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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开始许愿,鹦鹉红红的小嘴巴张开,“不要、不要,就打皇帝的屁股。”
“安荣!”皇帝爆喝一声,这破鸟真是破坏心情。
“陛下,何事如此震怒?”安荣知道沧澜殿那边的事,虽然是自己最不想见的,却是毫无办法。贺兰骢私匿利器,小福知情不报,任他想什么办法,也无法帮他开脱。
皇帝没好气地道:“把这破鸟送到御膳房去,二两骨,够熬盅补汤了。”
安荣无奈,提起金丝杆,慢吞吞退出,鹦鹉那特殊的声音又传来,“还敢逃,还敢逃……”
皇帝叹口气,这都过午时了,那边怎么样了?贺兰,你与朕难道一定要走这一步么?朕没想杀高英,那是苦肉计,你为何就不来求朕,只要你这次开口,朕一定会满足你的愿望。
“陛下。”宁羽步入书房,“陛下,属下无能,没有查出何人对贺兰公子动了杀机。”
皇帝思绪收回,转过身,眉毛拧起,“要杀贺兰的不止一伙人,他们大概没想到,朕没有对他处以极刑。朝堂上这两天格外安静,可这不是好事。这次,他们的计中计没完全得手,怕是贺兰还会有危险,都把眼睛放亮点,给朕盯仔细了。”
见安荣回来了,皇帝扯扯嘴角,“怎么,这么快那破鸟就熟了?”
安荣扑哧一笑,“陛下说笑了,哪有那么快。大司膳不过是让奴才代为请旨,陛下是要清汤垮炖啊,还是红汤烂炖。”安荣知道,那只晦气的鹦鹉进了御膳房,最多就是辛苦大司膳好生喂养几天,等皇帝气消了,它又功德圆满回到帝王身边,御膳房的奴才,对这档事一向见怪不怪。
皇帝呸了一声,“那只破鸟,早炖了早省心。”
安荣不理会皇帝如何处置那只鹦鹉,见皇帝焦虑不安地围着御案不停渡步,知道他是等沧澜殿那边的消息,便试探着问:“陛下,贺兰公子这边,是不是有些过了?”
皇帝叹气,“唉,朕也不想。可一见他那副骄傲的样子,朕便生气。”
“陛下,骄傲何罪之有?”安荣小声提醒着,“先皇当年毁了顾铭洲的骄傲,可他得到顾铭洲的心了么?”
皇帝一怔,转过身,犹豫了下,说道:“朕不想那么对他,可朕很生气,他真的不来求朕啊。你知道,这次不是栽赃这么简单的伎俩,是有人借此机会要杀他。那两个女人,朕知道她们能闹,可杀人,朕量她们还没这个胆子。若是杨林,朕也不明白,杨林要贺兰帮他盗东西,如今东西没到手,为何要对贺兰动杀机。他在朕身边,有朕宠,下手机会那么多,他为何要杀对他如此有利的人呢?朕想不通,想不通啊!”
安荣把茶碗递给皇帝,心也跟着飞向沧澜殿那边,顾铭洲当年所经历的事情,如今在贺兰骢身上重演,安荣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如何不担忧。
皇帝味同嚼蜡般用过晚膳,终于等来沧澜殿那边的消息。
小太监跪禀,请皇帝移驾,皇帝执笔的手一下顿住,安荣却是不自然地手下用力,以至墨汁飞溅,晕花了龙案上的飞龙桌布。
皇帝道:“宪王那边,麻烦事还是很多,你过去看看吧”
安荣明白皇帝的意思,把眼里的哀伤担忧统统隐去,躬身退出。
皇帝走近沧澜殿,便隐隐听到那种发自喉咙,却无法畅快呼出的叫喊声,呜咽着,哽在喉间。
安成引着皇帝到了刑床旁,此刻煎熬受尽的人眼神涣散,氤氲着一层迷离的水汽,扎满细针的身体,泛着诱人的红光,不时抽动下,却是非常薄弱。
安成蹲下去,凑在贺兰骢耳边,轻声问道:“贺兰公子,你难过么?”听者茫然地点下头,安成又问:“若是伺候陛下,可以不这么难过,你要不要?”刑床上的人摇了下头,却马上又点了下头。
安成直起身子,道:“陛下,这样就可以了。”
皇帝拿过帕子,给贺兰骢额头的汗珠拭去,柔声问:“贺兰,你还会想着离开朕么?”
贺兰骢大脑混乱,听到有人在和他说话,在欲望的腐蚀下,现在只要可以令痛苦结束,人家提的要求他都是点头应允。如今的情形,他已经分不清一切。
“贺兰,你来伺候朕,朕让你爽快可好?”
不出意外,贺兰骢点头。
皇帝转身吩咐,“把他放下来,准备侍寝。”
“遵旨!”安成带着调*教坊的太监呼啦跪了一地。
针被一只只拔出,安成能明显感觉贺兰骢本能的抽搐,心中冷笑,不知好歹。
有太监抬过盛满热水的浴桶,贺兰骢的束缚一解开,便被他们抬进浴桶中。他们为他搓洗头发,按摩身体,舒活四肢。最后,又把一种透明的,带着幽香的油,给他涂遍全身。
那边,安成小声和皇帝说着什么,就见皇帝不时点头。
偏殿的床榻温暖舒适,贺兰骢静静地躺在上面,精神比方才略好,但调*教坊的人都知道,一天一夜,此人其实已经疲惫至极,全靠那增旺精力的药在支撑。
小太监抹把脑门的汗,悄悄看了眼床上阖目休息的人,薄纱下,那不得纾解的欲望,仍是傲然挺立。
皇帝站在床前,有太监帮帝王宽衣。
安成过来,自跟着后面的太监手中端的托盘上,拿过一丸药,递给皇帝,又把茶水奉上。皇帝也不问,默契地把药吃了。收了茶碗,安成又递给皇帝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皇帝让安成带人退出去,这才上了床。打开那个小盒子,那是和往日不同的药膏,据说会有很奇妙的作用。感觉自己的气息渐粗,皇帝把贺兰骢的身子扳正。
“贺兰,留在朕身边,朕以后会好好宠你。知道么,有人要杀你,朕留你在身边,这心才能放下。”
贺兰骢眼睛睁开,茫然地望着皇帝,皇帝知道,他此时还未清醒,叹息一声,挑出药膏,送入他体内,果然是好东西,片刻不到,贺兰骢本已恢复如常的肤色,又渐渐泛红。
织金盘龙的纱帐落下,贺兰骢难耐地哼哼声很快传出来,没有平时的隐忍、克制,只是原始地宣泄着……
一夜销魂,皇帝次日精神饱满,神彩奕奕,贺兰骢却是在两天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不知道这是哪里,贺兰骢醒来过,便急匆匆观察室内,最后确定,这是自己苦熬刑罚的那个地方的内室。闭了眼,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浮现。高英受尽羞辱,被自己亲手杀死;小福无辜,却受牵连被杖毙;接下来自己……他摇了摇头,自己还活着,却什么也不是。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他扭过头,愣住。
一名和小福长的很像的小太监,抱着衣服走来,看他醒了,便说:“奴才小福,伺候公子更衣。”
什么?贺兰骢把惊讶收起,淡然道:“小福已经死了,你和他有点像,但决不是他。说吧,你是谁。”
小太监叹息一声,“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可是奴才最先给公子送饭啊。”
“你……你是小贵?”
“正是奴才,陛下把奴才调过来,以后由奴才伺候公子。”
原来是这小太监,当初贺兰骢也奇怪过,送饭的小贵,后来因何换成了小福,可小福却没提过。现在,皇帝居然又把小贵给调了回来,还冒着小福的名字。
这时,小贵开口,“奴才是小福的亲哥哥,小福常和奴才说,公子是好人,伺候公子,是天大的福气。”
“你?”
小贵边给吃惊的人穿衣,边说:“那会奴才突然生了急病,大总管就让小福替了奴才。”
贺兰骢木讷地由着小贵帮他穿衣,他不明白,小贵每次提到小福时,既是兄弟,为何不见难过之色。是自己害死了小福,小贵现在就是要他的命也不为过,可这小太监,竟然淡定的令人生畏。
小贵伺候他又洗漱了,才说:“陛下赏赐了很多东西,奴才放在外面桌上了,一会公子看看,清点下。”
贺兰骢道:“不用了,你拿去,托人给家里送去吧。让他们买几亩薄田,置几间大屋。”
小贵低头,声音很轻,“父母早没了,我们也是饿的没法子,便卖身,最后一起净身进了宫。”
贺兰骢闻言,面色一暗。
皇帝没限制贺兰骢的自由,在他醒后,听说他要出去走动,也只是说叫跟着的奴才好生伺候,便不再多言。
尽管睡了两天,贺兰骢感觉脚步仍是很虚浮,他要去看小福的干爹,如今小福没了,这老太监该怎么办?
才走到院门口,里面传出安成的声音,“安祥啊,老哥哥也是不得以,按规矩办事。唉,你啊,老实本分了一辈子,错就错在,收错了干儿子。”
“奴才没尽到教导之责,是奴才的错,大总管不必为难。”
贺兰骢脑中轰的一声,推开院门,安成带着人倨傲地站着,老太监恭敬地跪在安成面前,头低着,看不出表情。
安成一见贺兰骢,尽量扯出一抹笑容,“呦,公子怎么来了,看公子面色不大好,若是吹了风,受了风寒,奴才担待不起,公子请回吧。”
贺兰骢问:“你们要干什么?”
安成熟稔地说道:“小福犯了大错,带他的奴才亦是脱不开干系,奴才不过是要按规矩执行宫规而已。”
“执行宫规?”贺兰骢不解,不知安成到底要做什么。
安成道:“动手吧。”
旁边有太监过来,把白绫绕在老太监脖颈上,贺兰骢大叫:“别,他是无辜的。”
安成冷笑道:“规矩就是规矩,不认无辜不无辜。小福犯的是大错,如今能赏个全尸,已是天大的恩典。”
“别杀他,求你!”
安成赶紧哈腰,“奴才担不起公子的请求,可公子也该知道一件事,公子如今该是多为自己着想才是,他人的事,就莫操心啦!”
贺兰骢被侍卫按住,眼睁睁看着老太监脖颈上的白绫越收越紧。
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地方的,小贵告诉他,那是沧澜殿的配殿,皇帝已经下旨,让他以后改居此处。
贺兰骢的胃口很不好,晚膳只进了碗清粥,便不想再吃。还是觉得累,觉得乏,躺在那张大床上,由着小贵为他捶腿,揉腰。
功夫不大,有内侍过来传旨,命贺兰公子,做好晚间侍寝的准备。
贺兰骢望着嵌满珠玉的床顶,无声地笑笑。
皇帝很晚才过来,这几天他的事情很多,朝堂的,还有暗中调查的,本来烦躁不已,可现在,想到贺兰骢,他也奇怪,现在他居然烦不起来。
贺兰骢身上套着宽松的软绸衫,头发散着,人靠着床头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贺兰,想什么呢?呵,不会在想朕吧?”
皇帝调侃着,贺兰骢身子一震,一下跳起来,又在下一瞬,跪在天子面前。
皇帝心中一痛,扶起面前的人,“贺兰,别害怕,朕以后不会那么对你了。”
皇帝把手探进他的衣襟,察觉到他在发抖,便吻上他的耳垂,安慰道:“相信朕,朕会很温柔的,保证不把你弄伤。”
“……”
把人拥到床上,皇帝埋下头,温柔的亲吻,温柔的抚摸,温柔的做着各种准备工作,然后温柔的进入。
仍是无法适应皇帝的君恩雨露,身体在打颤,可是,他却不敢去反抗,他现在不敢想,如果他反抗,又会有谁为此送命。
44、贺兰骢生病 。。。
北苍圣武四年的春天来的很快,天气是一下说暖和就暖和起来。
春风的细柔代替了冬日北风的粗猛,多日晴朗的好天气,本应使人心情愉快,可北苍国的圣武帝元文敬,此刻却是愁眉紧锁。
自从月前发生了贺兰准备逃跑那件事后,虽用了点手段,令这人不敢再生逃跑的念头,而皇帝也算彻底拥有此人。然皇帝发现,这人如今倒是老实的很,可这身体却是每况愈下。按规矩,地龙的火早该撤了,偏贺兰骢畏寒的厉害,不得已,皇帝下令延长沧澜殿地龙取暖的时间。另一方面,贺兰骢近几天来胃口出奇的不好,人恹恹的,对什么美食都没兴趣。请贺兰如月做了他最爱吃的蟹黄羹,不想他闻到味,竟然大吐特吐。
今日接到小贵的回报,说贺兰骢已经一天水米未进,皇帝隐隐开始担忧。初时,以为他还是心情不好,影响了食欲,不过现在看来,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贺兰骢躺在宽大的红木床上,盖着锦被小憩。他是真饿了,可他自己也奇怪,明明饿的厉害,就是看见食物没胃口。还有就是这天气,若是往年,这个时候,他早出去踏青涉猎了,而今年,即使再不适应北方气候,也不该如此畏寒。地龙的火还燃着,冬衣也还穿着,就是觉得冷,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