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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日记 -- 民工图 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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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时候也好好看一下这些书。还有,下一步又会发生什么呢?看来,我还得好好地研究一下,毕竟明天才是我们最关心的。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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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很快就要到了。元旦是王头儿答应给大家开工资的日子,人们的期盼与渴望一日强似一日,人们对那即将要到手的工资也赋予了各自不同的希翼与梦想。

  黑牙似乎是最为急于拿到那份钱的人,他在不停地向别人说着元旦才能拿到手的工资的用处。他时常念叨着儿子明年要娶媳妇了,能说到一门儿亲事已很不容易,每年过节过令的要到女方家去好几次,送钱送礼要花上很多的钱,生怕那一点礼没到,女方一生气,不但所有的彩礼都白送了,恐怕连这门亲事都得吹。黑牙时常在他欣慰的期盼中发出一声轻微的无奈的叹息,而他对女儿上大学的事则是充满着一种从里到外的自豪,虽说为了女儿的学费至今还没有还上欠债,但即将到手的钱似乎在驱赶着快一年来对他的折磨和压抑。黑牙挂在嘴边的是女儿明年就要毕业了,领了工资后再也不用为最后一学期的学费费心了。

  老张和他的老乡谈起用钱的事也好像心事重重,他说自己的母亲长年多病缠身,只能在附近的乡镇医院拿一些药吃,但治表不治本,早就该到大医院治疗,可去那里弄那一大笔钱,老张会在老乡们的沉默中面露忧戚之色。当提起自己已干了一年会有不小的一笔钱时,又会涌出一脸的希望来。老张说过完年就带母亲到省城的大医院去,给母亲做一次全面的检查,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治好母亲的病。老张仿佛看到母亲的病已治好似的,他会轻松地吐一口气接着说自己的另一个愿望,自己长年在外,媳妇在家照顾老的又照顾小的,还要种好几亩的庄稼地,太不容易了, 明年说什么也得买一头牛,减少媳妇的辛苦。老张说他隔壁的那头牛早就想卖了,价钱也不算很贵,有时他媳妇还会借用一下那头牛,很听话的。

  小山子很是乐观,他说开完这笔钱盖房子是绰绰有余了,他把未来房子的样式、高度、间数,包括装修的格式、颜色,甚至连门楼和台阶都设计好了。往往听他说话的人总是与他抬杠,他说这样好,人们偏说那样好;他说应该红色的,人们就说黄色的合适;他说某一个图案吉祥,人们会说不协调;小山子总是在十分激动的情绪中改变话题。小山子还喜欢谈春节,提起春节时总不忘往年年夜听着别人家一百响的鞭炮声心生的嫉妒,今年自己一定也买一挂一百响的鞭炮,还是每隔十响就有一个大雷子的那种,那要是放起来震不了全村也得震半个村子。在小山子洋溢着骄傲的笑容里仿佛听到了散发着年味的鞭炮声。

  听着别人谈论的各种各样的向往,我也陷入了对那些还未到手的钱的构想中。首先我要买两件棉衣服,虽说前些日子和路峰到一处旧货市场各自买了一件半旧不新的军大衣,但在这数九寒天的日子里还是感到了挡不住的寒意。我身上的几十元钱已快花完,路雨好像也不剩多少钱了。如果身上能有充足的钱,再也不怕在三角地呆下去,直到找到好一点的活。实在不行,还可以租一间房子住下来,再慢慢地找活干,总之钱的价值,我已有了深刻的理解。

  元旦很快到了,而元旦带给大家接二连三的却是谁也没想到的情景,我也忽然想到了那句";天有不测风云";。在人们的一片争论与质疑中,我按着路峰的理论思考着自己也深陷其中的说不清的事情。 txt小说上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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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的晚上,王头儿一杯酒下肚,忽然关掉吵闹的录音机,严肃地对着灯光照射着的晃动的人头声调不高地说道:

  ";静一下,静一下,给大家说点事。";

  一瞬间,屋子里便鸦雀无声,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在感染着每一个人,犹如簇拥在一起待燃的浸油的干柴,只要一点点的火星便会燃起熊熊的大火。

  ";是要开工资了吧!";

  黑牙猛抽了一口他的大烟袋,看着烟袋锅子里闪动的亮眼的火光,平静地说道。短暂的沉默,随后便是塞满整个屋子的杂乱吵闹声。我放下手中的笔看着路雨合上正读着的书望向喧嚣的人群。

  ";行了,行了,听王头儿说。";小山子发出吼叫的声音。

  ";跟大家说啊,工资有点变化。";王头儿顿了一下,望着刹那间凝固的人群蹦出了一个一个的字

  ";今天没有拿到钱,上面说要推后一天;但是,只答应给一半,明天也只能给大家开一半的工资。";

  我可以感觉到众人的心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被上下抛了几个来回,最后悬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那怎么能行,我们这干了快一年的和干了几个月的能一样吗?";

  黑牙的话音刚落,许多人便应声符合,一时之间,屋子里又乱糟糟的了。王头儿待大家的声音小了一些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口气:

  ";吵什么吵,这到春节还有多少天,总共不到一个月,早拿两天晚拿两天有什么区别,再说,装到你兜里要是丢了还不如等到春节一块领呢。";

  没有人响应王头儿的话,许多人依然在吵闹着。

  我和路峰又恢复了看书、写日记,但我仍不时地瞅两眼屋内的众人。黑牙和老乡们聚拢在一起,发出不满的争论声。老张和几个老乡也围在一起,低声的议论着什么。和我们一块从三角地来的几个人似乎只是静静地在听别人的说话;其实他们有着另一种担心,在第二天我和路峰才了解到他们怕王头儿会不给开工资,耍个花招溜之大吉。我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却不相信王头儿会溜掉。我劝大家放心,只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可几个人似乎仍是充满了怀疑。路峰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像不关心开工资的事似的。

  这一晚王头儿崔了好多次都没能让大家睡觉,到后来熄灭了灯还是有人在不停地嘀嘀咕咕。当王头儿的呼噜声响起时,几个人的嘀咕声更大了。

  第二天,人们在忧虑的期待中等待着。王头儿每一次出去和回来,包括他的一举一动,甚而他的每一个背影都被大家关注着。在中午的时候,人们终于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也是一件让大家感到困惑的事情,我们组的包工头王头儿和另外两个小组的包工头肩并肩地出现在污水河边的小道上,并且是向工程队总部的方向而去的。自从王头儿得到了砌河坡的活后,三个包工头便明争暗斗,互视对方为仇人,走路面对面都不打招呼,今天怎么能肩并肩地走到一起呢?有人猜测会不会是为工程队要钱出现什么问题了。一句话勾动了大家的心事,再也无心干下去了。在众人纷纷的要求下,老张和小山子决定去看看,于是两人也是肩并肩地带着几十个人的疑惑和 希望快步地向三个包工头去的方向走去。

  等待的迷茫和焦虑随时间的推移在每一个人的内心无限地膨胀着,远处的每一个身影,或者每一个移动的物体,都会被几十双望眼欲穿的眼睛看得完完全全、清清楚楚地以失望展现在面前为止。

  到了后半晌,老张和小山子终于出现在了远处,眼巴巴地看着两人不紧不慢地走来,却又站在了那里。有人急得无所顾忌地骂起来,忽听得谁叫了一声:

  ";向我们招手呢";

  果真是两人在向这边摆手。有人喊了声:

  ";有戏";

  大家便";轰隆";一声拿起工具窜到岸上向两人跑去。

  然而谁也不会想到等待众人的是一个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的消息。老张阴沉着脸告诉大家,王头儿和另两个包工头不是直接从工程队承包的工程,中间还有一个承包商,这一年的工程款上面已全部交给了那个承包商,而那个承包商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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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水河两岸的工地全部停工,三个包工头被抛向漩涡中心。在他们身上寄托着工程队一、二百人的希望与梦想,也承载着这些人及其背后无数个家庭与亲人的压力。三个包工头每日里的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以及他们的一言一行和面部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无不都影响着众人的情绪与心理。

  日子向着春节艰难而又迅捷地靠近,王头儿每日焦急与阴沉的面孔透露着事情进展的消息,每当他回来得晚一点或者有不回来的时候,总会让人产生无限的幻想和希望,但也有怀疑他是不是会扔下这么多人跑了的。 我不知道我们除了等待还能做些什么。

  做饭的是王头儿的堂兄,当有一天他告诉大家粮店的老板已停止提供粮食,并催要所欠好长时间的债时,我忽然有了一种紧迫感,摸遍了全身只有不到几元钱的零钱,我知道路峰也不剩几个钱了,听着黑牙和他的老乡们嚷嚷着说找王头儿总不能连饭都不管吧,我无法再想下去。还好,王头儿连夜返回了老家,拿来够吃十几天的饭钱。听说王头儿这一年下来已垫了好几万块钱的饭钱了。

  我们的伙食有了明显的变化,大米饭不再出现在我们的碗中,面食也不再有相对要贵一点的烙饼,菜几乎一天三顿是清水煮白菜,肉已是不可想象的奢侈品。有人在抱怨,也有人私下里在骂,但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办。老张似乎在有意躲避他的老乡们,我听到过他的老乡们与他激烈的争吵,老张总是一副理亏又受委屈的样子。老张也曾带着老乡们拿着那张由路峰写的合同找王头儿谈判,王头儿便时常叫了老张一块到有关的部门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三九四九是一年中最冷的日子,我们在四九的时候忽然没有煤烧了,做饭、取暖成了最紧要的问题。原先我们都是烧工程队的煤,当我们停工后,工程队的大批人员先后撤走,只留守几个值班的,他们也便不再需要那么多的煤,工程队也停止了送煤,王头儿找他们时,被告知,以前的煤钱都是在工程款里扣除,现在已经停工,也便无款可扣,他们不能垫付这笔钱。几经交涉也毫无结果。

  我们便找寻可用的木柴,从搭工棚的旧木门窗和木架子,到护坡上的木桩、木板,甚而连我们前一段时间从污水河清理出来的树枝、破家具等也被收集了起来。做饭时,污水河两岸便满是呛人的烟味,从远处望去,烟雾缭绕,我们的工棚若隐若现,充满了神秘感。到了晚上,为了取暖,睡觉前在炉子里塞上足够的木柴,点燃后,屋子里便伸手不见五指,大家也开始不停地抹眼泪、咳嗽,谁实在受不了了,就只好跑到外面,外面是吹得脸生疼的西北风。整个工棚都在向外面喷着浓浓的白烟,不一会儿几处工棚的烟雾便连在了一起,经常有以为我们这里着火了跑来看热闹的,也有附近的居民找来说影响了他们的生活;还有一次惊动了消防队,许多辆发着尖利刺耳叫声的消防车在污水河边排了很长很长,王头儿和另两个包工头也因此受到了有关部门的训责。我们几个工棚只好错开时间点火取暖,有时工棚里冷得冻了多厚的冰,我们也只能穿着衣服把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期望能暖和一些。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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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已经到来,我们也感到彻底的绝望,虽然王头儿还没有回来。吃完仅剩的每人两个馒头一碗白菜汤的年夜饭,我们几乎所有的人都裹着棉被躺在床铺上,冷冷的炉子静静地蹲在屋子中央,偶尔有人投来寄予温暖的目光也被它散发的寒意凝结出一片冰冷。稀疏的鞭炮声迸溅出一些人对即将到来的年的渴望,也泄露着属于所有人最幸福时刻的气息。

  将近一个月苦苦的等待在王头儿们徒劳的奔波与努力下已毫无意义。

  王头儿们与工程队交涉了许多日毫无收获,他们一再声明工程款已全部拨给了承包商,工程队与王头儿他们不存在任何关系。三个包工头在无奈之下只好找到所在地的东区区政府,希望能得到政府的帮忙。东区政府有关部门的有关人员告知,修理污水河是市政府统一管理的一项工程,再说工程队也是跨区作业,让王头儿们找市政府处理。王头儿们好不容易找到市政府,又被告知这种事归公安部门管。王头儿们只好再返到当地的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听完三人的讲述后,说这种案子得到分局去,他们派出所处理不了。于是三人又辗转找到分局,分局看门的大姐要他们登记,三人都没带身份证,看门大姐把脸一拉说道:

  ";没身份证,不能进";。

  任凭三人怎么解释,看门大姐一脸严肃地回以";这是规定";。无奈,三人只能返回工地取了身份证又赶到分局,看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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