自亲王府喜宴的初遇,到后来的自荐共赴苍弥,一路颠簸,他确实很照看我,自最初的防备到后来的依托,不长不短的一段路程却是让我后来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什么是背叛?什么是伤情?我那时候第一次深深地体会到。
苍弥族里不算告别的告别,回程路上那么长时间的抑郁伤痛,到底算什么?于我算什么?于归弦又算什么?以为就这么断了,自回了耀城,我那一颗心全放在了墨卿身上,第一次觉得忘记一个人如此的艰难。之后的几场危机,墨卿,沉渊,乃至紫衣,我那本就不多的注意力终于自归弦身上转移,直至他们毒解了,伤好了,记忆中归弦的影子越来越淡,自苍弥那场分别,我曾经以为他会解释,等得越久越觉得解释那么苍白。
我们是不是真的可以肆意的践踏别人的喜欢,感情很脆弱经不起猜忌,受不住坎坷。当理智和喜欢被放到同一个天平上,不管结果如何,那喜欢再也不如初时那般纯粹了吧!归弦这般反反复复归去来兮,我委实有些不能接受。
他再度现身于凤宅,一如当日拐我前去苍弥一般,场景不变,我的心境却是变了。
若是回程的途中他能转身追上我,或者在初回凤宅那段惶惶不安的时光里出现,我定会不顾一切的合身扑上,可是他没有,足足三个月过去了,渐渐地,笑容再度回到脸上,我会陪着墨卿坐看那花儿朝繁暮落,与紫衣吵吵嚷嚷,日子似乎回到了从前,唯一不同的是,遥远的从前,天真烂漫都是真的,而如今,那是浮华过尽的淡然。似乎这短短的几个月里便已然活过了一辈子的时光。
终于,他回来了,在我终于失望了,死心了,准备抹去伤痛重新开始的时候,归弦回来了。一如分别那日,还是那张雌雄莫辩的漂亮脸蛋,还是那般吊儿郎当的调侃神情。
并没有想过要重新开始,便是如此,发自内心的我真的期望着他会解释一番,无关其他,只是礼节性的想要一个完整的结束。有些话,不说清楚便会一直想起,疑虑的种子越埋越深或者有一天,阳光适宜,温度适宜的时候,浇浇水,它还会再度发芽。显然的,我并不乐见如此。
有些人,看似理智,当感情上来,那昏头的程度常人也不可及,一如我。既然死了心便要彻底的真正意义的结束,我是这么想的,当然归弦并不知道。
说不清楚之后那装疯卖傻的时的心境,只依稀记得,看着归弦吃瘪、慌神的时候,我那自心底萌生的不可抑制的喜悦。
之后的几日,事实终于向我证明了,深深地思念过后,要从心底完全拔掉一个人是不可能的,看着归弦与绮罗,与凤宅中人那般其乐融融的场景,我无法描述心中翻滚着的是怎样一种感情。只知道,为了掩盖这样一种感情,我或者再度做了错事。
在冷了沉渊好几个月之后,我终于再度找上了他,说是探病,或者只是变态心理作祟,想要借由他刺激某个人。一时的冲动,我那时并没有料到,此番反复,对沉渊,那是毁灭性的打击。直至多年之后,云闭月出生的时候,沉渊自扶桑带着长歌再度出现在我们面前,这个轮回才得以结束。当然,这是后话。
似是寒了心,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如来时一般,他再度凭空消失,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并没有太震惊,不得不承认的,伤感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存在并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归弦,我曾无数次的猜测过他的身份,来去匆匆,或是江湖客?偷香窃玉,或是采花贼?所有的设想中都没有浮云公子的存在,平凡的样貌,出尘的气质,那般渺渺然如仙之人,我清晰的记得初次见他的情形,那般身量气度,累得我险些便要把持不住,印象中,我会与西门依依结仇,似也是因了他,那般温和、善良品性又高洁之人,怎么回事归弦这个痞子?
或者,再仔细想想,似乎也是有可能的,依稀记得自耀城去苍弥寻药的途中,偶有一次,在归弦的脸上,我看到了不属于他的飘飘兮欲仙的神情,那时候只觉得诧异,现在想来却是明白了。被忽悠至此怨不得旁人。紫衣五年前便说过,血玉琉璃扇,浮云白玉箫,我竟然忘了,那时候在大布苏与千面谢三对峙的时候,情急之下归弦便掏过这白玉箫,我竟然后知后觉到此番才醒悟过来,且此番能醒悟过来还是因了他以浮云这个身份一不小心又掏了一次白玉箫,更为悲剧的是,自他掏完到我醒悟过来已然过了那么久。
一心关注着联姻事件的最新动向,我异常悲剧的彻底忽略了浮云。思绉良久,我终于咬牙敲开了隔壁倾城的房门,对于我的贸贸然出现,倾城并没有太多的惊异,只问,“有事?”这语气,那叫一个冷淡。我估摸着这厮如此怕是因了明月,他虽不承认,正常人都能看出他俩“郎有情妹有意”,扭扭捏捏倒不像个样子了。当然,他俩的私事显然不是我此刻寻他的重点,瘪瘪嘴,我相当直接的问道,“倾城大美人可有注意到浮云的动向?”
思索了片刻,他定定的看着我,摇了摇头,“吟儿有事找他?”
惨然一笑,我估摸着这事怎么也瞒不住他,待日后戳穿不如开始坦白,有个人帮帮手出出主意也是好的,组织了下语言,我道,“那个,倾城可还记得归弦?”
他点点头。
“可知他的身份么?”
他当即条件反射的摇摇头,头摇了不过一半便生生的顿住了,迟疑了片刻,他道,“浮云?”声音上挑,语气相当的不确定。
再度惨然一笑,我悲壮异常的点点头。相较于我,倾城的反应就正常了许多,只愣了不过片刻他便恢复了正常,一出口正中红心,“吟儿的意思?”
嘿嘿一笑,我道,“不过是问问你有没有注意到他而已。”
我这句话之后,他倒生了写调侃的意思,“时时刻刻盯着他,你都没注意到,旁人岂能得知?”
尴尬了片刻,我摸摸头不好意思道,“那个,我也是才知道的。”
“才知道?”
点点头,我委委屈屈道,“谁知道他两个身份换着玩啊,忽悠我这么久,我刚才发现他们是同一个人。”
倾城淡定如常,道,“然后呢?”
闭眼冷静片刻,我道,“无论因由,他总归是欠我一个解释。”
点点头,他了然道,“虽然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要见他也不是不可能。”
星星眼望着他,找他果然是最明智的选择,倾城这厮,的确给力。
“你要找他不容易,他要找你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