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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姗说:“这么说,你要动真格了吗?”
李刚说:“你想想,他妈的两个多亿的资金呀!这对我们大河市,甚至对我们国家,都损失太大了!我的决心已经下了。无论克服多大的困难,我们也要把这批巨额资金追回来。无论得罪多少人,就是再大的人物,我也要把他们绳之以法!”
江姗也激动起来:“李检,这才是你。我支持你!”
李刚笑了:“你支持我?你怎么支持我?”
江姗认真地说:“你需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李刚抱住江姗说:“现在我想要你……”
江姗伸手挡住他说:“你得答应我,让我上这个案子。”
李刚摇摇头说:“错了,不是我答应你,是你必须上这个案子。”
江姗高兴地说:“是,李检。”
李刚说:“现在我们可以上床了吗?”
江姗说:“错了,是先洗澡。”
“对不起,”李刚把江姗抱起来说,“我总记不住程序。我抱你进去吧。”
●【离婚草图(1)】ǎ|ǎ|ǎ|ǎ|ǎ|ǎ|ǎ|ǎ|ǎ|ǎ|
接到市委组织部通知以后,葛振海就由原来的副县级干部变成了正县级干部。虽然还是反贪局局长,待遇和感觉却不同了。他觉得自己好像猪吃了“长得快”一样,突然就从感觉上往外生长,长肉也长个子,竟然高大许多,比原来那个葛振海高出了一个脑袋和胖了一圈儿,整整扩大了一个号码。
葛振海明白在检察系统能够干到他这种份儿上,由副县级变成正县级干部,这是很不容易的。虽然自己平常不愿意多张扬,其实官场的事情他心里明白,也早就看透了。在我们这个社会体制里,又是和平年代,一般来说出身底层的人,没有特别大的靠山,本事再大能力再强,一步一个脚印能够走到正县级这个台阶上,就算到顶了。
因为在官场上混,正县级是一个大坎,再往上走,就不是你自己的能力和品质能够起作用的了。如果还想升迁,那就需要格外的典型的社会背景,或者是偶然的特殊的机遇,不过这种希望非常渺茫,就如同大海捞针和西山出太阳一样渺茫。这样,葛振海就感到非常满足。于是,他就教育自己,葛振海你今后好好干工作吧,这一辈子再也不要有其他想法了。
按照现在民间的说法,提拔一个正县级干部需要投资一百万。自己一分钱没花,就把事情办成了。这就算白挣了一百万啊!一百万,想想做梦娶媳妇一样,真是不容易呀!
他心里明白,这完全是李检的一片苦心。虽然李检没有明对他说,葛振海也知道为了给他提职,李检才下决心刑拘市委书记任思和的亲信外贸局副局长王小明,跟市委叫板逼着任书记就范,这是一般人能够想到却做不到的。
一个单位的一把手,为了自己的下级,对上级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他还真没有见过。有李检这样的上级领导,真是他的福啊。这样,从内心深处,他对李检感激得很。他就想人心都是肉长的,咱葛振海又不是石头和木头,别说一百万了,事先连条烟也没给李检送过,现在事情办成了,咱总得有所表示吧?只是怎么表示哩?他怎么也想不好。
请客不好。李检啥酒没喝过?啥菜没吃过?再说了,还有几个副检察长哩,还有反贪局的同事们哩,请谁不请谁?这个分寸不好掌握。再说了,自己又是反贪局局长,不能够太张扬。不就是提职了嘛,如果张扬起来小人得志一样,反而让别人看不起。
送礼也不好。首先是没有啥送。送什么?送钱太脏,李检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送东西吧?不知道送啥。李检啥没有?再说了,送贵重的东西买不起,送一般的东西又拿不出手。想来想去没主意。想不好就不要做。于是就拖了下来。
这就是葛振海。葛振海是这样一种人,多少年来坚持认真工作,很少格外注意和领导干部来往。许多人都注意往领导干部那儿跑,走得很近。他一直不往领导干部那儿跑,不是不想跑,是能够忍住,坚持不跑。这是他做人的基本原则,忍住不怎么去巴结领导干部。相反,多年来他一直注意和各位领导干部,保持基本上同样的距离。因为他也看清楚了,也想明白了,觉得跑得多和坚持不跑效果基本上一样。当然跑得多了,自然和领导干部的关系好。
但是让领导干部太了解你,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再说领导干部经常换,总拿着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一个一个接着跑,像孙子一样,心太累。基本不跑,虽然和领导干部距离远一点,知道的少一些,领导干部不怎么了解你,也有好处,心理上平和,精神上不紧张,领导反而尊重你和看得起你。所以,别人的官差不多都是跑来的,他是等来的。他坚持认为,领导干部提拔关系好的人虽然多,也要提拔几个能够干事情的少数人,从干部结构上保持一定的平衡。
让别人跑吧,他自己就愿意当这个少数人。
于是,虽然葛振海特别感激李检,实在想有所表示,因为想不出表示的方法,拖着拖着也就放下了。葛振海觉得向领导干部表示感情这种事情,分寸感很强,想不好就不要做。万一弄巧成拙,就把什么都描黑了……
●【离婚草图(2)】ǎ|ǎ|ǎ|ǎ|ǎ|ǎ|ǎ|ǎ|ǎ|ǎ|
这天上午,他找李检汇报信托合资公司的案情。没有别的人,李检的办公室就他们两个。刚刚坐下,葛振海正想着说几句感激之类的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李刚忽然对他说:“振海,我有点私事儿,想请教请教你。”
葛振海连忙说:“啥事儿?请教不敢,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跑腿的,尽管吩咐。”
李刚说:“你先把烟点着嘛。振海,你姐还是你姐夫,好像在河阳法院工作?”
“是我姐。”葛振海说,“她大学读的是法律,毕业后一直在河阳法院工作。”
李刚问得很具体:“在市法院还是在哪个区法院?”
葛振海心里一闪,好像猜到是什么事情了,嘴上说:“一直在市法院工作。”
李刚说:“具体做什么工作?工作职务?”
“哎,女同志,还不是干民事?现在是河阳市法院民事庭庭长。”
“好,好极了。”李刚说,“我在河阳的家,住哪个区你知道吧?”
葛振海觉得自己猜对了,就说:“我知道。老地委院儿那一片,是和平区嘛。”
“对,是和平区。”李刚说,“现在我给你说,有这么个事儿。我不说可能你已经猜到了。就是我自己的婚姻问题。因为我女儿小,已经拖了好多年了,一直没有解决。现在我女儿已经长大了,我的顾虑也没有了,我想解决了。”
李检竟然把这么大的私事托他葛振海办,葛振海就觉得很高兴,连忙说:“这事情好办。李检,我们做下级的都不好意思说,你生活得太苦了,这个事情早就应该办了。”
李刚笑了:“唉,并不好办呀。好办我早就办了。”
葛振海说:“怎么不好办?我知道怎么办。你自己不要和女方过多纠缠,写个申诉书,让我姐交代给和平区法院民事庭一个关系好的同志,尽量不扩大影响。”
李刚说:“对对,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办事稳妥,才和你商量。当然了,我得写个东西交给人家,这是法律手续嘛。然后呢,最好是调解,不要硬来。我们自己是干法律的,不能够让别人认为我们是倚仗权势,那就不好了。我再告诉你,关于房子呀财产呀孩子呀,这些具体条件,只要女方不狮子大开口,不胡来,尽量满足她。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再说她也不容易。虽然我们多少年来感情不好,如果真要分手的话,对她的伤害还是很大的。”
葛振海说:“李检你心眼儿太好了。这个我明白,我也给我姐交代清楚。我想问题不会太大吧。”
李刚说:“有两点你给我把住,一是不着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再拖些年也无所谓。就是办不了,再过下去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一定要坚持调解,女方如果不同意,就要等,就一直调解,直到她同意为止。记着,不到万一,如果女方不要求判决,就不要硬判。二是不要扩大影响。在没有彻底解决之前,不论是河阳市还是我们大河市,知情人越少越好。”
葛振海说:“你放心,我知道分寸。我最近就去河阳安排一下。”
李刚笑着摆摆手说:“不不不,不着急,等你闲下来再说吧。好了,咱们说案子吧。现在进展情况怎么样?”
●【捕风捉影(1)】ǎ|ǎ|ǎ|ǎ|ǎ|ǎ|ǎ|ǎ|ǎ|ǎ|
葛振海知道信托合资公司的专案目前是他们工作的重点,可以说在反贪局眼下的工作中是重中之重。不仅李检对这个专案格外重视,市委和市政府也非常重视。因为牵涉两个多亿的资金外流,牵涉大河市群众的具体利益,大河市的上上下下都在关注着他们反贪局的办案进度。葛振海工作起来不仅努力,而且也认真得很。他打开案宗,摆好了架势,准备向李检详细地作一个全面的汇报。
李刚却说:“把卷宗合上吧,不要照着卷宗说。你只说说现在的侦查情况吧。”
葛振海慢慢地合上卷宗说:“现在的侦查情况是,外围的侦查全完了。”葛振海两手一摊,“而且基本上没有用。”
李刚说:“说具体点。说话要简单。简单是简单,还得给我基本上梳理出脉络和层次来。”李刚点着烟,又说,“等等,葛振海,你记着,你现在已经是领导干部了,也可能你以后还要担任副检察长甚至检察长的职务,从现在开始,你要学会向我甚至直接向市长和市委书记汇报工作,哪能够让你根根梢梢一开口就是一个钟头呢?一般来说都要求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问题的主题、范围、脉络和存在问题的重点说清楚。”
这就是李刚的工作作风,他不但对下级的感情好,同时也特别注意随时随地教给你工作方法。虽然李刚只几句话,就说得葛振海心里发热,又很感动。他笑着点点头说:“李检,我知道你的心意。你还不知道我这个笨劲儿?让我慢慢来吧。”
李刚也笑了:“对不起,我是个急性子。”
葛振海这才一本正经地说:“这个信托合资公司成立于1994年3月。公司成立的时候,正是全国各地大办经济实体热的时候。这是社会的大背景。市政府的出发点当然是好的,为了给我们市里融资。公司成立的时候按县级企事业单位编制,并且直接挂靠在我们市政府。主体业务就是受人委托,代人理财。当时一下子就火爆了,由于集资和储蓄回报的利息一年期的高达百分之十六,公司拉钱的业务员除正常工资之外,工作业务的回扣是百分之五。当时来公司入股存钱的人得挤着排队,有的干部偷着把公款也入了股,差点儿把我市的几家国有银行都挤垮了。但是这个融资公司由于是联营性质,开办的时候人家注册的资金多,我们注册的资金少,我市的人只担任了副董事长和副总经理,担任董事长的张明亮和担任总经理的于青都是外来的。公司的经营权和决策权,事实上真正掌握在人家手里。现在弄明白了,这实际上是一个骗局。张明亮的大本营实际上在郑州,就是现在郑州有名的明亮集团。大河市的公司只是人家的子公司,说难听点,人家是爷,我们是给人家当孙子。”
李刚说:“我听明白了,大河市信托合资公司成立时候,张明亮从郑州明亮集团先打给大河市那一千万,等于两家共同注入资金。他在大河市筹到了巨资后,就把这些资金一笔笔又打回了郑州明亮集团。最后算把咱们大河市信托合资公司的血抽干了,抽成了一个空壳。”
葛振海说:“事实上就是这样。实际上1994年3月公司成立,到1997年8月就已经亏损了两个亿。我们大河市的许多人,直接在公司工作的和参与的人,由于个人都得到了这样的那样的明的暗的各种好处,或者就是黑钱吧,就向市政府长期隐瞒实情。一直到1999年8月国务院下文开始整顿各地信托公司,要求全部停止业务,不再储蓄,事实真相才暴露了出来。但是,已经晚了,公司已经没有了资金,张明亮和于青也早已经回到了郑州,把两个亿的债务包袱甩给了大河市政府。其实1999年8月这个案子就能够办,如果那时候办案的话,而且好办,起码比现在好办得多。那时候张明亮人又在郑州,明亮集团又财大气粗,人家又不是没有还债的实力。”
李刚苦笑笑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