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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挂在墙壁上的屏幕里闪烁着光影所记录下的视频,屏幕的画面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侧靠在椅子上的年轻人穿着随意,一件简单的棉T,一条舒适的棉麻裤,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盯着手里的书本看得入迷,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人拿起了附近的DV把镜头对准了他。
“这是什么?”视频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画面晃动了一下,紧接着画面推进,拍摄DV的男人把镜头对准了画面里年轻人的面容,从头发到鼻尖,从鼻尖到嘴唇,每一个细微的地方都不愿意放过。
“DV啊。”低着头,屏幕里的年轻人随口说了一句。
“用来做什么的?”手持DV的男人仍旧把镜头停留在年轻人的脸上,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外人从未听到过的温柔与耐心。
“拍东西啊,”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被偷拍的年轻人抬眼对上了镜头,不耐烦地小哼了一句,“哥,你在干吗?”
“拍你啊。”男人理直气壮的说道。
年轻人揉了揉鼻尖侧过身试图避开镜头,眼睛盯着手里的书:“别拍啦,我还要复习课本,明天要考试,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紧张的。”
“我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兮云还会紧张?”
“别拍啦,我要生气了啊!”瞥了一眼发现竟然还在拍,风兮云朝拍摄DV的风起云翻了个大白眼,伸手挡住了镜头,视频里只能听到风兮云不耐烦的嘟囔声,“风起云,你很烦啊,你这个样子被外人看到了会被笑话的知道吗?”
“笨蛋,你又不是外人,让我拍一下,我怕你以后长大了就飞走飞远了,到时候把我一个人留这里,至少让我拍一些珍贵的视频,等我老了孤独了可以拿出来看一看。”男人轻声笑着,不停地故意逗弄对方。
视频里的风兮云想要生气又没办法生气,拿着手里的书作势要朝风起云的头上砸下去:“神经病!”面对厚脸皮的哥哥最终只能无奈地求饶,双手合十哼哼了起来,“求求你啦,别拍啦——”
“你刚刚不是喊我风起云?”男人笑着说道。
“哥——”
视频暂停在风兮云对着镜头无奈妥协的画面上,风起云静静看着,喃喃自语,低沉的声音好似冰冷的夜里,风吹过砾石的声响:“你飞得太远了,太远太远了……”
“我会找到你的。”
不管飞得多远多高,离家的小鸟终究要回来,回来他们的家。
……
……
“君年,怎么了?”林雅文轻轻推了推旁边明显在发呆的年轻人,今天李君年这是怎么了,好像从早上比赛的时候李君年就一直在出神,是因为紧张吗?
林雅文倒是没想到李君年这个出道已经好几年,最初还是经过大型选秀节目出来的人还会因为一个硬照比赛就紧张,不过说到早上的硬照拍摄,林雅文不得不承认他被惊艳到了。
不管台下怎么发呆发愣,镜头下弥漫阳光金色尘埃里李君年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干净得像早春被溪水洗涤过的雪,凉凉冰冰的,确实如同主题所写的那样,纯真。
一个出道已经好几年的艺人还能在娱乐圈的大染缸里保持纯真?这听起来简直像个笑话,可他确实从李君年的身上看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纯粹。
“嗯,没事,可能午饭没吃好有点低血糖。”坐在台下缓缓一个深呼吸,李君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刚才突然一下子感觉有人盯着他的背一样,像躲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猛兽,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他撕得粉碎。
台上安娜苏高亢尖锐的声音拯救了李君年,上午进行拍摄任务,下午进行硬照评选,现在是公布比赛成果的时候。
第十八章 被编织的过去
台上的主持人安娜苏和其他评委正在逐一点评各个选手的硬照,和十多名选手在一起的李君年站在不起眼的位置,离他不远的林雅文时不时地朝李君年投去几瞥担忧的眼神。
林雅文不知道李君年今天是怎么了,似乎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处于出神的状态,即便早上的硬照拍摄只要长了眼睛的就能看出李君年最有灵气也最能抓镜头,但林雅文总觉得李君年应该可以表现得更好,无法用言语去解释,更像是一种直觉,一种属于艺术家对美的敏锐直觉。
节目开始录制之后不能随意走动,站位后离李君年不算近的林雅文也没办法再出声提醒李君年。
李君年很想集中注意力,外界的一切声响仿佛都和他隔了一层浓稠厚重的水一样显得不真切,他被无形的海水重重包裹,自从重生以来就被强行压制的过往思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腾不止。
纯真?
真是一个很好的主题,勾起了他过往充斥着如春风一般温暖和煦的美好回忆的同时,也让李君年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直到他死之前才发现的残酷现实——他的那些美好的过往不过是一个编织美好的梦。
完美的瓷娃娃摔落地上粉身碎骨,血肉被撕开来面对血淋淋的现实。
从小到大依赖信任的哥哥和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藏在记忆深处与父母的珍贵记忆不过是可笑的虚假幻象。
真正的父母早已经不知所踪,他不过是一个孤儿,一个被遗弃的,最初作为实验品被送到风家的众多试验品中的一个,一个“风兮云”的保护替身。
风起云的弟弟,真正的风兮云早就死了,谁能想到留下来的竟然是一个当初风家为了保护“风兮云”而收养的替身。
如果不是那一次意外,李君年不会知道瞒了他二十多年虚伪谎言下的真相,永远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又是谁,更不会知道他过去的二十多年每一天都活在无数摄像头的监控下,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逃不过风起云的视线。
他的保姆,他在家里的保镖和朋友全部都是在风起云授意下的刻意接近。
他以为他活在幸福美满的天堂,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一直生活在万丈下的深渊海底,看似完美无缺的泡沫猝不及防地破碎,扑面而来的海水轻易吞没了他,压得他无法喘息。
那些已经道别的过去,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过他,却也没办法当做没发生。
重生是一个玩笑还是上天对他的一个弥补?
即便少了风起云的保护之后他必须自己面对真正的现实世界,即便未来可能充满坎坷和艰辛,或许也会有种种无法预料的看不到的伤害,李君年也不想再生活在一个别人编织好的虚拟世界里了。
“李君年,第八名。”
安娜苏扬起了唇角,压着的眉眼注视着某个一直在出神却又因为她一句话就立刻回过神来的年轻人,她微微眯起眼眸注视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李君年,红唇微启:“亲爱的,恭喜你成功晋级,要继续加油噢,我知道你能做得更好。”
一张属于李君年的硬照从安娜苏手中递了过来,照片里的年轻男人微微仰着头,天鹅一样的颈子扬起优美而又凌厉的弧度,仰望上方的黑色眼眸干净得一尘不染,坚毅而执着。
第十九章 凯撒
内弧形的屏幕占据着整整一面墙壁,十八张选手最终决出的硬照按照排名呈现在面前,管家肥猫伸出他戴着鸽子蛋一样大小蓝宝石戒指的短粗手指朝第八张图片指了指,说道:“这家伙不是已经出道六七年了吗?拍照的时候青涩得就像一个新人。”
他撇了撇嘴,眼珠子朝身后坐在椅子上的瘦高男人望了过去:“你的眼光总是很好,凯撒。”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苍白冷冽,他静静注视着肥猫挑出来的第八张照片,一双寒冬清潭般的眼瞳里映出照片里沐浴在碎金阳光下的年轻人,尽管照片上的年轻人尚有些青涩,但以李君年今天的表现力在这些选手里至少也能挤进前四。
双手十指交叉在胸前,凯撒勾了勾嘴角,他并不关心李君年的过去,也不在乎一个已经出道好几年的艺人为什么没有因为挫败而显得自卑黯淡,他看到的只有现在,以及未来。
男人声音平淡:“他会成为这场比赛最为耀眼的存在,不是现在,还远远不够。”
歪了歪脑袋,肥猫说了一句:“这家伙看起来有些不在状态,就像是……就像是……”重复了几句,肥猫费尽脑汁终于想到了合适的形容,“一个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孤魂,尽管人就在这里,灵魂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那我们就把他拉回来。”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抬起轻轻向后一划,第一场比赛里排名第六张图片飞到了他们的面前和李君年的照片并列,凯撒的目光转移到了第六张图片里的少年身上。
主题名为“怜爱”的照片里,跌坐在地上的少年精致而瘦小,仿佛被主人抛弃遗忘在角落的娃娃,眼瞳中将要溢出的泪水惹人怜爱。
的确很符合怜爱的主题,只是表现得太过于明显肤浅,廉价的渴求来自他人的爱。
肥猫在一边说道:“第六名,安东尼,来自贫民窟的小家伙,十九岁,母亲怀孕的时候就被他嗜好赌博的爸爸抛弃了,五岁的时候妈妈病死了,和外婆一起长大……”
平稳的语气叙述着安东尼的过往,话语里没有一丝对于年轻人悲惨过往的同情与触动,肥猫眼睛发光维扬的语气里是止不住的骄傲:“这小子在第一天差点被淘汰,播出之后我们曝光了这小可怜的过去,凯撒,安东尼他现在已经获得了不少场外观众的支持,和我们预期的一样好。”
“这很好,他现在需要一个伙伴了。”手指轻轻搓了搓下颚,凯撒扬起了唇角,目光仍然停留在照片中沐浴阳光的年轻人身上,“惹人怜爱的小可怜需要一个阳光正义的伙伴帮助他成长。”
他们会一同成长,一同进步。
这是一个比赛。
不是来交朋友的地方,对吗?
第二十章 叶雨
精灵血统让年轻的男子拥有胜过同龄人的白皙皮肤,浅色的长发宛如寒冬结冰的瀑布散落而下,精雕细琢的五官让银有足够的底气来维持他的傲气,更何况主题名为“圣洁”的照片此时正悬挂在天堂之家客厅的墙壁上,这是来自今日冠军的额外奖励。
当银抬着下颚一身傲气地从他面前斜视着走过时,李君年的脑袋里飞快地闪过一种动物——开屏的白孔雀。
对方眼底无法隐藏的敌意几乎要溢出眼眶来,李君年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是哪里惹了对方,怎么从一开始这个有着精灵血统的年轻人偏偏看他不顺眼,要知道这里可是有十八名选手,噢,不对,现在是十七名了。
今天的比赛又淘汰了一名选手,李君年还没来得及和对方说上一句话,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就是比赛,人们只记得屹立在顶端的胜者,那些在过程中被淘汰的人会慢慢被人遗忘,如同一粒微小的沙尘沉入海底再也寻不到踪迹。
比赛才刚刚开始,拉帮结派的小团体现象已经渐渐显现,即便这是一个最终只有一个胜利者的比赛,比赛期间为了彼此的利益而抱团似乎也很正常。
剩下的十七个人里目前已经显现出的小团体大概有那么三四个,一个是以银为首的美少年们,最显著的特点在于一个个都是五官精雕细琢的文弱年轻人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摆放在橱窗里的洋娃娃。
和精致美丽的洋娃娃们风格迥然不同的是另外一批喜欢打篮球踢足球以王浩为首的家伙们,这些热爱运动的年轻人总是离银他们远远的,李君年和他们打过几次球,关系还算不错。
再有一个小团体虽然还没有完全构建好,但从李君年的观察来看这个小团体的核心似乎是林雅文,围绕在林雅文身边的人有演艺世家的星二代,也有来自于富裕家庭的二代们,大概是林雅文的关系,这个小团体里的人并没有排斥李君年,当然也没有接纳。
像李君年这样游离在三个团体之外的人不算少,有一些是习惯了独来独往,有一些则似乎是被排斥,比如第一天正式比赛里获得了第六名的叶雨。
难得的休息日,和王浩他们打过篮球后李君年回到休息大厅打算拿一听冷饮凉快一下,隔着大厅的落地玻璃窗,李君年就看到一个瘦小的年轻人独自一人拿着抹布擦着桌子。
为了应付接下来未知的比赛,有的人选择畅快淋漓地挥洒汗水,有的人选择在房间里练习技艺。
“你怎么在这儿擦桌子?”李君年一开口,刚才还弯着腰认真擦桌子的叶雨就跟一只被吓到的小仓鼠似的抖了一下差点就摔旁边了,幸好在身体砸到地上之前一只有力的手臂拉住了叶雨。
完全没发现什么时候旁边多了一个人,惊魂未定的叶雨慌慌张张地稳住了身体,抬头对上了李君年略带歉意的笑脸:“不好意思,我好像吓到你了。”
“嗯……没事,谢谢。”李君年过于绚烂的笑容让叶雨有一些眩晕,不知不觉就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