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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从隐隐知道一切事态背后皆有人操纵开始,便立刻生了反抗之意,可是遵循自己的意志走下去,却发现更多不堪地事实,更多的秘密,多到她无法承载。楚京之变后,她一心寻求复仇。因此才入向山,做圣女。可是秦国一行,却让她如梦初醒,再至楚国,更看到丑陋面目,杀一个齐云开,她自觉已达极至,复仇,便是以血还血,以命偿命。看到如春姐弟,顿觉回忆如潮,好似弟弟康儿重生,她再也无法下手,只能飘然远离。至此之后,便想寻到小六金子,她有向往的生活,她太怀念呵护弟弟的感觉,她喜欢将他们视为弟妹,与他们一起生活,便是抛弃一切,也是愿意。
没想命运却与她开着玩笑,遇到痴傻的月重锦,送他回月,又逢剧变,而追跟结底,小屋之中,竟又见玄慎子的留言。再后来被掳月影,又心系穆遥安危,她一步步挣扎,却又是一步步落入困境,如今经由向天颜说明一切,她终于做出决定。这个决定很是艰难,她尚且愁肠百转,却没想,是月重锦的一番话,助她下了最后的决心。
但求此生同日月不枉浮生梦一场
009 夜谈
柏大力果然弄来了三只山鸡,烹制之后肉质细嫩,比那黑熊肉好吃的多。五人围坐在屋里,中间用石头堆起,将灶上的大锅移了过来,石下焙火,满室肉香。柏大力还拿了藏着的酒出来,这酒奇烈,白韶卿从来量浅,自然不敢尝试。倒是向天颜学着柏大力,举起满酒的瓦罐狠狠倒了一口进嘴里,结果呛的涕泪齐流,把个柏源笑地直在地上打滚。
有酒相佐,气氛也渐渐融洽,连憨实地柏大力都拍上月重锦的肩膀,唤他“月老弟”,看得白韶卿忍俊不止。月重锦饭前已经由向天颜把过脉,她这个正版圣女对毒物像是确为精通,当时便拍胸脯保证,必能在月园之前,配出解药。
月重锦今晚也是放开了畅饮,和柏大力赛着似的酒到杯干,二人肩搭着肩,都是喝的醉眼迷蒙,而向天颜则从呛下那口酒起,就靠在白韶卿身边,渐渐地半个上身都扑到她怀里,咛咛哪哪,时笑时哭,不知在低语什么。白韶卿轻轻抚着她的背,一室地温意,也让她笑靥不减。
柏源吃饱喝足,便爬到床上睡觉去了,白韶卿隔了一会,转头去看,见他将毡毯踢在一边四仰八叉地仰天大睡,又看自己怀里的天颜也已半梦半醒,便挽了她过去,将她也移到床上,拉过毡毯来给他们盖上。自己则坐在床边,看这两张睡梦中的脸庞,一大一小,却都透着安详地晕红。一室暖意,是难得地宁静之极地时光,百里雪山外,便是鼎沸的乱世,但愿这一方平静不要被打扰才好。
她想的出了神,待回过头来,却见地上的火已经灭了,一旁还铺了厚厚地毡毯,柏大力正将月重锦安置在那上面,回头看她正望过来,便笑道:“你们安心睡,我到外面守着。”他的样子有些东倒西歪,可眼神却依旧清澈,目光落在白韶卿身边床上的二人脸上,露出柔和地笑容,顺手命了长枪弓箭,走了出去。
白韶卿看床前尚有两张硝过的兽皮,便拿了一张为月重锦盖在身上,他气息沉稳,已经陷入梦乡,灶台里微亮地火,给他脸上如蒙上了一层晕光,使他俊雅地眉目愈发生动起来。白韶卿看着他,脑中又想起他不久前说的话,心里有一分淡淡地惆怅,看他脸颊上粘着一缕发丝,忍不住为他轻拂开去,指尖触过他的脸,却又赫然惊觉,忙收回手来,抱着另一张兽皮出屋去了。
柏大力正靠在门前的一株白桦树下,看她出来,倒吃了一惊,又见她手中的兽皮,更加不好意思“姑娘你盖着吧,我个五大三粗的人,哪里还能冻了。”
“守夜怎会不冷,你披上吧。”白韶卿将兽皮递过,他憨笑着,也只得收了“姑娘不睡会么?”
“屋里有些热,出来透会气。”柏大力一听,立刻站起身来,他身下铺了一堆柴草,本来可以勉强半躺,这时又将身边那堆重新叠好,道:“你坐吧,这个不会渗雪透寒。”
白韶卿便依言坐下了,他却搓着手站在一边“你也坐下歇歇,不是喝了很多酒么?”
柏大力憨笑着,稍为迟疑了一下,也就坐了下来“我没什么事,吹吹风便醒了”说着笑看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我好酒,所以每回颜儿从外面回来,都带些进来,” 他似乎已经不再避讳她“颜儿,这么些年了,没见她这么高兴过。虽然她平日总是笑嘻嘻地,可是……”他想了一想,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停了片刻,只得重复 “她今天是真的高兴。”
“嗯,高兴就好,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真心欢喜重要呢?”白韶卿淡淡一笑“其实这些年,若不是认识了你们,天颜或许也没有现在这么好,她以前,吃了不少苦,有你们这么关爱她,她才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本性。”
柏大力一愣,眼神变地幽暗“她从来不说自己的事,一来就是又笑又闹的……”他顿了顿,忽然说“姑娘,你能留下来么?”
白韶卿一愣,柏大力已经刷地声站了起来“她那么喜欢你,你若是不走,她,她一定也会留下来。”
白韶卿抬头看他,雪山里的冷月格外清晰,她的眼中如蒙着一层水气,在月光下缓缓蒸腾,柏大力忽然有些脸红,慌忙转开了头去,却听她说道:“想要留下她,得靠你自己的本领,”她的语调中带着一丝笑意“这些年她始终是独自流浪,可却每月都愿意来这雪山里,想来,是这里有她挂念的人或是事,分明可以自己留她,又何必要假手他人呢?”
柏大力一愣,呆呆地看着她,只觉脑海中有什么若隐若现,天颜的芙蓉面在眼前晃个不停,心里莫名地慌张,一时竟不知是喜是悲,更不知说什么才好。
白韶卿看着他,声音变地低沉“分明有一身本领,却甘心避居雪山苦寒之地,此番忠心护主地心意,怎会不令人敬佩。天颜爽朗,喜爱自由,却愿意频繁进入雪山,这样的心意,何须猜疑?”
柏大力又是一怔,目光中惊愕不止,却也不再闪躲,和她对视良久,叹道:“我,配不上她……何况,跟了我,又哪里半日安宁的日子。”
白韶卿闻言倒也沉默,二人不约而同地都静了下来,她才轻声道:“我有一句相劝,若是你觉得我妄自尊大,干涉太过,大可不必理会。”柏大力听她语气慎重,便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雪山,已经不再安全。”白韶卿定定看着他,一字一句:“源儿在深山多年,也是时候带他出去看看世界,大隐于世,寻常百姓中,恐怕比这雪山更能隐匿形迹。你们离山,天颜必定跟随,打猎医术,皆可傍身。”
柏大力的眼中沉黑如夜,却又有星点闪烁“你都知道了?”
“是。”白韶卿额首“你不要怪天颜,是我逼她说的。”
他盯着她,忽然露齿一笑:“我自然不怪,这个秘密她五年前便已知晓,第一个告诉的人,便是你,你必然是她最信任的人。况且,不知怎么,看到你,我也觉得你……可以信赖。我们虽是初识,可是你举手之间,我却能见你流露出对源儿的关爱,不是假意。”
“我,曾有过一个弟弟,若是在世,也和源儿这般大了。”白韶卿轻轻说。
“啊。”柏大力一愣,没想到说到了她的伤心处,正有些懊恼,却见她转过头来,脸上并无戚色,反而淡然“你可认得那个背叛老将军的人?”
柏大力没想到她竟会问这个,一怔之下,指节不由得微微作响,忍不住咬牙切齿:“他便是化了灰,我也认得。”
“他如今在纪国?”白韶卿再问,看他用力点头,她道:“柏姓一事,过去已久,一般人恐怕已经淡忘,你们改名换姓,应该便可无事,只是这个人,凭此得到的富贵荣华,肯定时刻记在心上。你能否告诉我,这人是谁?”
柏大力错愕地看着她“你为什么想要知道?”
“也许将来,会与之相遇。”白韶卿垂下眼眸“有时我的直觉,超乎想象。”语气中竟带了一丝淡笑。
“你……”柏大力却摇了摇头“此事与你无关,可别把你牵扯进来。”
“我这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牵扯。”白韶卿伸手拍拍衣服,站了起来“纪国藏着这么条毒蛇,而我,说不准哪日便会‘被迫’到那里去,”她将‘被迫’二字轻轻咬住,停了一停,笑道:“防患于未然而已,他叫什么?做的什么官儿?若是遇到,我真想替老将军问候他一声。”
柏大力怔怔看着她,月光下她的脸忽然焕发出夺目地亮色,分明衣衫简陋,破兽皮缠腰,可是却有华丽地不容人正视之感。
“他姓乌,字子林,名行安。如今是纪国的定远将军!”柏大力一字一顿。
白韶卿瞪着他,半晌,忽然轻声笑了起来,柏大力不解地看着她,只见她眼神微扬,唇边一缕讥讽“乌行安!我和他倒是有几分相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缘份。”
柏大力虽不知她意,却是着实不放心“你,你别去打他的主意,这人年青时就一肚子坏水,如今更是老奸巨滑。”
“我和他迟早都要交锋的,就算我不去寻他,他未必就能忘得了我。”白韶卿收起笑意,静了一静,正视他道:“我天一亮就要离开,乌行安之事,来日方长,他恶贯满盈,也总有他过不了的那天,你不用担心,我自然不会赤目白脸地冲进将军府杀他,我有我的法子,而现在……”她的眼中露出诚恳之意“我有一事相求。”
“你尽管说。”柏大力用力点头。
但求此生同日月不枉浮生梦一场
010 回月
宿醉对月重锦几乎是没有过的事,他一向自制,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一觉睡醒,只觉头痛欲裂,捧着头坐起身来,忍不住呻吟出声。
一旁递过来一碗冒着酸气地汤水,抬眼看去,竟是那个柏大力“这个解酒”他闷闷地说。
“多谢!”月重锦接过碗来,喝了两口,抬眼打量屋里,不由一怔,还没等他开口,身边的柏大力已经说道:“白姑娘一早就走了。”
月重锦顿觉心里一空,垂下眼睛看着面前的碗,也懒地动弹,只怔怔坐着。
“你,你快喝完它,颜儿和源儿给你采药去了,回头还得喝药。”柏大力看他发呆,忍不住催促。
月重锦木然地喝干碗里的汤水,仍是一言不发,屋里静了一会,感觉一个黑影慢慢移近,挡在了他和窗口透进的日光之间,月重锦这才抬起头来,正对上柏大力略有些闪烁地眼神,这才发现他今日似乎有些怪异,好似欲言又止,又像是不知多了点什么,眼神中有些奇怪的光。
“你有事?”月重锦被他庞大的身影罩在阴影中,又觉他目光沉沉,一时有些莫明其妙。
柏大力呆呆看了他半晌,忽然一伸手已经将他拉了起来,右手却是一带,竟将那长枪提在手上,月重锦只觉眼前一花,都没反映过来就这样被他拉出了屋。
屋外的白雪,被阳光一照,映出刺目地光亮,他刚伸手想挡一挡光线,却觉眼前身影忽荡,那柏大力放开他手的同时,居然一跃而起。
待月重锦适应眼前这光线时,他终于看清了,柏大力正在屋前的位置跳跃转腾,手中一管长枪让他舞的虎虎生风。
斑斓地兽皮包裹下的身影,伴随着银光霍霍,竟隐隐发出惊人的呼啸声,每一次长枪急甩,横刺,纵掠,斜挑,都带着劲风扑面。这一方其实位置有限,身旁多有树木,那柏大力庞大地身躯竟是狡如脱兔,纵掠间,如入百里空旷之境,每一招每一式,皆收放自如,不伤树林分毫,却激地得积雪如飞花,点点雪花,被他的风势带出,居然掷地有声,尢如钢铁。
月重锦被眼前景象震慑,只看得目不转晴,直到眼前一切动静皆归于平静,他才回过神来,竟然看到柏大力已经跪在身前“月王,草民自小练就一身粗浅武艺,虽身在深山,仍是,勤练不殆,草民,草民自请护送月王回国。”他的话因紧张而有些断续,说到这里,就算完了,不知要再说什么,只呆呆跪着。
月重锦立刻伸双手扶他:“壮士如此身手,埋没荒野雪山,委实可惜。能得壮士护送,朕不胜之喜。”他停了一停,又道:“既然能够同行,不知壮士可愿为月国效力。”
柏大力对他的话显然并不意外,听到这里,便抬头直视他,道:“草民愿意,只是,草民怕陛下反悔。”
他说话直来直去,月重锦已有领教:“朕可得到壮士如此武将,正是月国的大幸,为何反悔?”
“因为草民的姓氏不容与世。草民姓柏!”柏大力字字有力,说完话便紧紧盯着月重锦的脸。
月重锦果然一愣,只不过,这丝错愕在他眼中一闪即逝,随即便是淡然“那又如何?国之强弱,能否广招人才方是重点,姓甚名谁,又有什么分别?”
“柏氏灭国,这个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