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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没有干部,当然更多的是班长,欺负你们?比如说,让你们给他洗衣服、借你们的钱、打骂体罚你们?”
“没有、没有、没有……”
“你们到部队后,新兵连干部有没有组织你们睡好第一次觉、洗好第一次热水澡、谈一次心、看一次电影?”
“有、有、有……”
曾股长接着又问了一些问题,得到的回答却只是“有”和“没有”两种。他可能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就站起身说:“你们没有问题就好。如果有的话,就及时向我们反映,我们会给你们解决的。楼梯口有举报箱,你们可以写意见信或者打举报电话。”
新兵们都急忙跟着曾股长站起身来,说:“知道了、知道了……谢谢领导关心、谢谢领导关心……”
支队领导的谈心就这样结束了。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果然如张伟成所说,支队并没有因为这次调查,而对那些班长采取什么有效的措施来改变他们的带兵作风。
梁一飞暗自感谢张伟成,庆幸自己没有多说话,若不然,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这次调查虽然形同虚设,却使梁一飞感到,部队确实如父亲所说,大的趋势是好的,支队领导至少是关心他们这些新兵的。那些欺负新兵的个别班长,相信总有一天会受到处分的。这个时候,梁一飞又开始觉得,部队确实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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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兵连 第八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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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壹
曾股长调查组刚走的两三天里,梁一飞每天都心神不宁。他既害怕曾股长他们会回来调查那些欺负新兵的班长而使自己惹祸在身,又希望他们能回来。这种矛盾的心理让梁一飞觉得日子过得恐慌而压抑。不过,几天过去了,什么动静也没有,梁一飞也就放下心来了。他不再想这些无聊的事了,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训练中。
训练强度不断加大,使梁一飞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不能完全支撑了。在上午第四节课、下午第三节课和晚上小群练兵时,他总觉得肚子空得咕咕叫,脑袋也饿得晕晕的。但奇怪的是,吃饭的时候,一坐到饭桌前,他又感觉肚子胀胀的,什么也吃不下。他已经吃了两箱饼干了,但那些饼干远远不能满足他训练需要的能量。每次吃饭的时候,梁一飞都强迫自己一定要吃完一碗米饭,但他几乎从来没有吃完过一碗米饭。梁一飞有时不由得担心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新兵连结束了。
这天早上吃饭时,一、二排的新兵却没有按时吃。武队长说,今天新兵们要体检,一、二排的新兵要验血,抽过血后,才能吃。三、四排新兵的验血在第二天。上午呢,新兵们就在自己班长的带领下,进行各个项目的检查。
梁一飞一听说要体检,就紧张害怕起来。他的视力不好,左眼还勉强过关,右眼却很糟糕,还不到,这与部队的要求差了很远。入伍前的体检,梁一飞是托了关系作了弊的。体检在县医院进行,梁一飞有个远房表哥在县医院工作,他带着梁一飞给眼科的大夫送了礼,所以,体检那天,医生测都没测他的视力,就填了合格。但在这里,不能作弊了,梁一飞担心自己的近视眼会露馅儿。梁一飞听冯班长讲,体检不合格的新兵是要被退回武装部的。梁一飞可不想被退回家。那样的话,多丢人啊。
梁一飞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王杰,希望王杰能帮他想个办法,但王杰也没什么办法。他俩反复商量后,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冯班长。
冯班长听了梁一飞的情况后,并没有很为难。他对梁一飞说,不用太紧张,到时会给他想办法的。梁一飞急忙问什么办法。冯班长却说,暂时还没想出来。
梁一飞怎能不紧张呢?八班的新兵看到梁一飞可怜兮兮的模样,都围过来安慰他。冯班长给梁一飞解释说,如果没有羊角风或乙肝之类的传染病,部队一般是不会退兵的,视力不好应该不是大问题。梁一飞听了冯班长的话,虽然还是忐忑不安,但稍稍宽了点儿心。
负责新兵体检的医生由部队军医和地方医生共同组成。九点钟的时候,他们来到了新兵连。军医中有两个是女的。新兵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军人,都趴在走廊的栏杆上,争先恐后地往下看,仿佛在观看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一般。
医生们来到新兵连后,宿舍楼一楼的物品被挪了出来。他们在各个房间的门口贴出了所要检查的科目,体检开始了。班长们拿着体检表走在前面,新兵们排成纵队跟在后面,远远望去,就像幼儿园的小孩跟在老师后面一样,非常滑稽可笑。
八班新兵在冯班长的带领下,一个项目接一个项目地检查。最后,他们来到了一楼中间检查视力的房间。此时,十一班的新兵正在接受检查。冯班长挤了过去,把体检表交给了医生。八班的新兵都围在门口观看。视力表挂在房间的后墙上,由于房间的深度不够,新兵们都站在门口外的白线处接受检测。
检测视力的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梁一飞觉得她的打扮与她的身份很不相称。女医生的头发染成了暗黄色,眉毛修得很细很短,并且涂成了深蓝色。她的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白粉,大概是为了掩盖脸上的皱纹吧,但她眼角的鱼尾纹依旧很明显。女医生的模样让梁一飞想到了电影《哈利·波特》上一个令人厌恶的女魔法师。现在已经是冬天了,梁一飞穿一条秋裤还觉得有点冷,女医生却上身穿了件薄薄的白大褂,下身穿着黑裙子。“女人总是不愿承认和显示自己已经不再年轻,她们为了掩饰而实施的行为却往往是幼稚和可笑的。”梁一飞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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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兵连 第八章(2)
女医生的打扮和穿着令梁一飞感到厌恶和可笑,又让他担心和害怕。因为在梁一飞的潜意识里,这种打扮的女人,都是很凶的,没有人情味。梁一飞挤在门口细心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女医生态度很好,说话很客气,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凶,稍稍放心了一点儿。
八班新兵按体检表的顺序逐个接受检查。苏黎明是第一个,他的视力很好,很快就检查完了。郑小东、高恒紧跟着也顺利通过了检查。罗天海开始接受检查。
这时,冯班长把梁一飞叫了出来,问梁一飞怎么样,能不能看清视力表。梁一飞告诉冯班长,左眼还可以,右眼看起来却比较模糊。
看着梁一飞紧张害怕的样子,冯班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一飞,你不用紧张。到时你站在门口测视力,我就站在你身后。如果你看不清字母的朝向,不要乱猜。我的手指就在你的背上,医生所指字母朝左,我的手指就向左划,朝右,我的手指就向右划,向上、向下也一样。你明白了吗?”
梁一飞见冯班长肯帮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感动。他感激地望着冯班长,说:“明白了。谢谢你,冯班长!”
有了冯班长的帮助,梁一飞放心了很多。轮到了梁一飞,女医生先查看了他的眼睛,在体检表上填上了沙眼。梁一飞正要转身到门口测视力,女医生却叫住了他,说,你的脸色很憔悴,你太瘦,要注意营养。女医生的关心让梁一飞很感动,原先对她的厌恶一下子变成了好感。
梁一飞站在门口外测视力的白线处,回头看到冯班长就在自己左边站着,就更加放心了。检查异常顺利,医生指的字母朝向哪个方向,冯班长的手指就在梁一飞的背上划向哪个方向,梁一飞很快就回答出来了。
梁一飞检查完出来后,不住地对冯班长说感谢的话。冯班长大概被梁一飞感谢得不好意思了,摆了摆手,止住了他,嘱咐他以后少躺在床上看书。冯班长最后提醒梁一飞说,以后新兵要进行射击训练,那时就作不了假了。
视力检查过关了,梁一飞一整天都极为轻松,极为高兴。晚饭后,王杰蹦蹦跳跳地跑回了班房,神神秘秘地对梁一飞说,今天的检查,只发现了一个人的身体有问题,你的同桌,七班的张伟成。梁一飞一惊,急忙问怎么回事。王杰说,张伟成是个色盲,分辨不了颜色,明天要把他送往大医院做更细致的检查。梁一飞眼前立刻浮现出张伟成那单眼皮的大眼睛,没想到他竟是色盲。
梁一飞和张伟成不是不熟,也不是很熟。梁一飞很为他担心,心里希望明天的检查不要出问题才好。他很想去隔壁看望一下张伟成,但又怕遇上七班长,只好作罢了。晚上小群练兵结束后,回宿舍的路上,梁一飞遇到了他。张伟成看起来很难过,一直都低着头。他告诉梁一飞,他确实是色盲。梁一飞同情地望着张伟成,不知该说什么好。
●贰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梁一飞就觉得肚子饿。不过,三、四排的新兵要去医院验血,是不能吃早饭的。上午九点钟,他们在副队长和四排长的带领下,到了对面的诊所。
这时,梁一飞才知道,自己所在的新兵连原来是在闹市区。新兵连的门口是宽阔的马路,马路上一辆辆汽车带着风声呼啸而过。马路两旁异常繁华,商店、饭店、洗脚城、美容美发厅,一眼望不到边。新兵们要去的是斜对面一家稍大的诊所,名字叫“林生诊所”。其实,“林生诊所”的招牌并不显眼,显眼的是诊所左侧挂着的硕大的广告牌,白底上印着红字:主治性病、淋病、梅毒等。
副队长走到马路上,向开来的汽车摆了摆手,汽车立刻就停了下来。四排长带着新兵从容不迫地从路上穿过。在马路的另一边,十班长和十一班长已经拦住了另一个方向的车。新兵们顺利地到达了马路对面。
周亮笑着感叹:“那些司机真听话!叫他们停,他们就老老实实地停下来了。”九班长回过头一脸傲气地冲着新兵们说:“武警叫他们停,他们敢不停吗?”新兵们没有想到武警原来是这么厉害和威风,一个个都兴奋起来。
我的新兵连 第八章(3)
诊所里仅有两名年轻的女护士接待新兵。新兵们看到年轻漂亮的女护士,都窃窃私语议论起来。郑小东回头小声地说:“好久没有看到女孩子了!”后面的新兵都附和着感叹:“是啊!是啊!”
三、四排的新兵分开进行抽血,每排都从第一个班开始。给三排新兵抽血的女护士很漂亮,四排的新兵就羡慕地说,三排新兵“艳福不浅”。
轮到梁一飞时,已经十点了。梁一飞觉得自己已经饿得四肢无力了。女护士带着一副精美的眼镜,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很斯文。梁一飞对这个女护士很有好感,像王杰说的,“被漂亮的女护士抽血,痛也心甘情愿”。
梁一飞走到女护士面前,女护士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冷冷地说:“坐下来。挽起袖子。”梁一飞就急忙坐了下来,挽起袖子。女护士在忙着换针头和针管,梁一飞就向旁边的桌面看去,这才发现,桌面上带编号的试管里都盛满了血。梁一飞想,验血怎么抽这么多血,像在献血。他还没来得及问,女护士已经示意他把手臂放在桌面上了。
看着女护士用橡皮管捆绑自己的手腕,梁一飞竟一下子想起,当年日本鬼子在中国东北建造的拿中国人做实验的医院来。梁一飞从心底感到恐惧。他知道自己现在只有九十多斤了,瘦得只剩下骨头了。于是,他用恳求的语气对女护士说:“我身体很弱,您少抽点吧!”女护士张圆嘴巴,淡淡地“哦”了一声,让梁一飞攥紧拳头。梁一飞攥紧拳头,把脸扭向了一边。
梁一飞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才听到女护士淡淡的声音:“好了。走吧。”橡皮管从梁一飞的手腕上解了下来。梁一飞活动了一下手腕,回头看女护士抽血的针管,发现针管里竟满满的全都是血。梁一飞一愣,一股怒火从心中蹿起,同时感觉头重了起来。于是,他冷冷地问女护士:“小姐,我是来验血的,还是来给你们献血的?”
女护士却不理梁一飞,面无表情地把针管里的血注入一个带编号的新试管里,朝门外喊:“下一个。”梁一飞看着女护士的脸,觉得她的脸是那么丑恶和狰狞,像女吸血鬼。“我操!”梁一飞心里骂了一声,就站起身要出去。他刚站起来一半,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一般,又一下子坐了下去。坐在板凳上的梁一飞,觉得头越来越晕,越来越重,浑身一点劲儿都没有,一种很困很累的感觉让他好想睡觉……
这时,黎冬生从外面走进来验血。梁一飞就冲他说:“黎冬生,扶我一下。我站不起来了。”黎冬生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扶梁一飞。
女护士看到梁一飞虚弱成这样,也有点紧张了。她走过来问梁一飞感觉怎样,严重不严重。梁一飞看也没看她一眼,说:“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