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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峥撑起身子,将旗云紧紧圈在双臂之间。然后,低头覆住了她的唇。
身下那人拼命地挣扎着。虽然并无作用,但这样的举动依然激怒了赵峥。他想起了这些年来饱受煎熬的日日夜夜,只觉得满腔的酸楚无处发泄,于是更加用力地咬着那人的双唇,近乎啃噬地吻过她的脸颊、脖颈,渐渐没入衣衫。
“啪!”
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打在曦成帝的脸上。屋内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瞬,随即是旗云慌张的声音:“对、对不起……”
旗云双颊绯红,唇角还挂着血丝,胸前的衣衫被扯开了一大块,凝脂般的肌肤上残留大朵大朵粉色的痕迹。赵峥看着这香艳的一切,却如同被一盆凉水当头泼下。
他不觉得愤怒,耳光响起的刹那,只是感觉大片大片难以忍受的空。
“皇上……皇上突然到来,臣妾没准备好,一时情急……”旗云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拢了拢头发,坐起来道:“还请皇上赐罪。”
赵峥默然片刻,淡淡道:“罢了,你休息吧。”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或许是醉意还未完全消散,他的脚步仍有些踉跄。旗云看着,却忽然感到悲怆。胸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情绪,她张口叫住了赵峥:“皇上若不嫌弃,今夜便留下来吧。旗云陪您说说话。”
赵峥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开口。旗云笑了,从床上下来,再次将他拉了回去:“先坐着,臣妾替皇上倒杯茶。”
这一刻,赵峥忽然有了微妙的感受。他们仿佛不再是帝王与妃子的关系,反而变成了一对相知相惜的旧友。旗云虽然仍恭谨地保留着两人间象征身份的称呼,但那笑意盈盈的挽留,以及亲昵地拉住他的手,都如同一次大胆的暗示。暗示着,也许他们之间还有另一种可能。
茶很快被端了上来。放了半夜,又被先前的冷风吹了一阵,早已凉了。皇帝喝在口中,却是久违的清醒。冰凉的茶水仿佛一道电光灌进心底,照亮了那些陈年的伤口,令他忽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八年前,我曾离开过皇宫一次。”饮尽了茶,赵峥淡淡地开口:“那时候我刚登基,满腔都是治国平天下的豪情。偶然听大臣们说起扬州风景独好,却偏偏正闹水患,好好的地方给毁了大半,便萌生了亲自去看看的念头。”
“一方面是想考察民生,顺便解决水患问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自小长在深宫,从未迈出宫门一步,十多年下来早已厌倦,恰好借此机会出去走走。于是便着了几个亲近侍卫,微服下了扬州。”
赵峥淡淡地说着,仿佛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全然无关的琐事。他并没有用帝王的自称,神态舒缓从容,渐渐地,旗云原本仍有些绷紧的心也放松下来。
“扬州的确是个很美的地方。我去的时候是三月,春汛泛滥,河水淹没了大片村庄,的确如大臣所说,被毁了大半。但即使是这样,那里的景色依然让人难以忘怀。”
“我专门去到一个偏僻的村落,那里的灾情很严重。我命人给村民送去一些吃的,他们的房子大都毁了,也没有足够的食物,孩子们都饿着肚子。”
“你是一个好皇帝。”旗云握住赵峥的手,眼中有笑意:“那些村民会感激你一辈子。”
赵峥怆然一笑:“我或许曾是,但如今,早已不是了。”
“只要你愿意,一切都还来得及。”旗云柔声劝慰,“你有那个能力,可以让你的子民安宁富足。”
“这世上的事,哪里是那么轻易的……”赵峥苦笑,顿了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在那个村庄停留了两天,第三天临走的时候,碰见了徽之。”
再次听到那个名字,旗云微微一震,却听赵峥道:“那时候我十八,徽之小我一岁,正是意气飞扬的时候。我虽身为一国之君,但毕竟即位时候尚短,并未有太多身为帝王的自觉。”
“徽之与我兴趣相投、如有灵犀,我活了十几年都未曾遇见过像他那样和我贴近的人,恨不能交出自己所有的一切去珍惜他、留住他。那个时候,哪怕是要我将这江山拱手相让,我恐怕也是肯的。”
赵峥自嘲地笑了笑:“说起来,当时我若真的把江山给了他,恐怕他立刻就会转身离开吧。”
“两个少年人,正是行事冲动的年纪,又日夜形影不离的贴在一起。时间稍长,便渐渐生出了些难以启齿的情愫。于是,顺理成章地,我们的关系从知己变成了情人,也不过半年而已。”
“那时扬州的水患早已解决,朝中无人坐镇,日日催促我回宫。我却因为沉溺温柔乡,不予理会。这样又过了小半年,西南面传来齐国攻打的消息,那时朝中一片混乱,无人组织御敌,被齐国趁机长驱直入,打了个措手不及。”
“吃了场败仗,我也稍稍冷静了一些,决定先回宫。”
“临行前,我对徽之坦白了身份,并请求他随我一道入宫,他拒绝了。”赵峥抚上旗云的脸颊,指节在她的眼角轻轻摩挲,却忽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知道当初那么多人,我为什么偏偏要娶你吗?”
旗云温和地摇摇头,她的心中也有这个疑惑。
“因为你的这双眼睛。”赵峥似是怀念又似感慨的道:“这世上我只见过两个人拥有这样的眼睛。一个是徽之,一个就是你。值得庆幸的是,你远比他要纯净。”
“当时我要离开,徽之就是用这样的眼睛看着我。他说,他愿意留在扬州等我,他不喜欢皇宫。”赵峥放下手:“我信了,于是恋恋不舍的走了,还许诺他会尽快回来……”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久久不语。旗云等了一阵,不见下文,轻声问:“后来呢?”
“后来,他背叛了我。”
原本淡淡的语调变得深沉起来,赵峥说得有些匆促,像是喘不上气:“他背叛了我。他一直在从我这里获得姜国的情报,然后传给齐国。他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你不会知道我那时有多不可置信。”最后,他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
旗云皱着眉,她虽然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但是被那样在乎的人背叛的感受,她完全可以想象。试探地,她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背叛你?”
赵峥却没有回答。直到东边的日出照亮屋宇,寒夜过去、暖光升起,他都没有再开口说上一个字。
那日之后,旗云明显感觉到赵峥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
原本极少光临后宫的皇帝,如今却时不时地会来她住的碧泉殿待上一阵子。
赵峥本就寡言,旗云也不是多话的性子,两个人静静地共处一室,并不觉得尴尬,反倒有种奇异的默契。
旗云爱看书,且涉猎广泛。这两年来,碧泉殿本就不多的读物早已被她翻来覆去的看了数次。赵峥得知她的这一喜好后,直接给她下了一道能自由出入御书房的令旨。只要不是涉及宫廷秘辛的典籍,其余的书物她都可以随意带回自己的寝宫。
有的时候,旗云去御书房找书,正巧碰见赵峥在批阅奏折。两人索性坐到一处,偶尔闲谈两句,时间哗哗地便过去了。
日子久了,旗云竟觉得这
4、第三章 。。。
样的生活似乎也不错。尽管她仍是常常想起关于叶勋的一切,每每想来心头都是一阵疼痛,但也已经接受了两人分道扬镳的事实。
少年时的承诺,虽然刻骨铭心,但也未必就能支撑过漫长的一生。她爱着叶勋,至始至终都是如此,但她却不再抗拒陪伴赵峥一辈子。
5
5、第四章 。。。
寒冬渐渐有了退却的迹象。
碧泉殿内的红梅绚烂了一整个冬,却在春风乍起的夜晚开始凋谢。
旗云推开窗,看着飘落的飞红没入腐土,悠悠地叹了口气。
自从那一夜与赵峥长谈以来,她对这位皇帝的看法已不再如从前那么单薄片面。虽然他们彼此都不曾说出口,但无形的默契却渐渐滋生在两人之间。
并不是暧昧,却足够亲密。
虽然他们两人清清白白,但当这样的变化落入旁人眼中时,所传递的信息则远远有别于真实情况。
赵峥自然是不在乎这些的。不仅如此,他反倒有些庆幸有了旗云这样一个存在。身边那些大臣为了子嗣的事早已扰得他不胜其烦,如今他几乎日日与旗云共处,时而还会留宿碧泉宫,虽然他们所做的也仅是聊天,但在群臣眼中,无疑已是最明确的交代了。
而同样的事情,对于旗云来说则是大大不同。
尽管赵峥并不热衷女色,但堂堂一国之君,即使他前些年已将大半妃子送出宫外,如今留有的人数,依然足够令其旗云头疼。况且这些余下的妃子,往往都有着不同寻常的背景。这其中又以太后当年钦点的德妃为最。
德妃原是太后娘家的侄女,容貌德行在京城女子中都数首屈一指。赵峥那时还未即位,太后便做主将这门亲事订下,想登基后再娶进门。
太后的原意是等赵峥亲政后将德妃迎做皇后,却不想没等到登基自己便撒手人寰。而赵峥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女人也实在是没多大感觉,为了不拂太后的意,姑且替她封了个妃,却从未有过让她做皇后的念头。
这些事早在旗云初入宫时便有所耳闻,却一直不甚在意。毕竟赵峥从前对待众妃子也算一视同仁,即使偶尔稍有偏颇,也不会遭来太大的影响。
赵峥总是淡淡的,在后宫寂寞惯了的女人眼中,他仿佛是没有私情的。
有了这样的认知,旗云起初便并不担心自己在宫中受到挤兑的情况。事实也确实如此。入宫两年,除了德妃偶尔对她颇有微词,大部分的时候她的日子都是与世无争的。
然而,如今赵峥对她的特别态度无疑等同于在众妃子眼中竖起了一根不得不拔的刺。
旗云并不后悔自己招来这一切,毕竟比起对后宫争斗的恐惧,她更乐意于见到赵峥略有起伏的情绪。
这位帝王枯寂了太久,他的生命需要一点一点重新活过来。旗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能力,但她的确一直在努力。
“在想什么?”赵峥悄无声息地来到旗云身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庭中的红梅。
旗云温和地摇摇头,道:“我只是好奇,怎么这种红梅谢得这么早?”
“大概是不习惯这里的气候吧。”赵峥想了想,道:“我记得这株梅是北面的藩国进贡的,那里天气还要更冷些。”
“是啊,春天要来了。”旗云呼出一口白雾,笑了:“还真是想出去走走呢,这都闷在宫里两年了。”
赵峥神色一动,柔声道:“你想去哪里?”
“温暖的地方吧,京城太冷了。”旗云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合上窗,忍不住问道:“我从前怎么没觉得这么冷呢?”
赵峥听后静默不语。旗云见他不说话,便走到案边拾起一本前夜正读着的诗集,静静地翻看起来。
“不如……”迟疑着,赵峥道:“不如过些日子陪我去趟扬州吧。”
“扬州?”旗云一怔。
“季相不是说扬州又闹水患么?”赵峥靠窗站着,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何况我也好些年没去那里了,还真有些想念。”
旗云凝视了他半晌,盈盈一笑:“皇上要去,臣妾岂敢不从?”
“都说了,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这些称呼能省则省。”赵峥无奈:“那就这么定了。我明日上朝的时候再宣布这个消息。”
这样说着,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怪异:“对了,你待会儿若无事,就去御花园转转吧,那边的梅都还开着。”
旗云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等到用过了午膳,太阳也终于有了些暖意,旗云这才招呼着碎玲一起去御花园走走。
碎玲将旗云这些日子的变化都看在眼里,见她眉间虽仍笼着淡淡的忧虑,但比较从前已经是开朗了不少,心中也是欢喜。对皇帝本有的一些抵触情绪也减弱了许多。
此时她扶着旗云在御花园内慢慢走着,冬末春初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沉积了两年的担忧似乎也渐渐开始消散。
走着走着,她忽然感到旗云的身子僵硬了起来。诧异地侧头看去,阳光下旗云脸色惨白,双目直直凝视着前方,握在她手中的指尖轻轻颤抖。
碎玲讶然抬头:梅树旁,叶勋侧身而立,正静静地望着远方。
三年的时光将原本青涩的少年雕刻成高大英挺的男子。或许是常年在外征战的缘故,他的肤色比从前更深一些,面上虽略带风霜的痕迹,却透出前所未有的坚毅。
此刻他默然不语,神情竟有些哀伤。而他视线投向的地方,不偏不倚,正是旗云的寝宫。
一时间,连碎玲也几乎哽咽无言。
叶勋仿佛感受到了她们的动静,慢慢地转过头来。
那一瞬间,碎玲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闪过的种种情绪:惊喜、思念、彷徨、苦涩……最后却在旗云开口的刹那,定格成无可奈何的悲哀。
旗云立在原地,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话语疏淡而有礼:“叶将军,久违了。”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