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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七夕灯会的热闹程度一点也不比京城逊色,路旁吃的用的玩的小摊云集,五彩的河灯与各式各样的花灯充斥着眼球。
岳行文仍然是一身素白的衣衫,他高挑削瘦的身形,配着那无人可及的淡然气度,一入灯市便吸引了众多关注的目光。
长丰县的老百姓对这位年青俊美的县令大人,从最初的抵触到现在的无比认同,同时对于他不苟言笑也众所周知。此时见他身边行着一位浅蓝衣衫的盛装女子,都十分的惊奇,再有人将青篱认了出来,一时间,这二人行到哪里,便能惹到无数关注的目光,外再窃窃私语声。
岳行文仍是淡淡的行着,对周边的目光与议论声私毫不以为意,但青篱却受不这样受人关注,悄声道:“先生,不若找个地方坐坐,等天全黑了再出来逛罢!”
岳行文指了指淇河桥,轻笑,“就快到了。”说着转头看了周边的人群,又低语,“可是极不自在?”
青篱大大的点点头,苦笑:“先生的人气太高了!”
而围观的人见到这位不苟言笑的县令大人此时一脸的笑意柔情,又是一阵议论。
青篱不敢再说话,学着他的样子,抬首挺胸目不斜视的向淇河桥奔去。
从淇河桥,转到淇河南岸,下了主路,沿着岸边小路向前走,熙熙攘攘的人群被抛在身后,青篱大大的松了口气。
天边只余一丝晚霞,夜幕已笼罩了整个长丰县城,回望主街,已有点点的灯火点亮。
看着热闹的人群灯火,竟有一种站在画外的感觉。
岳行文牵了她的手,缓缓向前走,青篱问道:“先生,这是要去哪里?”
他回头轻笑,“放河灯!”
青篱望着两手空空的他,“河灯呢?”
岳行文拉着向前走,“就在前面,快到了。”
再往前行了数百步,来到一个小小的渡口,渡口处停着几艘小船,半夏候在一旁。其中一只船上挂着四只红红的灯笼,船头上面堆满了五颜六色的河灯,河水缓动,小船轻摇,红灯笼的光影倒映在净亮的河水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静谧安宁之美。
青篱看向他,喉头有些发紧。
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先生好雅兴,这船要摇到哪里放河灯?”
岳行文牵着她下了台阶,步上小船,才笑道:“到前面的水面开阔处。”
说着摇起船桨,小船缓缓的向东向驶去。
青篱坐在一堆河灯之中,看着他月白衣衫淡然立在船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船桨,身后的人声灯火渐远,天色愈暗起来,两岸的民居影影绰绰,缓缓向后退去。
心中被塞得满满的,双手抱膝,轻闭上眼,幸福安宁,不过如此吧?
身后没了声音,岳行文回过头来,看她嘴角噙着笑意的惬意模样,无声的笑了。
船身停了晃动,青篱睁开眼睛,扫视周边,惊叹,“先生,淇河之中竟也有这样的地方?”
岳行文在她身边坐下,“嗯,这一段河面宽有五十余米,长约五六百米,正处在城东门外的大片农田之后……”
青篱望着这宽宽的河面,河中倒映着星子的光芒和灯笼的光影,远处两岸是郁郁葱葱的灌木和荒草,有小虫在草丛中欢快的鸣叫,除此之外一片静寂。
借着灯笼的光,看向他幽深的双眸,“先生,我觉得好幸福!”
岳行文拉了她的手,“嗯,以后,都会这么幸福的。”
青篱笑了。另一手伸向他,“火折子,我们来放河灯!”
挑了一只大红的河灯,点燃,附身放到水中,轻撩几下水面,看着它打了几个旋,飘飘荡荡的向远去飘去。
轻声道:“一愿青阳得偿所愿。”
再点燃一只绿色的河灯,“二愿长丰早降甘霖。”
再燃一只黄色的河灯,“三愿……三愿先生一世安康。”
望着红黄绿三盏河灯在水面上飘飘荡荡,岳行文紧了紧她的手,“为何不替自己许一个?”
青篱笑着指向那河面中的河灯,“这些又何尝不是替我自己许的?”
岳行文接过火折子,也照着她的样子,依次放了红绿黄三盏河灯。
青篱好奇的问,“先生,你许了什么愿?”
岳行文摇头一笑,“不可说,不可说!”
青篱不满的撇撇嘴,转身又继续放起了河灯,放着放着,无端的又想了一个人,再放一盏大红的河灯,在心中道:四愿你的伤势早日康复!
河灯漂在小船的周边,象是一朵朵盛开的五颜六色的花。水波反映着五彩的光,一时间,如置身在童话世界一般。
如梦如幻。
周围很静,两人也没有再说话,那人手上传来的温热,让她无比的心安。
良久,青篱望着河面上逐渐四散的河灯,问:“先生,你买了多少盏灯?”
“九十九盏!”
顿了顿又道:“九仍长久之意。”
青篱轻笑,“我知道!”
岳行文又道:“若不是怕累着你,为师本想买九百九十九盏,或者九千九百九十九盏,又或九万九千……”
青篱笑着打断他的话,“先生若是真买了,怕是明天便有买不到河灯的姑娘小伙子将衙门给围个严实……”
河灯漂得更远,星星点点布满整个水面。
青篱附身撩水,想把仍然依偎在小船两侧的花灯赶走,不想用力太过,前胸轻碰上船弦,这些日子她的胸部总是刺痛难忍,知道是发育的征兆,平时动作便小心了不少,这猛然一碰触,疼得她“啊呀”一声。
岳行文一把将她拉起,“可是撞到了?”
青篱不防他动作那么快,捂着痛处的手还没来得及撤回,已让那人看了个正着。
她囧得直想撞墙,忙撤了手,忍着痛,胡乱的摇头摆手:“没事,不碍的……”
岳行文看了她半晌,起身摇船,“现在回去,正好是灯会最热闹的时候。”
青篱连忙点头表示认同,心中直叹自己在他面前出不完的洋相。
回去时,岳行文划船的速度快了许多。
半夏仍然在小渡口候着,见岳行文来了,连忙上前,看面色似乎是有事。
不过青篱只顾懊恼,并没有瞧见。
岳行文不动声色的停了船,将青篱从船上引了下来,借着交待半夏的空档,问:“何事?”
半夏悄声道:“方才小乐来找过小姐,说小侯爷在别院大发脾气,叫小姐半个时辰内去内见他,否则,他就自己过来找。”
岳行文黑眸微闪,“还真不消停。……你去一趟别院,让他好好睡一觉罢。”
半夏目光一动,“那用公子新配制的半日醉,怎么样?”
岳行文微一摆手,向岸上走去。
半夏这才敢露惊讶的神色,自家公子虽然精致医药,也配制**之类的东西,可,这还是第一次用罢。
想罢,摇摇头,这半日醉配制后还未试过药,今日正好让这小候爷试试药。
第二十四章 压水井出水了
第二十四章 压水井出水了
沿着河岸小路上了主街,天色全黑,灯火璀璨,两人并肩而行,路过一个花灯摊儿,青篱停下脚步,将一只小兔子灯拿在手中,岳行文眉头一挑,却是没说话,径直付了钱。
青篱朝他一笑,“谢先生。”
岳行文轻笑,“就那么想念青阳么?”
青篱点头,扬了扬手中的花灯,“是啊,也不知青阳所思所想的那人会不会在今夜买一盏小兔子灯,我便买一盏,希望青阳不会觉得孤单。”
岳行文目光一闪,“流风是有心结未解,待他解了,便好了。”
青篱奇道:“胡公子有何心结?”
岳行文伸手弹了她的额头,“改日再告诉你。今日不准提别的男子。”
青篱揉着额头失笑,“先生是不是觉得凡间的老陈醋很合胃口,执意要多喝几壶?”
岳行文轻笑,抬腿向前走去。
行了不远,前面有一处闹哄哄的,围着许多人,青篱掂脚看了几眼,不明所已,看向那人,岳行文轻笑,“那是求姻缘签的,你可要去求?”
青篱不服输的反击:“先生若认为我该去求,我便去求,如何?”
她的眼睛明亮有神,笑意盈盈,带着一抹挑衅意味。岳行文摇头,“为师输了。你不须去求。”
青篱得意一笑。
“岳大人?!”一个柔美的女声响起。
青篱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子高高的妙龄女子,旁边立着一个青衫男子,一脸温和的笑意,正是沈墨非。
看到他,青篱便猜出这女子的身份,沈府四小姐沈碧莲,若是再加一句的话,就是岳行文的爱慕者。
对这沈碧莲,她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一见,却不由发出一声赞叹,柔和的女子她见过不少,却没见过这样一位柔到骨了里的女子。
她柔柔的立在沈墨非身侧,目光温和,笑意盈目,嘴角轻扬,双手合在身前,身势随意,却又透着股子大家闺秀的气韵。
岳行文点点头,并不出声。
沈碧莲纤腰轻摆,上前一步,含笑道:“方才与哥哥还打赌,猜究竟是不是岳大人。现在看来是我输了。”
沈墨非也上前一步,笑道:“岳大人好雅兴。”
岳行文颔首,转向青篱,轻笑,“沈公子你是认得的。这位是沈公子的妹妹沈四小姐。”
青篱连忙赞叹美女的心思,从善如流的道:“沈四小姐好。”
沈碧莲连忙笑着回礼:“李小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碧莲有幸,得以相见。”
青篱的胳膊上爬上几颗鸡皮疙瘩,干笑两声,道:“沈四小姐过誉了。”
岳行文看着她那别扭模样,朝着青篱道:“方才不是饿了?与沈四小姐改日再叙话罢。”
青篱看向他连连点头,真知我心呀。
沈碧莲笑意微滞。
岳行文已向二人点头示意,告别而去。
急走几步,转头回看,沈碧莲仍看向这边,沈墨非不知在向她说什么。
青篱不满的抬头,“先生,你怎么走到哪里,桃花就招惹到哪里?”
岳行文轻笑,“你当为师愿意么?”
只这一句话,青篱的心情大好。
两人在街市中慢慢的走着,就着路边的摊点,简单的用了饭,便复又逛了起来。青篱偶尔停下来在小摊上挑挑捡捡,岳行文则跟在后面尽职尽责的付钱。
逛了许久,腿有些乏了,看看天色,月牙如勾已偏西将落。
青篱叹了口气,望着满天明显显的星子,道:“看来今年的牛郎织女见面不会哭了。”
岳行文握着她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长丰的县令呢。”
青篱一笑,知道他责怪自己瞎操心。
天色已不早了,她道:“先生,回去罢。明日还有先生忙的。”
岳行文点点头,两人出了灯市,却是小可赶着车候在路旁,岳行文跟着她上了车,“为师送你回去。”
青篱点头,想起他白日说过的话,便道:“先生,那收购干菜的事儿就交给我吧。先生明日便使人把银票送来……”
岳行文点点头。
过了七夕,青篱便没再去过衙门,使人四处张贴收购干野菜的告示,长丰县一时哗然,均不知这位青阳县主的义妹这是要干什么?莫非这些野菜有什么旁的作用?否则这些平时里看都不看一眼的东西,怎么会有人傻到拿钱出来收购?
虽然外界各种猜侧都有,但青篱却只字不吐,就连身边的几个丫头也未透露过一个字儿。
转眼五六天过去,田里摊派的干菜已有人陆续上交,收购点也有人开始去卖晒干的菜。
第一批干菜收购过后,百姓们见这干野菜真的能换钱,李小姐并不是诓骗大家,劲头儿一下子高涨起来。
青篱从庄子里回来,望着明晃晃的太大阳,心情愈发低落。
旱情不可抑制的扩大,胡流风拦的水坝也仅够淇河两岸的农田用水,估计再过几日,那些农户再要用水,便是要一担一担的挑了。
想起回来的路上有农户愁眉不展的坐在打了蔫的庄稼地前,不由的叹了口气。
杏儿匆匆的进来,“小姐,岳先生派半夏来接您。”
青篱抬起头,问跟着进来的半夏,“可知道是什么事儿?”
半夏脸上略带喜色,“公子说小姐画的图纸,他似是看懂了,叫小姐过去商议一下。”
青篱“腾”的站起身子,急道:“走,快走!”
若那人真是将压水井造了出来,她方才琢磨的毁去离水源远的一半稻田,一来节约水源,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