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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越回头一看是师长,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叫道:“师长,我不是逃兵,我冤枉啊!”
张一鸣两眼*,厉声道:“你现在走的根本就不是去137旅的方向,你不是逃跑是什么?你真给我新25师丢脸!”
曾越知道无法抵赖了,只得哀求:“师座,我错了,你让我带罪……”
张一鸣理也不理,喝道:“毙了他!”
“不!”曾越听了他的话,自知活命无望,突然大叫一声,挣脱警卫的手,拼命奔逃。张一鸣举起手枪,对准他的头部就是一枪。随着一声惨叫,他一头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后不动了。
张一鸣对林飞龙说道:“把这事通告全师,谁敢临阵脱逃,杀无赦!”
他率队赶到的时候,512团经过几次冲锋,已经伤亡近半,攻击乏力,和防守的日军形成了对峙状态。师长亲自前来支援,这让全体官兵大为振奋。在一个掩体背后,吕德贤简单地向张一鸣汇报了情况,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了,说话比较费力。这个所谓的掩体,其实是将士们用自己牺牲了的战友的尸体临时搭成的,散发着一股由血腥味、焦肉味以及内脏的腐臭味混合而成的强烈味道。张一鸣仔细观察了敌人的阵地过后,重新调整了主攻方向。部署完毕后,他大吼道:“弟兄们,报国成仁的时候到了!大家跟着我全力冲锋,只许前进,不许后退,就是打到最后一个人,也要给我冲过去!”
“师座,”吕德贤说道:“你不能去,太危险了,你还是在后面督战吧。”
张一鸣不耐烦道:“废话少说,你把号兵全部给我集合在一起,准备吹冲锋号!”
他又回头叫道:“卫队长!”
“到!”
“你带着警卫排守在后面,谁敢后退,就地枪决。我要是后退一步,也照此办理。”
说完,他命令号兵一起吹冲锋号。嘹亮的号声使已疲惫的士兵犹如注入了强心针一般,精神为之一振,跟着师长象猎豹似的冲了出去。关键时刻,白少琛也带着一营赶到了,他让士兵们对着日军的掩体同时扔手榴弹。从天而降的手榴弹宛如天女散花一样落进了日军的一个个掩体里,当真是血肉横飞。这一着奇袭效果惊人,毫无防备的日军被炸死过半,剩下的受到两面夹击,再也抵挡不住,纷纷往后撤退。担任阻击的日军指挥官松岛少佐见势不妙,急匆匆地站起身,挥舞着指挥刀高声叫嚣:“不许退!不许退!谁敢再退,就是对天皇陛下不忠,就是帝国的叛徒,我要对他执行战场纪律!”
但他的疯狂没能止住溃退,他大怒之下,刀劈了一名后退的士兵,睁着血红的双眼,杀猪般地嚎叫道:“给我回去,继续战斗!﹍﹍”
他话还没说完,早已盯上了他的白少琛举起枪,瞄准射出,子弹正中他的左胸,他还没来的及喊一声“天皇万岁”就倒地而死。这一下,日军更无斗志,竞相后退。一个上尉军官慌慌张张地跑进指挥所,对联队长青木健一大佐说道:“大佐阁下,松岛少佐已经为帝国尽忠了,我们现在挡不住了,为了阁下的安全,请下令撤退吧!”
青木健一四十七岁,是个狂热的军国主义者,参加过多次侵华战争,为“皇军”立下过不少“战功”,是日本人心目中的“帝国英雄”,也是双手沾满了中国人鲜血的侩子手。这次来上海作战,他野心勃勃地幻想要再建“奇功”,让自己登上梦寐以求的将军宝座。他缓缓地走到上尉的身边,一双冷酷无情的小眼睛怒视着他,说道:“谁叫你退回来的?”
“大佐阁下”,那个上尉慌了,说道:“*军人多势众,两面夹击我们,我们伤亡很大,实在抵不住了。我请求您,快下撤退命令吧!”
“八嘎!你这个帝国的败类!”青木大骂,抽出刀来,对着上尉的脑袋狠狠地劈了下去。一股鲜血喷出来,溅了他一身。
他摸出手帕,擦了擦刀上的血迹,对身边的人说道:“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军人,怎么能在*人面前逃跑。我们一定要坚守住,只要守到天亮,形势就会对我们有利,到时候,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飞机和大炮的厉害。现在,全体人员拿起武器,跟我去杀这些*军。”
但是,中国军队没能让他看到天亮。他刚领着手下走出指挥所,还没来得及进入掩体,一阵“哒、哒、哒”的机关枪响起,登时将他周围的日兵打倒了一片,他刚想躲避,又是一阵急骤的机关枪扫了过来,数颗子弹打在他身上,将他打得象一个蜂窝。
“日本指挥官被打死了,弟兄们,冲啊!”张一鸣见打死了日军指挥官,不禁大喜,率队冲了上去。日军没了指挥官,哪里还顶得住,纷纷向后逃窜,队伍一片混乱。中国军队的士兵们像撵兔子似的,呐喊着在后追逐、射击﹍﹍137、138旅以及友军听见打死了青木,也是士气大振,加快了攻击速度。战至天色微明,日军的飞机赶来支援,但这时双方已经胶着在一起,飞机无法投弹,只得对镇外的中国军队阵地轰炸一阵了事。此时守镇的日军已被歼灭大半,残敌无力还击,只得退出镇外。
。。
虎贲 第八章 (1)
“白小姐,75号床的陆团长不肯截肢,关医生让你去劝劝他!你护理了他这么久,他可能会听你的。”
“好,我把这个伤员包扎完了就去。”白曼琳回答说。
之后,日本飞机对南京轰炸频繁,为了安全,白敬文让女儿和儿媳带着白丽雯到上海,住到法租界的姨姐家里。此时的上海战事激烈,民众爱国热情空前高涨,为了支援前方将士,民众踊跃捐款捐物,不仅上海市民,全国各地的民众也慷慨解囊,支援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将士们,除捐款外,各种日用品、衣服、毛毯、被褥也都源源不断地运往上海。海外的华侨也已行动起来了,欧洲、美洲,特别是南洋一带,各种华侨抗日救亡组织蓬勃发展,华侨救国会、筹赈会等团体纷纷成立,他们不仅捐献了巨款,还包括大量物资、卡车、救护车,甚至还有飞机、坦克,为祖国抗战尽一份赤子之心。而身处战火之下的上海人民不仅在财物上支持抗战,许多公司、企业和民间团体还自发组织了医疗队和救护队,甚至连不问俗事的和尚都组建了僧人救护队,奔赴在战场上救治伤员。白曼琳也加入了救护队,在红十字会的伤兵医院里看护伤员。虽说伤员的惨状常吓得她心惊肉跳,她还是满怀热情,给他们换药、喂水、喂饭,替他们写信,给他们读报。她那迷人的笑靥,温柔的话语,使那些远离亲人的伤兵们感到了一丝慰籍。
“我来给他包,你赶快去,关医生等着做手术。”来喊她的救护队员说。
她把纱布交给她,急忙来到75号病床,关医生还在劝陆团长:“你的腿非锯不可,感染太厉害了,不锯会危及生命。”
“死就死吧,我就是死也不锯!”陆团长的态度很坚决,因为伤口的疼痛与对锯腿的畏惧,他的声音非常的粗暴。他是在狮子林阻击登陆日军的时候,被日本海军的舰炮炸伤了腿,他拖着伤腿坚守了三天,由于天热,他的伤口受到了感染,整个小腿肿得发亮,他本人也发起了高烧,部下把他抬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神智不清了。医生想尽办法给他治疗,想要保住他的腿,可是什么药都用了,感染不但没有控制住,反而越来越重,除了锯腿,再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
“陆团长,”白曼琳温柔地说道:“听说你在狮子林打得很英勇,我一直把你当作我心目中的英雄。可是我不明白,像你这样连死都不怕的英雄,为什么会害怕锯腿呢?”
他看了她一眼,她正望着他,脸上带着崇敬与关心,他的声音没有象先前那么暴躁了。“小姐,我不怕死,就是怕锯腿,其实也不是怕锯腿,是怕成为一个没有腿的废物。”
她极力安慰他。“你不会是废物,腿锯了,你将来可以安假肢,一样能够走路。我有一个同学,在前年的一场车祸中压断了腿,安了假肢以后,他除了不能跳舞,其他的都能做。我想,不能跳舞你不会在乎吧?”
“我不会跳舞,这个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没有腿我以后就再也不能打仗了,不能打仗,我干什么呢?我16岁开始当兵,除了打仗,我什么都不会。我一辈子要强,难道到头来还让人笑我是个白吃白喝的废物吗?”
“没有人会笑你,你是为国家失去腿,大家只会敬重你,你家里的人也会为你感到骄傲。”她又问他:“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我爹娘,我老婆,我兄弟和我的两个孩子。”
“是男孩子吗?”
“一儿一女。儿子9岁了,丫头才5岁。”
“他们一定很可爱吧?”
“嗯。我那个小子长得很像我,结实得像棵树。丫头像她娘,秀气着呢。”
“那她长大了一定是个俊俏的姑娘,你不想看到那一天吗?我想,他们俩宁愿有个断腿的父亲,也不愿意成为没有父亲的孩子。我知道失去父亲或者母亲的痛苦。我的母亲在我12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有时候我看到别人有母亲疼,而我没有,我就会感到很难受。赵团长,听我一句话吧,不要让你的孩子们承受没有父亲的痛苦。”
他没有开口,似乎被她的话打动了,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看着她,脸上显出了一点笑容。“你真会说话,小姐,我说不过你。好吧,这条腿就交给你们了,要锯就锯吧,反正这么痛着也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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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 第八章 (2)
刚把他送进手术室,又有一批伤员到了,医院里再度忙碌起来。这一次送来的伤员共装了四车,这些车子有医院里正规的救护车,也有卡车,甚至还有客车,是由一些爱国的运输界人士自愿拿来运送伤员的。除了红十字会员,在医院义务帮忙的还有妇女协会,青年服务团,童子军和自发前来的爱国市民。男人们忙着从车上抬下一个个鲜血淋漓的伤员,除了一些昏迷不醒的,大多数伤员都望着救护人员,张着干裂的嘴唇,虚弱地喊道:“水!”
妇女和童子军飞奔着赶去给他们喂水,清洗伤口,拿绷带给他们包扎止血。白曼琳扶起一个双腿被炸伤的伤兵,让他上身靠在自己身上,左手扶着他,右手把水杯递到他唇边。和其他士兵一样,这个伤兵身上也有一股强烈的汗臭,连血腥味都掩盖不了,一张脸被硝烟、灰土、汗水涂得一塌糊涂,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他大概渴坏了,一气喝了三杯水。等他喝完了,她扶他躺下,问他:“你是哪个部队的?”
“36师的。”
“你知不知道新25师上前线没有?”
“不知道。”
她狂热地奔忙着,每护理一个,她都询问着同样的问题,但没有人知道。天气酷热,她里面的麻纱衣服早已被汗湿透了,外面的白大褂上也满是汗迹和从伤员身上沾染的血迹。她从小到大还从未象现在这样肮脏污秽,但她已经不管了,她扶起那一个个被汗水湿透的头颅,拿水给他们喝,拿湿毛巾给他们降温,一遍又一遍地安慰他们。
在这批伤兵里,她发现了昏迷的龙飞扬,他的头部受伤,血不停地从临时包扎的绷带里渗透出来。她用纱布按住他的伤口,拼命替他止血,但是没有用,他还没等到医生来就断气了。她流泪了,他非常爱她,也很会讨她欢心,在她的追求者中,她是比较喜欢他的,如果没有张一鸣的介入,她有可能选择他。
她忍着泪,继续护理其他的伤员。最后,她照顾的是一个小兵,顶多也就16岁,满脸的稚气,样子很象个中学生。他的左胸被日本人的三八式步枪打穿了,差点就伤到了心脏。他是个安静的少年,虽然伤重,却始终一声不吭。她已经很累了,两腿发软,就坐在他的床沿上,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他喝水,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睛慢慢地湿润了。她柔声问他:“伤口很疼吗?”
“不,”他的声音有些发哽,“你让我想起我姐姐了。”
“她很关心你,你们感情很好,是吗?”他使她想起了她的家人,二哥在英国不用担心他,但父亲和大哥在屡受空袭的南京,不能不让她忧虑,还有三哥和表哥,也不知道上前线没有,她到上海之后,就没有收到他们的信了。“她知道你受伤了,一定很难过。”
他的神色黯淡了。“她不知道,她连我当兵了都不知道,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
“那可不好,你该告诉他们。”她象个大姐姐似的说。
“跟他们说了我来不了,我家里就我一个儿子,我妈不会同意,她会拚命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