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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青篱讨好的笑意愈大,嘴巴几乎咧耳根处,悄声问道:“先生怎么来了?”
莹莹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润白如玉,她的头发全部松开,柔柔的散了一肩,脸上刻意讨好的笑意里带着一丝娇憨。
岳行文似乎挑了挑眉头,伸手叩了叩太阳穴,虽然她看不清楚,但是他的习惯动作,她却记得一清二楚。似是无奈一叹,
“你还不知为师为何而来?嗯?!”
他说这话时眉头肯定又是微微的上挑,青篱嘿嘿一笑,说知与不知,都不妥当,装傻的指了花架,“先生去那边儿坐坐。”
说完便转头向花架而去,刚行了步,突然身上一暖,还带着体温的月白衣衫将她从头到脚包住,过长的衣摆垂在地,象是戏中仙女穿着的长长纱衣,随着她的走动。拖曳一地。
“春夜寒,出门也不知多加衣么?”
一双修长的手,将她压在月白衫下的长发轻轻的掏了出来,随即是额上轻痛。
青篱不满的揉了揉了额头,撇撇嘴,就着秋千架坐了下来,悄悄的看了那人一眼,抬首望月,“瞧,月亮真圆!”
不得不说,她转移话题的本领实在太过差劲儿。
岳行文在她身侧的秋千架坐了,伸出修长白晰的手,将那抬着望天作躲避状的小脸板正,“那魏府事儿为何不先去通知为师?嗯?!”
瞧瞧,来了!
青篱嘿嘿一笑,眼珠子左右乱咕噜,就是不看他的神色,“先生忙到方田清丈,这等小事就不劳烦你了。”
下巴上又多一只手,将她的头扶得更正,青篱乱转的眼珠。一不小心撞进那幽深的黑眸,两人离得那样近,近得青篱能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小事?嗯?!”岳行文一挑眉,言语中透着一丝的不悦。
青篱连忙大大的点头,“可不是小事么。县主也在,韩辑也在,陆聪也在……”
“……况且还有那小侯爷和沈公子也在,是不是?”那人接过她的话头,顺手说了下去,话语之间意味不明。但却是偏偏他不在!
青篱不疑有他,正一连的点头,点到一半儿觉得不甚对劲儿,登时僵住,又一连大大的摇头,嘿嘿一笑,“那二人谁知道他们会在……本就没他们什么事儿。”
岳行文轻哼一声,松了固着她下巴的手,“那魏元枢你做何打算?”
青篱苦恼的抓了抓头,嘟哝道:“我也不知。入狱罢,好象他那样的人,在狱中也吃不了什么亏,毕竟抢强民女不是什么大罪罢?许是过了几日就被放了,把他咔嚓了?好象还没到那种份上……”
青篱猛然将头伸向那人,讨好一笑,“要不,把他的庄子田产铺子宅子抢光光,让他做个穷光蛋?”
岳行文被她这后面一句气笑了,伸手又在她额上轻弹,“只记得银子么?”
青篱嘿嘿一笑。“有道是千里做官,只为吃穿。银子可不是世人都追求的么,有什么不好?”
岳行文没接她的这话,又返回上一个话题,“魏元枢这事儿,你无须再管,为师替你办。”
青篱见躲不过,也好奇他要怎么办,迎向他的目光,“先生要把他如何办?他后面听说可是站着庞丞相呢。”
岳行文轻笑一声,“庞丞相大人也管不了人的生老病……死……”最后一个字吐得那般轻,却又那样的坚定。
黑如点墨的眸子说这话时,定定的盯在她的脸上,等待着她的反应。
如水银般的月光从枣树的叶子间漏下来,落在他的月白中衣之上,枝叶的影子似稀稀疏疏的暗绣,也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印迹。
青篱微微低了头,“先生这般不只是因今日这一遭吧?”
岳行文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青篱的目光定定落在他的淡然无波的脸上,一时没了思想,没了言语。他在想什么,她能猜得到。罢了,这事儿他即说不让管。她不管便是。
然后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到他面前,“先生先稍施薄惩,再给他一次机会,若他再惹了先生,再找他的麻烦不迟。”
岳行文笑了,黑眸中闪过的一刹那不安,统统消散无形。将她的手指合上,握在手中,“他惹为师作甚?”
“哦,”青篱眼睛一转。作恍然大悟状,“先生方才不是替我报仇么?莫非是替那李莲儿出头?”
青篱用自己的另一只手轻轻一拍头,略微提高了音调,“啊呀,我倒是忘了,今日,那李莲儿一见先生魂儿都飞上了天,对先生甚中意。而那李莲儿生得也不错,小鼻子翘翘,小眉毛弯弯,小嘴巴红红,莫非先生也中意她?”
她的眼睛闪亮,完全卸去人前的疏离淡漠,笑意盈盈,脸上是狡诘顽皮的神情。
莹润的月光下,她小鼻子翘翘,小眉毛弯弯,小嘴巴红红。岳行文不觉伸手揪了揪她的小鼻子,轻笑,“甚是中意。”
幽黑的眸子中似是将满天满地的月光都收扰进去,光华流转,深而飘渺。
人生际遇真是不可预料,从生命起始的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在摸索寻找,那是一条没有方向没有终点的路。
有人终其一生,只活出漫天的大雾,迷迷离离,找到方向;而有的人,心智虽坚,却只能在即定的漫长古道上,寂寂而行,找不到同路的人;而有的人,却只能如那漫天的星子俯瞰尘世一般,隔着远得无法丈量的距离,遥遥而望。也有一种人,只不过瞬息的相遇,在方寸之地。便遇到那命中注定的人。
熏暖又微凉的夜风轻拂发丝衣角,有不知名的小虫躲在墙角偶尔轻鸣,夜,静而安宁。
心中满满的,有暖流在微动。
一样的星空,一样的晚风,一样的月,青篱第一次将前生与今世贯穿在一起,这一刻没有了时空的阻隔,安宁详和与前世的儿时。
紧了紧握着手的,故意对着那幽不可深的黑眸不满一瞥,“瞧瞧,我就说罢,先生就是会招烂桃花……”
一语未完,额头轻轻一痛,传来岳行文不满的声音,“那小侯爷的事儿你现在可能给为师解释一下?”
青篱捂头胡乱揉了两下,不满的道:“先生,别再敲我头了。我说了那小侯爷小王爷的跟我没关系。”
岳行文眉头一挑,“没关系么?以你的聪慧,你难道看不出?”
青篱暗叹一声,看出么?呵,她看出的可不少,她并不笨,也不缺乏女性敏锐的直觉。
可她有致命的弱点在,见不得别人对她的好。若是单纯的好还罢了,偏有那样的情谊在,叫人回报无门,纠葛不安。
对于不能不想去回应的,她能做的只是装作看不出。
她对人生的要求一向很简单,知心,相伴,足已。
故意撇嘴,“先生,你真是笨呢。看出,看不出有关系么?看出了便只当没看出就成了呗,不相干的人理会那么多做什么?”
岳行文一愣,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好久才展颜无声而笑,语调轻快,有压抑不住的喜意,“为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只看得出你愿意看出的?”
那笑容直如夏日正午的骄阳那般耀眼,明朗,快意,夹着一抹庆幸。
青篱被他的笑意闪了一下眼,胡乱的点头,“是呢,是呢,先生聪明绝顶。猜得正是!”
突然她凑近,“……不过,先生若是想让我看得出小侯爷的什么心思,我也不敢不从呢。”
猛然抓着她的手紧合,有些微的痛感传来,那人的脸瞬间成黑色,眉眼间凝起一股怒意。
青篱却无声的笑了。
月移中天,皎皎而照,两人淡淡而坐,身影随着秋千架微微晃动着。
从背后望去,竟是一样的淡然,一样的发黑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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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临近年关,有点犯懒,先奉上一章,随后还有一章,在24:00保证上传,嘻嘻,跑走~~~~~~~~~~
第八十九章 淡淡隐忧
第八十九章 淡淡隐忧
日子缓缓流淌而过。魏元枢的那事儿。青篱却是没有再过问,只听说他自已到衙门主动认了罪,又登门给李老汉父女赔罪,出了一百两的银子做为补偿。
因李老汉父女撤了诉状,这事儿算是不了了之。
不过她知道象魏元枢这样的人,经此“奇耻大辱”,定然心气儿难平,说不定暗地里正想着什么坏招呢。
有好几次她去酒楼查看,便发现对面魏家酒楼的窗子大开着,里面隐隐坐着的便是魏元枢,不过她一出现,那窗子便迅速的合上。
单凭这一点,其心便昭然若揭。
偶尔会揣测那人接下来会如何做。想来想去,却不得其法。一日看书,看到“欲擒故纵”四字,猛然心如福至,那人不会故意纵容他犯下滔天的大事儿,再出手罢……
她被这一想法惊着了,呆愣了好半晌,办法是好办法,只是未勉有点……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释然一笑:这样子的法子也没什么不好,若那魏元枢肯知错就改,这法子自然对他一无用处,若是仍存报复之心,那便活该他倒霉。
方田清丈从最初的顺利开始,到最近的不甚平静,让胡岳二人忙得团团转,偶尔还要应付那些乡绅富户们出的妖蛾子,比如某一日早晨,一向冷清的驿站外,突然香风四溢,花红柳绿,莺莺燕燕云集,五六个脸上的脂粉有一尺厚的青楼女子,围着驿站要找胡岳二位大人讨要拖欠的嫖资,青篱听到这一消息,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喷了一地,这样的招数……
她微微一笑。
反倒是青阳发了大脾气,这是青篱见青阳第一次真正的发火,皇族贵胃的滔天怒火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她派了韩辑拿了她的手信儿,半天功夫便将庐州代知府江文远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二十名衙役,和百十名府兵,马蹄阵阵,将双墩大街激得尘土四散飞扬。
来势汹汹的官兵径直冲进翠香楼,一两柱香的功夫盖有府州大印的封条便将这座昔日纸醉金迷红绸流翠的销金窟封了个严严实实。
直到那府兵与衙役的身影消失不见。翠香楼的老板才从变故中醒过神来,却已然是求助无门。
当皇家真正震怒时,世人有几人能承受这样的雷霆之怒?
从那一天起,青篱便有了新的担忧,比起这个来,方田清丈中这样那样层出不穷花样繁多的小插曲于她便成了调剂生活的作料。
那二人只所以能顺利将方田清丈推进,有他们自身因素,年少不畏权不贪财无所畏惧,但最终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京中清和宫中高高在上黄金九龙椅上帝王心。
成与败只在那人的一念之间罢了。
若是有一天,那位帝王的心意改变,曾经的对变成错,这二人又该何去何从?
心中震惊太过,反倒不敢轻易示人。
每日依旧谈笑晏晏的过着日子。每到夜深人静时,却辗转反侧,寻求保护之法,最起码要在那对与错颠倒之际,保往性命无忧。
深夜暗叹,但愿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张贵派人将预留的空地整理出来,她领着丫头们将土豆切成块状,每一块儿都保留一个嫩芽,然后使了庄子里雇佣的短工。将她视为宝贝的棉花孜然丈菊土豆统统种下。
她记得那一天,天气非常好,蓝澄澄的如一汪碧玉,没有一丝云彩,偶尔,有闲适的飞鸟在高远的天空掠过。
稻田里劳作的人们,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比三月末的春风还要暖。
稻苗还不足以将田间的水盖住,搭眼望去,波光粼粼,如碧绿锦州云缎上反射出的熠熠光华。田中的小湖泊碧水盈盈的一潭,新移植的几棵高大垂柳,将潭水围绕,柔长的柳条低低拂过水面,搅散春风吹皱的整齐纹路。
如果侧耳细听,还能听到远处畜牧场中,刚买来的鸡鸭牛羊仔的细嫩鸣叫。
新移来的果树已然落花结果,杏子桃子毛绒绒的藏在枝叶间,触目之处,枝头果实累累,枝茂叶繁,让人看了好不欢喜。
宽阔笔直的青砖大道经过这些日子的踩踏,已不再是新铺时那崭新而无生气。泥土的颜色早已悄悄的浸入其中,给它们染了一层带有底蕴的风霜之色——此时已然略有积年农庄的道路该有的模样。
只有入庄口旁边一大块为房舍预留的还空着。她迟迟没有动手。
那是因为,自三月十六日月夜之后,那人又来了一趟,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可曾想过还会回苏府?
回苏府,她自然是不愿意,可是他这般问。想必是有其的深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