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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淑媛扑哧一笑:“又开始说梦话了。就算咱们能分在一起,你舍得不跟你亲爱的表哥结婚,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张静如把嘴一撅:“人家想想都不行?就会说我,结婚有什么错?难道你一辈子都不嫁人?”
姚淑媛头一扬:“国难当头,好儿女应先报效祖国。不把小日本从中国赶出去,我绝不嫁人。”
“你……”
“好了好了,好好的怎么又吵起来了?”楚云又好气又好笑。
“还不是都是她……”
“我就是见不得她天天娇滴嘀的。现在是什么时候?诺大个中国,已经快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可她还整天顾影自怜的。”
“别太苛求了,淑媛。人和人是不同的,她这么一个洋娃娃似的###姐,能投身军队,参加抗战,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姚淑媛一想,楚云说的也对,冲着张静如和解地笑了笑。
转过头,又忍不住责备道:“你呢,也太要强了,疼成这样都不说。你看这次多危险,差点儿连小命儿都丢了。你还把不把我们当朋友了?”
楚云歉疚地承认着错误:“对不起,我错了,下次我一定改正!淑媛,你千万别生我的气。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就属你们两个最心疼我了!”
张静如感动地热泪盈眶,哽咽着对姚淑媛说:“淑媛,你就原谅她吧!你看楚云多可怜那,她都病成这样了,你就别责备她了。”
说得其他俩人全乐了。
楚云哭笑不得地说:“静如,快别哭了。好象我马上就要死了似的,我这不好好的吗!”
姚淑媛歪着头,不可思义地看着张静如说:“张静如,你的眼睛怎么跟自来水龙头似的,说开就开,来去自如。”
说得张静如追着她打,楚云笑得捧着肚子直哎哟。
第八章(1) 童年的幸福生活
十月,秋高气爽,天空格外的蓝,格外的明净,几朵淡淡的白云悠闲地在空中飘浮着。
楚云独自一人坐在医院院子里的长椅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天上那渐渐远去的白云,想起了唐代诗人李白的一句诗“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心里忽然感到一阵孤独和凄凉。
不知不觉中已经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了。今天早上秦大夫来给她拆线的时候,满意地告诉她刀口愈合的很好。她一听就急着要求出院,可秦大夫说什么也不同意,说这次她失血太多,又做了这么大的手术,对身体的损伤很大,虽说已经拆了线,但还应该多休养几天。她好说歹说,软磨硬泡,总算同意再观察两天就让她出院。
楚云自己觉着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了,除了不能跑,不能跳,干什么都没问题了。于是她就劝姚淑媛和张静如先回去,照顾了她这么多天,两人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况且因此还耽误了她们俩的训练,楚云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可两个人全都不同意,一来不放心楚云的身体;二来好不容易放了回假,谁也不想提前回去参加训练。楚云见她俩真得不想回去,猛得冒出了一个念头,###地对她们俩说:“干脆你们俩趁机回长沙一趟,到家里看看。不然等毕业分配一定下来,去什么地方还不一定呢,万一离长沙太远,回去一趟就不容易了。只要大后天赶回来,和我一起出院回特训班不就行了。”
这个建议可太###了,自从进了特训班,别说回家,连打个电话都不容易,半年多没跟家里联系了。尤其是张静如,想家想得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俩人一听说回家,全都动了心,可又实在不放心楚云一个人在医院。楚云再三向她们保证,一定不乱跑乱动,乖乖的在床上躺着休息。姚淑媛看楚云的确没什么事了,这才和张静如一起回了长沙。
这会儿,楚云独自一个人孤单冷清地坐在医院的院子里,想着她们俩可能已经到了家,说不定正和家里人亲亲热热地聊着家常呢。楚云闭上眼睛,想象着两个好友回到家中的情景,张静如一定一边向父母诉着苦,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她妈妈堆在她面前的一大堆零食。姚淑媛的妈妈一定正亲自下厨房给她这个宝贝女儿做好吃的饭菜。楚云曾经应姚家长辈的邀请去过一次姚家,感觉这个家庭的气氛特别温馨,尤其是淑媛的妈妈,做得一手湖南菜特别好吃。
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枯黄的杂草和满院的落叶,心中浮起一丝酸涩。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曾经有过的家,想起了儿时和爸爸妈妈在南方的那个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家。
那是在弄堂里一个不大的院落,木制地板,木制楼梯,还有一个小小的阁楼,阁楼的屋顶有一个天窗,把头伸出去可以看到对面的院子。那个时候她年龄还小,只记得妈妈每天教她弹古筝,下围棋。爸爸教她游泳,带她到郊外放风筝。但童年给她印象最深的是当时负责照顾她的苏州保姆曾阿姨。楚云记得她当时大概有三十多岁,瘦瘦小小的,说起话来轻声细语,比妈妈的声音还要好听。背地里,她总是囡囡,囡囡的叫她,而不是叫她小姐或是云云。她烧的一手好菜,红烧蹄膀、葱烤鲫鱼、清蒸狮子头……,到现在楚云一想起这些来还想流口水。那时候,妈妈经常陪爸爸出去参加各种聚会,有时也在家里招待客人。每到这种时候,楚云总是和曾阿姨呆在一起,听她讲她们乡下老家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楚云的父亲楚天宇是一个比较新派的人,母亲也出身北平的书香门第,又受丈夫的影响颇深,因此对家里的佣人总是客客气气的。自从随丈夫来南方之后,女儿一直是由曾阿姨照顾,所以母亲对曾阿姨更是格外的尊重,从没有大声对她说过话。
记得她们全家离开南京去英国之前,妈妈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回家做点小生意,以后就不用再出来帮人了。她搂着楚云,哭得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千咛咛,万嘱咐,叫楚云回来后一定记得去看她。
楚云回想起她和妈妈从欧州回国以后,妈妈带她回了一趟南方乡下看望爷爷奶奶,顺道去看望曾阿姨时的情景。当时楚云给她带去了一些从欧州带回来的洋玩意儿,她看到后欢喜的不得了,后来看到楚云带着孝,又搂着她哭起来。她就这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才好。
想到这儿,楚云的脸上又露出了微笑。
在欧州的四年,虽然她们经常搬家,但每到一处,妈妈总是首先把楚云的房间布置得既温馨又漂亮。其实楚云并不在意家在什么地方,跟随经常调职的爸爸,楚云和妈妈已经习惯于生活在各种环境中,对她来说,哪里有爸爸妈妈,哪里就是她的家。
在这四年中,她转换了好几个学校,接触了英文、法文和西班牙文,也结识了许多新朋友。西方的文化和生活环境与她从小已经适应的生活环境相差太远,语言又不通,这些都曾使她很苦恼。爸爸总是耐心地鼓励她结识新朋友,鼓励她适应新环境。很快地,她习惯了这种生活,找到了自己的乐趣。她喜欢上了西方的音乐、舞蹈,她发现音乐和舞蹈是没有国界的。她除了在学校里学习西方文化外,还如痴如狂地迷上了钢琴和芭蕾舞。楚天宇无条件地支持女儿的爱好,他专门为她请了钢琴老师,还为她在芭蕾学校报了名。
而楚云的妈妈毕竟受的是中国的传统教育,认为女孩子长大了迟早要嫁人的,不能坦胸露腿地跳芭蕾,尤其是楚云后来迷上了西班牙的弗拉明戈舞,更让做妈妈的惊慌失措,拼命反对。妈妈一直怕楚云忘记了中国文化,所以坚持在家里教楚云中文,唐诗、宋词、红楼梦、三国演义……,这些中国文化的精髓,在楚云不断的汲取西方文化的同时,始终伴随着她。
十二至十六岁,在这个人生最容易接受新事物的阶段,楚云象一棵饥渴的小苗,贪婪地汲取着各种各样的养份。于是,东西方这两种差异很大的文化,在楚云十几岁的身体里奇迹般的融合了。
四年的幸福时光,转瞬间,楚云已经16岁了,这时的她不仅外表看起来已经是一个青春亮丽的美少女,而且由于她特殊的经历和所受的不同文化的教育,在思想上也比其他女孩儿先进成熟很多。她的美丽大方和开朗的个性,使她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能成为人们注目的焦点。
凡是与楚云接触过的人,无不为她的眼神和气质所吸引,她的身上揉和着英国人的高贵、法国人的文雅、西班牙人的狂放,但是更多的还是母亲遗传给她的中国女人的柔美、善良以及坚韧的性格。
在父母的关爱和呵护下,她渡过了一生中最最幸福的四年。楚云仰望碧蓝的天空中那片越飘越远的云朵,仿佛望着曾经属于自己的幸福,那幸福已变成遥不可及的白云,渐渐地离自己远去了。
在她的人生刚刚迈入16岁的时候,父亲楚天宇因脑溢血突然地离开了她们,使得她和母亲从幸福的顶端瞬间跌落到了悲痛的深渊。
楚云抬起腕子,看着手腕上那块精致的瑞士女表,那是父亲去世前送给她的16岁生日礼物。她轻轻地把脸贴在表面上,仿佛感觉到父亲那温暖慈爱的大手正###着她的脸颊,她闭上眼睛,细细体会着,一阵伤感袭上的心头。
她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她不想陷于过份的悲痛中,她不能太软弱,她必须坚强。
坚强这两个字,象一股飓风,霎时把她的记忆刮到了继父肖慕凡临终的病床前,她又一次看到了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情景。
第九章(1) 继父肖慕凡
当她和大哥肖亦轩小妹肖亦婕冲进医院的急诊病房时,眼前的情景让她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
继父肖慕凡浑身是血的躺在那儿,头上被绷带包得只剩下两只眼睛和一张嘴,他双目紧闭,右手死死地握着,胸膛几乎看不出一丝起伏。若不是他出门时穿的那件已经被鲜血染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银灰色丝绸长衫,兄妹三人怎么也认不出这就是她们那个永远气宇轩昂、神彩奕奕的父亲。
肖慕凡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三个人扑到病床前,大声地呼喊着,肖亦轩恐惧地望着父亲紧闭的双眼,他不相信父亲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了他们,他觉得世界在他的周围崩塌了,天地都失去了颜色,他大声地叫着,他要把父亲给叫回来。肖亦婕下意识地哭叫着父亲,从小就胆小的她被父亲满身的血迹吓得浑身发抖,双腿瘫软地支撑不住她瀛弱身体,她已经失去了思维的能力,只是哀哀地哭着。楚云使劲拽起小妹瘫软的身体,让她坐在父亲的病床旁,她望着继父毫无知觉的身体,眼泪控制不住地流淌下来: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你还有这么多需要你的亲人,你的雄心呢?你的抱负呢?难道你都不管了吗?她大声地呼喊着,责问着。
在兄妹三人拚命地叫喊声中,肖慕凡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一条缝,模糊的望着他们。他的目光慈爱地落在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的小女儿肖亦婕身上,那目光中有太多的担心,太多的不舍。这个天性柔弱、胆怯的小女儿,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放心的人了。良久,他把目光转到大儿子肖亦轩的脸上,直直的盯着他。肖亦轩跪在父亲床前,痛哭着说:“父亲,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您说吧,我听着呢。”
肖慕凡拼命地张着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儿子,似乎要让他答应什么。肖亦轩焦急地伏在父亲的嘴边,想听清楚父亲在说什么,却什么也听不见。他望着父亲坚决而又期待的眼神,想起父亲刚才看着小妹时双眼充满的担心,突然明白了。他紧紧地抓住父亲的手,发誓似的说:“我明白了爸,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小妹,我向您发誓,我肖亦轩今生不论何时何地,都会像父亲一样照顾好小妹,绝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您就放心吧,爸爸!”
肖慕凡的眼里射出了欣慰的光茫,那光茫好像在说:“好儿子,不愧是我肖慕凡的儿子!”
最后,肖慕凡把目光转到楚云的身上,楚云清楚地看到,继父的眼睛在笑,就像平日里每当他们感到心照不宣时的笑容一样。楚云的眼泪瞬间变成了滔滔江水,一浪接着一浪奔涌而出,她扑到肖慕凡的身边,哽咽着叫道:“爸……,爸爸!”
肖慕凡的眼睛湿润了。虽然楚云始终很敬重他,父女俩也相处的十分融洽,但楚云始终没有叫他一声爸爸。今天这声凄凉的“爸爸”,让肖慕凡的眼里溢满了泪水。这是一声他盼了多久的叫声啊,这一声爸爸使他们父女俩的心贴得更近了,也终于让这个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孩子真正地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