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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四个字他说得艰难,音调宛如吞声饮泣。刘譬城几乎以为这位淡定从容的帝王正在落泪,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却见他仍然是先前的那副神态,只是眉宇间却多了一层阴郁。
停顿了片刻,又听赵峥道:“刺客的底细查出来了么?”
“没、还没……”刘譬城一听这个便又紧张起来,“那帮刺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什么手段都用尽了,还是死活不肯开口……”
“杀了。”赵峥淡淡道。
“啊?”刘譬城讶然,“皇上您不查了吗?”
“你不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吗?那还留着做什么,统统杀了。”赵峥摆摆手,神色有些漠然:“反正如果旗云回不来,这些人都要给她陪葬。”
“……是。”
“退下吧。”
待到刘譬城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赵峥这才略微放松了身体,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之前河堤旁的那一幕还不停地在脑中疯狂旋转,反反复复播放着旗云被水流卷走的场景,以及后来叶勋那奋不顾身的一跃。他想着这些,只觉得异常疲惫。
曾经有过一次几乎失去旗云的经历,他深谙那种彷徨和痛楚,让人一时间迷茫得不知所措。眼下同样的情况再度上演,他依然无法保持镇定。
那种有可能失去的感觉宛如一把利刃抵在心口,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他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当时自己也跟着跳下去就好了。让河水把他一并卷走,将生死都交给上天,至少可以省却许多麻烦和痛楚。
可是他却不能。他不仅不能像叶勋一样不顾一切的追随,甚至也不能像一个普通人那样惊慌失措。他是一个皇帝,他在那个时候唯一应该有的表情是镇定。尽管在那刻他几乎将自己的牙都咬碎,却还是不动声色地下达着命令。
赵峥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来走到窗前。
行宫中一派灯火通明,将天边的点点星光掩盖了不少。院内有几株不知名的花悄无声息地绽放,送来一阵阵清雅的飘香。他轻轻呼吸着淡淡的花香,心底是一派彻骨的冰凉。
次日,天刚破晓,旗云便醒了过来。
“醒了?”甫一睁眼,耳边就传来叶勋低哑的声音。她眨眨眼,抬起头看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叶勋在水中冲刷了一番,又一夜未睡,昨晚天黑看不清,倒还不觉得什么。此时天已亮,旗云便见他蓬头垢面,长发衣衫乱在一处,领口皱起,显得格外狼狈。
叶勋像是明白她在笑什么,无奈地摇摇头,“走吧,咱们得离开这里了。”说着便站起身,将旗云一并拉了起来。
清晨的山谷间腾起淡淡的白雾,飘飘渺渺的浮在宁静的水潭上。不远处是缓缓淌入的河水,伴着淙淙的水声,从西面流入,又向着东方流出,绵绵不绝地进行着,宛如一首永恒的歌。
远处的树林有鸟儿隐约的啁啾声,间或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沙沙响动,是有风穿林而过,来到山谷之中。这里像是一片被人遗忘的纯净之地,清洁得不带丝毫俗世的尘埃。
旗云深深吸了口气,到潭水边将仪容整理了一番,对着清澈的水面,忽然自言自语道:“要是能一直在这里生活就好了。”
叶勋没有说话,旗云也不再继续,轻轻笑了笑,便站起来。看着不远处地上的黑衣人,旗云皱了皱眉:“他怎么办?”
“既然你想救他,便一并带走吧。”叶勋一面说一面便朝着那人走去,淡淡道:“我来背他,你跟紧我。”
叶勋检查了一下黑衣人的伤口,发现除了肩上被砍中一刀外倒也无多少外伤。只是似乎在落水的时候磕碰到了什么,伤到了内脏,轻微的移动便令他疼痛不已。
这样的伤势倒不算太严重,只是却不宜搬运。此时外出的路尚不确定,哪怕是叶勋背着他走,也免不了许多颠簸。考虑再三,叶勋只能道:“没办法了,只能先将他留在这里,等找到路出去了,再叫人来帮忙将他抬出去。”
“好吧。”旗云点点头,又替那黑衣人喂了一次水,在他耳边交待了几句,这才同叶勋一道离开。
旗云经历了昨日的一番折腾,即使休息了过后也仍然觉得有些疲惫,没走多远便有些喘喘。反观叶勋,即便是身上仍带着伤,又一夜未睡也依然不见丝毫疲色。他看旗云走得辛苦,索性便一把将她背了起来,速度居然还加快了不少。
这处山谷颇为巧妙,四面呈三高一低的地势。旗云他们昨日被水冲入的那片地区便是山谷的最高处。此时要出去,唯有顺着水流流出的方向走。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勉强供两人并肩而过,通到外面的一片小树林
15、第十三章 。。。
中。
叶勋背着旗云,踏着水穿过了那条窄道,又在树林中蜿蜒行了一段,转过一处拐角,便看见了山下大片大片青色的田野。
此时太阳已经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铺遍了整个大地。远处是一脉连绵的青黛,山脚有一条河流,流水清澈,欢快地淌过田野边缘,渐渐向着无限远的地平线延伸而去。而在水流拐角的一块平坦地方,却坐落了十几户不大不小的人家,早早地升起了炊烟,在袅袅晨光中蒸腾起婀娜的雾气,顺着风传来一阵阵稻米的清香。
旗云与叶勋竟不约而同地被这样宁静的山中村落吸引了心神。注目良久,两人终于回过神来,相视一笑。
“也许……这里就是密水云都。”
旗云望着那一大片的田野,轻轻扬起了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轮到可爱的齐越出场了O(∩_∩)O
16
16、第十四章 。。。
那处隐藏在山谷后的村庄,便是赵峥曾向旗云提到过的小河村。
因为四面环山的地势缘故,这里便宛如隔离了人间的世外桃源。村民也习惯了自给自足的生活,除非遇到大的灾祸,大部分时间他们都不会离开这一块地方。
这片村庄虽说看似世外桃源,但总还是与外界有些关联。扬州的官府默许了他们半封闭式的生活。毕竟这么多年来,比起外面的城镇,这小山谷里的村庄实在是太过宁静。Qī。shū。ωǎng。既不曾发生凶案也没出过什么卖国贼,甚至连盗窃都不曾有过,倒算得上是一处大同的世界了。
旗云与叶勋下了山,还未走到村庄前,便已有早起做农活的村民见到了他们。
或许是因为已经有许久不曾见过外来的陌生人,那些村民态度虽然温和却也显得有些警惕。旗云和叶勋简单的打听了一下这里的位置,在听到这里便是小河村时,旗云忍不住问那位同他们介绍的老伯:“请问,这里是不是曾经有一个叫徽之的年轻人?”
昨日赵峥在向旗云提起小河村时,她便反应过来应当就是赵峥当年遇见徽之的那个地方。本来也有打算来看一看,只是怕赵峥触景伤情,便一直不曾提出。如今误打误撞居然入了这里,旗云按捺不住,便随口问了问。
旗云并不清楚赵峥当时化名如何,只记得这么一个徽之,恐怕还是对方的字。况且时隔多年,也不知还有没有记得。
抱着侥幸的心理,问了一声,见那老伯似乎未回过神来,旗云虽有些失落,却也不太意外。正打算拜托老伯请几个人帮忙去将遗留在小山谷中的黑衣人救出来的时候,却听那老伯颤声道:“姑娘你……认识徽之?”
旗云一愣,随即点点头,“算是吧。”
那老伯听她这么一说,当即红了眼眶。一把抓住旗云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他、他在哪?”
周围有些村民原本围在附近听他们的谈话,此时见旗云提起徽之,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农活,跑过来将他们二人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了起来:
“姑娘当真认识徽之?”
“他来了吗?他还回不回来?”
“徽之娶亲没?”
…………
旗云被他们接二连三的问题问得晕头转向,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忽然听一个少年的声音清脆道:“你们怎么都只知道问徽之哥,还有楚峥哥呢!”
说着,便拨开人群跑到旗云面前,仰起脸问:“姐姐,你知道楚峥哥不?就是总和徽之哥哥在一起的那个。”
“楚峥?”
旗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叶勋一眼。叶勋摇摇头,他自然是不知道的。而旗云心中却清楚,这“楚峥”恐怕就是皇上当年在小河村的化名了。毕竟赵姓乃天子之姓,赵峥这个名字即使是在这避世的小山村只怕知道的人也不少,但楚峥则不同。楚是太后的姓,赵峥若是要起名避人耳目,如此更改,倒也合情合理。
明白了少年所指的人是谁,旗云淡淡一笑,对诸位村民道:“我对徽之其人并不了解,只是机缘巧合知道了他的某些遭遇,听说他曾来过这里,便随意询问了一句。害得各位白白高兴一场,实在抱歉。”
“不过,”旗云对着少年眨眨眼,“我和楚峥倒是很熟悉。”
少年瞪大了眼睛,圆滚滚的脸上写满了欣喜的表情,兴奋地叫道:“啊!楚峥哥还好吗?还记得我吗?我是小竹子啊!”
“他很好,你不必担心。”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旗云笑道:“他现在就在这附近不远处,你若是想见,我可以带你去。”
“姑娘……”先前问话的老伯忽然开口道:“你认得楚峥,又怎会不认得徽之呢?他们可都曾在小河村住过啊!”
其余的村民心中也有这个疑惑,老伯一问便连声附和起来。
旗云欠了欠身,柔声道:“我无心欺骗各位,但有些事的确难以说清,还请诸位谅解。”
见她如此说,村民们也就不再追问。老伯想了想,迟疑道:“那……你说楚峥在附近,当真?”
旗云点点头,“原本我便是同他一路的。只是出了些意外,落进上游的河里,顺着水流一路漂到了此处。”
说到这里,旗云顿了顿,又道:“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人,被水冲下来,受了伤不能动。正在西面山谷的水潭边躺着,不知道各位能否好心帮帮忙,将他抬出来?”
周围的几个庄稼汉立马拍胸脯笑了,“没问题,既然姑娘你是楚峥的朋友,那便也是我们小河村的朋友!帮忙算什么!”
旗云正要道谢,却听那庄稼汉挠挠头,又道:“是朋友吧?还是媳妇儿?楚峥那小子要是真娶了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那可有福了!”
村民们都笑了起来,一双双眼睛温和地打量着旗云,倒弄得她红了脸。沉默了一会儿,旗云轻轻点点头:“嗯,楚峥是我的丈夫。”
那少年激动得一蹦三尺高:“啊!漂亮姐姐居然是楚峥哥的老婆……”还没说完,便被身后的妇人拍了下脑袋:“胡闹!没大没小,什么老婆老婆的!”
那妇人抬起头来冲旗云笑了笑,“姑娘啊,楚峥可是我们小河村的大恩人,既然你是他媳妇,我们也不能亏待了你。来我家住几日吧,wrshǚ。сōm我家竹子小时候可喜欢你们楚峥了,正好也一块儿说说话。”
旗云有些犹疑,回头看了叶勋一眼。妇人注意到她的眼神,便也转眼向叶勋看去,问道:“这位小哥是……”
不待旗云开口,叶勋便淡淡道:“我是她哥哥。”
妇人点点头,在他们二人间来回看了几眼,笑道:“别说,还真有几分相似!果然是兄妹。”
旗云笑笑,不愿多提这个话题,便对妇人道:“不麻烦大姐了,我们还赶着回扬州,时间久了怕楚峥着急。”
“哪里的话!”妇人摆摆手,“你不是还有个朋友受了伤动不了么?难道你们将他抬回来便走?反正横竖也得歇几天,还不如就留在我们小河村,附近可没有住的地方哩!”
“而且啊,你要是实在怕楚峥担心,可以叫咱村里的人帮忙去扬州送个信儿嘛。正好咱们一村的人也差不多八九年没见着楚峥那小子了,都想着呢!”妇人噼里啪啦说了一串,旁边的村民也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起来,旗云拗他们不过,便只得点点头应了。
“好嘞!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妇人似乎在村中还颇有地位,见旗云同意,便转身对之前那几个庄稼汉道:“张奎,你们几个赶紧去把人抬出来吧,省得迟了拖厉害了!还有,去之前记得把秀儿叫上,好歹学过几年医,要有什么长短还是可以看看的……”
妇人吩咐完,又对叶勋道:“小哥儿也去咱们屋里坐坐吧,咱们这村虽小,但酿的酒可是一绝!全扬州就咱们小河村的琼花酿最地道!”
“琼花酿?”旗云讶道。
“对对,姑娘一定听楚峥那小子说起过吧?”妇人笑了起来,一面牵着旗云往屋内走,一面道:“他和徽之那两个,从前可最爱喝这酒了!那时候咱们村产的酒起码有一半都进了他俩肚子里!”
“可不是,上次楚峥哥和徽之哥带着我还有小四子出去玩,结果楚峥哥喝多了,还是我们帮着徽之哥给送回来的!”一旁的小竹子笑眯眯的插话道。
“还有这事儿?那两个小混账!”妇人笑骂了一阵,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