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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韶卿闻言一惊,道:“她一个人么?”
“那倒不是了,奴婢知道这事,已经让另一个宫女跟着去了……怕只怕……她也只能劝得了一时。”说着泪花花地仰头看她。
白韶卿本来不想卷进这样的事情中去,可是心里隐约觉得,皇后和秦嘲风的争吵,会不会和自己有关,这么一想,她心里顿时有些不安。自从她停练伏枥之后,虽然那种幻觉可用林夙给的药丸制止,可是她的心境却明显比从前易动多了。若是曾经熟悉她的人,只要和她深谈几句,就不难发现此时的这位国师,和从前那个冷若冰霜地向氏神女几乎已经判若两人。
因而听到宫女这一番话,她顿觉事态严重,立刻站起身来,让那宫女带路带她去寻皇后,又因为这是皇后的私事,她并没有带上仙华宫的宫女。
二人走出宫门,朝着深宫里面走去,一路上弯弯转转,越走越深,内宫深处,四周皆是差不多树木池塘,白韶卿虽进宫许久,这里面倒是还从未踏足,此时只得紧紧跟着眼前宫女的背影前行。
就这样走了好一会,隐约自一丛枯败的树丛中看到一丝白绫飘在树枝上,树下正有人悲声哭泣,那带路宫女大叫一声便冲了过去大哭起来。白韶卿赶到近前,果真看到皇后披头散发正在和一个宫女拉扯,那宫女下死劲的拉着她,也是泪流满面。
此时的皇后已是仪态尽去,和那宫女争执不下,一个耳光扫过去,怒道:“你这奴才,还不放手……”
“娘娘……您心里不痛快就打奴婢两下出出气吧,何苦做这样的事……”那宫女大哭大叫,给白韶卿带路的宫女也是扑了过去,将皇后的裙摆死死拉住,皇后一人毕竟力弱,哪里扯得过她们,生生的给从石头上拉了下来,两个宫女都是磕头就拜,一时间三人哭成了一片。
白韶卿也不好就这样站在一边看着,便上前唤了声:“娘娘。”
皇后这才惊觉到还有一人在场,转头看到是她,更是惊诧,想到自己的样子,更是悲从中来,捂着脸大哭起来。两个宫女战战兢兢在她二人之间看来看去,白韶卿只得上前柔声道:“娘娘有什么烦心事,或能说出来,或能和人交谈排解,无论是怎样的事情,你是一国之后,如今这样的举止,实在要不得的。微臣人微言轻,不过若是娘娘有什么苦衷,可否说给微臣听听,也许能帮着拿个主意,娘娘这般哭法,可要伤身呢。”
皇后听了她的话,犹豫地看看她,又看看脚边跪着的宫女,沉默了片刻,终于长叹一声,拉住了她的手。宫女见她平静了些,慌忙递上手帕为她拭泪,她接了过来,却又泪盈于睫,又要哭的样子。
白韶卿看了那两个宫女一眼,她们便都会意地退了开去,站的远远的。白韶卿随时拉过皇后散落的头发,帮着她慢慢挽起来。那皇后只是垂头由着她摆布,一声不吭。
过了一会,总算是稍微拾掇了一番,皇后眼睛虽红肿,眼泪毕竟是退了。看看白韶卿,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本宫这模样,让国师见笑了。”
白韶卿道:“是人总会有情绪,喜怒哀乐,在所难免,皇后无须介意。”
“那国师,也有过这样伤心欲绝的时候么?”
白韶卿一愣,静了静才道:“自然是有的。”
皇后叹息着摸了摸她的手:“想不到国师这般神仙似的人物,也会有我们凡人的烦恼,这么一想,本宫还真是太没有气量了。”
“什么神仙似的,臣也是血肉之躯而已。是人,就会有心,就会欢喜难过。天下百姓可都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
“可是……我这个皇后……却是连天下百姓也不如的。”皇后说着又抽泣起来,哭了一会才道:“国师你不知道,我这个皇后看着光鲜,其实不过是一个摆设,入宫这么些年,和皇上亲近的日子两只手就数完了。百姓的女子嫁了夫君,能有丈夫疼爱儿女孝顺,我……却是什么也没有的。”
白韶卿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如何接口,这就是深宫吧,嫁给帝王家的女子,三千后宫,等于是嫁给了寂寞,这后宫之中,还有多少女子一生连皇帝的面都可能没有见过……想到这里,她忽然心里一凉。
只听皇后叹道:“普通人家的女子有事能有人商量,可是本宫,要见陛下一面都要通传半天,有时等来的结果,还是一字回绝。可恨我的爹爹,当年竟将女儿送到了这样的地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地方……”
白韶卿心生怜悯,柔声道:“娘娘不要伤心了。每个人遇到难过的事,总是容易越陷越深,不能自拔,就是因为不懂得排解心绪。这样是很伤身的。娘娘,改日娘娘有空,微臣可以教娘娘一套安定心神的口决,每日练练,对身体也是有益。”
皇后听她这么说,顿时止泪,又有些欢喜的道:“想不到这一哭,倒和国师走的近了些。国师不嫌弃本宫软弱罗嗦,本宫平日里,来寻国师说说可好?”说着她抬起眼前看着她。
白纱之后清晰可见这拉皇后迫切的目光,白韶卿无可奈何的点头答应,到此地步,她还能说什么呢。皇后得了她的应允心情也好了一些,又坐着说了会话,白韶卿看这样的天色,她却穿戴极为简单。想必是伤心之时,根本无心着装,便劝着她回去休息,皇后有一万个不愿意,可国师这样劝着,她也只好答应了。只是大哭了一场,头晕眼花,走了几步便脚步蹒跚,白韶卿让两个宫女送她回宫,表示自己认得回去的路,皇后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送走皇后,白韶卿又在原地发了会呆,皇后一字未提和秦嘲风争吵的原因,不过在她的心里,也同样地不愿意听到,隐隐也有些害怕听到。皇后的那番泪语,似乎将她的心微微搅乱了。
再坐一会,迎面有寒风吹过,她这才惊觉得应该离开这里,回头走出几步,照着原来的路走出去,转了几个弯时,远远看到一个宫女跑了过来,迎上来道:“皇后怕国师找不到回去的路,让奴婢给您带路。”白韶卿答应了。跟着那个宫女走出一段,却见她转向另一个方向,似乎和来时的不同。
看她停下步子,那宫女笑道:“前面奴婢刚刚来的时候,有两个花奴把一车子花墫给打翻在地上,这会儿那里乱着呢,过不去人,奴婢这边带路吧。这内宫里绕来绕去,却也是四通八达的。”
白韶卿点点头,依旧跟在她后面,这样又走了一会,那宫女忽然在一处转角停下,不好意思地低声道:“国师……您能不能等奴婢一会儿……忽然肚子痛的厉害……奴婢……”白韶卿见她脸上汗珠直冒,便挥手让她走开。在这转角处等了片刻,她四下张望着,便迈步随着面前这条两旁树木相交小径走去,隐隐绰绰朝天伸展地树枝中间,可见前方不远处似是一座大殿,那清晰可见的高挑檐角,似乎预示着眼前那里,是一处不寻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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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补10月8日欠下的三千字更新。
无情却道痴心苦有爱方知恨艰难
034 陷入
小径不长,到尽头处向右转弯,是一扇小小的圆洞门,走进去便见眼前有一方大校场,校场正东顺阶而上,便是一座大殿。
白韶卿四下张望,此处空无一人。这里似乎是一个极为冷落地所在,遍地落叶成堆,枯树横生。不过这大殿的位置好像已经是秦宫的最里侧,后面就是山崖,比起内宫中不时可闻到的脂粉香,这里的空气倒特别清新一些。
白韶卿打量了一会,便朝着大殿正门走去,拾阶而上,只见锈迹斑斑地黑漆正门上竟然贴有几道纵横交错地道符,因年代长久,已经变成灰白,原先封着大门正中缝隙地地方,道符也已破裂,不过看那破碎的痕迹,却是新的。
她在门外稍稍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转身离开,这个大殿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她转身正准备走开,却听身后大殿内忽然传出一声叹息,她顿时身形一顿,这声音虽然只是入耳即逝的一点点,却是她极为熟悉的,这是……她心中一怔,他怎么会在这里?想到这么久以来的疑团,她立刻回转身朝着大殿走去,不论是真是假,她都想探个究竟。
伸手轻推,那大门发着沉闷艰难地咔咔声缓缓打开一线,扑面便是重重地粉尘气息,殿外的风跟随着白韶卿的脚步进入殿内,卷起地上的尘土围绕着她的裙摆缓缓飞扬。
白韶卿在门边站了片刻,随她进入殿内的光线,就照在眼前不远处一个平铺在地面上的八卦图上,这个图形是以玄色铁器围成,如此大的一个方阵,可见当时铸造此阵的人用心良苦。图正中间,阵眼的位置,安放着一个漆黑的盒子,盒上也是道符纵横,只是这么远的距离看去,依旧可见赫赫裂痕,似乎刚刚有人开启过一般。
白韶卿只向此物看了一眼,便转开视线在殿内环视,大殿四周立着八根直通屋脊的大柱,除此之外便是层层垂落地画满符纹的黑色帷幕,整个大殿一览无疑,哪里又有什么人了?白韶卿眉头微皱,刚才那声叹息难道是自己近来总是思忖此人此事,所以竟产生了幻觉不成?
她是历来不信这些的,此时虽然这大殿里气氛诡异,她却毫不在意,并且决定走近八卦图看个明白,她这里正向前迈步,正好走到阵眼的时候,忽然身后殿门大开,刺目地光线冲涌而入,有人厉声大喝“竟敢擅闯禁地?”
白韶卿皱眉回头,伸手轻拦有些刺目的光线,只见殿外立着六个侍卫,手持六把长戟笔直对着她。目光交接,来人似是微微一惊:“国师?”
她见对方认得自己,便想朝前迈出,哪知那人竟又喝道:“止步,不准再往前一步!”白韶卿一愣,她到秦以来,还没人敢这么对她说话,正迟疑间,却见那个说话的侍卫向身边人道:“速去禀报,国师……国师擅入禁地。”身边一个侍卫立刻飞奔而出,其余五人还是将手中兵刃对着她。白韶卿到此地步,倒施然了,虽然有些不明白,可既然对方去禀报,秦嘲风应该片刻就会来,到时自己解释一番就是。
想到这里,她倒也并不着急,只是心里记挂着先前听到的声音,抬头朝着殿内屋顶四周打量,殿外几个侍卫牢牢盯着她,目光在她所站的位置和她身后的黑盒上转来转去,都是面有惧色。
只过了片刻,便听得外面脚步声响起,来者竟似众多,白韶卿收回目光,放眼望去,眼前一片黑衣闪过,竟然来了十数个大臣,当先一人果然就是秦嘲风。看到她站在阵中,他的满脸惊惧,迈步就要进殿,那五个侍卫却忽然将长戟在他面前一挡。
这个动作着实让白韶卿一惊,这五人在皇帝面前不仅没有放下武器,而且还敢拦住他,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五个人,甚至,不是由皇帝管辖?
她在这里胡思乱想,那边秦嘲风已急的大叫:“放肆!竟敢拦朕!”
“任何人不可擅入禁地!”
“你们……简直无法无天……不识得朕么?你们敢拦朕,便是忤逆大罪!”他心急白韶卿,此时只求凭借自己的君威可以救她,甚至不惜对这些人谓予重罪。
哪知那五人神色不变,反而站成一排挡在他和殿门之间,沉声道:“臣等违拗陛下,自当受死,可此殿陛下一步也不能进。”
秦嘲风大怒道:“好,来人哪,将这五人拖下去斩首。”他叫声才落,他身后众臣竟忽然走至那五人身边全部跪下,齐声道:“臣等求陛下赐死!”
“你们!都要逼朕!都反了不成?”
“陛下,此殿十数年来都是我大秦禁地,入殿者死,那是每代秦王代代相传的先祖遗志!先祖遗训不可妄动,而此殿更是关系大秦命脉,陛下三思呀!”
“国师不比旁人,此殿当时也是由向氏国师所封,她进殿里有什么关系?”
“若是为了大殿封印,每一回重新封印时,都要举行大典,昭告先祖,才能入殿。试问陛下,国师此行,可有做过这些?”
秦嘲风为一愣,抬眼看着不远处的白韶卿,竟是心烦意乱,目光扫过身前跪下的众人,眼中竟是凶光一现,他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将眼前人杀个干净,也要闯进去救她出来。
二人虽然只有数步之遥,可却无法迈进,到此地步,白韶卿对眼前的情形已是大致明白,虽然心里难免有些慌乱,可见到秦嘲风眼中的惊慌失措即而渐渐转变的杀气,她更是为他担心,当下再也顾不得那些侍卫呼喝,上前一步道:“陛下安下心神来,这是臣的错过,无论是什么结果,臣都愿意接受。陛下是一国之君,万事顾全大局才好。”
秦嘲风闻言一怔,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眼中的杀气顿时锐减,依旧怒道:“这些是什么臣子,不听朕的号令,只知道抱着祖宗的家法念念不忘……”
众臣垂头听着,没一人答话,这位君王的性子大家是知道,真要惹急了他,想死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