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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光便是平北将军徐覆的爹,龙生龙凤生凤这句话显然不适合这对父子,老徐光长得一副猥琐模样,儿子却相貌端正,仪表堂堂;不过若论聪明,徐覆拍马都赶不上他爹。徐光听到续咸的话,头上立刻冒出冷汗,大声说:“廷尉大人醉了,快来人扶他下去歇息。”他心下暗恼,这老头确实是喝多了,怎么能把自己和陛下说在一处,还位列在前。
当初石勒准备修建邺城皇宫的时候,廷尉续咸死命阻拦,说什么纵观历史大肆兴建宫殿的王朝都是在掏空民心,颠覆社稷;老头仗着自己年纪大,在大殿上没头没脑的训着皇帝,把石勒气得够呛,平时虽然假装礼贤下士,但凡事都有个底线,眼看那没眼色的老头越来越放肆,石勒直接把他下监收押,又放话说不宰了这老家伙他的宫殿就建不了,差点把老头整死。
石勒发飙的那天徐光恰好生病,得知后他拖着病躯立刻觐见,说了一堆好话,不外乎什么陛下天资聪敏心胸宽广,可比上古明君等等,最后才点了点题目,说听不进忠言的君主,只是那些误国的昏君,陛下是千古明君,下属们说得对就听,说得不对自然也应当容纳,千万不能因为臣子说点实话就给定罪。
石勒一开始还很不开心,听着听着便觉得自己有点丢脸,最后才说:“朕作为一个皇帝,其实没有什么自由。朕也知道老续咸说的话是忠言,只不过普通百姓家里有点余钱了都要给自己买个别宅,朕是万乘之尊,天下的财富都是朕的,到现在却连修修房子都要看臣子的脸色。”徐光还要说什么,石勒却又说:“好了好了,朕就让人暂停修建,成吾直臣之气也。”徐光见皇帝卖自己的面子,高兴得直呼明君。却哪里知道石勒搞了一招暗度陈仓,前面刚放了续咸,后面就乘一次发大水的机会,砍了数万根大树木推到水里,大木顺水飘来;石勒假装大喜说:“大家看到了,这次大水可不是天灾,而是天意要朕修建邺宫。”百官相视傻笑,再也没人出来说什么。
老续咸明着的目的虽然没有达到,私下直臣的名声却是建立起来了,因此他对徐光的敬仰一如滔滔江水,逮到机会就要表达谢意。
中常侍就官职来说不是很大,不过人家是侍候陛下的近臣,所以在徐光、程遐及续咸面前,严震并没有任何拘谨;他放下杯子,看着续咸被人扶走时的蹒跚背影,缓缓说:“依两位看来,日后的形势应当如何操控?”
程遐当即把和皇帝的对话复述一遍,而后说:“陛下还笃信石虎,如此下去,太子前景堪忧,大家倒是来定个主意。”
徐光道:“这一次续咸虽然判吴彪无罪,但我们早已知道中山王对我等恨到什么地步,我相信程大人劝陛下除去他的话语也已落入他耳中,现在朝局明里虽波澜不惊,实则潜流暗涌;中山王手握重权,万一大势有变,不但国家危难,我等连自己的家眷都保不住。”话语一顿,忽然想到前不久程遐家里刚让人弄了一弄,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望他,见其一付理所当然的表情,便释然继续说:“我等切不可坐受其祸,需谋求多种途径,一面坚定陛下杀虎之心,一面提升太子的权力,一面还要留心剪去虎爪。”
程遐说:“殿下杀虎之心恐难决断,太子之权我等可徐徐图之,不过这虎爪?”他端起杯子,小泯了一口酒,闭上眼睛后细细品尝一番,又道:“除去军中的力量,我观中山王之后,邃、宣二人荒淫乖张、鉴则轻浮,韬徒勇而已,此几人虽掌军防,然必树倒猢狲散,委实难称虎爪。”
徐光说道:“未必,虎门无犬子,石邃虽然荒唐,但他领兵却很有一套;石宣阴险,就连那个石鉴也并非外表那么轻浮,你看他笼络那个城门侯的手段,嗯,那小子叫什么来着?”
程遐想了想,说:“好像叫棘奴。”
徐光说:“不错,应该是这个名字,吴彪的手就是他废掉的,每次提起这个小子,他虽极其忿恨,但仍强调此人须多加留意;这个说法太子中庶子支屈邪也附议。”
程遐轻轻一笑道:“那支屈邪原本只是个庶人,不过是碰巧出了几个主意勉强算得上半个人才,他刚刚才被提为太子中庶子,那吴彪不过区区射声校尉,其言何值得商榷?再说那石棘奴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要不是他是石瞻的儿子,我还真记不住他,哪里值得我们在这里讨论?”
严震也点头说:“一个小毛孩翻不起什么风浪,不过那位新晋的中庶子我见过,确实有几分谋略,既然他也同意校尉吴的话,或许真有几分道理。你想啊,不管是这个孩子还是石虎的其他党羽,凡是不为我用的人才,自当将其扼杀于襁褓之中。”
徐光说道:“中常侍大人所言极是,这下一代的事情就小辈们自己去较量好了,我等只需盯住石虎。”
几人相视后俱放声大笑,在他们眼里,石闵连过眼云烟都谈不上,只不过是一个不经意叉开的话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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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赵国忽遭冰雹袭击,就像年初南晋经历的一样,冰雹大如鸡蛋,历太原、乐平、武乡、赵县,广平等千余里,死伤人畜无数。襄国立时流言四起,一说潜龙怒,此语隐指石虎,石虎本字季龙,因为石勒字世龙而讳之,人前人后都不再称字,仅以名自唤,所谓潜龙不言而喻;二说大赵有一颗烨烨将星升起,谓龙将,而后流言矛头直指石棘奴,说什么他空手缚虎,一个人在邺城拿下了误闯夜禁的射声校尉及麾下近百人等等,离奇无匹。这一切当然是支屈邪及徐覆的手笔,至于目的当然不是为石闵造势。
流言传开以后,石虎在襄国的官宅顿时出入者无数,其属从各自动用手段扼止谣言,虎此时才从王氏骤逝的悲痛中回复过来,着力黄门侍郎韦謏在石勒面前进言,撇清自己的关系。
石闵也自然听到流言,他从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于是一反常态,收敛起锋芒不再与人打架,同时交代王泰等人低调做人,自己则整日躲在铁铺中闭门谢客。据店里负责守卫的手下汇报,店前店后时常有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探视,石闵说人家不来撩拨,我们便不去惹事。
直至这一天,有人直接用大石砸倒了铁铺门口的店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