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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进来,便停在一旁,打量这些毫无知觉的士兵,眼中闪过不忍“这是在拿他们试药?”语气中满是不快。
白韶卿看他一眼,伏身到一人面前,又是伸手去摸这人的颈下,一边答道:“若是能从中得出解药,这些人死的便有价值。反正他们本来就身为死士,早晚不过死而已,田大人莫非同情这些奸细?”
“奸细?”田青双眉一竖,正要说话,却见她已经从那人脸上掀了张和方才一式一样的白皮下来,到嘴边的话顿时停了,快步上前,平躺在那里的人又成了一个陌生面孔“这些人,全是如此?”
“大部分是。”白韶卿已经转到一边,往另一人脸上摸去了,田青目光一转,已经停留在左侧的一人脸上“这人随我在铁军快四年了……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差错?他的为人……”
白韶卿一言不发,到那人身边伏下身去,仔细打量起来。而令田青失望之极的,是只片刻后,这个和他几乎朝夕相处四年之久的面孔也完全变了个样子。
他呆呆地那人面前站了一会,转头看她手上那奇怪的东西,忍不住接过来,触手又凉又软,他心里一麻,顿觉后骨发寒,忙递还给她。
“这些人并非普通的奸细,他们来自一个秘密组织,称为月影。”白韶卿一边说话一边手下不停,只这片刻功夫,她已经从这些人中选定了七人,全部是易了容的。而让田青惊讶的,是那些掀下的人皮面具,她居然一张张地全部收好,还拿出一个方巾来仔细包好。看田青投过来怪异地目光,她不以为然地继续说着话“纪国太子之失,就是他们的手笔。就连楚国詹灼,也是被他们掳去。”
“詹灼!”田青顿时找到了他感觉兴趣的地方“你如何知道?”
“只是正好碰巧,看到他们行事。”白韶卿语气淡淡,看向他的目光却是透着探究“月影隐藏在四国之中,伺机挑起争端,引发大乱。田大人认为,这些人是不是应该全找出来才好!”
“月王当时授命我与木将军协助你时,便曾说过此举是为了挑出军中内贼。不过你行事太过诡奇,看样子若不是你带我进来,恐怕我还无法见到这些人的真面目。在铁军营地,居然有如此讳莫如深的事,你叫我如何信你。”
白韶卿淡然道:“信不信我并不重要。邵青只知道陛下信任您与木将军,因此邵青信任你们,这便足够了。田大人有任何疑问,不妨都提出来,邵青答的上的,都会为您详解。”
“如此正好。”田青静静打量她片刻,将长久以来的几个疑虑一一提出,大多都是关于此次的集训,邵青面不改色,一一回答,田青听完便是沉默不语,白韶卿也不管他,又在其余几人脸颊边细细检查,看看是否还有漏下的易容者。
她之所以有此举动,皆是因为方才在营里目睹那两个月影争执后而产生,此时虽然已经将这些人的伪装拿下,她心里却着实怪自己大意,若非今夜碰巧得知,她恐怕还不知几时才会想到这个。回想当日穆遥所说,再加上今天听到的,不知怎么,她的心里便觉不安,这不安究竟来自何处,一时尚无头绪,可是她唯一清楚明白的是,这一切皆因那新的名字“奔雷”而起。
如此看来,此人只怕是雷堂的首要人物,擅长易容,而且已经潜在月国,光想到这个便足够让她出一身冷汗的了。她垂头将手中的几张人皮面具细细打量,那丝不安又渐渐满溢上来,正在出神,却听田青轻咳一声,忽然说:“你就不怀疑我也是其中一员?”
听到此话,白韶卿朝他注目过去,心中为之一动,她的目光更是忍不住已经开始在他脸上颈部徘徊,田青随口一句,却引得她这样盯着自己,连头皮都让她看的有些发麻,苦笑道:“看来我是没事找事。”
白韶卿则道:“说实话我确实担心的很,”说着话她便走了过去“刚刚你也听到了,那个奔雷潜在月国,以他的身份恐怕不会扮成小卒……”她的眼中放出一点儿微光,瞟了他一眼,忽然轻轻一笑“就让我看一眼,确定一下如何?”
田青看着眼前这人眼角嘴边略显诡异地神色,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白韶卿便向前一步,靠近他一些,侧着头,伸指朝他颈处轻轻抚去。微凉的指端轻触上来,田青忍不住微微屏息,眼前邵青的脸离的很近,细长地双眼中绽放着锐利地光芒,而与此同时,田青却也忽然闻到一股极淡地似有若无的幽香,他为之一怔,这味道……竟似与那人极为相似。
他忍不住侧目打量眼前人,正专注地在寻找皮肤切口的邵青。田青属于中等个头,邵青也是相同,二人差不多高低,此时两人都略歪着脖子。其中一个全神贯注,另一个,却显得有些僵硬。
如此瞧了一会,邵青总算移开头去“属下实在是冒犯了。”
田青不知为何地轻轻舒了口气“我这张脸是真的吧。你确定了?”白韶卿回头一笑,抱拳道:“恰才多有得罪。”
他这才不再追究,只是看着她将那些人皮面具全收拾好,一旁房门轻响,有人走了进来“咦?你这个时候居然也在?”正是颜天。田青识得她,看她和白韶卿很熟的样子,便打算离开,才刚转身,白韶卿却叫住了他“田大人,那今日看到的那个人……”
田青看她一眼,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道:“天一亮我就让他过来。”白韶卿谢了,他这才离去。
白韶卿将今日发生的事告诉了颜天,她也是有些愣怔,没想到此事还有这样一层内幕,二人商量了一会,便各自休息。
第二日,果然一早,那个昨夜现身的月影便被田青安排到这边来,说是让他来帮忙,他自然也没有异议,何况这里平日他想进也进不来,此时倒是合了他的意,说不定能从这里打探到点什么。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之后,便听屋里人让他进来,他不疑有他,自然大步内入,屋里是几个忙碌的大夫,正中央则放着一张木床,床上白布隆起,布下有人。
他一进屋,一旁的一个女大夫便使唤他拿东西递东西,他倒是认真配合,只是眼睛总忍不住朝床上瞟去,正走神间,手臂忽然微微一痛,觉察到的同时,他本能地反手要扣去,却又生生止住了,回头看是那个女大夫,手上正有两支细针,正怪嗔他:“我递针给你,你发什么呆呀,扎到哪了么?”
他忙笑道:“没有没有,”嘴里说着话,伸手再去接针,那手臂竟忽然微微一麻,他本身就是炼毒之人,这麻感一起,心里顿觉不妙,只是对眼前情势不明,正犹豫着要不要扣了那大夫再说,屋门开处,已经进来了几个人人,与此同时,屋里的大夫们全部悄然退下。
他的目光在眼前这些人身上转了片刻,停在当先一人身上,脸色这才变了“田……田大人!”
田青沉着脸,走到床边将那白布一掀而起,床上躺着的赫然便是昨夜被他刺死的那个月影,见此情形,那人倒立时安静下来,只是捧着越来越麻的手臂,一声不吭。
“这人你可识得?”田青沉声发问。
那人摇了摇头,田青盯着他,朝他靠近一步,忽然伸手斜切,递向他左肋,那人吃了一惊,身形微侧,身法极为轻飘诡异,和田青的手掌堪堪擦过,避了开去,脸上却是惶恐“大人这是何意?”
田青冷哼道:“好俊的身手,平日倒不见你使。”说着话,他身边两人同时上前,一左一右,也是一掌斜切过来,那人竟像是慌乱之极不知要怎么躲才好,转身被左边一掌打中,慌忙后退,背上又结结实实吃了一掌,顿时委萎靡在地,哭丧着脸道:“属下究竟做错了什么,大人要下属的命,至少也要给个说法吧。”
“说法自然要给你。”田青回答“你不用侨装,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那人一味摇头,眼神更是无辜“属下连个把总都没混出来,哪有什么本事,大人莫不是认错了人!”
田青懒地跟他胡搅蛮缠,回头使了个眼色,两边亲随上前将那人牢牢按住,他却又不忙向前,反而转身朝一旁的邵青说道:“要学学如何刑讯逼供么?”
白韶卿尚未回答,身边颜天却死命拉着她往外走“我们走吧,这里交给田将军便好了。”白韶卿只得由她拉了出去,田青目送二人背影离开,眼中闪过一缕微亮,这才转身,对着地上那人冷然道:“我有很多法子让你说话,你是自己选还是我帮你选?”
颜天拉着她直出了医营,才抹汗道:“你还真打算留下来看么?我们等结果就是了,我已经给那人下了药,撑不了多久的。”白韶卿点了点头,而那边集训已经开始,她自然不能例外,只得回营而去。这一天就依旧和往常一样过去,直到晚饭时分,她才有闲往医营来。颜天在另一间新开辟的小屋里,那人便五花大绑地昏迷着,看她进来,颜天叹道:“这人不愧为月影,居然撑了这么久,什么话也套不出来。”
白韶卿上前细看,只见那人一张长脸上已经血色全无,连嘴唇都灰灰白白,身上血迹斑斑,手脚处都有凝成团状地血块,显见受了极重地刑罚。看到他的样子,她不得不别开脸去:“我也猜到大概问不出什么,这些人……既然如此,你还有别的法子么?”
颜天点头道:“我会仔细试试,他不愿意说话,可管不了他的身体要说。我总会有法子逼出来,你且忙你的去吧。”说着又往外赶她,实在是白韶卿的脸色白的吓人,看到这人,或许她想到的便是穆遥,也难怪反映特别大,颜天这么想着,自然哄的更厉害了,白韶卿便也回了自己营地,歇下不停。
然后接下来的两天,营中又出现几个毒性发作的人,不过数量已经大为减少,而最早发病的李林等四人,也在这两日里相继死去。白韶卿得知此讯时,心情真是低落到了极处,正在呆呆出神,营外却有人来唤,说是医营那边让她立刻过去。
她慌忙赶到这边,眼前是颜天虽然憔悴却异样兴奋的脸,一拉她进了里屋,她的声音都有轻微地颤抖:“我找到了,这些月影体内的并非是毒,而是蛊。”
青丝如雪非成败风云起始凤凰台
001 深入
“蛊?” 白韶卿愣了愣,不由回想起在向山那些年的一些见闻,颜天看她的神色便明白她在想什么:“是呀,向山虽也炼毒,可是蛊却从没人能试成过,当年玄慎子也是一再告戒,此物轻易不能接触。可是这些人的体内潜伏着的蛊少说也有七八年了,说明他其实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精于此道。”
她叹了口气,又道:“要不是我那些年独自流浪时遇到一个避居荒野地老药师,跟着他学了整整九个月,今时今日,恐怕就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白韶卿沉默着跟着她一起往里走,又来到了那个受刑月影的面前,两天没见,此人竟似变了个人似的,脸上的肉全削减了下去,蜡黄的皮肤像一层薄纸般浅浅地覆在头骨上,眼睛闭着,极弱地气息时断时续,像是随时便会死去一般。饶是她作足了准备,见到这张面孔,身体还是不由得微微一缩。
颜天倒是神色如常,说道:“这人擅长用毒,自己调配了药物,将蛊毒暂时控制在体内,虽然不能将蛊驱出,也能使得毒发时间延迟。也亏得他有这本事,才教我终于找到了蛊毒所在。”说着从一边的台上拿过一个茶盅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来,白韶卿探头望去,只见白瓷中有一个黑点,只有小指甲盖三分之一大小,像甲虫一样的东西,正贴着瓷边一动不动。
“这蛊名谓血食,性如其名,以血为食,是极难调养的。我也是只见过图谱,这一回算是开了眼界。真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大的本事,居然能养成这许多血食,植入那些月影体内。”她叹了口气,将那茶盅盖好,放回原处“我为这人把脉,便发觉他的脉像和其它人不同。他将蛊强行困住,自然改变了正常的脉动。也亏得这些日子用药试那些毒发的月影,多少已显了一些端倪。我找了两天两夜,试了无数种药,终于将它引了出来,这东西在人体长大,平日只是伏在血脉深处,只是周期一到,若无解药压制,便会苏醒过来,疯狂吸食鲜血,顶得人血行乱窜,吐血不止。若是时间过长,便是死路一条。”说到这里,她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继续:“可是此物离开了身体,这人却也照样完了。”
白韶卿浑身一震:“你是说这蛊毒离身,那人便活不下去?”
“现在看来,确是如此。”颜天看她一眼,伸手朝那人指去“他这幅样子就是变化在蛊毒离身的刹那,我那时也是吓了一大跳,原本方方的一张脸,转眼功夫就全陷了下去,委实令人心惊胆战。这样看来,这蛊毒在寄主体内成长,二者已经命脉相连,它一离人身,两者都活不了多久。”
“那蛊已经死了?”白韶卿回头看了茶盅一眼。
“和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