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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
男人和女人做爱的事情也是经常发生的。
江姗很快就把自己说服了。
●【汤姆的吻(1)】ǎ|ǎ|ǎ|ǎ|ǎ|ǎ|ǎ|ǎ|ǎ|ǎ|
第一次和汤姆亲密接触,是在她送走爸爸妈妈后的当天下午。后来回忆起来,江姗曾经想到了,汤姆到飞机场来,实际上也可能是按照张明亮的安排,跟踪和监视她。那时候他肯定躲在暗处,看着她送爸爸妈妈走进了候机大厅,又送爸爸妈妈上了飞机,再次确认他们确实是来美国旅游的,这才放下心来。然后汤姆还可能和张明亮通过电话,汇报了他看到的一切。后来就是汤姆自己的行为了,他看着江姗和陈果果跟老人送别以后,从候机大厅里走出来,就手捧着鲜花出现了。
“我来晚了。”汤姆说,“我本来想送江书记上飞机的。”
江姗连忙说:“汤姆,谢谢你。”
汤姆说:“那么就把鲜花送给你吧。”
江姗接过鲜花说:“谢谢,谢谢。”
江姗把汤姆介绍给陈果果,又把陈果果介绍给汤姆。然后呢?然后是聪明的陈果果向她挤眼儿摆手,自己先开车回家。江姗坐进了汤姆的车里。这一切好像事先安排过一样,其实完全是跟着感觉走。
汤姆把着方向盘问:“江小姐,想上哪儿?”
江姗茫然说:“不知道。这是美国,你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汤姆说:“如果我把你卖了呢?”
江姗冲动起来说:“那我就帮助你数钱。”
汤姆笑起来:“啊,太棒了!”
汤姆忽然问:“江姗,会开车吗?”
江姗不好意思说:“刚刚学会。开得不太好。”
汤姆笑着说:“那我就知道了。”
说完,汤姆就把车停在了路边,说:“来,你亲自开吧。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现在特别想开车。”
江姗乐了,她向汤姆点点头。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时候她特别想开车。这是在美国呀,在美国开车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感觉肯定好。她坐在了司机的位置上,系上安全带,侧头看看汤姆说:“往哪儿开?”
汤姆望着她只是笑:“你说呢?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江姗笑了,什么也没有说,就发动了车子。
她慢慢地开着车,行进在美国的公路上。再慢慢地加速,来到了交叉路口,看到高速路的标志,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这是往哪儿开?不知道。前边是哪里?不知道。江姗只是加速,从八十迈加到一百迈,再加到一百二十迈,汽车就飞奔在美国的高速公路上。
她开始兴奋,在美国的高速路上撒野,她感到刺激。头顶上是蓝天白云,大片大片的蓝天白云。路两旁是绿野,无边无际的绿野。她驾着汽车,觉得自己像鸟儿一样飞起来了。
汤姆什么话也不说,一直笑着鼓励她。每每看到路标,江姗侧头看汤姆时,汤姆就笑着鼓励她。只用眼睛告诉她,你想往哪儿开就往哪儿开,不要问我,只跟着你自己的感觉走。好像对她说这车是为你准备的,这路是为你而修的,这天下是让你闯的,你开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有人阻拦你。
江姗开着车飞奔在美国的高速公路上。三十分钟以后,她慢慢地就找到了一种感觉,一种长这么大从来也没有过的感觉,那就是放纵和自由。彻底的放纵和无比的自由,使她觉得自己一点点地在打开自己的心扉,打开,打开,整个人最后像一朵花完完全全地开放了。
这使她感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自己轻得像一朵云飘在了美国的蓝天上。
她忽然领悟到了人生的况味——如果重,就能够使人获得价值感;那么轻,就让人享受到虚无和缥缈。
在美国的高速公路上野了五十分钟以后,这种轻的持续的美妙感觉达到了高潮,她开始感到眩晕。她开始减速,徐徐地把车停在了安全道上,什么话也不说,趴在方向盘上泪流满面,接着是长久长久地哭泣……
汤姆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好像在帮助她梳理着心绪。这种动作语言使她感到了一种安慰,她伸出手来抓住了汤姆的胳膊,连看也不看,就歪到了汤姆的怀里。后来回忆起来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确实是太轻率了,那感觉就像飞倦的鸟儿自自然然落在了树枝上,就像游累了的人终于靠在了彼岸上。
●【汤姆的吻(2)】ǎ|ǎ|ǎ|ǎ|ǎ|ǎ|ǎ|ǎ|ǎ|ǎ|
汤姆先是搂着她,接着又把她从司机的座位上提过来,放在了自己的怀里。他低下头,开始轻轻地吻她。先吻她的眼睛,一点点地从从容容吻干了她的泪水,这才来吻她的嘴唇。先是轻轻地吻着她玩儿,他噙着她,就像噙着一枚糖果,接着才越吻越深,越吻越深……
江姗闭着眼睛躺在汤姆的怀里,能够听到汤姆的心跳声,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能够听到高速公路上不断驶过的车轮摩擦路面的沙沙声,甚至能够听到美国大地的心跳声?
汤姆一只手搂着她吻,一只手开始伸到她的怀里,掀开她的衣裳,抚摸她的乳房。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乳房在汤姆的手掌里迅速生长起来,乳头硬得开始发痛。她抱着汤姆忽然想到,天哪,难道就在这高速公路上在这车里做爱?
这时候听到有车驶过来,慢慢地泊在了他们的车后边。汤姆放开她,笑着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好,伸手还理了一下她的头发,他重新坐在了司机的座位上。几乎在他摇下车窗玻璃的同时,有两个交通警察走过来了。
警察说:“你好!需要什么帮助吗?”
汤姆说:“谢谢。不用帮助,我们只是休息了一下。”
警察走后,汤姆对江姗做了个鬼脸,就开始发动车子,继续前进。赶到一个路口,他们才调过车头,返回旧金山。这时候太阳已经下滑,汤姆并不加速,稳稳地把着方向,行驶在高速路上。
江姗的情绪虽然稳定下来,却仍然处在亢奋之中,让她感到不可理解的是,这时候她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特别想唱点儿什么。
江姗说:“汤姆,我想唱歌。”
“唱吧,”汤姆笑着说,“尽情地歌唱吧。”
江姗开始唱歌,同一首歌她用英语唱过又用汉语唱,唱了一首又一首,把歌声像花瓣儿一样撒在美国的高速公路上,把美国的山山水水诱惑。
唱完歌,江姗又说:“汤姆,我想说话。”
汤姆说:“说吧,我听着呢。”
江姗说:“汤姆,我想说中国话。”
汤姆说:“那就说中国话。我能够听懂。”
江姗开始说:“汤姆,你知道吗?我在大学里学习的是语言,喜欢文学,喜欢艺术,那时候我的理想是当作家或者编辑。可是我现在干的却是检察工作,没有一点儿意思呀。这真不是我想干的,是我爸爸让我干的。在检察院除了整天办案还是办案,我都烦死了。”
汤姆说:“我有点理解你了。”
江姗说:“汤姆,你能够用中文说话吗?”
汤姆说:“对不起,我说不好。”
江姗说:“那好吧,我说中文,你说英语,我们就中英文对话吧。”
汤姆说:“中英文对话,很好。江姗,你很美丽很浪漫,也很活泼。”
江姗说:“我浪漫有什么用?我活泼有什么用?我操!没用。”她忽然之间就冒出一句粗话,把江姗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对不起,我平时是从来不说粗话的。你相信吗?你知道,我的职业是执法,执法工作需要的不是浪漫,而是理性。高度的理性。理性你明白吗?就是特别特别压抑个性的那种理性。”
汤姆说:“我不明白,在美国从事法律专业的人很高尚,他们也很理性,同时他们也很有钱。”
江姗说:“那是在美国,在我们中国干法律这一行,就是清贫的同义词,就是很穷的意思。你明白吗?就是说没有钱花。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没有意思。除了办案,还有开会,还有学习。那是开不完的会,学不完的文件和精神啊。”
汤姆说:“我明白了,你不想开会和学习,你不想工作。”
江姗说:“对了,不想开会不想学习,不过我不是不想工作,只是不想再干执法这种工作了。”
汤姆说:“这么说,你想辞职?”
江姗说:“对了,我想辞职。可能这次回到国内以后我就会辞职。在我们中国有句俗话,人挪活、树挪死。我想换一种活法。”
●【汤姆的吻(3)】ǎ|ǎ|ǎ|ǎ|ǎ|ǎ|ǎ|ǎ|ǎ|ǎ|
汤姆忽然问:“江姗,你是不是想来美国工作?”
江姗想了想,认真地说:“我还没有想好。我的几个大学同学都在美国,他们生活得很好,我这次来也是看看再说。”
汤姆问她:“江姗,你觉得美国好吗?”
江姗说:“当然好,好极了。”
汤姆追着问:“比中国好?”
江姗说:“比中国好,好多了。因为我在中国已经活够了。”
汤姆说:“活够了?太夸张了。不过,我理解你。你喜欢自由,你喜欢个性。”
江姗说:“谢谢,谢谢你理解我。”
江姗不说话了。她觉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如果说开车和唱歌是玩儿,是抒发感情的话,那么自己的说话就是即兴表演就是工作了。她明白自己的即兴表演很成功,基本上使汤姆相信了她。这一点很重要,只有汤姆相信她才能够放松对她的警惕性,她才能顺藤摸瓜,通过汤姆一点点去接近犯罪嫌疑人张明亮。
回到旧金山时,天已经开始发暗,美国的晚霞徐徐地燃烧起来,晕红了半边的天空。汤姆提议一起吃饭,江姗就明白了,无论如何汤姆今天晚上不会放过她,吃饭喝酒以后就要把她带上床了。那么是到酒店开房间,还是回到汤姆的家里?汤姆是自己住,还是和父母同住在一起?
这时候她特别想给李刚打个电话,想了又想,她还是忍住了。
●【在旧金山玩火(1)】ǎ|ǎ|ǎ|ǎ|ǎ|ǎ|ǎ|ǎ|ǎ|ǎ|
旧金山的夜晚灯火通明,高速运转了一天的现代化城市,是紧张和沉重的,在入夜以后开始欢乐和轻松起来。江姗已经知道美国人的夜生活非常丰富,美国人白天是用来工作的,夜晚才是用来享受生活的。或者说美国人是白天挣钱,夜里花钱。好像美国人白天是机器,一入夜美国人才真正开始呼吸。
汤姆带着她走进了饭店,是一家西班牙烤肉店。酒端上来的时候,江姗发现是路易十三,她听说过这酒很贵。江姗平常陪着李刚喝啤酒,偶尔也喝口白酒,却很少喝洋酒。喝了几口,江姗觉得这路易十三好像度数并不高,酒却醇得发黏,还加了冰块。江姗就有点大意,刚喝起来并不觉得怎么烈,没有想到喝着喝着就上身了,并不上头,全身开始慢慢地发热发软甚至发情?她意识到自己喝多了。就觉得酒这玩意儿,真是个好东西。人们苦闷时候喝它,高兴时候也喝它,既能够解脱人的痛苦,也能够调动人的激情。
酒啊,中国人喝,外国人也喝,全世界人民都离不开它。
酒神酒神,酒是人体的精神啊!
那天晚上走出饭店时,江姗就觉得脚不听使唤,有点拿不稳。她吊着汤姆的膀子,脚踩在地上像踩在棉花堆上,云里雾里一样。江姗虽然明白自己喝高了,不过也不紧张也不害怕,她对自己喝酒心里有数,就是喝醉了,头脑也从来不糊涂,更不会胡言乱语。
车开了。由于喝了酒,汤姆害怕警察查车就不敢开快,稳稳地行驶在旧金山的大街上。江姗就借酒装醉,故意大着舌头说:“喝,汤姆,你怎么不喝了?”
汤姆说:“江姗,我在开车。你知道吗?你喝多了。”
江姗故意说:“我喝多了?我怎么不知道?汤姆,我喝多了是不是很难看呀?”
汤姆说:“不不,你喝多了更漂亮了。”
江姗说:“谢谢你。啊,我明白了,这是在车里。这是去哪儿?”
汤姆说:“江姗,我在送你回家。”
江姗说:“回家?哪儿是我的家?我没有家,我要和你在一起。汤姆,我喜欢你。”
汤姆说:“谢谢。不是送你回斯坦福,是回我的家。”
江姗故意不高兴地说:“不不,不能够回你家。汤姆,还是回斯坦福吧,因为你夫人会把我赶出来的。”
汤姆笑笑说:“江姗,你放心,我还没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