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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上来,柳承源笑道:“皇上平日都在宫里,恐怕没怎么尝过这些民间的野味吧,来,这个不错。试一试吧。”白韶卿就顺手夹起他递过来的兔肉,一边嚼一边点头,柳承源说着又不停给他布菜,二人正在这里吃着,忽然有人一掀帘子进来,看到柳承源,立刻叫道:“柳将军!”这人脸上惊喜,眼睛却朝着白韶卿一瞟,随之又转向柳承源,白韶卿顾自大嚼,转开头去,正好看到柳承源朝那人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随即便听屋外那人叫道:“你们猜猜我瞧见谁了?”声音着实响亮。“是柳将军呀。”
“真的?”好几个惊喜声一突而响起,很快就靠近过来,又有人道:“别去打扰了,咱们吃咱们的吧,何必去吵人家。”
柳承源这时不出屋去,便听他朗声笑道:“原来是各位同僚,相请不如偶遇,给柳某两分薄面一起聚聚可好?”外面的人又推搡客气了片刻,帘子掀开,这才陆续走进四个人来。
当先一人个子瘦削,一双长眉,右眼下有颗黑痣,白韶卿认得他的声音,就是和柳承源打眼色的那位。跟进来的另外三人一个身宽体胖,一个则是瘦高个子,另一人较为文弱,留着一撮胡须,却都是一样打扮。黑色地粗棉布袍子,外加棕红色地短甲,腰系黑色苏络,足蹬黑色短靴。三人都是脸色微红,已经喝了些酒了,特别是瘦高个子,眼神都有些迷离。对着柳承源笑道:“柳将军回京来啦!多年不见,柳将军愈发的英武啦。怎么样?今日和小弟比试比试怎样?”
他身边那个身宽体胖的一把拉住他,笑道:“这小子又灌多了马尿,在这发酒疯呢,柳将军你没在意。”
柳承源还没说话,那个瘦子却叫道:“柳承源!当年你也是从铁军里出去的,如今混的风光了,怎么……回来笑话我们么?”
柳承源笑道:“杜兄还是老模样,酒量不行呀。”
那边几人也笑道:“是呀是呀,这小子喝醉了,我们还是告辞了吧。”引他们进来的那人却不依的,伸手一个个拉到座位上“这么难得遇见了,大伙儿再聚一聚吧。”那瘦子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任由身边两人怎么拉也不走了,那两人无法,只得抱拳朝柳承源笑笑,坐了下来。
一坐下来,二人的目光就不约而同的看向白韶卿,白韶卿不管他们演什么戏码,只专心地盯着自己盘里的一块猪骨,又是啃又是允手指,忙的不亦乐乎。
一旁那个文弱的人道:“这位是……”
白韶卿正竖起耳朵想听柳承源怎么介绍自己,却听砰地一声,整个桌子都震了一震,原来是那个喝醉酒的瘦个子忽然重重拍了一下桌面,指着柳承源道:“柳承源!你说,当年在铁卫,你打的过老五吗?”说着指了指身边那个身宽体胖的人,又指自己“你打的过我杜平川吗?”
柳承源笑道:“杜兄一身好武艺,杨五哥也是身怀绝技,柳某从来都是敬佩的。”
杜平川又是一拍桌子“你倒认的快啦!啊!那凭什么你如今就是个……啊……一等公,大将军……我们就得呆在这铁……笼子里,半生不活的干耗……我……”他还要说,一边那杨五哥却一把捂住他嘴,道:“这小子不行了,省得他丢人,我还是把他扛走吧。”转头对身边文弱男子道:“田青,你陪着将军大人喝几盅,我先送这疯子走。”
柳承源却在这时长叹一声,道:“兄弟们的苦处,我又哪里不知道呢。兄弟们空有一身武艺抱负,却是无处施展,柳某感同身受,也确实为兄弟们可惜呀。”
杨五听他这么说倒是停了下来,瞧他一眼,一边田青却道:“柳将军您快别了,杜平川你是知道他的,发起酒疯来不认人,你就是顺着他他也是个没完没了的。这些混话,柳将军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们兄弟三人平平安安地呆着吃闲食,将军在外为国出生入死,他竟这么不知好,回去我们哥几个可得好好给他一顿肥捧,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柳承源却道:“田兄弟这话太见外了。咱们在一起少说也有五个年头了,如今我虽戎边在外,可也都瞧着京里的动静,铁军……唉,实在是受了委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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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从无脂胭色风华偏是秀眉长
024 挑唆
他目光中露出惋惜之极地神色,朝三人环视,道:“当年慧后创建铁军时的情形,我还历历在目,那日的艳阳分外红,万旗飘动,万人高呼的场景……每回想起,都是忍不住要落下泪来。”说着他的眼睛果然也是微微一红。
白韶卿吮着手指看他,眼角带去,另三人都是受他所染,眼睛一垂,只有田青始终目光静凝,声音也没什么起伏:“是呀,慧后实在是千古奇女子,能为她出力,是我等今生最大的荣幸,能身为铁卫一员,亦是如此。”
柳承源却摇头叹息道:“只可惜如今……”说着话,忽然转身朝白韶卿跪下,桌边那四人看他这样,都惊的一动不动,只听他道:“皇上,老臣求皇上重建铁军。”
这话一出,那四人顿时呆了,就连原先喝醉酒的杜平川都瞪大了眼睛抬头直视,好一会,才慢慢跪下。
白韶卿也没料到会有此事,原先还防着他要暗算自己,可如今看来,全然不是这么回事。这个时候,她自然不能有什么动作表示,只能呆呆看着这些人,嘴边手上还都是油渍。
一旁柳承源叹了口气,起身拿出帕子来为她轻轻擦拭,那几人也都是呆呆看着,全是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
只听柳承源道:“臣今日冒死带着皇上出来,就是为了想让皇上亲眼看看,这些曾经随着慧后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如今过的是怎样的日子!皇上万万不可被那帮老臣迷惑,铁军决不可解散呀,皇上!”
“什么?皇上要解散铁军?”杨五第一个跳了起来。
柳承源点了点头“近日朝中商议的头件大事就是这个,朝中大臣们都认为铁卫留在京里,扰民惹事,耗资过巨……”
猛听得砰的一声,桌上的碗碗碟碟都跳了起来,白韶卿呆呆看着对面的杜平川,他此时已经倒竖双眉,脸都红到了耳根子,他跪在地上,朝她挪着爬过来“皇上,你千万不要听人瞎说……我们铁军……我们铁军可是当年慧后最信任的人……”
杨五也道:“是呀,皇上,铁军八千热血男儿,决不能散呀。”
一边田青也急道:“皇上,铁军是慧后心血所成,咱们每个进营的弟兄都是立了血誓,要保您的安危,那些想解散铁军的人实在是……没安好心,你千万不要听他们胡说呀皇上。解释铁军,实则是解散了月军之根本呀。”
柳承源也道:“是呀,铁军决不可散。铁军一散,军心便散了呀皇上。”他面对着白韶卿,虽然说着恳求的话,眼中却分明还有笑意,白韶卿迷茫地从他们一个个脸上看过去,轻轻伸手出去,拉住他的袖子,低声道:“我……朕想回宫去了。”说着又露出害怕的神情来,
月王生病的事,虽然隐有耳闻,可是这毕竟是有碍皇家脸面的事,民间自然不知详情,铁卫这些年与月重锦有隔阂,已经等同闲置,所以更是消息闭塞。此时见到柳承源带着皇帝出现在面前,杨五几人还真以为是柳承源心念旧部下,想为他们求事。因而一听这少年原来就是皇帝后,立刻便将心事全盘托出,想得到他的认同,却没想到,换来的竟是这样一幅表情,这皇帝,竟是傻的?
尤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三人呆呆看着白韶卿,都是一言不发。当年月重锦登基大典上,铁军都是守在远处,只远远看过一眼,转眼多年过去,自然不识得也不奇怪,可却没有听说皇帝竟是个傻子。
柳承源自然也不说破,只在一旁忠心地劝说着,不过此时此刻,那三人都已经悄无声息,只有他一人尚在说话,因而他的声音听起来就更为刺耳,三人面对这样的皇帝,都是心如死灰,彼此对视一眼,也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伤恸失望。
白韶卿却是什么也不能做,她即不可能反驳柳承源也不能忽然变的聪明起来,只是经此一事,她的心倒又安定了些,那就是眼前这三人既然会被柳承源看中,想必这三人都是铁军中的重要人物,再一个,就是他们和柳承源,并非一条心。
这就够了。
她正暗自思忖着,右腿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这剧痛来的如此突然,她目光依旧看着前方,可习武人的体质却清楚知道,是有人狠狠拧了她一下,手劲极大,只怕半边腿都要肿了,她愣了一愣,立刻张嘴大哭,眼泪滚滚而下,一发而不可收拾。
眼角瞥去,左腿边一只手收了回去,正是柳承源。白韶卿正奇怪他为什么要这么作时,雅间的门砰的一声让人踢开,柱国公带着人怒气冲冲地奔了进来,看到眼前情形,更是脸色铁青“你们在做什么?”一边说一边朝白韶卿走来,伸手就将她缆在身后。
跪了一地的人,哇哇大哭的皇帝,这一切都让柱国公怒火中烧。“你们这些铁军狼子野心,想谋害皇上么?”
杜平川本来就酒气难捺,此时看到平生最不对盘地柱国公又色厉内荏地说话,顿时也怒了:“究竟是谁狼子野心,瞒着天下人立一个傻子作皇帝!你们究竟是什么用心!”
此言一出,举座皆静!
柱国公脸色发紫,气的全身发抖,大吼道:“将他……押入死牢!”“大人”“皇上!”一边几人同时开口,却也都只是叫了一声就没声息,杜平川此话,实在是自己找死,任是谁也救不了他的。
几个护卫上来顿时将那杜平川拉了下去,余下的护卫则将田青等人带了出去,杨五一脸愤怒,狠狠回头呸了一声才走,也不知是对谁发脾气。而田青却是安静离开,临走时还曾用眼角与白韶卿的眼神对上,似是微微一愣,旋即也扭头出去了。
柳承源道:“都是我的不是……我原想带着皇上出来看看铁卫,也好让他们心存感激……”
柱国公摆手道:“这事你确是欠考虑了。怎么能私带皇上出宫呢?若不是太监来报,我还给蒙在骨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柳承源愁眉苦脸,一脸后悔莫及地样子“都是我的错,唉,我在边界时听闻皇上和铁军……因此想做个合事佬,没想到……”
“哼,那班野痞子,早该将他们打入地牢了,竟敢胡言乱语……”
“可是……他们毕竟有八千人呢。还是给他们留点余地的好,要不然闹将起来……也是祸事!”
柱国公重重一哼,一边伸手为白韶卿擦泪,一边道:“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柳承源靠近过来,忠心耿耿地低语:“柱国公大人放心,若是他们真的敢乱来,我柳承源必定会全力保护皇上。平定叛乱,正是我的职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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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从无脂胭色风华偏是秀眉长
025 暗伏
平定叛乱——只怕是你的目地所在!白韶卿冷眼旁观,对柳承源的打算已经明了大半,这个将军原来心思如此慎密,有心谋反,竟冒险选择路走迂回。
他先是从铁军和皇室的矛盾着手,将痴呆地皇帝带到铁军将领面前,让他们惊觉一直以来都是被人蒙蔽了真相,致使他们明白,在这样的皇帝面前,铁军将永远也不能翻身没有价值的事实,激起他们的不满。再引柱国公出面引燃这支导火线,柱国公是外戚,如此一来,铁军的怒火便会朝着外戚摄政夺权,设傀儡皇帝发展。柳承源再在一边暗地操作,煽风点火,待铁军行动时,便可以平定叛乱为名,大兵压界,到时军队进来,谁杀了皇帝没人知道,即使有人看出他的居心也为时已晚,有兵在手的柳承源,就是将月国翻了个去,也没人能拿他怎样了。
白韶卿想明白此节,便依旧跟着柱国公回宫,也没将此事跟他通气,只是既明白了柳承源的大致细路,要加以阻止,便不难得其法,为了防止宫中有柳承源的内线,她依旧和往常一样,吃过晚膳就溜达到青夫人的院里,不再出来。
直到天色渐黑,皇帝这才晃晃悠悠地回乾宁宫去,没过多久,便熄了灯,寝宫里再没动静,在外守着的小太监自然也就报信去了。
黑沉沉地夜色之中,却见青夫人的院里忽然掠出一条人影,在宫闱间层层纵跃,去势如飞,这人对此地情况十分熟悉,专挑巡夜护卫交错的地方走过,遇见来人时便在一旁假山墙角或是树荫中一躲,避了开去,如此几个反复,没一会功夫,就出了皇宫。
黑影顺着皇城朝西,一路在民舍间疾走,夜色深沉,街道上鲜有行人,夜风卷起尘土,在路面上打着一个个回旋。
走了好一会,终于到了日间来过的铁军军营外,这里围墙极高,倒是难以翻跃地,来人绕着军营走了一圈,看到东边的矮房,正有计较,却听另一头酒馆上传来一声大喝,接着便是桌椅翻倒的声音,寂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