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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离死牢颇远,故,她并不担心外头的人能听到他们说话声,何况他们本身说的很轻。
她低着头,向他们欠了身,道:“文先生,安护卫,皇上让你们进去一下。”
这三个早已看到她,皆站直等她,田拙和文达彼此瞟了一眼,交换着眼神,安青则打量着,感觉今天的小纱有点怪。
闻言,文达点头,转头看神色深深的安青:
“安护卫请!”
安青连忙回道:“文先生先请……”
尽是官场上的客套话。
文达也不客气,领头进去,安青紧跟,金凌断后。
等差不多到死牢门口时,金凌方开口叫住:“文先生,皇上有旨,令安护卫先进去。”
文达立即停下让路,安青微微一怔,莫名的就有一种奇异的不安散开,总觉得这牢房内太过安静,有点不太寻常——
皇上来见九无擎每次都会慷慨激辩,这次怎么不太一样?
难道九无擎病的没办法说话,皇上这是来见这劲敌最后一面的?
没听说啊!
他欠了欠身,自文达身后越上去。
“等一下!”
文达的手忽然搭住了他的肩,他刚想问:“何事!”
脑后突然重重的被一股强大的外力击中,他的身子晃了晃,心头陡然一惊,才想转头看究竟,又一记重力彻底将他打昏。
在他倒下去之即,文达,也就是阿大上去将人扶住,而后对金凌咧嘴一笑:“成了。现在看你的!”
他自怀里取出一个小木匣扔过去:“这是主子需要的材料!”
“好!将他拖进来!”
率先领头走在前。
死牢里,九无擎并没有吃,依旧在打坐,看到文达时,他微微泛出几丝疑问,文达对着他笑,解释:“阿大!”
九无擎点头,没有多客气,只道了一句:“辛苦!”
不过半刻钟的时间,金凌就做成了一张人皮面具,呈到九无擎面前,说:
“凑和着用吧!只要能出天牢就可!”
她坐上矮榻,想替他将银狼面具取下,他却抓住了她的手,神色繁杂:“让阿大帮我!”
面具底下的脸实在太丑太丑。
他不想吓到她。
金凌自是懂的,微笑的拉下他的手,低声道:
“不!不管你是俊的,还是丑,都是我独一无二的熙哥哥。凌儿绝不会嫌弃你的!”
“可是,我嫌弃!”
他低声说,但已经不坚持,松了手劲。
“熙哥哥以前可不会这么臭美!乖,闭眼。不然,我生气了。”
她在学他管束她时的语气。
九无擎默默看她一眼,顺从,合目,由着她将脸上的面具缓缓拿下。
再次看到他丑陋的脸孔,心脏处,又是一阵痉~挛。
上一次是被他可怖的相貌,以及他骇人的侵犯给吓到,而这一次呢,是心疼——究竟要有怎样的经历,才将昔日那张俊爽无俦的脸孔毁成这副模样?
她不敢细看,急包将那人皮敷上,一边对阿大说:“把安青的身上的衣裳什么的扒下来,快!”
“好!”
不一会儿功夫,俩人便互换了身份。安青被扛上了矮榻,戴上那个面具,玄链上锁。
金凌还故意将钥匙全断在锁孔里,然后踢他一脚:
“以后,你就在天牢里过一辈子吧!”
钥匙已断,安青再也出不去了。
“熙哥哥,我们走!”
出来的时候,依旧是拓跋弘走在最前面,“文达”和田拙相携在后,接着是“安青”,最后是提着食篮的宫婢“小纱”,顺顺当当就出了天牢。拓跋弘和金凌上了马车,其余三人跨上马匹,在众个守牢参将的拜叩中离去。
天牢设于大理司后,和皇宫有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行程。
时夜已深,街道上并无行人。
随行的几个御前侍卫突然发现他们走的路并不是回宫之路,不由得上前问安青:
“老大,皇上这是要去哪里?”
九无擎不答,答话的是田拙:“皇上还有事要去办,跟着走就是了,难不成会把你们卖了不成?”
侍卫不好意思的挠头。
两刻时辰后,马车在一个小馆前停下,拓跋弘下了马车,跟着文达进去,田拙招呼着几个御前侍卫,引到一处偏厅,奉以茶水,下了蒙汗药,三两下搞定。
此地自然是不宜久留的,阿大留下接应迟迟未曾现身的怀安,其他众人在逐子的指引下,各自伪装,走暗道离开,而后,自东门而出,上一商船,连夜赶路。
这船是程一先生的船,船上众人,皆是九华客,将带他们行往一处稳妥的地方,暂时落脚。
他们安全了。
*
商船。
厨房刚刚才给烧了一锅子浴汤,因为燕世子说:“身子太脏!”
程一立即让人备汤,并在汤里放了薄荷香,金凌说:“那是世子最喜欢的味道!”
房里,灯光半隐半暗,烛光随着那船身摇曳生华,没有别人,只有九无擎和金凌。
没有戴人皮,只是一张奇丑无比的脸孔,一个奇丑无比的身子,而且还是一个破烂到极点的身子——
他不让她服候,她不,一刻也不肯与他分开。
“丑又如何,俊又如何?我只知道你是我男人,是我孩子的父亲。”
她给他宽衣,替他解带,扶他坐进淡淡的薄荷汤里,很细心的替他洗发,搓背,就像一个尽心尽职的妻子——折腾了一个晚上,他必是累了。
她的手,轻轻的拂过他胸口上的烧伤,每一道疤,都在告诉她,他曾在大火里九死一生,于鬼门关处,苦苦挣扎,曾经差一点就消失在这个茫茫的人世,差一点就阴阳两隔。
她的手,轻轻的拂过他背上的剑伤刀伤,每一道疤,都在告诉她,他曾在这异族的西秦,为自己的仇敌出生入死,曾在血雨腥风里,茫然无方向的的寻着自己的家。
她的手,轻轻的拂过他不堪入目的脸膀,每一道疤,都大告诉她,西秦人是何等的可怕,他们将她最最温润的熙哥哥养成了一个磨鬼,令她初见害怕,险些就失去对方。
她的手,轻轻的抚措着这瘦骨嶙峋的身子,都是骨头,珠圆玉润的少年郎,被折磨成了这一副鬼样?
他伸手,捉住她,无奈的几乎快要呻吟出声:“鬼丫头,别来祸害我!”
都被她挑出火来了。
如此强烈的渴望。
他的眼珠子啊,灼灼发热起来!
她自背手,将他深深圈住,她将自己的下巴埋在他的耳侧,眼泪滴嗒滴嗒的落下了,眼泪落在他的肩膀上了,很烫,比浴汤还要烫,烫到了他。
九无擎没有转头,以大掌覆到她,执其手,放在唇上,轻轻的吻,轻轻低语:
“别哭了!我会心疼。真心疼!”
“我不哭,我不哭,我开心呢!我找回你了!我为什么要哭!”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往一落着,她却将手臂收紧收紧再收紧,恨不能将自己整个儿融在怀里。
“嗯,鬼丫头,我快被你勒死了!水凉了……”
“哦……”
她拿来干帛,披上他身上,替他擦拭,从上到下,一寸一寸……
“我自己来……你这样服侍我,简直是折磨!”
他叹着气说,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服侍?
她一楞,脸红,便想到曾经的恩爱,床第之间,他们水乳交融,只能呐呐的说:“那我给你把头发弄干!”
穿好衣裳,他倚坐在床榻,她盘坐在他身边,替他拭发,没有说话,无声胜有声,这样的情景,是如此的让心醉神往。
头发干了,束成马尾垂在背上。
他乖乖的坐着,看着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做人皮面具,目光是如此的温柔缠绵——之前有多狠绝,此刻就有多温柔。
“好了!我给你敷上!”
她笑盈盈的说,她知道他不愿自己的真脸显露人前,连忙给他赶做。
“嗯!”
他微笑,闭脸,由她打理。
“是晏之的模样!”
她小声的在他耳边低语。
也许该弄一张像龙奕的人皮,但,想了又想之后,她还是弄了晏之的。
龙奕是独一无二的,晏之也是独一无二的,重点是,龙奕那张脸会让她觉得别扭,犹其在床上,还是晏之好——
敷完,她狠狠咬了他一口。
九无擎生了痛,睁眼看。
她指着他的唇,凝睇着那张俊气的脸,凝睇着他唇上的牙齿印:嗯,这是的她的熙哥哥,更是晏之,她的结拜兄长,她的男人,可恶的想要抛弃她的男人,可恶的从来不告诉她真相的男人。
“大坏蛋!”
她瞪。
“嗯!”
他温温的应,明知没有结果,还去招惹,还是沉沦。
“你是我的男人,居然还敢和那女人睡一头,故意气我……你找打……”
没有打,只狠狠咬了一下。
“你是我的男人,居然知道我怀孕,也不晓得关心一下,我说气话,你也跟着说气话,把我气的差点内伤……你找打……”
依旧没有打,依旧只是狠狠咬一下。
“你是我的男人,你是九华的儿郎,你该关心的是如何振兴我九华,而不是为了一个的拓跋曦,困身在西秦国的权益倾扎里不能自拔,居然狠心将我抛下……你找打……
还是没有打,还是狠狠的、拼命一切的咬了一下。
“你是我的男人,小时候是未婚夫妻,如今是名副其实的。是夫妻,就该同舟共济,就该甘苦于共,你居然只肯与我共甘,不愿与我共苦共难,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劲吗?我努力了十三年,难道在你眼里,还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笨蛋吗……你找打……唔……”
这次,没有咬住。
他将她推倒,反翻轻轻将她压在身上,半支着身子睇着。
唉,这丫头,太磨人了,一句话,咬一口,咬的他难受,倒不是她如何如何用力了,而是——
他点着她的唇,抱怨:“丫头啊,想咬,为嘛彻底一点……隔靴抓痒,会让人崩溃。知道我是你男人,你还用这种方式罚我?你混了这么多年假男人,难道不知道男人最最最经不起挑~逗的吗?”
淡淡的薄荷香是如此的好闻。
她感觉到他的手,解了她的衣裳,滑到了她的肚腹上,微凉的手掌轻轻的在那里覆着,似乎是在感受里面的小生命,他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它的喜爱——那是他的娃娃,嘴里没有说,心里一定高兴。因为她看到他的眼底的柔情是如此的深绵。
或许是太久没有温存了,他的碰触令她浑身颤栗,他的手指滑过,带起的是一层层酥麻的电流。
“喜欢吧?”
她的手,覆上他的,一起去抚爱由他们一起创造的小生命:“它一天一天在长大,很神奇!”
她的眸发亮,母性的光辉,母性的骄傲在眼里闪闪发光,满头的乌发铺展在枕席上,灿烂而神秘的笑容妩媚着倾城绝艳的脸膀——她的美丽只为他绽放。
“喜欢!很喜欢!凌儿给燕熙的,永远是世间至宝。燕熙怎么会不喜欢!”
他忍不住轻轻吻上娇艳欲滴的唇瓣。
小时候粉嫩粉嫩,他曾偷偷咬过——学父亲咬娘亲那样,软软的呢,甜甜的呢,就像在吃果冻,越吃越想吃。有一次,被娘亲发现了,狠狠拎着耳朵训了一顿:“小小年纪怎么可以学坏?”
他狼狈的轻辩一句:“爹爹也爱咬您的不是?”
娘亲涨红着脸说:“我们是大人,是夫妻!”
他撇撇嘴说:“不是还没有成亲么?都是未婚夫妻,说来说去反正是一个理!”
娘亲气到了,打他手心:“没长大之前,没有成礼之前,不许乱亲凌儿。要是发现你再犯,我一定把你打发到边关守军去!”
这件事,发生在凌儿中毒前一个月。
那时他虚岁十二,实岁十一,只是一个孩子罢了,思想单纯的很,只是好玩,只是尝试,母亲那般紧张,只怕他们慢慢长大,太过亲密,一不留神,就干了坏事,坏了凌儿的名誉,坏了皇室的名誉。
事实证明,母亲很有先见之明。
如今,他在小丫头身上,真是“坏事”做绝了,还没一点点忏悔之意,心里总是想,要是以后还能这么“欺负”下去该有多好。
如今,他们都已长大,虽没有名份,却是实实在在的夫妻。
这半个月多个,发生了太多的变化。他们从最亲密到对立,伤着,痛着,混乱着,离散着,再不曾有过半刻消停,好不容易,才得来了此刻的安宁,不必伪装,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的是谁,两情相悦,心心相映,是对方眼里的唯一,这种滋味,真是棒!
唇与唇,轻轻的缠绵,眸与眸,深深的纠缠,身子与身子,紧紧的依偎。
他勾着她的螓首,将吻,一步步深入,她揽着他的腰背,将自己贴向男人,任他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