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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品男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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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惊呼一声,急忙拦住安荣的话,急切地道:“师伯,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天下人不知师伯为了敬儿做了何等牺牲,但是敬儿知道。师伯若是担心朕将来不在了,后世之君会对你不利,朕一定会留有旨意,保师伯一家世代平安。朕可以留遗诏,颁免死铁券,世代有效。”
  
  “陛下!”安荣低头垂泪。
  皇帝很少在非重阳夜的时候,称呼安荣师伯,并以自己的名讳自称,今日如此,显然皇帝知道,他把安荣的痛处也戳到了。
  “师伯,放心吧,朕答应你,会让他们在一起。朕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不能亵渎的,先皇就是不自知,折尽了自己的寿禄。”
  安荣点头,“陛下,奴才就是怕陛下走上先皇的老路啊!”
  皇帝道:“朕知道了,朕会尽量去弥合。”
  ……
  
  贺兰骢是第一次进入皇帝的御书房,上次召他,结果半路在琼台碰到曹贵妃,受尽羞辱。这次,不知皇帝又玩什么花样,心中不免忐忑。左右看看,开始参观起来。
  御书房是里外三套间,最外面的一间,分左右两厢,是伺候的宫人内侍休息,和准备茶果点心的地方,中间套间,是皇帝读书写字的地方,红木书架一个一个整齐有序陈列,有放书本的,有放字画的,也有放文房四宝的。里间则是皇帝批阅奏折,和大臣商议机要的场所。宽大的龙案上面是各类奏折,龙案后面是雕着二龙戏珠的龙椅,明黄色绣盘龙的坐垫、垫腰的软垫歪歪扭扭,置于椅上。
  比起中间那间,里面这间,布置倒是简单得多。在望向里面,一个长长的锦雀屏风横在眼前,想来后面是供皇帝休息的地方。
  
  皇帝见人来了,知道他也不会向自己行礼,指了指旁边的红木椅,道:“先坐下休息吧,等下朕再说为何事找你。来人呐,看茶。”
  小福帮贺兰骢把身上裹的斗篷解开后,转身给皇帝行礼,便退至外间。这时,有其他的宫人,端上来清茶和水果,放在贺兰骢旁边的小桌上。
  安荣这时躬身道:“陛下,他来了。”
  皇帝道:“宣!”
  
  贺兰骢满腹狐疑,心里越来越不安,正这时,一人已经进来。
  那人身着藏青色从四品官服,一进来,便下跪行礼,高呼:“臣直谏署布政卿方锦年,叩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手,令其起身,才道:“带来了吗?”
  方锦年道:“回陛下,带来了。”布政卿自袖中取出一本类似于案宗的册子,双手奉上。
  皇帝对安荣道:“拿给他看看吧?”
  安荣轻笑,“遵旨。”
  
  那本薄册被安荣接过,却递到了贺兰骢面前。
  “什么意思?”贺兰骢愣住。
  皇帝道:“后天便是岁末,这桩事有些棘手,所以让你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那个死刑犯,朕觉得实在冤枉,但朕找不到证据,证明他无罪。”
  贺兰骢冷笑,“陛下就有把握,我就能找到?”
  皇帝无奈,“权且一试,若是能找出来,朕自是感激非常。”
  哼,让一个武将,看案宗,难不成要看我笑话不成?
  
  方锦年自进入御书房,就好奇,坐在右侧这人是什么身份。见皇帝把案宗直接给他看,似乎还带着些许讨好,而这人明显态度冷漠,说话也不恭敬,可皇帝未见不悦之色,这心里更是暗暗称奇。
  贺兰骢用最快的速度翻看了案宗,虽说一目十行,但细节却没有丝毫遗漏。他突然明白了皇帝为何觉得此案棘手,案件的关键,是一副联句,这在尚武的北苍国,若是不精通此道,破此案,想来是有些难处。
  皇帝道:“可有不对么?”
  贺兰骢嘘口气,道:“人犯是冤枉的,整件案子,无人杀人,死去的新娘,应是自尽。”
  
  “什么?”贺兰骢一语已毕,安荣、方锦年面面相觑,吃惊不小,唯有皇帝嘴角一勾。
  “不错,破绽自是有的,但是……”
  贺兰骢见其话说一半便隐约蹙了蹙眉头,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心下暗笑,表面却依旧装作若无其事:“此案中的联句出自东林《奇联妙抄》,因此珍本随着收录人的惨死,已经失传,但宫中抄录的珍本还是多少有些记载……”
  见其点明,皇帝轻哼一声,自是早已料到太妃对《奇联妙抄》应是了解更多,若是早些将案卷给她看,只怕此案已是真相大白。”
  思绪至此,龙心不悦。身为帝王,文韬武略他自认不输,可是要论咬文嚼字的本事却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天赋,恶补不来。结果如今竟是因此逊人一筹,即便嘴上不说,心中怎又能不生羞愧?
  “咳,你说细一些…。。”
  然而即便心有不甘,事到如今还是要以洗冤为重,结果一国之君详咳一声,再开口语气却明显的软了下来。
  如此微妙的转变,贺兰骢看在眼里,心下竟很受用。哼,这算什么,你也会有求于人嚒?
  “陛下见多识广,如此破绽自然早已洞穿,何用我多言?”
  语气轻蔑,话里有话,任人都能听得出来。安荣和方锦年对视一眼,一起将目光投向上位的君王。果然,脸色有异。
  
  “……真没有规矩,你在东林也是如此回赵栋的话?”
  贺兰骢不温不火的回敬:“怎么可能,东林可没有像陛下这样礼贤下士的君王!”
  一句一顶,针锋相对,彼此生愠不说,更是惊吓了于旁的臣子。安荣一见气氛有变,赶紧上前一步挡在二者身间,颜面带笑的圆场道:“原来公子与陛下一样早已看出了破绽?奴才惭愧,事关人命,不知公子可否点拨一二?”
  贺兰骢闻言抬头又看看皇帝,再转开视线心下却不禁叹气。罢了,无论东林还是北苍,百姓无辜受苦,自己总是看不下去的。
  “死去的新娘,洞房夜想考考姑爷的文采,便出了这个怪异的联句,说是对不上,便不可洞房。新郎为了不让新娘看低了,便去苦思下联。新郎一夜未归,但新房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新郎如今被判了斩刑,一直坚持他那夜未回去,可案宗中讲的清楚,新娘曾对新郎说,夫君好文采。新郎还在奇怪,自己未曾对出,何来文采可言,但他一句自言自语的话却促成了新娘的殒命。”
  
  室内很安静,几人竖着耳朵,静静地听着贺兰骢的分析。
  “新郎那会说‘唉,惭愧,娘子这句子太难了,为夫竟想了一夜不曾对出’。新娘在听新郎说了此话后,突然大叫一声,便把新郎赶出了新房。没多久,新娘便死了。因新郎是被赶出来的,很多人都认为小夫妻闹了别扭。待发现新娘的尸体,首先就会想到新郎是凶手,杀死新娘,做出被赶出新房的样子。其实,此案也非疑难奇案,就是办差的在调查时,漏掉了几件事。”
  “漏掉了什么事?”方锦年站了起来,一副非常迫切的样子。
  贺兰骢道:“其一,新郎那夜去了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他可曾和旁人提过,新婚夜出来的原因;其二,问当时新郎,新娘次日见面时,随侍的丫鬟,当时新娘听到新郎说不曾对出联句,当时新娘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变化;其三,传新郎家的老妇人,问下新娘的喜带是否有落红。其实,整个案件中,办案之人漏掉了最关键的一个细节——”
  皇帝‘啪’的一声将案卷砸在龙案上,顺势接道:“新娘所言‘夫君好文采’……”
  贺兰骢闻言唇角微翘:“不错,就是新娘说的这句话,足以说明当夜有人对出了绝对,冒充新郎,进了洞房。”
  话语至此,乾坤倒转, 方锦年略略惊讶,看着贺兰骢,暗道此人果然非同一般。
  而经其详解,皇帝也是兴奋异常,执笔于案在纸笺上落下了大大的“昭雪”二字。
  “方卿,你速拟旨,重审此案,不得有误。”
  遣散众人,殿内一时沉默,直到贺兰骢突然听见上位传来淡淡一笑,竟然飘过两个令其意想不到的字来。
  “多谢。”
  言语散尽,贺兰骢心下异样,但依然自顾饮茶,不理会皇帝的道谢,只是暗道,我不过不忍一人无辜送了性命,可没想过帮你。
  
  然而心湖一荡,见者自知。皇帝眉梢浅开,‘噗哧’一声竟没能忍住,笑出声来。
  “果真是旁观者清啊,其实这桩封阳奇案,若是当地官吏再仔细些,不难发现蛛丝马迹。可叹,封阳郡守,直谏署,甚至连朕起初也都被绕了进去。”
  谁知 听者闻言却又突然摇头:“新娘所言就是线索,只不过那句联句甚奇,号称绝对。”
  皇帝点头道:“所以朕已经下令,发出悬赏告示,凡能对出此句者,赏金丰厚。至于能对出的人嘛……”
  “能对出的人中必有冒充新郎之人。若我估计不错,那人一定去过东林。《奇联妙抄》已经失传,新娘如何知晓此句不得而知,但冒充新郎者定是去过东林的,不但去过,说不定还对东林书院的一些游戏了如指掌。”
  “东林书院的游戏?”皇帝一下来了兴趣,想其应是可以增进学问的游戏,若是既文雅又长进的,何防让北苍也效法一下?
  这次贺兰骢倒也不卖关子:“各个书院相互出题挑战,联句对诗,就这么简单。但下书的一方和应战的一方真正切磋起来,这花样与门道就多了,总之是见儒雅趣事,可称佳话。”
   


28、书房也玩JQ 。。。 
 
 
  御书房安静了下来,贺兰骢实在不愿和小皇帝多言,下雪那夜和今日,他已经说了很多。暗自哂笑,这皇帝,花样还真是多,看来要多留些心思来应付才行。
  皇帝端着青花瓷盖碗,拿眼角余光撇着那边兀自品茶的人,心道,这次押对宝了,只要让这人感觉还能为百姓谋点什么,他就不那么冷淡。可这人的嘴巴,还是那般厉害,这真要斗起嘴来嘛,怕朕胜算不大。罢了,反正来日方长,游戏还多着呢,贺兰,你时刻准备接招吧。
  
  啪!贺兰骢手一抖,茶盏落地而碎,发出的响声,打破了安静了很久的局面。
  皇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下站起来,“你怎么了?”几步走到他面前,就见刚还好好的人,瞬间便了脸色。暗叫一声不好,皇帝急匆匆从龙案旁的架子上取出一个玉盒打开,把里面那颗蜡封的药丸拿出。
  “都怪朕,把这事给忘了。”虽然知道贺兰骢这毒发,短时间内不会要了他的命,可现在皇帝却是看不得他难受,毕竟这个毒,毁人身体,真正的解药配出来前,保持现状,可以令人少吃点苦头。
  
  药丸吞下肚,药效很快行开,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令人窒息的胸闷已经轻了很多。心头苦笑,真要是逃离这北苍皇宫,这个毒一旦发作,怕我也要死于非命。
  皇帝见他面色不好,不禁浮上忧色,道:“朕还要批阅几道重要的折子,你先到里面歇歇,一会朕再陪你可好?”
  谁要你陪?明明是两个男人,还非要做出小儿女姿态,真是可笑。
  腹诽的话,由一声不高的惊呼代替。皇帝见他不答,便直接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不顾他的挣扎,直径转到屏风后面。果然别有洞天,屏风后面,床榻、方桌、躺椅、装饰室内的绿植,竟是样样俱全。这里,一点也不比外面空间小。
  
  把人在床榻上安置好,皇帝还是觉得不大放心,从上至下又检查了便,没有发现不妥之处,这才道:“贺兰,你若是累了,就睡会。传膳时,朕再叫你。”
  “贺兰也不是三岁的孩童,不谐世事,岂敢劳烦北苍陛下。”
  不想再说话,也不管皇帝会不会生气,闭了眼,想去睡,却发现黑影呼的一下倒向自己。
  皇帝本来心里有点火气,却又想到此刻他正不舒服,这心火顿时消减了些。可这九五至尊的威严,岂能容忍不时被挑战,快速倾身,吻上贺兰骢红润的薄唇,并成功的撬开齿关,去追逐对方湿滑的舌。
  贺兰骢的双眸迸出危险的寒光时,疼痛接踵而至,皇帝嘶嘶地吸着气,快速直起身子。拿帕子擦拭了嘴角的银丝,不禁恼怒地质问:“贺兰,你说,你这是第几次,谋杀亲夫!”
  贺兰骢趁皇帝过来偷香,狠狠咬了他一口,心里说不出的舒服畅快,见皇帝总是说那句令人讨厌的“谋杀亲夫”,才好些的心情又不快,扭了头,讥讽道:“活该,自找的。”现在,他最痛恨的,一是皇帝那句亲夫,二是别人说的侍寝二字,如同魔魅,驱之不散。
  
  皇帝叹息一声,“你休息吧。”便不再多言,转身绕到屏风另一边,忙他的去了。
  惊讶于皇帝的反应,贺兰骢久久不能回神,原本心里有点后悔,刚才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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