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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是最后的赢家,这样的结果对他并没有什么惊喜可言,倒是当时青衫少女那略显狡黠地眼神一直在他眼前闪动,此时知道她要随着自己回秦,心里倒有几分欢喜。正想到这里,眼角带动,又看到南面的楚胜朝着自己虎视眈眈,这家伙早上起就这幅神情,莫非是让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秦嘲风不在意地笑笑,转过头来,这一次眼角余光,却看到一丛白衣人的后面,一个灰衣人影忽然一闪,很快消失在了绿林之中。
秦嘲风皱了皱眉,从刚才就开始的被注目的感觉,难道不止是那个楚胜,还有这灰衣人吗?他朝着那背影片刻,竟提步就跟了出去,一边的秦臣吓了一跳,慌忙带了人急急跟上,只留下正在接收装有黑笺托盒的严林。
见秦王忽然离开,楚胜也是大感不安,他总觉得秦王必定有什么阴谋,此时见他行动诡异,哪里还坐的住,只是就这样跟上,他却没这胆量,身后的黑衣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已经鱼贯而出了。
现在一切已有定局,不多时就可离开,各国使者也都纷纷起身,只等待圣女一走,就立刻下山。眼看那圣女正要迈下点星台,却不知从哪里忽然吹来一股强风,风势直扑圣女,这风有些古怪,竟是直扑白韶卿的面门而来,她不及多想,朝后便仰,耳中却听到一个极为细小地破空声,风中有什么东西同时飞到,她顿觉面上一凉,那遮掩面容的长纱竟已被划作两半,落在了地上。
几乎是和长纱落下同时,那奇异的风声也忽然消失了,白韶卿拦住一旁上前相扶的同伴,正为此事思忖,却又忽然觉出了一丝异样。
无情却道痴心苦有爱方知恨艰难
010 绝色
静!极静!
原来多少都有些议论声的点星台下,此刻竟安静地像似空无一人,她抬起眼眸朝台下张望,只见数十双眼睛都正紧紧地盯着自己,这才赫然想起自己的面纱落地,此时已经是以一幅真颜站在了这许多人面前。
空气中寂静之极,好似就连风声都忽然轻盈无比,眼前这位宛如天仙的少女,面纱散落的一刹那,她的绝世容貌已经将在场的所有人震慑至极。
从没见过如此烟波缭绕般梦幻地眼眸、这样娇柔地面容、玉似地凝肤、鲜艳欲滴地樱唇,她的神色从被风势突袭受惊到事后的沉稳忧思,再面对众人恍然想起自己面纱失落后的羞涩以及立刻恢复的平静,多般变化几乎发生在一刹那,可是却深深地烙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
耳边听得极细地吸气声此起彼伏,身边的弟子已经从自己的长衫下撕下一幅白纱为她重新将脸遮盖起来,在如此多如痴如醉的目光下,此地已经不能久留,众弟子执礼先行,白韶卿立刻随后跟上,一行白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众人怔怔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这才慢慢回过神来,一时间,窃窃私语与惊叹声不绝于耳“真是天姿国色啊!”
“是啊,难得是还有那一份飘然出尘地仙家气派,那可是寻常美女学也学不来的。”
“难怪早有传言说此届圣女是向氏历年圣女之最。当得!确是当得这一说!”
“岂止岂止,不止是向氏,我看就是天下美女,也无出其右者。”
众人啧啧赞叹不已,却听一个声音忽然重重冷哼:“出了个这样的女人,对四国可难言祸福!”
众人闻言一愕,转头看去,见说话的是月国使者中一个年长者。
“说的也是!”
“是啊!”
“此言差矣!不过是一个绝色女子罢了,有什么祸福相干!”
“出此妖孽!天下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你……分明是看她没去你们楚国,这才妒嫉生恨。”
“哼,她也没挑你们纪国呀,你在这里争胜维护,人家可全不知晓,你这番心思算是白搭了。”
“你……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一国使者,心思竟然如此龌龊!”
“唉呀,我说你们消停点吧,这有什么可吵的。争来争去,人家都已选秦了,要为秦守国十年呢。”
“十年而已,今日这一露面,不知有多少人愿意等她十年呢。”
“哼,想的倒美,可人家入了秦国,还能指望她……”这人不知要说什么,接下来的话却让身边的人生生摁了下去。
此时秦国只有严林和三四个随从留在此地,自片刻前的景象中回过神来,严林定一定神,谁也不加理会,匆匆去了。
众人见秦国人离开,又开始了第二轮的争论,而且有愈演愈烈地趋势,月国方才发言的那位老者冷眼看着这帮仪态全失的使者,打鼻孔里又哼了几声,却见身边的月重锦已然抽自离开,月国众人慌忙都跟了过去。
剩下的就是楚纪两国,楚国人占着楚胜在场,哪里把纪国的太子放在眼里,说话嚣张尖刻,纪国人几乎都给气的暴跳如雷,不过好在纪凌似乎神游天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无知无觉。而那边厢楚胜也是出奇的安静,自始自终静静坐着,目光仍然停在点星台上,许久,只见他双眸一闪,刷地站起身来,转身就走,楚国人自然立刻跟上,这一场口舌之争,这才算落下幕来。
而另一边秦嘲风跟着那个灰衣人,一路上都可见他那鬼祟的背影在前方时隐时现,可明明眼看着跟近了,却又会在瞬间消失了踪影,只不过在片刻之后,这灰影还是会出现在秦嘲风的视野中。秦嘲风心中虽感觉有些异样,可天生一幅不服输的性子,因而还是一路跟了下去,没想到跟到半山腰之后,那灰色身影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看不到了。
寻遍不获,秦嘲风的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在林中张望了好一会,这才不得不走出林来,看到外面的情景,却又小小地吃了一惊。原来这林外就是自己此番居住地采桑院,回想起这灰衣人的举止,倒像是有意将自己引离点星台似的,究竟居心何在呢?难道?他一动念间,立刻朝点星台的方向走去,却见前面严林一路小跑,已经到了面前,只是神色似乎有些异常。
“陛下方才去了哪里?可急死我了。”
“看到一个可疑的人,跟出来看看而已,你们也下来了,那正好,我们即刻起程吧。”秦嘲风吩咐完毕,转身进院,严林将手中的锦盒递上,他打开来取出那张黑笺,反复翻看,笑道:“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向氏的人还真是会弄玄虚。”说着话,抬头却见严林眉心微皱,便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啊?啊,没事没事。”
“当面说谎,瞧你模样分明是有心事。”
严林脸色一红,却没有接话,秦嘲风心不在此,也没有在意,看了看黑笺,笑道:“你知道那圣女是谁吗?”
“啊?”严林猛地瞪大眼睛,刷地抬起头来。
“你做什么?吓了我一跳。”秦嘲风看他一眼,笑道:“那个圣女就是我们上神山时遇到的煮茶女子,你还记得她么?”
“啊?是她?陛下怎么知道的?”
“这有何难,我第一眼看到这圣女就觉着她的身形姿态有些眼熟,再听到她说话,自然就确定了。而且……”他微微一笑,心里暗想,还有另一个破绽却不能告诉你。想到这里不由得微笑起来,想到那张面孔,叹道:“可惜了,身材和容貌全然不配,那样妙曼地身姿,是不是应该是一位绝代佳人呢?”
严林在一旁看着他春风满面的笑容,心里却觉苦涩。
从初见圣女的容貌开始,再到听见使者们的议论,第一时的惊喜惊艳如今已经变成了他心里浓的化不开的重负。现在看来,确实有人故意将秦帝引开,不让他看到圣女的真容。这人是谁?用意何在?而如此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进入秦国之前,却被起码三国的国君看见了非凡的容貌,并且相信他们和自己有着同样深刻地震憾,这样一来,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从此在他们的心里生了根?圣女入秦,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秦国最不安定地一记伏笔。向氏、那阵全无由来,目地却显而易见的狂风,吹落了圣女面纱的同时,是不是,也将妒恨值入了天下人看秦的目光中呢?
这一趟,果然是不应该让他来的呀!
无情却道痴心苦有爱方知恨艰难
011 入世
离开向氏神山的各国使者和往年一样,都是在申时左右出发。只有秦队因为加入了圣女一行,准备的事宜增加,所以离开向山时已近酉时。严林看天色已迟,心里着实不安,可秦嘲风赶着回秦,他自然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飘扬着黑旗的队伍加上圣女的十位送秦弟子,黑白相交,在山林中很是触目。队伍出了神山往东,在大道上走了不过十余里,便有保护秦王的暗卫禀报,有不明身份为数二十余人的队伍,始终跟在秦队后面二里左右的位置上。
秦嘲风倒是满不在乎,何况看到严林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反而令他心情愉快,再走一会,暗卫又报,跟踪的人数已经上升到五十人时,严林已经面白如纸了,使得他忍着不打趣都不行“看来有人对我们中的谁念念不忘,打算护送我们回秦呢。”
严林一惊,支吾道:“念念……不忘?”
“你至于吗?不过是些虾兵蟹将,就吓成了这样?岂不有失我大秦的风范?”
“臣实在是罪该万死,当初出秦时应该拼死劝陛下留下……”
“所以我总说你们文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光靠着笔杆子,怎么能练的出胆量?回去后你不如弃文从武,拜余将军做个师傅可好?”
“唉呀!陛下,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拿臣说笑!”
“哦,难道你又改进了大秦律,规定何时才准说笑?”秦嘲风忍不住大笑出声,笑声远远传出,使得队伍中一辆小巧精致的马车上垂帘都掀起了一角,观看着这边的动静。
严林皱眉叹息“我们秦队不过三十人,加上暗卫也只有五十余人,若是他们人数再增加,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无处调兵护驾,可如何是好?”
秦嘲风笑道:“这楚胜胆子果然不小,没人调教的小子就是不一样。”
严林一怔“楚胜?陛下是说后面跟来的是楚胜的人?”
“除了他还有谁?从今早开始,他好像就知道了朕的身份。”
“啊?竟有这等事!此事除了我们自己,根本无人知晓呀!”
“嘿嘿!无人知晓吗?若是无人知晓,向氏的那位圣女丫头为什么在朕入山前乔装见朕?说那些话?”说到这里,不由得回头去看,正好见到马车里布帘掀着一角,他扬唇一笑,那布帘也随之放下了。
严林皱眉道:“是呀,向氏是知道的。”他的声音低沉,眼神更是郁郁,心里怀疑着的许多事一一连起,对向氏的居心更觉诡异难测。
“再说我们能探到其它三国的情形,他们为什么不能?楚胜今日才知,其实已经算迟了。”
严林沉默片刻,忽然道:“臣愿请命先行六百里,入秦地调兵。”
秦嘲风却笑道:“你此刻才想到,已经晚啦。”
严林一愣,看到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顿时心中一松,喜道:“陛下早已派人去了么?”
“被那样一双眼睛老是盯着瞧,任是谁也会不喜欢的。”秦嘲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到眼睛,忽然又想起另一双分明细小丑陋,却又光芒奇特地眼睛来,忍不住又回头朝后看去,这一次,却正好看见马车旁的一名向氏弟子正从马上伏身朝车里说着什么话,车内人纤手一扬,那名弟子手中立刻有一件白色物事飞蹿出去,原来是一只鸽子,在空中一闪,极快地没入云层去了。
秦嘲风会心一笑,对严林道:“朕跟你打个赌,楚胜的人咱们一个也不会见到,这些个准备算是白费啦。”
严林一愣,忙问详情,秦嘲风却只笑笑,不再理他。严林无法可想,可心里的不安却着实让他一刻也安静不了,不时地回头去看来路,可是眼前所见,除了自己的队伍,又哪里看的到一丝半点的异样。
这样忐忑不安地走了好一会,一个暗卫飞马赶来,原来一直在后面跟随的那支队伍,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忽然间踪影全无。暗卫的人顺路去看,却见大道边有数十匹马口吐白沫倒在一边,人却是一个也没有看到。
严林听地乍目结舌,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危机总算是已经过去,正想着要怎样询问一番,却见前方又是一个暗卫奔来,这次禀报的又是一个好消息,原来是护驾大军已到。严林大喜过望,那鹊悦的神情使得秦嘲风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队伍再走片刻,远处已见尘土飞扬,密密麻麻地黑旗随风而动,护驾的军队果然到了,这下才真正放下心的严林,一眼瞥见队伍中的十个白衣人护卫着的那辆小马车,刚刚放松的心情却又被提了起来。
护驾大军还带来了秦王的銮车,虽然严林一再请他弃马上车,他却始终摇头,到了后来,竟还策马回头往向天颜的马车走去,严林自然紧紧跟上。
秦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