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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轻轻“哦”了一声,难道是那些贵人打了他现在这个爹,又抓了二姐夫和四姐夫?
可为什么他觉得这事,并不那么简单?
“燕家在原县可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人是肯定有的,要不然凭着燕老先生那身本事,怎么可能混来混去就只是当了千夫长而已。这样的人才,若放在我家主上手里,必然能给个将军当当。”
燕熙点头表示认可。
吕从继续说:“最近我与燕六先生谈过,探知他曾立过不少功劳,有些功劳叫人冒领了,有些功劳则被人抹杀了。
“据说,还曾跟随过九无擎。
“就在九无擎攻打原县定边塞时,燕六曾带人强入原县打开了城门,亲手拿下了这里的乱臣贼子。只是,那番他因为过于冒进,擅自改变计划,由他带的那一千人折损了一半余,被人告了一状。
“九无擎那时年纪虽然只有十六七岁,可颇有能耐,让人查实情况,认为既有功,也有过,最后以功抵过,既没罚也没赏,复其原职驻守原县。
“他的几个儿子那时也已经入军营,不服这个判法,闹过,因为辱骂了九无擎,叫七无欢听到了,削了燕六的副将一职,降为千夫长,并下了铁令,三年内不得晋升任何职位以示惩罚。而他们一家子,也就是那时才搬来了这里。”
燕熙听着微微错愕,原来燕六就是当年开原县城门的那铁枪六,怪不得初听这名字,有点耳熟呢!
他突然觉得有点汗颜,燕六一辈子只混了一个千夫长,居然还是因为他的缘故,这事,他不知道啊!
他从来不知道七无欢曾下过那种铁令,估计当时只是想暂时教训一下的,没想两年后他死于非命,于是这个铁令就一直执持到今时今日。而燕六已经相安于这种现状,并没有那种追名逐利的想法,导致了他们一家子被埋没在底层。
真没想到,多年以后,他居然就“投生”在他们家。
燕熙不觉扶了扶额头。
“还有,就是……”
吕众突然欲言而止,那神情有点怪。
“怎么了?”
“原县的人,都知道燕家生了一个傻儿子,俊的就像金童转世,有几个生有邪癖的权势人,曾几度想将这燕九弄了去当脔童。在老家时就差点遭人非礼,来了原县,小九曾走失,险些被拐骗去。”
燕熙听着嘴角直抽,摸摸自己这脸,以前的燕九,怎这么窝囊?
得,不管以前如何如何,既然他得了这身子,就绝对不可能让这样的事,再重复一遍。
原县的燕家可以清贫如洗,但绝对不能受人欺负。
“吕从,回去吧!继续帮我护法。我得练功了!”
燕家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必由他出面,而他需要做的事就是把九无擎练回来。
青龙珠一直在帮助他适应现在这个身子,但也只有晚上才会起效果,他得抓紧时间练。
“是!”
二人回了房,吕从退出去。
燕熙叫住他:“吕从,你不想知道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吗?”
吕从摇头:“不必!不管您是谁,与吕从都没关系。吕从只是遵主上遗命,协助您去把太子找回来!”
***
结果证明,好功夫斗不过阴谋诡计。
燕家那几只大猩猩阴沟里栽跟斗了。
***
明天继续!
人有点不舒服,今日少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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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燕熙练的乏,第二早睡的很沉,只知道早膳柳氏忘了拿来,而他睡死了过去。
等醒过来,见桌上有饭食,门口木盆内有清水,他随意漱洗了一下,吃了继续练。这中间,吕从曾进来过,柳氏也进来过。
柳氏似乎想唤他,被吕从制止了。
他听得吕从在那里小声解释:
“小九正在练功,那是席先生教的,练了才能彻底康复,要不然还会变傻子。”
那日,吕良吕从送走了凤亦玺的遗体后,又折了回来,他们与燕家人说:他们奉席先生吩咐,来看护小九,以防妖魔鬼怪再来害他。燕家人便将他们留了下,收拾了一间房间供他们住着。
燕家没有人知道席先生已经离世,而对席先生留下的人,一并敬若神灵,柳氏听得这么说,便噤了声,在方凳上坐了一小会儿后,最后等不及,走了。
燕熙继续忘我的练功,练完又像死了一般的沉睡,醒来要是有饭就吃,要是没饭,就继续练。
如此周而复始三天,燕熙觉得自己的体内力量越来越强,白天嗜睡的时间似乎也在缩小。
第四天醒来,天还没全黑,正值夕阳正浓时,想到自己已经三天三夜没有洗澡,这大热天的,净出汗,身上已经有了明显的臭味。他稍稍梳洗了一番,出门打算弄一大桶水来洗个澡,要不就往屋后的河里去痛快一番。谀
着地后,他发现脚上有劲儿,不再像踩云端似的棉软棉软,桌案上摆着一碗白米饭,一盆鱼,有几个苍蝇叮在白米饭上,感觉到有人过来,都飞了起来。
燕熙皱了一下眉,执筷子,唰唰唰三下,把三只作乱的苍蝇全夹住了,而且没死,全在筷子里动着,嗡嗡直叫。
小试牛刀,还不错。
燕熙不觉轻一笑,捏死了苍蝇,出得门去。
房外,吕从不在,吕良在远处的柳荫下乘凉,园中一片花红柳绿,一切沉静在一片火红的夕阳里,闻着花香,沐着晚霞,燕熙觉得浑身舒畅。
走了一会儿,忽听到到一阵隐约的泣哭声自正屋那边传过来,是柳氏在哭。
他站住了,感觉有点不太一样,家里太过安静。
发生什么事了?
四个孪生兄长了?
虽他们生的一模一样,可燕熙早已认出了他们谁是谁!
燕天,最沉稳。燕地,最急躁。燕玄,最豪气,燕黄,功夫最好。
少了他们在耳边来来回回的聒躁,还真感觉少了一些什么?
燕熙往正屋走了过去,没进去,就在外头听着。
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燕六闷闷的低叫传出来:
“别哭了!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唉……”
听这语气,似乎遇上了什么天大的难事?
“今天是第四天了,如果我们不把小九送过去,那些人当真会把孩子们押往鍄京去的。老爷,到底该如何是好?……李大人说,他们是明家的后人,如今,明家正得宠。这事若送到天子面前去审,只怕越闹越没有好下场!”
是家里的老婢方婆在急声而叫:“老爷夫人,你们可要想清楚啊!这样僵持下去,这个家就完了!”
“要是把小九送去,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小九就得活活被糟贱了!”
柳氏哑着声,哭着:“万万不可以!”
“可牺牲一个,总比拖死一家子来的强啊!小九固然是遭了罪,却能换来小五、小六他们平平安安!”
方婆的声音也是难掩悲泣:“难道老爷夫人想看到他们丢了性命不成吗?”
燕六爆出一句:“我就不信这天下就没有王法了。进京就进京。我们到皇帝跟前评理去!”
骂骂咧咧一大串,愤慨之情,难以言表。
没有再听下去,燕熙依约明白了,抬头正好看到吕从在走过来,他折了回去。
吕从也没再喊,静静的等他,而后,两人一先一后,来到了东边的练武场。
“燕天他们都叫什么人抓了去?”他问:“明家的狗杂种?”
斯欺文文的冒出一句脏话来,令吕从嘴直抖,心想这位还真敢骂,点头:
“对!明家一个男女通吃的人渣,老早就盯上小九,这番,明家得了势,这人在原城任职。他是有备而来的,布下一张网,将燕家的女婿儿子全都网住了。明着是他们犯了事,要公事公办,暗地里,已让人递了话过来——只要把小九送去,他可把那些事一笔抹掉。”
说完以后,他深深瞅了过去。
燕熙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孔,原来是这张脸惹的祸,不气反笑:
“这世上,仗势凌人的,还真多!那来的是谁?应该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吧?明惠将军志在做三军统领,明伦有点治国之才,有的也是一心一意想辅佐新帝治理江山,明海有点贪小财,有点好色,但好的是女色。明家,如今也只有这三个是有点份量的,至于其他远系亲眷,得个一官半职的人,是大有人在,不过,多半是没有一些
没用的废物。好男色的,还没听说过!说来听听,是谁生着这份色胆,居然就把主意都打到我头上来了?”
那脸孔分明是带笑意的,但尽露着讥讽之色。明家的人,他原就看不顺眼,今日既然送上门来,就别怪他不客气。
“回公子,那人叫明佑,是明将军的远族弟,今年二十九,江湖上出了名的地痞流氓,手上有聚着一帮子打手,曾在奉县那地头上,调戏过小九,吃了燕天四人一顿打,后来,夹着屁股逃出了奉县,最近发达了,这是专程来找晦气的。
“燕六的二婿陆闻三婿叶彪都是捕快不是,为了把燕家拉进水里,他先在这边做了案子,把他们套了里面,然后就传出了陆闻***一案,陆闻不承认,只说是那个女的自己贴上来的,贼喊捉贼,偏生这当中陆闻曾失去知觉过,据说是被人打昏的,而稳婆则宣称那受害女子体内确有男子的精~水……
“这事发生后,燕六曾去理论。看到明佑在官府里,两个人私下见了一回,打了起来。燕六受伤了,回来后,叫燕地瞧见了,就四天前那事,他一怒之下带着人去找明佑算账。那人以聚众造反为由,将一干人全抓了起来。用的是迷~药。燕天跑去本想劝他们回来,结果也就关了进去。
“那明佑很无耻,传来了一句,把小九你送上,什么事都可以商量,要不然,就送去鍄京公事公办,对于造反者,皆严罚不贷!”
吕从将整件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可以说,整个件,布置的相当精妙。
燕熙沉默了一下,关于那个明佑,他没有印象。明家的人,说起来,还是有点本事的,但像这样居心叵测的为了满足心头淫欲,蓄意陷害他人的明家人,还真没见过。以前,明家没有人敢如此嚣张,但现在吧,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横空冒出这种人,也不用大惊小怪。
如果今日,燕九依旧是傻子,那么这一家子,只怕是劫数难逃了。
他点了点头,嘴上喃喃道:“如此腌臜货留在这世上只会害人。死是必须的了。宋黎,既然我又活了回来,这一场棋局,我们重头再下!”
转身往正房那边走去,步履不疾不乱。
吕从站在原地看着,傲然的身姿,散发出一股子让人不敢逼视的光华,他心里明白,那个明佑这番要倒大霉了。
重新折回正屋,燕熙推开~房门,看到燕六和柳氏愁眉不展的对坐八仙桌前,两个家婢垂头丧气的站在边上,看到有人来,纷纷侧过脸。
柳氏忙抹着脸孔,站了起来,强作欢颜的问:“小九,你怎么起来了?”
她望望天,天色还早啊,还没到做晚膳的时候。
她又转头呆呆的盯着这个孩子:多么俊美的孩子,怎么就招惹了那么可怕的一个角色?
她要如何才能保全他?
如何才能两全?
“嗯,小九身子好了很多,出来走走!”
燕熙温温一笑,走到他们面前,先把目光落到了柳氏身上:“母亲,小九饿了!饭还没好吗?”
柳氏“哦”了一声,忙往外去,一边拍自己的额头:“你瞧,娘亲与你父亲说话都忘了时候,这就去做。小九先在这里陪你爹爹坐一会儿,方妈,初姐,我们去做饭!”
一句话就把三个女人支开了,他家小九好有心思。
燕六微微惊讶,看到燕熙恭敬向他跪了下去:
“父亲,那恶贼明佑如此欺压凌辱于我们,我们若是心软胆怯,这个家必定就毁了,所以,想要两全,只有一个法子:以明佑威逼做幌子,以原县为据点,反出朝廷。放心,您不必害怕,没有事的,如今朝中两派人马正在明争暗斗,无暇顾及这里的。只要动作不大,他们暂时不会对这里用兵。至于后续发展我们可以慢慢应对,必要时可以拿下邛关,凭着天险,以亲君侧为口号,静待局势发展。相信不久的将来,必有新局面出现。”
他需要在西秦地面上集结属于自己的势力,云国的兵马,暂时不能动。
语出惊人,燕六听了惊呆。
在燕六眼里,这个九儿自七岁起就成傻子,