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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腹,双手执枪,朝他冲了过来。
又来……
他嘴角划过无可奈何却又宠溺地笑意,看着她迅速逼近,眼看那枪尖掠着疾风直面而来时,他才轻啸一声,白马看到他时便已收力,这时听到啸声,立刻长嘶着停止冲劲,马的前蹄伸直,后蹄急蹬,蹄下草皮乱飞,她却连眼也不眨一下,姿式丝毫不变,长枪直指他,离他的颈项不过尺许距离,跨下白马终于停住了。
二人都是一动不动,对峙片刻,他微微一笑“今日又近了些。”
她凝冷不语,手一甩收回长枪,也不下马,就这样俯视着他。他微仰着头,带着温和地笑看着她。不得不说,他是享受这一刻的,虽然她这一世,恐怕永远都只会这样对待自己了,可是这样的一脸傲色的她,他还是觉得赏心悦目。
她的身上穿着的是他为她准备的紫色骑装,连束住银丝的发带也是同色。他喜欢她穿这颜色,备下的衣服全是深深浅浅地紫,配上她的银发,雍荣夺目!这世上再无一人能如她般配的起这颜色。便如黑的魅力,在他身上,也绝非他人能比。
自从学枪以来,她一改颓态,迅速调整自己,竭力摄取营养,逐渐增加难度,她的身体在这一个月里恢复的极快,甚至,好过她从前的状态。她的脸色一改之前的苍白无光,神色也不再是一派死灰木然。此时此刻,双颊更因奔腾出汗,泛起柔和地晕红,额前泌出密密地细汗,就连微卷地睫毛也透着水光般,衬的双眼愈发黑亮。
他看着她,有些微地走神,静了静,才道:“就这么想杀我?”
她眼瞳一闪“随时随刻!”
扔下这四个字,她勒转马缰,依旧回头朝那边奔跑起来,跑了半圈,又开始加速,他看着她,一挥手,身后立刻有人牵上一头黑马,他翻身上马,接过长枪,纵马反向奔去。
两骑渐渐奔近,他脸上又带起淡淡地笑,单手执枪,迎面挥刺出去,锋芒带着风声,破空而至,而她也不慌张,双手执枪上挡地同时,身躯柔软无骨般地往后疾倒,几乎贴在马上,双枪交汇,就在她的脸颊上方击出火星,轻响才起,二人已擦肩而过。
两枪一触即走,黑白双马撒开蹄子绕过整个校场,再次碰头,离殊照旧又来一击,这一回,在她抵挡的同时,他却收枪回手,待到双马就要错过时,这才忽然回枪直刺,点她后心。在他收枪时她已然全神提防,此时疾风自后而来,她竟然立刻抱住马颈,整个人侧悬到马腹左侧,堪堪避开了这一击。
他笑赞:“又进益了。”他的笑容还未散去,却忽然勒转马缰,追上去依旧单臂伸展,可这一击竟是含着呼啸地厉风,乌光转瞬即至,她刚刚翻回马上,根本无暇回挡,眼底一缕惊慌闪过,她还是挥枪出迎,可紧跟着手上顿觉一股大力迫到,长枪与之交碰时,竟是根本无力握紧,手中一空,那长枪嗖地一声被挑了出去,落在了丈许之外。
她的马也就此停住,他看着她,还是含笑:“怎么?这样也想杀我?”他给她机会,因为他实在是想念那个敢爱敢恨,倔强任性的白韶卿。眼前这个的人生,却因为他的安排省去了一些她自身的磨难,因而变的多情重意,在乎那不值一提的情意,竟能为了他人心死,这不是他要的。因此他想她改变,可是改变之后,却又多了一种无从把握的感觉,令他纠结。他觉得必须让她知道,他纵容她,可以给她一切,可是,不包括能容忍她藐视他,轻视他的力量。
她定定看着他,脑中满满的依然是他方才那一击,那才是他的实力,想战胜他,自己还远远不行。可是,她随即轻轻一笑,这个笑容,竟使他习惯温和的面容为之一顿。她的声音不响,却是逐字逐句:“你确实很强。可是那又怎样,我必杀你,一月不成便一年,一年不成便十年,总有一日,我要你死在我手下。”
他望着她,笑道:“这个能不能算是,你要与我白首到老的诺言?”
她瞳孔一缩“我没打算活那么久,你最好也别作那样的幻想。”
他大笑起来,伸手在马上一拍,顿时飞身而起,施即落到了白马上,将她圈在怀里,笑道:“人生苦短,何必老是板着脸,为那些不值得地人怀恨在心。”
“对你而言,自然是不值得。”她的身体一碰到他,还是会立刻变的僵硬,离殊靠着她的颈项轻笑:“这是自然,全天下,只有你一人能入我眼。其它的,不过是蝼蚁而已。”
她哼了一声“你不照样靠着那些蝼蚁为你打拼天下!”
他斜睨她,又是一笑:“想知道外面的情形?”
她不响不动。
他道:“知道了不过是多一点不快活,又何必知道呢。”他懒懒地说着话,眼睛却是专注地盯着她,果然自她眼中掠过一丝愤怒,随即又黯淡下去。
“看来你还是不安心。勤加练习,是为了有朝一日,与我兵戎相见么?”他带着一点戏谑。
她也不否认,直直地答“是”。
“你有那机会吗?出得了涤谷么?”他失笑,眼中却是没有笑意。
“你敢给我机会吗?”她竟然反问。
这下他嘴边的笑意都冻住了,圈着她的手也微有僵硬:“你是我的女人,走到天涯海角,你也是我的。”
她眼中再度绽放凝冷地光芒,直直地望着面前的山脉:“你的女人?是什么让你有如此可笑的认知呢?因为这具身体?”她唇角荡起一丝冷笑“离殊,我不会是你的,过去不是,将来也不可能!”
离殊浑身一震,这句话,她竟然也说了这句话!当年,在柏燕歌出现之后,他强于她,夺去她的清白时,她就曾说过。
永远也不能吗?即使得了她的人,也得不了她的心!
两世白韶卿,竟然说了一样的话!
他一直期待她能变成她,可是,这一刻真的来临时,竟是这样!
他的眼神顿时阴霾密布,一把捏住她的下颌,逼得她转过头来,他的手上青筋凸起,失控的力道,简直要捏碎她,重重地气息扑面而来“看来是我给你太多,到了应该收回的时候。”看着她的眼中不无所动,他哼了一声,再道:“不能得到你的心又怎样,我掌握你们的性命。每一个人的,这还不够么?月重锦怎样?我轻而易举就能抓他到你面前来,要不要让你亲眼看看他的惨相?要不要当着你的面让他尝尝凌迟的味道?”他简直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镇定自若,说出的话也背离了他原先的逻辑习惯。
白韶卿看着他,眼中却无恐惧,下颌被捏的痛入骨髓,可她依旧艰难地说道:“早知今日,你就不应该让穆遥杀了小六她们,多一个活着,便是对我多一分要挟,我也许才能假装屈服一下……你能做的,也只是迫我假装屈服而已……”她的眼中竟然有了一丝笑意“两世离殊,不过如此!这一番重来,你还是,什么也,得不到!”
离殊身躯猛地一僵,眼中怒意更胜,再也控制不住,直接用捏着她下颌地手一挥,她顿时如纸鸢般旋飞落地,重重地跌在地上,一口鲜血立刻喷涌而出,尤如点点桃花乱落,发带随之甩脱,白发披散,更显诡异。
“想逼我放了你?你休想,我情愿砍断你的手足,情愿要一个木偶,也不会让你如愿,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他几乎是怒吼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叫道:“来人,将她关入地牢。”
立刻有两个黑衣人上来,一边一个挟着她,将她拖了出去,他胸脯起伏,盯着她的背影,依旧气的发抖。
她竟敢!她竟敢说那样的话!
历经禁术,那要怎样的义无反顾怎样的勇气才能做到!当时玄慎子曾说,此去极有可能魂飞魄散,根本到不了要去的地方。可他依旧坚持了。为了她!他甚至抛弃了生。可她,竟敢……竟敢说那样的话!
什么也,得不到么?!
……
白韶卿看看四周,慢慢地坐直身体,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她的神情十分自然,像是早就做了要到这里的准备,四下打量了片刻,她索性闭上眼睛,调理内息。离殊的武功深不可测,刚刚那一下,他只是简单地挥了手而已,无形中却有风声突起,带着她跌落地上。
离殊!她又感觉到了体内的那种不适,这种感觉比寻常的病痛难受多了,她强行忍耐,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再度平静下来,接下来,还有一场赌局要来,她必须养足精神。
这牢房虽阴暗却不潮湿,只是全凭铁栅栏外墙壁上的一盏油灯照亮,没有通气孔,因而空气很是混浊,白韶卿也不知道自己呆了多久,饥饿感周而复始了几回,始终听不到半点动静,她只能凭内息慢慢淡化那感觉。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隐约便听栅栏外有轻轻地脚步声响起,她并不睁眼,待这声音走到面前停下,她才微睁双目,看定栅栏外的人,她微微一笑。
那人却没料到她到此地步居然还会笑,一愣之下,冷然道:“亏你还笑的出来。”
“也对,我关进这里,应该笑的,好像是你,零大人!”
“自作聪明!他向来不喜欢这样的人。”零秋水看着她,眼中掩不住得意“这就是你在他面前弄那些噱头的下场,你若是一直这样,他可容不了你多久。”
“听起来倒像是来劝我的。”白韶卿淡淡道。
“劝?我没那闲功夫,不过呢,听说你这大红人,转眼又落了这样的处境,忍不住来观摩一下。”
“哦。有何想法呢?不如说来听听。”
零秋水倒是一愣,狐疑地瞟她一眼“你好像并不担心。”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我赌他不日便会接我出去,比往日更加看中的对待。”
零秋水呆了呆,一时简直不知该笑还是该骂,好一会才道:“是呀,他是会接你出去,不过难保转眼你又把他给得罪了,再扔进来,这样几次三番,凭的你真是个宝,男人也会厌倦。”
白韶卿静了一会,注视着她,说道:“你倒是很了解他,跟着他很久了么?”
零秋水冷笑道:“这是自然。”说着话,眼中掩不住一股傲色。
“男人与女人,大概不外乎几种关系。知己,兄妹,情人,夫妻,你是哪一种?”
零秋水又是一愣,眼神迷茫了片刻,竟有些失落浮上脸来,白韶卿看着她,又道:“对了,还有一种,就是主仆。出生入死……可有可无!”
零秋水双眉一竖“你是活腻了想死?”
“是因为我说到了你的痛处么?你对他的心,他又何曾在意一二。”
“这与你无关!老娘看你是疯了吧。自身难保了还来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落到这里,任是谁都能随便置你与死地,你想死的紧么?不如让我来成全你怎样?”她嘿嘿笑了起来,将她上下打量。
岂料白韶卿根本无视她的目光,反而站起身来,从栅栏中递出一只手来,她不解何意,只是退开一步,怔忡地看着她“做什么?想问我要自尽的药?”
“把脉!你总会吧。”白韶卿依旧淡淡看着她。
零秋水听了她的话,更是一头雾水,正要再笑她是疯子刺她两句,对上她的眼睛,忽然一个念头闪电般掠了过来,她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再不二话,伸指就搭在她的手臂上。
墙边的油灯纹丝不动,明黄的光定定地照在两个女人身上,零秋水反复把脉后,手已经软软垂落,她整个人如同她的眼睛一样,黯然失色,呆呆地,注视着牢里始终神色如常的白韶卿,半晌,嘴唇轻轻一张,却是说不出声来。
白韶卿已经收回了手,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信期迟了三日,我便已经知道了。最迟明天,他也会知道。”
零秋水瞪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让我先知道了,你不怕我下药!”
“那个,我自己来就好!”白韶卿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什么?”零秋水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女人吗?
“这个孩子,我不会让他有生的机会。”白韶卿淡淡道:“就算这是为了报仇,我杀的第一个,与他有关的人好了。”
零秋水愣愣地,简直不假思索地道:“你不知道他多想要一个孩子,你这么做……他真会杀了你的!”连她自己也没想过,竟会说这样的话。
“你知道我的一切,换作你是我,你会要这个孩子?”白韶卿忽然问她。
零秋水一愣,倒真是无从回答。
却听她淡淡说道:“况且,若是有了这个孩子,他就有了永远要挟我的机会。这个机会,我不能给,也给不起。我要报仇,不顾一切也要报。他重新回来,操纵了我的一生,这没什么,可是他毁了所有与我有关的人。这个仇,不能不报。”
零秋水心中一震,目光停在她脸上,说不出话来。对这人,她一直是又妒又恨,这个女人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他做每一件事,目地都是为了她,得到也好,毁灭也罢。自己跟随他出生入死,对他的爱,连性命也可抛却。可是正如她所言,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