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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旁观者的眼光看清楚我工作数年的地方。
光线不好,人太多,虽然没有人抽烟,但空气流通仍然不佳。
阳光下,人人脸色疲惫。
像是才打完一场仗,没有胜算,看起来像是残兵,原来这个部门就是混吃等死。别的地方朝气蓬勃得
不得了,这里,光是内斗都来不及,还努力工作,那是给别人看的,呵。
所以我当年,一事无成。
我不是君子,先前我不敢说,到现在却是敢看了,我跳了出来。虽然还是款款的把意见放在肚子里,
谁要出这个头呢?不是我林海潮。
才离开几天而已,我惊觉自己势利至极,原来人家以前这样看我,难怪人人往上爬,走得一步是一步
,但是,一上这船,就下不来,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谁都想做武林盟主,赤膊上阵的有,满脸鲜血的也有,你问我们图个什么,看看这办公室,真真人是
要靠周围环境衬托的,你叫阿曼尼去贫民窟待段时间,照样灰头土脸。
我微笑的问:“以前那些文件,就是和夏声集团合作的那个案子,文件应该还在吧?”
那个案子,不是我经手,但当时热血沸腾,很是下了番工夫,如今正可以拿来参考。
却见他们懒洋洋的坐着,一个人说:“JAY,贵人踏贱地啊,今个儿怎么有空?”
MISS何仍然在涂她的指甲油,天天都换,色彩缤纷。
她扬起脸说:“上头风光无限好吧?”
我微笑不语,现在觉得微笑真是最好的表情,无怪乎楠无话可说时,那笑容分外诚恳,她实助我良多
,潜移默化下,林海潮已有改变。
我在想,以前我也是那个样的,人真可怕,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得出的观点都不一样,或者,自己这
样做的时候叫潇洒,看人如此是懒散。
“那份文件现在在哪里?”我又问。
才有人起身,抽出一份文件扔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一份。”
我知道我们已经疏远,划出一条深深的线。
无怪有人升上,都不会再和旧同事成为朋友,已经是不同层次,工作无分贵贱,但接触的人不一样,
旧的那些朋友,看你的眼光也是不同。
先是艳羡,然后就是冷淡,最后成了嫉妒,以前都是一样的人呢,为什么他上了,我还在,瞧瞧人家
现在,骄傲些的呢。说他鼻孔都朝着天,若是和颜悦色的,必定是心怀不轨,有什么事要我们这些下
层做炮灰。
怎么做都是错,看人不惯需要理由吗?
总不能日日屈就他们,工作如何展开?上头下令,大家都是棋子。
不如单纯以上司面孔待人,恩威并施,方是好法子。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样清楚,我也是这样走过来,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现在我照样看江远不顺眼。
这些人,现在真的是单纯同事了,我感叹,这是现实,我总不能换个工作吧,所以身边这批酒肉朋友
,只好下台一鞠躬。
至于知交,清雄一人,足矣。
捧着文件回办公室,却见到满屋子的人,清雄笑道:“他们是负责市场调查的,问我们前期工作做得
如何?”
“是啊,等着你们呢!”
拿着我们办公室做临时会议场了,他们在讨论计划的可行性。
我滑头的说:“原还想看各位前辈大展神威的,怎么都交给小弟了?”
“大展神威,算了吧,能有点小小火花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要求不高,现在让我睡觉,已经是救我一条贱命。”有一人唉声“连续三天只睡四小时,我快变
成机器人了。”
我骇笑,现在我也快差不多了,低级真的有低级的好处,不做不错,领份薪水,虽然菲薄,但是轻松
,像我这样,刚刚升职,工资没涨多少,但非要做点成绩来报答公司的青眼。
如履薄冰,我战战兢兢,还得做出一副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的悲壮样子。。
江远后来也过来了,他负责决策,我们不过是智囊,我和清雄所负责的,不过是庞大计划的一小部分
。
他的眼神镇定,也没特地飘过来,我放心听他说。
“公司这次是下了决心要得到这个案子,大家努力,工作完了假期加奖金,可以好好去休息。”
大家低低的欢呼。
4
“好了,那现在开始讨论吧,以后的计划要怎么开展。”
江远见士气调动起来,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我暗自观察他,工作时,他神色也是平静,看不出什么着急神态,举重若轻,最是难得。
今天他仍然是件麻质西装,薄,眼睛微微阖着,眼圈处有点青色,看的出他也忙了很久,睫毛很长,
投下一层阴影。
我是第一次这样认真观察着他,先前知道他是个英俊男子,原来是没什么交集的,但他单方面的闯进
我生活。
他说他认识我,语气神态暧昧。
我却不记得他。
我迷惑,现在这样的看着他,江远,他到底是谁。
咖啡一杯杯的喝,他似乎也感到我的眼神,猛的抬头,我一惊,眼光迅速收回。
幸亏没人注意,我作贼心虚。
其实也没什么,偏偏还是底气不足,是他故意招惹,我清白无辜。
一面听他说:“就这样定了吧,ANDY的计划很不错,今天就讨论到这里。”
“满晚的,大家就先填填肚子吧。”江远说。
这时刘秘书推门进来,她买了大桶炸鸡,还有长棍面包,炸得香脆,满满的摆了一桌子,我们欢呼起
来。
据案大嚼,大伙风卷残云。
大杯可乐,炸鸡沾上番茄沙司,一桶转眼就只有残骸,我面不改色,问:“还有吗?”
已经扯开领带,西装外套早扔在椅子上,衬衫皱巴巴,奋勇工作之际,全无形象,只觉得饿,本来就
能吃,现在更加可怕,一天简直要吃5顿,天天三更半夜加班,没有消夜,叫人怎么做的下去。
所以日日狂吃,多少东西填下去,都如沧海一黍,腰围开始增加,旧的牛仔裤之类可以淘汰了。
还是抽空打电话给楠,我诉苦。
“以为工作有利保持身材的,楠,你现在见我,会惨叫。”
“哈,林海潮,你又不靠身材吃饭,你的上司不会因为你身材过健美明星而给你加薪水的,可要明白
了。”
但我还是心痛曾经拥有的六块巧克力般的腹肌。
“这样下去你很快就要抱着个大胖子进教堂了,脸面何在?”我恐吓她。
却听她咕咕的笑“全天下只有你一个人吗?海潮啊,你的缺点,就是太高估自己了。”
我笑问她:“如果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谁还看得起你?”
先要一千遍一万遍催眠自己“我是最棒的”渐渐的自己也相信了,这样最好,呵。
“也是,但太狂了,也是不好。”
“多谢娘子教诲。”我咪咪笑。
如果发展成天地之间唯我独尊,有点本事还好,如果没什么成就,那可真成了神憎鬼厌的人物,别人
见你,掩鼻疾走中,他还自我感觉良好。
我有自知之明。
工作这样的累,精神却是好的,清雄说:“海潮,先前你脸上那颓败之气已经消失。”
“是吗?那现在印堂有没有发出红光来。”
“红光是没有的,紫光要不。”清雄虽然也是累,眼睛还是发出光来。
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实在是什么灵丹妙药都比不上的。
埋头苦作,突然间我说:“清雄,大恩不言谢。”
他沉默许久,问:“为什么突然间这样说?”
有一线光斜斜的照进来,办公桌的案头摆着一盆花,不知名,深紫色,开得异香扑鼻。
我说:“小伟回来了。”
“什么?”他惊讶,“你见到了?”
“是的,他都没什么变化。”
还是那样清秀的脸,一如当年那个青涩少年。
“我们却是老了。”
“是啊,上天待小伟甚厚,时间仿佛定格在他身上,他没有变化,只是成熟了。”我微微叹息。
过了许久他说:“你有什么样的感觉?”
我抹了把脸,疲倦的说。
“见到了才知道,过去始终不能忘,清雄,实际上你助我良多。”
“那也未必,海潮,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见到他,小伟一事,是我的错。”
“是吗?我以为是机缘罢了,该来的会来,那时候我不是不开心的。”我看着窗外,天空渐渐的暗淡
下来,一抹残阳,红得,像伤口淌出的血,“只是他选择了不同的路,缘分到了头,不必强求”
良辰美景,我已经享受过了,他要的我不能给,所以我没有理由留下他。
“但你一直没有忘记”
伤口始终没有收口,我知道的,所以努力的不去想小伟,我说:“忘记了又能怎么样?清雄,我们都
是成年人呢!我知道你一直自责,不该让我遇见他,这不是你的错,我心甘情愿。”
但是烙印深深,我微笑:“清雄清雄,他会去找你吧,不要怪他。”
5
“找我做什么?”清雄摸出一包烟,轻轻撕了开来“我又是他什么人,有资格怪他,哈”
烟雾徐徐喷出来,抽烟似乎已经成了心情不好的习惯,先前我的烟瘾大,清雄倒是不抽的,到现在,
我戒了烟,他却开始吞云吐雾。
都是为了小伟,清雄内疚。
他以为是他害了我,这些年来我没在恋爱,其实清雄不知道,我只是没有碰上更好的人罢了。
是缘分,可遇不可求。
还记得初见小伟,是清雄带他来,为此清雄现在,仍觉得对我不起。
清雄介绍小伟是这样说的:“林海潮,瞧瞧,我带了个仰慕你的人来见你了。”
那时清雄和我同宿舍,我忙着做文学青年,也写了些文,听清雄这样说,以为又是谁,听闻我威名赫
赫,前来参拜,转过头时,却见到一个瘦弱的男孩,穿着黑色的T恤,脸上一抹怯怯的笑。
他说:“我叫小伟。”
他的声音略略低沉,抬起头来,一双冷淡的眼睛,寒光闪闪。
脑里轰然一声,我只楞楞看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那是怎么样一双眼睛呢,清澈如水的,黑白分明,里面有怯弱,害羞,最后转做满不在乎,种种情绪
,一闪而过。
那双眼睛充满灵魂,我呆呆看着,不敢置信。
什么是一见钟情,我是不信的,早在见他之前你告诉我,我会对个人一见钟情,我会摸着你的额头问
你是不是发烧了。
如今这话简直自打我嘴巴,我爱上一双眼睛。
我迷醉。
就是他罢,仿佛过了许久,我回过神来,看见清雄一脸担忧,他问:“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好坏。
”
我连忙起身,说:“没有没有,这个是小伟吧,找个地方坐。”
伸手拉过张椅子,站起来的时候,眼角余光见到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灰白的,双颊却是潮红,我确实
是病了,在瞬间。
小伟显然有些拘谨,他坐在椅子里有点放不开,老半天没说一句话,清雄摇摇头,对我说道。
“你看看,这家伙,知道你是我朋友,磨着要我介绍,可真见了你,安静得和什么似的。”
他大声的笑,那小伟,抬起头来,低声说:“怎么会呢?”
我温言,“也许是太紧张了,有什么事情吗?慢慢说,不要紧的”
清雄惊异的看过来,和我同宿舍,见惯林海潮目中无人,上次系办一个老师过来,要我写宣传稿,林
海潮只是冷冷的说:“不写。”
那老师太狂,总觉得高人一等。
我看不惯他气焰嚣张。
得罪他一次,祸患无穷,当时年少气盛,差点没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指手
画脚?你的年代已经过去了。”
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所以清雄惊讶,我放柔了声音问:“你现在多大?”
小伟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青涩,双手握在一起,仍然是紧张的。
我几乎叹息起来。
一连数天,我心里就记着那双晶莹的眼睛,他穿着黑色T恤,瘦小的身材,头发漆黑而柔软。
终于忍不住问清雄:“小伟是谁?”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老半天清雄才反应过来,轻松的说:“你说小伟啊,他是我以前的邻居,那天过
来问,你认识科大的林海潮吗?我说是我哥们呢,他就要我带他来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他看起来满小的。”
“小。”清雄兹的一声笑“谁告诉你了,小伟和我一样大,这么来说,他的年龄比你还大呢。海潮,
该叫他一声哥了。”
“去你的。”
莫名其妙,我松了一口气,小时候就知道自己不大对劲,对女孩只有欣赏的心情,再漂亮的女生,在
我眼里就像一朵花,单纯看看,不必要折回家吧。
那时候正懵懂,有个哥们是极要好的,天天上课下课,打球完一起洗澡,他脱下衣服,汗水洒下来。
我觉得喉咙发热
第一次有了欲念,在那个黄昏,他脱下上衣,整个头伸到水龙头下冲,透明的水珠沾在他脸上,夕阳
下,闪着七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